你打算卖桌椅吗?李谣问。
骆谦摇头:这年头,谁家里都有几块木料,花两毛钱买洋钉,砸砸弄弄,桌椅就出来了,没有多少人愿意花钱给孩子买桌椅。
李谣甩甩头,不去想他上辈子为什么卖桌椅,而是问:你们进家具厂,都干什么活?
骆谦说:又轻省拿钱又多的活一早被人占了,他们去,只能做又累又脏的活。
我估摸这活能做到来年年底,反正比他们自己几天接一个活赚的多。骆谦都不带犹豫,直接跟李谣说他的小心思,我师傅对我的好,大家都看在眼里。但是吧,他能为小儿子做一次没有原则的事,就能做第二次,我要十个名额,给师傅四个,算是还他的恩情。今后他求我帮忙,但凡涉及到他小儿子,我是不粘手。
李谣现在有些迷糊,上辈子骆谦不是主动提单干的吗?没发生这些事,为什么他师傅找他帮忙,涉及到他师傅的小儿子,他直接拒绝,难道上辈子他有什么事没跟她说。
如果他隐瞒她一些事,上辈子他对他师傅的态度就能说得通。
李谣甩了甩脑袋,又问:还剩五个名额,你打算给谁?
不剩六个吗?骆谦。
骆谦瞬间明白了,笑着解释道:小马要是把那两个镇拿下,又拿下了咱们镇,你以为他还是推销员呀,人家就是领导了,他怎么都得给我特殊,直接带我到家具厂,给我安排轻省的活,十个人自己拿批条去家具厂报道。
你打算把剩下的名额给谁?李谣最关心这个,她怕没拿到名额的木匠怨恨骆谦。
给师傅,让师傅安排。既然还师傅恩情,咱不得大方点呀。
可把骆谦大方死了,李谣笑着抽出手,够他耳朵揉捏:我丈夫真好,办事情即敞亮又大方。
第015章
骆谦也曾是个意气用事的青年,别人对他一分好,他能还别人十分好。
就拿他师傅来说,他师傅教会了他木匠手艺,他感激他师傅,但凡他师傅用得着他,他不问缘由去做。
可惜他娶了她,他最看重的亲人、兄弟在他反复强调不许他们拿她开玩笑的前提下,他们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愈发没有边界拿她开玩笑,用水嫩、饺子、嫂子等词汇大咧咧说笑。
骆谦一夕之间变了,不着痕迹疏远他们,再有挣钱的门路,不带他们,人也变得更加理智,不少人说骆谦没有人情味。
可不是没有人情味嘛,把他师傅都算计的明明白白。
却给了李谣安心。
她嫁给了他,和他过日子,图什么,不就图她在他心里始终排在第一位,骆谦做什么决定前,首先考虑她跟着他过日子呢。
骆谦真的让李谣稀罕,轻捏他的耳朵往她面前拉,弯腰,啾。
骆谦。
别问,问就是受宠若惊。
骆谦充满了干劲,拿着批条找他师傅,当着王贵的面把批条递给他师傅。王禾显歉意的脸上露出深思,眼睛幽深,把批条还给骆谦,王贵把批条夺了过来,喜的不乐意给这家打家具,他恨不得现在到镇上当工人。
骆谦:师傅,我回了。
回吧。王禾显没说话,王贵的态度像赶狗一样,撵骆谦赶紧滚。
骆谦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离开,王禾显看着他小儿子叹气。
拿了十个临时工名额,以后很难开口求骆谦什么。
不值得。
他师傅把批条还给他,骆谦心里便清楚师傅为他小儿子算计他。骆谦给他师傅批条,一是还恩情,二是观察他师傅是否还是印象中的师傅。
恩情还了。
师傅变了。
骆谦心里挺不是滋味。
骆谦找村支书骆清亮,告诉骆清亮他到镇上干活,拜托村支书帮忙看着分土地。为啥不让他爹他娘帮忙,如果他家分到好地段土地,他哥他嫂子又要没理找理找他爹娘闹。
骆清亮一口答应下来。
回到家,骆谦告诉李谣他把土地的事情交给了骆清亮,便给陆小梦打上下铺。
次日,骆谦做了一点木工活,估摸时间差不多了,他去了镇上。
骆谦前脚刚走,杜梅后脚就到。
三个孩子坐成一排吃饭,李谣把碗放到床头柜上,下来走几圈,杜梅进来又出去,再进来,问:谣妹,老四呢?
挣钱。骆筠文抬头说。
镇上有活,他去镇上干活去了。李谣补充说。
哦,正经事。杜梅拿尿布、大人孩子的衣服出去洗,又把锅碗洗了,进来跟李谣说,四房两口子真不是东西,瞧瞧,杜梅不说你小叔和你老婶,直接用四房指代两人,可见她真的生两人气,而且气的还不轻,他拱火我三个儿子,现在又来冤枉我家老四,说我家老四拱火你大伯、二伯欺负他们四房,要联合你大伯、二伯教训我家老四,你爹原本看四房两口子被打的惨,还去拉架,听到四房两口子说这话,他直接说你大伯、二伯打轻了。
你爷你奶一点都没改,心眼偏的没边,拿扁担抽咱们三家,谁躲还嘴,就哭喊咱们三家欺负老人。杜梅还好,老头老太就没待见她家,她大嫂、二嫂恼火死了,这段时间她们把老头老太供起来,老头老太不讲道理偏袒四房,朝她们身上抹黑,她们气的不让老头老太进她们家的门。老头老太放话,谁先求他们进门,他们就把地给谁,大嫂、二嫂不知咋滴,找村长过来,她们每家养一个老人,拜托村长写下凭据,叫老头老太按手指印,老头老太死活不按,四房两口子嚷嚷哥嫂不信任老头老太的人品,大不孝,老头老太跟四房两口子一个鼻孔出气,骂大媳妇、二媳妇不孝。
三家加上老头老太从昨天下午闹到现在,还在闹。杜梅不想呆在家里听他们闹,过来给李谣搭把手,聊了一会儿闲话,说,洋镐我拿去用,用完给你拿过来。
嗯。李谣知道的,婆婆家的农具全被她三个儿子拿走了。
文子,别出去玩,你妈有啥事,去菜地喊我。
骆筠文回:知道了,奶。
杜梅已经走了老远。
妈,我们到院子里玩。
去吧。
骆筠文打头阵,骆筠修牵着妹妹出门,忽悠妹妹当鬼,骆韵莹挺着小胸脯表示自己知道,她蒙住眼睛,二哥喊藏好了,她就去找人。
李谣听着修子气急败坏说莹子耍赖,莹子大声反驳自己没有,笑出了声音,突然,她的心一阵慌乱,一定有原因,李谣始终想不起来。
分地了。
分!地!了!所有村民到大队部集合。
一阵欢呼,大家争先恐后朝大队部跑,生怕跑慢了,分不到好地。
谣妹,分地了,你家怎么弄?杜梅扛着洋镐,人还没进院子,声音已经传到李谣耳朵里。
骆谦叫村支书帮忙看着分地。李谣解释骆谦不让公婆帮忙,担忧他哥他嫂子干出给公婆添堵的事。
也好。我回家看你爹,不在家就在大队部。杜梅放下洋镐,飞快地跑出院子。
村里瞬间安静的不得了。
三个孩子不在外边玩,进屋坐着,李谣拿三块糖给孩子们,自己坐在一边,感受心脏剧烈跳动,急促的呼吸声。
关乎是否能改变命运的等待,最煎熬。
李谣不清楚自己等了多久,村支书骆清亮喊:谣妹,你家七个人头的土地分下来了,二四回家,我带他去地里看你家的地。
好。耳朵里好似设置了好多屏障,好的回音一重接着一重在李谣脑袋里荡开。
一家七口的地终于分了下来。
她看到了改变。
看到了希望。
李谣现在还不清楚她家的地虽然不是每一块地挨在一起,但是相隔不远,好些人这块分到几分地,和临村相邻的边界分到几分地,总算有分到在一起的几亩地,但是离家比较远。她家地多,还凑巧都在一片,惹得一些人心里不服气。
要不是上面来人主持分地,他们都要怀疑村支书骆清亮收了骆谦的好处。
骆清池眼珠子滴溜转,要不是骆谦那个小鳖犊子昨天来那一出,今天大哥一家、二哥一家家里不留人,全去看分地,他爹他娘在家里就拿了大哥、二哥家的钱。既然骆谦断他财路,不给骆谦找麻烦,像话嘛。
不就是和他从小穿一条裤子的小年轻开傻子几句玩笑,骆谦就不跟人家来往,这些人越过越穷,越过越没有出息,骆清池不信他们不恨骆谦。
骆清池从他亲叔家顺了两把花生,找骆谦以前的兄弟唠嗑。
第016章
骆清池大老远看到骆剩子和骆流子。
剩子,别打你媳妇,好好跟你媳妇过。听老婶的话,老婶不会害你,老婶怕你再打下去,你媳妇跑了。
让她跑。跟谣妹儿同时进门,就给我生两个丫头,整天跟我叽叽歪歪,打她都是轻的,哪天招我烦狠了,老子把她卖进山窝窝里。
剩子哥,卖了吧,这次咱照着谣憨子找。
骆剩子的老婶摇头,挎着篮子走远,骆流子伸长脖子唾,拿肩膀撞骆剩子:剩子哥,我偷摸到骆谦那个狗杂碎家看了,谣憨子比上次看到的更水灵,更女人,他搓手咽口水,要不你把嫂子卖掉,咱也找一个憨子?
闭嘴。骆剩子朝骆流子使眼色,骆流子顺着骆剩子的目光看到了骆清池。
骆流子眼珠子左右乱晃,骆清池到跟前,他谄媚说:叔,晚上来不来我家耍牌九?
他搞不了骆谦,可以搞骆谦亲小叔。
骆剩子手插口袋,摸出一副牌九,勾住骆清池的脖子,把人带到墙根底下。骆流子秒懂他哥们,伸头四处张望,给两人望风。骆剩子教骆清池耍几趴,懂了规则,这玩意很好上手,特来瘾。
咳。骆流子,骆谦、骆清亮。
骆剩子慌乱把牌九塞进裤兜里:叔,晚上汇合。
现在严打赌(/)博,一旦被逮到,就被请到派出所蹲个把月,赌的大,要蹲半年到一年。
即便骆清池还想玩个百八几十下,也不敢说出来。他弓腰缩头,出溜一下跑远,跑到一半,他猛然想起来光顾着玩,忘了办正事。
诶,算了,晚上到骆流子家,跟骆谦的以前兄弟好好唠唠怎么整骆谦。
骆谦刚进村,就遇到骆清亮,骆清亮要带他看他家的地。骆谦跟着骆清亮走,没走几步,就注意到他小叔和分道扬镳的两个前兄弟鬼鬼祟祟,不知道干什么,骆谦还没说什么,骆清亮就朝三人走过去,骆清池跑得快,骆清亮没逮到他,骆剩子、骆流子想跑,被骆清亮高声喝住。
骆剩子、骆流子还以为被骆清亮看到他们耍牌九,吓得冒冷汗。
剩子,听说你又打你媳妇。你、流子、狗子,就你走了狗屎运娶到一个媳妇,你不好好稀罕人家,一天到晚打人家,是不是不想过日子了。
听到骆清亮说这些,两人松了一口气。
村支书,想过日子,我以后不打了。骆剩子不走心说,拽骆流子溜的贼快。
这个剩子。那个家迟早被他搞散。骆清亮恨铁不成钢说。
骆谦没说话。
骆清亮带骆谦到了大南头,指骆谦家分了哪几块地:按照登记顺序分地,轮到你家,这一片正好剩七个人头的地,人家也怕麻烦,干脆把这一片地都给你家。后面的人可没有你家运气好。
饶是骆清亮也忍不住羡慕骆谦的运气。
你家就一块地分的散,在坝坡上,走,带你去认认地。人家干部怕大家有意见,把坝坡上的土壤质量不好的旱地分给骆谦家,他和村长、妇女主任家是干部,要起带头作用,也各自分到一块坝坡上的旱地。他家那口子跟他闹死了,嚷嚷他当村干部,好处没捞到,自己吃亏也算,儿子、儿媳也跟着吃亏。
骆清亮不好跟骆谦说这事,跟骆谦唠起其他事,就唠到他家儿媳妇。他家儿媳妇回来看两个孩子,跟他提到过两天下乡宣传计划生育政(/)策,着重跟他说了事情严重性,如果他包庇怀二胎、三胎的孕妇,他被革职,在政(/)府部门做事的子女也会受到连累。
骆清亮带骆谦认了地往回走,遇到村长骆清喜,他让骆谦先回去,他跟骆清喜聊一些事情。
骆谦到了家门口遇到他娘。
杜梅隔十来分钟过来一次,看到骆谦,笑问:去看地了吗?
去了。骆谦心情不错。
怪好的。我跟你爹分到的地,离你家地不远。这段时间,只有这件事让杜梅高兴。
杜梅站在院子门口跟骆谦又聊了几句,踩着愉快的步伐回家。
李谣在屋里听得见两人聊天内容,就没再重问一遍。骆谦进屋,她就问她重生以来第二惦记的事:村长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买砖瓦?
我晚上过去问一下。骆谦说。
说完,骆谦到锅屋做饭,他把饭菜端进厢房,三个孩子埋头吸溜面条,骆谦放下筷子敲腿,跟李谣说:小叔跟骆剩子、骆流子走到一起,我总觉得要出事。
骆剩子、骆流子下流,骆清池没底线。
他仨走到一起恐怕不是好事。
提到骆剩子、骆流子,李谣皱眉,骆剩子媳妇死的不光彩,都是他俩加上骆狗子害的。
这仨不仅下流,简直没有人性。
骆谦早不和他们一起玩,不了解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想不出来小叔跟他们搅合在一起,能发生什么事。
骆谦快速吃完饭,放下碗筷,出了门,他又进来,说:我们家的地离家不近,周边全是地,没有一户人家,只有几棵树,我不跟着你去,你别去地里。骆谦低头沉思,又说,我给侯婶家打了好几张床和凳子,几年了,一分钱也没还我。我打算不要了,叫她儿子帮我把地整理出来,种上粮食,地里有什么活,他们帮我看着。
李谣。
直到她去世,侯婶也没有还债。她孙子结婚,特意找上门,叫骆谦帮她打门、窗户框架、床、柜子、桌椅。
你使唤她儿子,她又要到村长、村支书面前哭死去的男人。你这样说,她孙子的数量比儿子多,不愿意以工抵债,今后她孙子结婚,找你打家具,不接活。
骆谦靠在门框上,抱胸:咻咻咻
当着孩子的面吹口哨耍流氓,李谣瞪他。
嘿,我媳妇脑瓜子真好用。在李谣拿鸡毛掸子戳他胳肢窝之前,骆谦率先跑出去,我先找村长谈买砖瓦的事,再找侯婶。
李谣气呼呼把鸡毛掸子放回床头柜上,坐下来吃饭。
三个孩子抱着碗,张大嘴巴,眼珠子瞪得老大,看到李谣转身,赶紧把头埋进碗里喝汤:今天的妈妈好凶哦。
不敢惹。
李谣。
这仨孩子咋回事,每当吃饭,小嘴啪啪说个不停,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李谣只当他们今儿玩累了,不想说话,就没细琢磨。好吧,就算细琢磨,她也不一定琢磨出来。
再说骆谦,他从家里出来,直接到村长骆清喜家,刚准备进堂屋,只见一个人躲在黑乎乎的地方,伸长胳膊,把他拽进黑乎乎的地方。
二四,我从你家门口经过,看到你家门口摆了一堆木料,帮哥家做上下铺吧。说话的是陆小梦的丈夫骆谨,哥带你到河里游泳,你小子自己游到河对岸,害哥被我爹打的躺在床上半个月。哥为你吃了那么大苦头,你是不是报答一下哥。不让你做别的,求你一个星期之内做好上下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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