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咱们的于相。
温言收回眼神,虽说于令宜那张老脸也实在说不上多老,也不知道怎么保养的,天天和她那废太子哥哥呆一块,看着可能比温子澜都要嫩些。
刚才入席之前,有些人的反应不可谓不大,温言想想那些脸,有些对得上号,有些对不上。
不过都这么久时间了,会倒戈被收买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所以,她直接牵着洛寒珏出现的时候,那些老家伙的老脸都快落地上的样子,温言现在一想,就觉得自己回去能睡个好觉。
好事得分享,温言现在觉得她越来越喜欢有事没事就找洛寒珏了。
少女勾着恋人的小拇指,侧身过去压声偷笑,你说,刚才我带你出现的时候,是不是有些人的表情特别精彩。像是见着自己祖宗从地里冒出来一样。
温言笑得像个偷蜜的熊崽,洛寒珏为了不让这里的明显更加瞩目,女人也只好压了压她的锐气,你再笑下去,小心又多出什么奇怪的传言。
哼,随便他们传,我倒是想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胆子。温言一听这话反倒眼睛更亮了些,说话也不压低音量了。
他们还能说什么,我还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咱们的关系。
不远的几个侍从看上去是听到了些辛秘,头压得更低了。
女人叹着气,最后还是没有说些什么了。
还是纵着这小脾气的殿下去了。
自家殿下确实脾气是成熟稳重了不少,但记仇这点应该是温家人一脉相承。
所以温永宁的怒目也终于招来了温言的回眸。
少女一转头就看见青年气呼呼的表情,犹疑的问:温永宁,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快去,别在这里干熬啊,对你身体不好的。
温永宁白眼双双一翻,本来被人鸽的不爽更是因着这句话火上浇油了。
你说什么呢?我身体好的很,不劳烦你操心。
那你没事戳我干什么?我现在可是有正事要做,你要想人陪你玩,你可以选去下面那几桌,都是人,我看不是还有你几个比较熟的叔父吗?
温言三言两语就想把温永宁打发掉,顶多给了这小男孩一个安抚的眼神就准备断话了。她和洛寒珏的话本就还没有说完。
一向在温言面前自诩敢作敢当实则一直人下人的世子爷被这个安抚的眼神气得小辫又要翘起来了,但理智的匣口还算拉住了爆炸的弹珠,他勉强按捺住音量: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早上我那辆马车为什么会多绕几圈?
你注意到了啊。温言又用一副你好聪明的样子想鼓励一下温永宁被挫折的自尊心。
但和她预想的不一样,不过倒是起到了很好的反作用。
我又不是傻子,被人拉着跑还不警惕周围,我没那样没戒心。温永宁剑眉快把他那对双眼皮压单了。
温言笑了一下,她确实是被温永宁一双一单的眼皮愉悦到了。
还没等世子爷继续炸毛,温言正正神色就开始真正的安抚:我算好时间了,你是绝对不会迟到的。但你早上也确实是差一点就要迟到了。
温言看着右侧那张俊朗疏阔的脸上开始忽闪忽闪的大眼,多少也猜到了一些,心里有些好笑,估计又是因为温永宁半路逛了一圈去看什么热闹去了。
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温言也确实没想错。
路边有西域那边来的杂艺表演,他多看了两眼,然后就耽误了时间。
后来还是车夫提醒他才快马加鞭进宫了,温永宁还是仗着自己长腿长脚的才压在及格线上没给侯府丢脸,方才温子薄也没为难他直接让他进去了。
但世子爷还记得人群中他亲爹狠狠的瞪他的那一眼,青年苦巴巴的就知道这一回去肯定没他好果子吃了。
看着一旁淡定自如地喝酒的罪魁祸首,温永宁本来也是想趁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温言。
新的一年他的目标早早就定下了,就是
让温言学会什么叫尊老爱幼。
温言听着系统传过来的温永宁的情绪波动,偏过头把笑意混着新换上的果酒咽下。
那副要笑不笑的样子反而让一旁正襟危坐的洛将军一再多看了几眼,衣袖动了动,洛寒珏暗地询问发生了何事。
温言回捏了一下便笑而不语,眨眨眼示意待会告诉她。
洛寒珏点点头,划拉了几下鬓边的垂发,通红的耳尖埋了个严实。
她是一瞬间被温言的俏皮眨眼给蛊到了。
但不可说。
国宴到此为止热闹喧哗,无一异样出现。
温子薄敛了敛眼中的神色,脑中浮现温永宁和温言之间的互动,多少有些欣慰。
他是个酷哥,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出自己开心的神色,可实际上此刻的天子浑身散发出来一种柔爱的慈父感。但无人敢说,宫里的聪明人都知道该说的不可说,想说的就要带进土里,死了也不能说。
偏偏世界上总有那么多意外的精彩出现,就比如像他皇后连云玥这样的人。
正好,王公公斟酒的时候,头一抬就瞧见皇后娘娘一脸控制不住的神色,心中暗喊了一句不妙。
果然,下一刻,这个天然克制温子薄的女人发起了致命一击。
皇上,您为什么开始傻笑了?
温子薄听到这句话,笑意尴尬的不上不下。
王公公是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之前有次安王殿下来宫里找过陛下一次,出了寝宫之后,他走进去,那整整一天,陛下嘴边的笑就没有停过。
连着皇后娘娘的银耳羹都吃下了两碗,甚至还没加一点糖。
最后,温子薄什么也没说。
他端起自己面前纹丝未动的糕点果盘放到好奇的人面前,薄唇微动,只一个吃。
不知情的旁人只以为是一系列日常的帝后互动而已,可王公公知道这简简单单一个字道出了陛下背后无限的辛酸历程。
温子薄看着皇后乖巧地吃起来,微微安心些,乱七八糟的祭祀过程终于耗过之后,他终于有了余韵去好好看连云玥今日穿的这身正红色的宫服了。
女子本身的绝色配上雍容华贵的妆容,皇后美丽得犹如开蚌百年之后唯一蕴藏的珍珠一样触不可及,任谁看见现在的连云玥,也不可能再质疑她作为一国之母的度仪。
皇帝多看了两眼这身正红,温子薄的眉眼更舒缓了些。
有些小骄傲,皇帝想不愧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的搭配。
温子薄浓黑如墨的瞳孔就像是被水拨开了的墨色,望着身旁的女人眼神是难以发掘的温柔和纯净。
很难想象这位大梁皇后在此之前只是一名低品级的武官之女,有些不满当年后宫之主如此草率决定的言官甚至想以死明鉴,然后被一脸阴寒的皇帝冷哼了一声,十年的俸禄瞬间消减。
自此以后无人敢参奏这件事了,毕竟还有一大家口子要养活。
但也是这两年被连云玥管理后宫从来挑不出错误的决策和出现在各类宴会的仪态慢慢折服,最明显的痕迹就是温子薄不用每天多花一部分的精力去给那些弹劾皇后的奏折画叉了。
当初自己的孤独一注,力排众议,直到现在温子薄也认为是他任性中足够正确的一次。
他登基后的几年里很开心。
温子薄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些微绵密的触感贴住了他的手腕处,异物感让他松动着手腕。
英俊的青年天子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空无一物的酒杯,他寻思着待会就要把这个东西处理掉。
黏黏的,不喜欢。
宴会到达了中段,夜空中星火闪烁,无论是外面的还是里面的人,贫贱还是富贵,梁朝的子民天然怀着满心喜悦迎来了新生。
温子澜自然也是如此。
他实在是想放声大笑。
狂乱,悲愤,恨意,这些恶劣的情绪二十几年如一日地吸着他的心口血,咬嚼着他的肌理器官,无时无刻的,又无孔不入。
这让温子澜从未放弃夺回帝位的念头。
善变到诡异多端的心态和扭曲万物的嗜杀心理,他母亲当年嘲笑过他的心思比她还像个女人。
所以,她死了。
死得很轻松,是几百种难看的死法中温子澜为这个养尊处优的女人特意挑选的一种,为了最大程度保留于贵妃尸首的完整,温子澜也算是煞费苦心,但最后还是在于相的善意提醒之下,温子澜右拳碰上左掌心,一拍既定,笑着对当年着装依旧干净雍容的于贵妃说。
五马分尸的死法一定很适合您,母亲。
那一瞬间,母亲流出的血液终于让他感受到了母爱的真谛。而这一次,温子薄的死则要作为温子澜重生的第一把燃料,让他开始全新的起点。
祭祀上温子薄喝下的那口毒酒,那一幕让这个废太子无法忘怀。
他闭合这双目,勉强掩住自己爆出的血丝眼角。
这一天他想过无数次,也练过无数次。
当初他自己给药人灌毒的时候,一开始的兴奋感也随着反复无效的死亡慢慢消退,可就在刚刚真正亲自看到成功的那一刻,温子澜一点也控制不住胸腔翻涌的喜悦和满足,那种充实澎湃的激情瞬间压过了持续多年以来的空虚。
这是第二次,他第二次有了正常人的情绪感官。
而为他带来这一切的,曾经落魄的败犬慢慢闭上眼睛,举起手中的杯中物,与漫天的月色共饮,喝下了美味的毒药,醇厚的韵味席卷了他的味蕾。
温子澜轻声地张开了嘴唇,俊朗的面容是难得的宁静,吐出的言语仿佛和祭祀上的祝词一样神秘莫测,神色肃穆得好像正在为即将的逝者哀悼。
看上去神秘,确实,因为温子澜在念悼词。
温子澜的轻言细语迷失在周围的喧嚣中,无人可知,无处可寻。
同样的喧嚣之中,唯有一人借着忽起的大风,一字一字地默读下来。
第53章
宴会的最后一环是敬酒。
夜深众人喝得也酣然,兴许是久违的宫中会宴,加上连年都是风调雨顺的捷报,朝官也第一次喝得多了些,还有些人早早就被太监扶下去洗把脸清醒清醒了。
温子薄在高位看得一清二楚,但他没有任何斥责管束。
今日在殿前的不体统,他不会追究。
夜空中的孔明灯早不知道飞入了何处,浅薄的云层掀开了月色的朦胧。
温子薄从刚才就一直看着,兴许是看得有些久了,眼角也开始干涩起来。他眼皮使劲眨眨,再看向天边,依旧是正美的月色。
皇后发觉了他的动作,在旁边轻声问:您没事吧?
温子薄侧过脸,拍拍她的手腕安抚她,告诉她没事。
再过了一会儿,他要起身了。
最后一眼,天际最后一点的火花也在温子薄漆黑的瞳仁里散落,难得这个年轻的帝皇心里难得有些唏嘘。
新的一年,又要开始了。
他站起身的瞬间,场面上的喧嚣恰时的止住了。
君为上,臣在下。
皇帝举起酒杯,这就是要开始说祝词了,每次宴会结尾的时候总要说上那么几句,旁边记录的史官也提起笔,侧耳恭听的等待陛下的贺词。
百官看到皇帝起身,骨子里的尊卑有别自然不会被一时的酒水麻痹了神经,各个举起斟满清澈的酒液,半空中挥发着无数的酒香。
温子薄英武威严的圣颜在月辉之下,蒙上一层皎洁的光晕,更显得让人无法直视。
他端着酒杯朗声道:寡人在此望与诸卿共勉,新一年河海清宴,内外康乐。
一切即将落幕。
底下的回应也是热烈不绝,醉得很难看的那几个也在太监的搀扶下勉强支起自己面条一样的手臂,声量倒是不小,百多号男人还有些女官的祝贺也足以让这个空阔的广庭有了回声。
温子薄环视了下面一圈,看到了角落里的温子澜也没什么特别。他无视了那小子对他遥遥的敬酒,余光一扫就过了。
倒是瞧见另一桌的时候严肃的眼角也带上了点笑意,这一笑,龙颜也是少见的年轻气,不过他还有些话得说完,温子薄正了正神情准备继续说。
然后他张开口,腹稿早就存好了,只不过是些简短的话,说出来之后宴会就算顺利结束了。
可是温子薄发现自己突然很难发出气了。
喉咙确实在震动,但言语已经吐露不出来了。
像是有人在把他呼吸的空气抽去了。
诡异的触感从脊骨上窜起,温子薄开始觉得手脚有些发凉。
这种凉意不是晚风吹的,观星局的人很久之前就把这几个月的天气报给他了,尤其是这三天内,全是万里无云的和煦天气,更不可能吹出让人觉得阴寒的冷风。
而此刻拂过他脸颊的风也已经轻微得察觉不到,只是寻常的风度,却让皇帝的牙齿打颤。
温子薄睁着眼,他站在高处,宫外连绵的山峦和独有的朱色门墙都被一览无遗。斑驳的红色从他眼前一闪而过,他闭合起双目,再看的时候,那些熟悉的景色开始模糊了。
皇帝意识到了一点,他在失去温度。
望陛下岁岁无忧,望我大梁长长久久,千秋万代,至此以往,代代相传。
积极回应皇帝祝词的朝官陆陆续续也说完了话,没了台上台下的声响,场面的空静就异常明显了。
他们等了一会儿,皇帝依旧没说话。
温言放下酒杯,也看向了台上。她微微眯眼,天边最后一点的火光掩住了那高位的轮廓,一时之间温言也没有看清楚男人的面容。
祝词在这种收尾的时候出现了这个漫长的顿止点。
等到有人举杯的手开始发酸,有些人小声的说话,漆金龙袍的男人也终于开了口。
温子薄声音沉静,他说:与诸卿共勉。
五个字,沉稳有力,一如帝皇素日模样。说罢,男人就重新坐回了龙椅中,温言看他立即闭目的模样,凝看许久,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迹象。
系统给出的反馈也说温子薄的生命体征毫无变动。
温言低头看了几眼自己手中的酒液,澄澈透明的液体晃了又晃。水面浮现出她的双眼,温言看自己,才发觉自己的脸色是真的说不上好看。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有种莫名其妙的焦躁一直消减不下去。心口像是闷了口气,憋得她心慌。
想来想去,温言抬手,一口闷了美酒。
滚落入肚之后,辣的她眼泪都快出来了,不过身子直接就暖和起来了。
温言拉了拉领口散热,她有些后悔,这酒比她想象得还要后颈大些,看来她还是适合喝点别的。
少女松开自己的衣襟外袍,纤薄的颈和锁骨一大片的白都扎眼得很,温言不知道自己白皙的面皮已经被那点酒液熏得燥意直冒。
温言的美色是呼之欲出的显眼。
明里暗里的有些视线也跟着醉意过来了。
温言还没放下酒杯,就遭受了无辜的当头一蔽。
她好不容易扒拉开头上的披风,气呼呼的问那人,你干什么啊?为什么突然把衣服垒我头上。
洛寒珏一派轻松的口气,晚风渐冷了,殿下小心天凉了受冻,这披风先挂你身上,殿下用这个先暖暖身子,可以先少喝点酒。
温言自然不解,她真没觉得冷。
这点温度又不算太冷,我刚刚还一口酒下肚,现在就要冒汗了,你这披风这么厚重,我已经穿得够多了,多这一件捂着汗,风寒才得的快吧。
温言勾着那披风就想卸下,女人不容置疑的力道已经上来了。
不行。洛寒珏凑近了些,温言都能嗅到鼻息之间的酒味了。少女眨眨眼,看向女人案桌前,才发现已经有了好几个空瓶了。
看来洛寒珏也是喝了不少。
还是穿着吧,你出来的时候我给你披的几件太单薄了。披风这么宽大,你穿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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