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昆仑的另一边,郁书愁终于凭借着玉盒中的一点残留,弄明白了这里面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仙骨郁书愁的手指一顿,差点将玉盒砸到了地上。
仙骨虽然叫骨但平常却是看不到也摸不着的,只有吃了特定的灵药,才能一点点凝出形来。
一般人不会专门凝出仙骨,除非除非要将它从身体里剖出!
江潭落比他想的,更加疯狂。
郁书愁想都没想,直接冲出房间,朝着位于昆仑之巅的孤照台而去
他要去找郁照尘!
殿下,发束好了。天女向江潭落行礼,默默地向后退去。
江潭落点了点头,他缓缓站起身,向着孤照台走去。
天帝结契,是一件无比神圣的事情。
孤照台四周已经生出结界,将这儿与整个仙庭隔绝开来。
不过多时,江潭落就走入了结界中,而几乎就是前后脚,郁书愁也来到了这里。
圣君,您想做什么!不等他试着闯入结界,郁书愁就被天女拦了下来。
去找郁照尘!他恨恨地说,怎么才能进去?
这,我们也不知道几人面面相觑,最终只能摇头。
此时的结界内,郁照尘独自站在孤照台上,他的眼前是翻滚的紫云,还有磅礴的灵气。
江潭落还没来,郁照尘忍不住垂眸对着自己的掌心笑了一下。
障眼法褪去,可以看到他的手上满是细密的伤痕这是不久前郁照尘刻道侣玉牌时,不小心划伤的。
郁照尘本想留着伤口,让鲛人看到自己对他有多么用心。然而这一次,想到江潭落担忧的目光,他最后竟选择用障眼法遮住了它。
面对着漫天霞光,郁照尘忍不住想象明日等结契之后,他要与江潭落一道去人世看看,之后再去鲛人海。
未来的时光还长,长到足够他们走遍三界。
同是此时,江潭落终于缓缓走到了孤照台上,他朝郁照尘笑了一下,然后轻声叫到:圣尊。
圣尊?
不等郁照尘再次纠正少年的称呼,他转身便看到江潭落一身猩红,双手轻轻地攥着那块道侣牌。
他没有将道侣牌佩在身上。
我是来同您道别的。
他听到,江潭落如是说。
第22章 骗子
道别?郁照尘的笑意,一点点僵在了脸上,潭落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面的少年没有说话,他只是用深的自己看不懂的眼神注视着前方。
猩红色的婚服,印在了郁照尘的眸底,好似一滴血将落未落。
吉时马上就要到了,我们先祭天道吧郁照尘无比勉强地朝江潭落笑了一下,轻轻拉起了少年的手。
郁照尘江潭落叫了一下他的名字,接着突然上前走了半步,紧紧地抱住了对方,这块玉牌,我不能拿。这个拥抱,几乎耗费了他全部力气,江潭落的手臂都在颤抖。
少年看似勇敢,却几乎从未如此主动地抱过对方。
此时他微微垫着脚尖,将脸埋在了郁照尘的肩窝,传到对方耳朵里的声音,也因此变得闷闷的。
我知道江潭落明明已经在努力保持平静,但在开口的刹那,他的声音还是颤抖了起来。江潭落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句自己没出息,然后一点点调整呼吸:我不是玉牌真正的主人,圣尊,我拿不起它。
郁照尘无暇思考江潭落的意思,因为就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少年便一点点松开了搭在他脖颈上的手。
接着,用力将手里的东西抛了下去
他将道侣玉牌扔向了深渊。
住手!!!郁照尘转身,无比失态地大声喊出了这两个字。
他向着孤照台外伸出手,却什么也没有抓到,终是一场空。
郁照尘亲手刻成的道侣玉牌,就这样在他的注视下堕入了深渊。
昆仑山太高了,孤照台下方怪石林立,又覆满了白雪。
小小的玉牌从江潭落的手中跌落,甚至无法被看清它究竟是在何处粉身碎骨的。
郁照尘的心也随之一阵钝痛,就像是随着玉牌一起,被江潭落摔向深渊。
江潭落你究竟要做什么,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可以同我说啊。这一块玉牌是我亲手为你雕的,你怎么可以把它扔下去!郁照尘大声向江潭落质问着,仿佛这样可以将他心头的恐惧压制下来一般。
说话间,他手上的暗伤也随之隐隐作痛。
身为三界之主,向来亲历险境的郁照尘不知道受过多少次伤。
他意向不在意疼痛,可此刻手上那些细小的伤痕,却直直连向心脏。
痛的钻心刻骨。
没有误会。江潭落的声音太冷静了,冷静到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恍惚,以为那是别人说出的话。
语毕,少年静静地看着他不再说话。只等几息后,郁照尘眼前忽然闪过一阵刺目的金光。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一动也不能动了。
郁照尘前阵子刚因杀了鲛人受到反噬,再加上此时分神,竟然被江潭落用符箓定在了这里。
身为三界共主,郁照尘一生几乎从未有过这样不受控制的感觉。
不安感将他包围,而江潭落只垂眸,扶着他坐在了孤照台边的石头旁。
圣尊将我从鲛人海带到仙庭,陪我走路,给我最大的自由你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江潭落的声音轻轻的,如同情人间的呢喃,然而下一句话,却叫郁照尘遍体生寒,你真是个,厉害的骗子。
骗子。
郁照尘的大脑,顷刻间只剩下一团空白。
江潭落他知道了?
向来习惯掌控一切的天帝,在江潭落身上尝到了失控的滋味。
圣尊往后若是遇到了真心爱的人,可千万不要再骗他了,江潭落的双目通红,甚至牙齿都因激动而上下磕绊。他必须用尽全力,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因为你知道吗,人是会伤心的。再卑微再普通的人,都是会伤心的
他越说声音越哑,嗓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粘了起来。别说是说话了,就连呼吸也变得异常困难。
我走了,江潭落缓缓站了起来,一滴眼泪坠于半空,又被孤照台上的疾风吹散,他说,不要来找我了你的愿望,已将完成了。不必再勉强自己
不必再勉强自己继续装下去。
孤照台上的烈烈疾风,将他的红衣吹起,猩红的色彩,在一片纯白中显得尤为刺目。
江潭落的最后一句话,也被风吹了个七零八落。
他要走了。
郁照尘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注视着那个背影自己等待了千年的钥匙要离开了。
明明是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故事,但是看到江潭落决绝的背影,郁照尘竟依本能,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走吧郁照尘忽然笑了起来,他看着那个背影喃喃自语道,你自由了,江潭落。
鲛人的符箓的确厉害,但是身为天帝的郁照尘,哪里是这么容易就会被控制的了的?
这是最后一场欺骗,他骗江潭落自己被困在了这儿。
郁照尘将自由作为礼物,送给了他的钥匙。
直到这一刻,面对鲛人的背影,郁照尘终于意识到自己比想象的更加在意江潭落。
孤照台上的结界,慢慢消散无踪。符箓的效果早已经消散,但郁照尘并未离去,他静静地站在孤照台边,向云海中望去。
直到郁书愁的出现,打破了寂静。
郁照尘!江潭落去哪里了?看到孤照台上只有一个人,郁书愁忽然疯了似的问到,你放他走了?!
怎么了?郁照尘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本来就没有好感,现在更是彻底懒得伪装,语气变得冷淡而不耐。
郁书愁攥紧了手中的玉盒,忽然笑了起来:你记得几日前,他叫我去找你吗?
如何?
那次你没有来,郁书愁一点点展开手心,将玉盒露了出来,我看到他吃了这个。
郁照尘的心,忽然开始慌乱的跳动,他强压下这种情绪问:这是什么?
江潭落告诉我,是滋养神魂的灵药,说到这儿,郁书愁笑了一下,然后一字一顿吐出了那个残忍无比的答案:但实际上,它是凝练仙骨的东西。圣尊大人,您说江潭落吃这个,是为了什么呢?
郁书愁并不知道什么献祭,更不知什么毋水封印的钥匙。
但因为那盏魂灯与残魄,他从小就恐惧与厌恶郁照尘,并且向来都以最大的恶意猜测对方。
你把他从鲛人海带上仙庭,就是为了这个对吗?郁书愁咬着牙说,你们两个,真是一个坏,一个蠢。
江潭落,真是我认识的这世上最蠢的人。
他哪里是什么鲛人?
明明是一只撞火的飞蛾!
你说是凝仙骨用的?方才还一脸浑不在意的郁照尘一下便乱了。
郁书愁这话是什么意思?
潭落难道不是和我想的一样,因为失望而离开吗?
他为什么要凝练仙骨?
一个可怕至极的猜想,一点点在郁照尘的心中清晰了起来。
江潭落或许并不只是知道,自己将他带上仙庭是为了什么。他更知道要如何献祭。
毋水台。
这三个字猛地从郁照尘的脑海内闪出,他要去毋水台,去找江潭落!
让开,郁照尘没有理会郁书愁的话,径直向前走去,我要去找潭落。
郁照尘你真的在意过他?现在倒是装起来了!看着对方的背影,郁书愁忍不住大声说,你只知道他替你补好了九贪剑,但你知道吗,他给你补剑的那一晚,我亲眼看到江潭落用九贪剑抵着心口,只差一点便一箭穿心
九贪剑,一箭穿心?
我还真好奇,究竟是什么让他差一点放弃了自己的性命?
圣尊大人,您知道吗?还是说您不但知道,甚至这一切都是您的安排?郁书愁的话中,满是讥讽。
他几乎将积攒千年的恶意,都加在了这几句话里。
郁书愁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使劲地朝郁照尘心里捅。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呢?
郁照尘本不想理会郁书愁,但对方这句话,还是落在了他的心中。
他突然想起了江潭落走时说的那句话我不是玉牌真正的主人,圣尊,我拿不起它。
彼时郁照尘以为,江潭落只是知道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欺骗,但是郁书愁的话,却告诉自己这一切并非如此
江潭落很有可能,知道了当年的事情。
不不是有可能。
那个被江潭落亲手丢下孤照台的玉牌,就是答案。
就在这个时候,远方忽然传来一阵轰响,整座昆仑都随之震颤。
紫云散去,天地间的一切,都被笼罩在了阴云之下。
这是什么?郁书愁下意识觉得,此时的异象与江潭落有关。
而郁照尘则在瞬间变了脸色,踏着金莲消失在了郁书愁的眼前。
江潭落已经闯入了毋水的封印中。
早有准备的他,很久前就问莫知难要来了能够瞬移的灵器
系统,人都出发了吗?江潭落缓步一边向毋水走去,一边轻声问道。
都来了,刚才毋水封印出了那么大动静,三界凡是叫得上名字的神仙都在朝这里而来,系统赶忙回答。
那就好~
既是表演,怎么能没有观众?
这一次江潭落唤来了三界众神,一道见证这个时刻。
第23章 献祭抽仙骨
感受到结界的波动,毋水下的异魔变得异常活跃。
江潭落的耳边,满是愤怒的嘶吼与咒骂。
此时明明是白昼,但天却阴沉的不像话。黑色的海浪不断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冰冷的水花四溅,打湿了暗红色的衣摆。
江潭落目不斜视,缓缓地向毋水台上走去。
然后像是不知道高似的,坐在了高达百丈的悬崖边。狂风之下,层叠的衣摆摇晃着,似乎一不留神,少年便会被这阵风吹入大海。
他的双腿不知在何时化作银白鱼尾,在翻滚的黑浪间,显得尤为刺目。
少年缓缓阖上了眼眸,随着毋水台上的风微微摇晃着身体。
就像是在享受这最后时光一般
系统,看一下打光到位了吗。
再向左一点对对对,身体向左五厘米,系统激动道,就是这里,完美!
刹那间,江潭落的鱼尾便泛起了柔柔的银光。长居深海的他肤色苍白,此时坐在那唯一的光束下,美丽脆弱的仿若将要破碎、散去的云烟。
今天多云,江潭落半天才找到一个光线充足的地方。
他散开长发,把海螺放在了岸边。
一阵风吹来,海螺呜咽,唱出悠扬而古老的曲调。
少年就这样安静地坐在岸边,等待着献祭时刻的到来。
直到察觉有人来到这里,江潭落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余光看见,一道暗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的毋水台下是莫知难。
感受到毋水结界异动后,离它最近的蓬莱之主,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作为江潭落的同伙莫知难并不意外。
他只是远远看了江潭落一眼,然后就摇着折扇,笑了一下说:小鲛人,你果然还是适合穿红色的衣服。
没来得及深想他说的果然是什么意思,随着一道金光,郁照尘熟悉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毋水台之下。
潭落,从这儿下来。
看到少年坐在悬崖上的身影,郁照尘终于不再微笑。
他一边向前走,一边尝试着向江潭落伸出手,似乎是在暗示对方回到自己的怀抱。
然而身为毋水封印的钥匙,只要江潭落想,哪怕天帝也无法靠近。
江潭落没有看郁照尘,他只是静静地坐在毋水台上,一边等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一边跟着海螺一起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此时,因为毋水封印的异动,三界众多仙神都已经聚在了毋水台下。
鲛人的声音被风吹走,带到了每一个人的耳边。
郁照尘忽然觉得,这首歌有些熟悉。
然而还未等他回忆出歌谣的来历,就见江潭落慢慢地转过了身,他没有看郁照尘,而是将视线落到了毋水台下。
从明日起,圣尊再也不用再担心毋水的封印了,它会安然存留于此,永永远远的镇压着下方的异魔
说话间,江潭落攥紧了手心。
他努力微笑,想要保持自己的最后一丝体面,然而颤抖的声音,却将心情泄露了出去。
鲛人没有什么灵力,为了让毋水台下的人听清,他只能努力大声说:恭喜圣尊大人,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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