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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全文(29)

    大家既好奇,又心惊。
    好奇的是,江弃因为什么爆发了这么大的情绪,他们是不是在里面吵架,他们会打起来吗?
    心惊的是,整整一上午,那扇门都没有打开过,里面没一个人走出来。
    在大家揣测的时候,其实坐在办公室里的三个人却相当平静。
    他们已经沉默地对峙了很久。
    最后是唐绰首先受不了,说了声:江弃,有什么事我们好好商量,你收收你的信息素。
    江弃面不改色,冷冷道:收不了。
    其实这也不是他刻意。
    江弃最近的情绪不稳定,确实不受他控制,而他的信息素也随之而来的开始躁动,每次爆发就很难收敛。
    唯一能让他感到心情平和的,只有每天回到家看到燕也然,闻到燕也然身上那股并不浓烈但是十分舒心的味道,江弃才会从这种起伏不定中变得安稳。
    可唐绰不知道,只以为江弃还在跟他们生气。
    这件事我先道歉,是我的问题。
    他擦了擦汗,一边说话一边和周确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道,我确实是希望温如生这次回来,你们能多接触一下,我看你手上还戴着那枚戒指,以为你也没放下
    下一刻,剧烈的威压顶在他头上,他立刻失了声。
    周确捂着脖子,大叫:呀!够了够了,你要杀了我们吗!好吧,我也承认了,这事儿是我和老唐一起办的。那也不完全是为了你啊!你跟温如生以前到底怎么回事,谁也不知道,我这个人就认钱,温如生这次的新项目本来就前景大好,我投了又怎么了?!你不能因为你们俩分手了,就不许我赚钱吧!
    江弃幽幽抬头,一字一顿道:我和他没有在一起过。
    我信你才有鬼!周确脾气一上来,也顾不得唐绰在旁边拉他袖子,挑衅道,你跟他要没什么,犯得着每次一提他你就臭着脸?是,这次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求求你们俩赶紧复合,别他妈僵着了,老大不小的,你能找到比他更好的?!
    行了你闭嘴吧。唐绰恨不得拿根封条贴住他的嘴,转头又安抚江弃,江弃,这是我个人的问题,周确是真的只想项目,我我是想让你从那个beta的事情里面抽身,这才冲动了。
    周确一下听到了重点,问:什么beta?
    啧唐绰咬了咬舌头,发现自己说错话,想随便糊弄两句。
    可周确是个人精,一下就猜到了什么:好家伙,江弃,你是为了个beta就放弃温如生啊?你知不知道温如生多抢手,人家现在可是国内外都炙手可热,你脑子但凡没点问题还不紧紧把人抓住,玩什么beta,他是长得比温如生好呢,还是手脚功夫厉害唔!!
    周确话没说完,江弃不知何时已经从办公桌那头绕上前来,胳膊一抬,扼住周确的喉咙,指节微屈,硬生生截断了他的声音。
    唐绰在旁边吓了好大一跳,但是刚想站起身,就被又一股威压给挡了下去。
    江弃仍然没有爆发出特别大的怒火,但他的脸色阴沉可怖,森然地盯着周确,说:收回你的话。
    周确死鸭子嘴硬,反问道:呃收、他妈哪句?
    他不用和温如生比,也不用和任何人比。从来只有他,没有别人。
    江弃眯了眯眼,指骨抵着周确的喉咙,逼得他张大嘴呼吸,冷声道,关于温如生你如果实在喜欢,就自己去追,别成天找事。
    说完,他松了手。
    周确一捉到空气,呛得不行,弓着身剧烈咳嗽起来,就这样还不忘和江弃吵吵:老子他妈的不想追啊?妈的,每次我看上谁,最后都他妈围着你转了。我拿你当兄弟,不跟你争,还他妈成我的错了?!老子真的无语,你怎么松手了,你弄死我得了,操
    打住吧!唐绰颇为艰难地抬了抬手,说,千错万错,是我的错,是我一开始想得太简单。我也不知道他就是你那个心心念念的初恋诶江弃,江弃你去哪儿?!
    他们没能叫住江弃。
    两个客人还在办公室,江弃却径直离去。
    那时候三个人都各怀心事,但没人发现江弃的失控其实是因为易感期的到来。
    江弃自己也不知道。
    他甩下两个人,头也不回地往家去的时候,心里只想着燕也然。
    他讨厌从别人口中听到有关燕也然的评价,那些话让他意识到,这些年他和燕也然的牵绊太少,少到所有人都不肯相信他对燕也然的认真。
    江弃想要见到燕也然,坚信这样才是自己最佳的急救措施。否则他就要陷入极端的暴躁中了。
    可燕也然不在家。
    明明江弃是知道的,燕也然要到傍晚才会回来。
    可那一刻,他还是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好像燕也然不是出门找工作,而是丢下他跑了。
    一种熟悉的恐慌感涌上心头。
    江弃少年时唯一的一次动心,是一桩无头公案,与他短暂的青春一起不了了之。
    他对于人与人之间可能发生的所有亲密,都停留在那时候的认知。没有人再用燕也然那样纯粹热烈的眼神望着他,也没有人可以让他为驻守整整十年。
    江弃曾以为这种缺失,会随着时间慢慢被弥补。
    被他视为不可逾越的高山终将被跨过,所有以为忘不掉的记忆都会成为漫长人生中无关痛痒的小小插曲。
    他听信所有道理,听信唯一挽救他于水深火热中的假设,听信人会长大,会从那个对一切都不可放手的少年时,成长为最终不可撼动的样子。
    他假设和燕也然都是。
    可事实却与江弃所想正相反。
    在日复一日的蹉跎中,这种缺失没有被弥补,反而被无限加深。
    他和燕也然也没能如假设般好好长大。
    他们是两个自以为聪明绝顶,实则笨到无可救药的同类,都以为自己成长得足够天衣无缝,可跌跌撞撞拥抱在一起,才发现所有的若无其事都是假的。
    所幸,燕也然的伪装是那样拙劣,破绽百出。
    他每一个支撑不下去的笑容里,全都是对江弃的舍不得。
    江弃或许不够理智,但却足够偏执。
    于是燕也然每退一步,他也就不甘心地走近一步。
    抽丝剥茧后,他得到了命运的馈赠,找出了故作坚强后面真正的燕也然。
    可这也没有结束。
    因为江弃也有他的伪装。
    他的从容冷淡展现得很外在,这么多年演得万无一失,蒙蔽了所有人的同时,也把自己骗了过去。
    可现在江弃演不下去了。
    他觉得再见不到燕也然,他就将四分五裂,死于这种痛苦的孤独里。
    就在江弃拿出手机想要联系燕也然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通久违的电话。
    来自温如生。
    他蹙起眉,原本热切的心情在这一刻变得冷漠。
    或许是他离开后唐绰或是周确联系过温如生,也或许只是因为温如生回了国,得找点契机和江弃联系。
    电话接通,温如生的声音响起。
    几年如一日的轻浮,开口就问:江弃,你的性。功能障碍治好了吗,今年可以跟我上床了吗。
    江弃扶着额,唐绰和周确这次的擅作主张,让江弃意识到,有些事情他需要了断。
    于是忍着想要掐断电话的心情,回了句:我没有障碍,并且,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和你上床。
    哈哈,无聊的男人。温如生好像对这个答案习以为常,又说,我回国了,约你
    不了。
    温如生在那头顿了好一会儿,话锋一转,说了句:约你去给我哥扫墓。
    这次江弃沉默很久。
    温如生抓到破绽便顺杆而上,指责道:你不能拒绝,你可不是这种不负责任的人。
    江弃呼吸一滞,头疼袭来:还不到时间。
    我说到了就到了。
    你自己去。
    江弃,你变了。你怎么能拒绝我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不对,你可以拒绝我,但是你怎么能拒绝我哥呢?那可是你的战友,他都死在你旁边了,你居然不肯给他扫墓。
    温如生道,你这么无情无义,我哥今晚肯定会给你托梦。
    这些借口已经被温如生用烂了,江弃毫不动摇。
    他和温如生之间历来就是如此。
    一个浮夸地展示自己爱得多热烈,一个静观其变地看对方演。
    并没有外人传得那么绘声绘色,相反,这么多年了,从始至终的乏味。
    如温如生所说,他哥哥曾经死在江弃身边。
    江弃带着他哥的残骸回来,把最后保存下来的那点骨灰亲手交给温如生,再将哭到昏过去的温如生抱去医院。
    从此,他们好像也就有了那么些拉扯不清的关系。
    温如生曾经说,他们是同类。
    因为他们都失去了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东西,因此内心出现了豁大的缺口。
    他哥的死,给他带来了很多东西。
    联盟政府给他的补偿是寻常人奋斗八辈子都未必能享有的财富,地位,权势。
    这些江弃拿命换来的东西,他哥也拿命给他换来。
    于是他加倍放纵。
    温如生天性里有股子玩世不恭,孟浪又轻佻。
    他用以解决痛苦的方式,就是不断地周旋在不同的Alpha之间。温如生那两年和很多人睡过,享受着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时候那种忘乎所以的感觉。
    他一边向江弃猛烈示爱,拿他哥的事情当借口,逼着江弃必须回应他。
    可同时,他又能在被江弃拒绝后,转过头找别人纵情声色。
    温如生这样极优性的omega,几乎没有人能拒绝他。除了江弃。
    这种消耗是极其危险的。
    江弃站在他哥哥的角度,好言相劝。
    提醒他:对自己的决定负责。
    可温如生只是说:负什么责?Alpha也需要别人负责吗?
    那时候,温如生固执地认为,他和江弃都是突然拔地而起的两座高楼,底部悬浮着,空空荡荡。
    他们要相互补足,他们得在一起。
    温如生以为和江弃和他一样,恐惧这种孤独的感觉。他等着江弃松口。
    他对着媒体胡言乱语时,江弃从来不反驳,只是用一种介于同情和冷漠之间的眼神看着他,叫他适可而止。
    他骗江弃去给他哥扫墓,结果瞒着江弃举办了一场订婚晚宴的时候,江弃到场也没有发火,只是冷着脸,向记者作出了一份没有人乐意听的澄清。
    当每个人都问:温总和江总什么时候定下来呢?
    江弃冷着脸,说:没有这回事。
    而温如生则总在模棱两可地制造八卦,说:看看我们江总什么时候想公开吧。
    温如生认为,只要江弃没有把他一枪崩了,那就是有机会的。
    临出国前,温如生漫不经心地调侃江弃:要是你三十岁还没等到你那个消失的爱人,不如我们就凑合过呗?
    可江弃只是面无表情地推开他。
    温如生的手上戴着一枚和江弃相似的戒指,所有人都觉得,那是温如生和江弃的定情信物。
    只有他和江弃知道,那下面藏着一个和江弃相似的纹身。
    温如生认为那是他们的共同符号他们之间最大的联系,就是温如生的哥哥。温如生好像借着这个符号,把江弃也绑住了似的。
    他觉得只要江弃没有把他的手指剁了,那就是默许了这一切。
    温如生很久以后才知道,其实从来没有默许,没有放纵。
    江弃根本就没有相信过他所谓的爱。
    温如生以为自己在借着他哥的名义和江弃纠缠不休,其实正好相反,他是在借着和江弃的纠缠,试图摆脱回忆里那个只剩下骨灰的人。
    而江弃看得很明白。
    直到出国前,温如生借着发。情期,用几乎无人可以拒绝的信息素去勾引江弃,可还是被推开了,他十分不解地问江弃:为什么?
    江弃蹙着眉,对于他身上那股浓烈的香味似乎非常抵触,整个人看上去烦躁又冷漠。
    温如生,不要演得太过,把自己也骗过去了。
    温如生气笑,哭闹着,非要向江弃表达爱意:我都这么死乞白赖地缠着你了,你怎么就觉得我一定不爱你?我都想跟你结婚,跟你生孩子,跟你白头到老,你凭什么说我不爱你?
    江弃任凭他发疯,抓住温如生张牙舞爪的手脚,给他注射了抑制剂。
    冷静下来的温如生却没有黯然离去,他一定要问个明白:为什么呢?
    江弃却只是不冷不热地看着他,漠然,却又笃定。
    我知道爱是什么样的,我看见过。
    燕也然或许没来得及教会江弃怎么和自己的爱人白头到老。
    但燕也然那双眼睛,早早地就让江弃感受过爱。
    没有人有那样的赤忱与勇敢。
    江弃的起点太高,打从一开始他就被最好的人用尽全力爱过,此后的人生,他都不可能再为任何拙劣的假象蒙蔽。
    他知道真正的爱是怎样的。
    那次胡闹之后,温如生好像消停了。
    在外界看来两个人要么是分手了,要么是隐瞒大众结婚了。可其实,这么些年,温如生给江弃的所有消息都是有去无回,每一通电话都会在半分钟以内被挂断。
    他们的联系断在了温如生的把戏被揭穿的那一刻。
    所以严格来说,这也算是多年来第一次,他们的对话超过了两分钟。
    可能是江弃的沉默已经太久,久到温如生打了个哈欠。
    干嘛不说话?扫墓扫墓扫墓哦,这是默许了是吧?行,你等着,我现在去买套,扫完墓咱们就
    温如生。
    江弃想过很多说辞,委婉的,生硬的,柔和的,冷肃的。
    各种可能被温如生奇怪的脑回路屏蔽的道理,他全都设想了一遍。
    他知道温如生是那种一定要疯给所有人看见的人,越是拒绝,他越是能折腾。
    所以江弃最后没有选择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他只是简短地说了句:
    我等到他了。
    片刻,电话那头传来很短暂地一声笑。
    随后响起打火机的声音,啪的一下。
    好几分钟,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几近死寂的沉默后,温如生才缓缓吐出一口烟,褪下了他的轻浮调侃,冷冰冰说了声:
    妈的,你运气真好。
    *
    江弃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挂掉了电话,又是怎么把房子里所有燕也然的东西偷偷运到书房,更不记得他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总之现在,他的脑子乱得一塌糊涂。
    江弃总觉得朦胧中听见了燕也然的声音,可是眼皮子厚重到根本睁不开。
    那点被洗衣粉洗涤过后残留的浅浅的清香,是他唯一能捕捉到的燕也然的味道。这些天被他藏起来的,克制到骨头里的所有欲望都在爆发的边缘。
    有那么一瞬间,他耳边响起燕也然的声音。
    说,江弃,你好黏人啊。
    江弃突然感到紧张,甚至有些惭愧。
    他是不是不喜欢这样?他是不是觉得我很不成熟?我怎么这么不会控制分寸?燕也然到底喜欢什么样子,他是不是做的不够好?
    这些问题好像魔咒一样,这几天就一直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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