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毫无预兆地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扯到自己面前看看情况,可惜他的手掌被很多层纱布包裹着,从表面上看根本无法判断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伤势,或者说有多严重。
但可以确定的是,他昨晚肯定在现场。
因此,云初问他,我晕过去之前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影,那是你吗?
陆祁年没理由否认,但怕刺激到她,不想过多赘述,嗯,先吃饭。
云初简单回忆了一下,明明昨天晚上在进公寓之前,陆祁年还在手机里发信息问她在哪儿,这一前一后相差了不过十几分钟,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似乎有点不太科学。
她无法理解地问:你怎么这么快就赶过来了?
陆祁年还没说上话,桌面上的手机忽然响起了铃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他看了眼,接起,怎么了?
电话里,李行告诉他:公安局的人想要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问方不方便等下过来一趟,问太太一些问题?他们需要做一下笔录,说最好就这两天的时间。
陆祁年看了眼时间,将手机放下,适时出声问了一下她的意见,初初,公安局的人这两天想找你做个笔录,你想什么时候让他们过来?
云初愣了愣,知道公安局的人迟早会来找她,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发现她有点不情愿,陆祁年沉默了一会儿,正欲帮她拒绝,云初说,就待会儿吧。
正巧,她也想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那么讨厌她。
以至于跟踪了她那么久,对她恨到歇斯底里,明明他们没有任何交集,印象中也没碰过面。
吃完饭再待了一会儿,公安局的人就过来,礼貌地敲门而入,与陆祁年在门口谈了几句话之后,关上门,走过来对她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云小姐,你好。我是景城扶原区刑警大队的队长,姓梁,这边这位是协助办案的李警官。
你好,别紧张,我们就是来问点问题,多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以及让你也清楚一下这个案件的主因。姓李的警官扯了张椅子给他们的队长,又自己找了张矮凳坐下。
云初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别人看上去那么脆弱不堪,直接道:你们问吧。
梁队长摊开笔记本,对她说:你所居住的公寓监控显示,昨天晚上七点二十三分,你从外面回来上楼,那么我们猜测你大概在七点二十五到三十分之间打开公寓的门走进里面。我们这边查到周昊强在下午六点二十一分尾随了一个租户混进了大楼,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又是怎么发现的?
云初深吸了一口气,说:他一直在我的房间里,我平时都有起床将窗帘拉起来的习惯,但是昨晚打开门的时候,其实我就发现不对劲儿,窗帘全部放下来,透不进一点儿的光,不留心去看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警察认真地记下,继续听她说。
但是我没有多想,就像往常一样推开门走了进去,顺便将灯打开。云初努力回忆说,那时候,他应该是站在门的后面一直等着我,甚至在我打开了灯,另一只手去关门时还悄悄用手助力了一把,等把门彻底关上,我才发现我的背后有人,而且房间已经被他翻乱了。他拿着我厨房里的水果刀直接架在我的脖子上,劫持了我。
房间翻乱了?警察问,你能猜到或者说跟他对话的时候,他有透露到什么信息告诉你,他到底在找什么?
那男人骂她的时候说的话带着不同地方的口音,骂人时偶尔惯性会说几句自己的家乡话,明显不是景城这边的人。
那家乡话,云初听着特别耳熟,当时紧张又害怕,没时间去思考,如今回想起来她才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周姨那边的家乡话吗?
记得几年前,周姨经常跟她弟弟通话,那时候云初听见她的弟弟经常在电话里突然发疯了似的骂她,还骂得特难听。
云初脑子转了一下,头又疼了起来,但不妨碍她继续往深处想,两个同样姓周的人,不会是?
梁队长见她半天不说话,以为她是想不起来了,刚医生也提醒过她有脑震荡,淡笑着安慰她:没事,想不起来就算了,过几天再说,等你想起来了可以随时找我。我们继续下一个问题,你在昨天之前见过他吗?
云初答非所问道:他是不是有个姐姐,叫周雅兰?
梁队长看她一眼,点了下头:对!周雅兰是你们家以前的保姆,周昊强就是她的弟弟,他的女儿目前是陆先生公司里的员工,所以你是见过他、认识他吗?
云初摇头说:我不认识,也没正式见过面。但前两周我在邺枫停车场远远地看见过他,当时他应该不知道我发现了他,他好像是有意图地在跟踪我?
梁队长歪了歪脑袋,拧着眉问:只在停车场远远看见过他?
嗯。云初还说,昨晚他一直在找我拿钱,我将我的银行卡和现金全给了他,密码也告诉了他,他不停地在骂我,似乎只是因为我有钱?我是资本家的女儿?
警察再问了几句,了解得差不多了,起身关心了她一下,见她没什么大碍,放心地说:行,你注意休息,我们这边就先走了,有具体结果会打电话通知你,要是你还想起什么关键的线索,可以打电话来联系我。
云初刚接收到了一些重磅信息,心情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平静下来,尽量语气寻常地说:知道了。
警察一走,陆祁年进来陪她坐了一会儿。
云初知道陆祁年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一定去查过来龙去脉,以他手段和能力想查出来也不难,她干脆问他:你早就查到那个人是周姨的亲弟弟了对不对?
陆祁年皱眉看着她:别想太多,现阶段你的身体最重要,这件事我会协助警方调查。
云初只是不理解,我明明不认识他,也没见过他,为什么啊?我没得罪过他啊?周姨说过他的弟弟很混,经常赌钱,他的妻子不要他了,他的女儿连上学的钱都没有
一些些细节串联起来,云初忽然就懂了为什么那个叫周昊强的男人那么在意钱,打心眼地讨厌有钱人。
陆祁年许是觉得她既然已经知道这么多了,不妨再跟她聊聊,毕竟她是个成年人,有自己的思考和判断,不能因为比他小几岁就一直将她当作小孩儿看待,周雅兰前段时间进了医院,她的外甥女林婷来了景城照顾她,周昊强坐火车来景城的时间与林婷只相差了两天。他好赌爱嫖还吸\\毒,走投无路来景城估计想要讹钱,结果找他女儿时看见了你。你没有得罪他,他只是想要钱。
作者有话说:
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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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着迷
陆祁年见她嘴唇干燥突起细细的白皮, 大半天没喝过水,起身倒了杯水给她,继续跟她说:他早年是一家电子厂的质检工人, 因为产品国抽不合格,公司亏损严重, 上头的人将责任全部推卸给了他, 丢了工作还被逼着交了罚款。
冤有头债有主, 听上去是挺可怜的, 但云初一点儿都不可怜他,即便如此, 那也跟我半点儿关系都没有,他要是不满, 大可找那家老板评理去,而不是拿无辜的人泄愤。
放心。陆祁年说话不紧不慢,难辨情绪, 可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却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安心,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云初喝了口水, 咬着杯子,嘀咕着问,你还没说, 你到底是怎么来得这么快,这手又是怎么受伤的?
她思来想去,想不明白, 这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 未免太迅速了吧?
难不成他有超能力?
陆祁年低头看她, 对视了几秒后, 问道:你现在不害怕了?
云初本身就是个乐天派,刚醒来的时候是有点后怕,整个人还沉浸在昨晚那种崩溃的绝望感中没缓过神来,现在好多了。
她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说了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话音刚落地,似乎说错话了,男人的脸色立马沉了下去。
陆祁年只告诉她,因为她昨天一天不搭理他,昨晚跟她发信息时他就在她的公寓楼下,与她隔了几分钟的时间上楼,又碰巧隔着门板听见屋内有其他人的声音,才迅速找了人上来。
至于他的手为何受伤,伤得有多严重,竟一个字都没提。
见她身体、情绪都没什么问题,陆祁年放心地回公司处理了一下工作,打算晚上再过来陪她。
李行开车送他回公司时,顺口提了一句:陆总,那个林婷你打算怎么处理?是调出总部,还是直接辞了?
说到底周昊强没有对太太造成实质的伤害,李行很明白法院最后的判决定不会让他一直待在里面,总会有出来的一天。
林婷是周昊强的女儿,也是这件事发生最关键的引火线,虽说与她本人没什么关系,但终归因她而起
陆祁年无半点儿犹豫,低语:辞了。云初不问,就别告诉她。
辞了?李行觉得这件事有点棘手,那可是太太亲自弄进去的人,要是被她知道还不清楚会有什么反应,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以陆总一贯的性格,留着才奇怪,那周雅兰怎么办?
陆祁年眸色冷淡,沉吟片刻,声音沉郁地说:好好善待,尽量别让她和云初再接触。
李行懂了,决定这两天就着手去办。
**
云初在医院呆了几天,期间一直有医生来给她检查身体,还时不时有心理医生过来陪她聊天说话,关心她的情绪状况,吃好、喝好、睡好,被当神一样供着,生怕哪里磕着了碰到了。
不到三天,她就彻底受不了了。
陆祁年原计划是让她待一周,至少也要待满五天。
云初跟他打电话执意说自己要出院回家,不让她走,她就自己溜,陆祁年没辙,只好遂了她的愿。
出院当天,周姨端着一个保温盒专程来医院探望她。
云初瞧见她总会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脸色难免会有些不好看,一时半会儿还很难做到理智与清醒。
想必她也已经知道了。
周雅兰刚坐下来,张嘴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小姐,我真是对不起对不起你啊
云初虽心里有疙瘩,但她不会明说,周姨,这其实跟你没关系,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
怎么没关系?周雅兰抓着她的手,眼眶很快湿润,发自内心地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从出生到现在足足二十个年头,对我来说比小婷还重要,可现在是我的亲弟弟差点害了你啊,怎么没关系!那可是我的亲弟弟,我的亲人!
云初不想让她过于自责,咬着唇道:你是你,他是他,你们又不是经常见面,再说了他对你也没多好,我小的时候还听见他骂过你。
理是这个理。周雅兰看得通透又明白,凡事总有因果,若不是因为我或者小婷跟小姐接触密切,他又怎么会把主意打到小姐身上?要不是因为陆先生到了救了你,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云初也想过,如果那天陆祁年没来公寓找她,后面会发生什么。
她会死吗?至少也会被强\\奸吧?
她的人生会被毁得彻彻底底,一辈子活在那天晚上和那个男人的阴影之下。
云初完全不敢深入去想,倏地又开始胆怯起来,不知该用什么大道理去安慰她,她连自己都没安慰明白。
毕竟她也是人,在涉及到自身安危时,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自私,只有少数人是伟大的!
周雅兰看着她,眼泪没忍住落下来,老泪纵横:我在家熬了点汤,里面有红枣、核桃,特别甜,可以安神补脑,我先放在这里,你想喝的时候可以把它喝了。周姨没用,弥补不了你什么,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谢谢,周姨。云初诧异地打开看了眼,想着带回去公馆再喝,现在没什么胃口,你弟弟的事情
周姨立马打断她:他的事情自会有警方处理,不管是什么结果,都是他应得的。错就错在,我作为姐姐没有及时劝住他,在他还没犯错太深的时候将他拉回来。
云初说,你也别太自责了。他是个成年人了,还有自己的家庭,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肯定都明白,他还不一定会听你的。
周雅兰今天过来这儿,除了来看望她之外,其实还有一件事情。
云初已经收拾好东西,衣服换上日常的休闲套装,准备出院离开,干脆趁这时间陪她去外面草地的长椅上坐着,慢慢地聊,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周雅兰似是没想到云初到现在还关心她的身体,没忍住自嘲了一番,我和小姐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云家的保姆,前阵子小姐为了保我性命劳心劳力,花了那么多钱,现在我的弟弟又差点我真是该死,这人情八辈子都还不上。
云初斜她:你又来了,周姨。
周姨跟你说件事情。周雅兰认真道,我和小婷商量过了,我们打算过几天就离开景城回乡下住。
云初因这突如其来的信息顿了一下,回乡下?这么突然,为什么?就因为前几天的事情?
周雅兰叹了口气,将自己决定的理由娓娓道来:不是因为前几天的事儿,这其实是我一直在考虑的事情,只是刚好那天发生的事,让我真正做了这个决定。我也很久没回去了,有几十年了吧,怪想的,所以以后打算就待在那了,只是走了之后恐怕很难再见到小姐你了。
云初有些无法接受,气氛顿时变得凝重,想了想她又问,那小婷呢?
周姨说:自然是跟我一起走,她年纪还小,孤零零的女孩子不适合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大城市,很容易学坏或者被欺负。我打算跟她回去开个小铺子做点生意,赚点钱够花就知足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
连回乡下之后的安排都想好了,云初根本没理由去阻拦,低低地哀叹了声,有些微的不舍,那小婷助学金的事情,怎么办?
助学金的事儿。周雅兰一口回绝,都是命啊,就当她没那个命吧,小姐不要再操心她的事了,小姐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我看陆先生对小姐挺好的,虽然我不了解你们之前的感情,你也从来不跟周姨说这些事儿,但我能看出来陆先生对你是真的好,最起码能担起丈夫的责任。有他在身边,你妈妈、外公一定都会放心的,还有陆老先生也是个好人,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疼你爱你,要是谁欺负你了,大可去找他。
夫人命不好,这么早就不在了,没能看看你长大后像极了她漂亮的样子,但一定会在天上保佑小姐以后的人生顺顺利利。周姨要走了,以后生病再也不能提醒小姐喝姜茶了,你身体免疫力不算很好,经常发烧,记得多照顾自己,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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