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含烟可不会被这无害的笑容欺骗到,且先不提两人下棋她从来没有赢过越祎。
此前她被宗门事务弄得心烦,随口提了两句,这人却是举重若轻,列出了大大小小十几条,还都有效。
谈到修炼上的事情,这人也能给出些新奇的见解。
或许这就是活了两千年的人吧,阅历到底比别人丰富些。
花含烟见越祎展现出来的修为才筑基,宽慰道:姐姐如今重新修炼,莫要因境界升得慢而心忧。别的功法不好说,但这采补之法,五灵根有五灵根的好处。
有何好处?
采补之时,自然是同种灵根受益最大,因而单灵根可挑的炉鼎种类反倒受限了。姐姐的五灵根追上别人的修炼速度也不难,不过多采补一点罢了。
越祎本也没放在心上,直到回到住处看书时,听到前厅有笑声。
越祎见两名云雨宫弟子带来个少年。
一人笑道:大师姐说你们每日三人一同修炼,总归不便,此番调/教出的炉鼎里有不少好的,特意给越祎姐姐送来一个。
这才明白了多采补一点的意思。
让少年随意挑个屋子住下,越祎又回到书房,将绘出来的阵法和符箓整理了一下,直到日暮才回到卧房。
进门之后察觉到有一道气息,越祎走到屏风后面,果见床榻之上躺着个人。
少年墨发白肤,精致漂亮,身上的衣衫松松垮垮,一副任她采撷的模样。
是花含烟送给她的新炉鼎。
少年抬头,怯懦地开口:主子。
越祎抖开叠放整齐的兽毛长毯,盖住少年,道:你怎会在这里?
我来伺候主子。
不必,你回自己的房间吧。
少年有些着急地坐起,长毯滑下,眼中蓄满了泪水:主子可是对我不满意?我,我很干净的,还没有被采补过主子莫要嫌弃我。
越祎没想到这人一上来就哭,知道不受待见的炉鼎在云雨宫中举步维艰,连忙安抚道:别怕,我很满意。
然而这番话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少年感受到的只有越祎满满的抗拒。
既然这人不愿碰他,那就引诱出她的情/欲。
当下用力将人一拉。
越祎猝不及防向前一扑,压在了顺势躺下的少年身上,还被他的手臂圈住了脖子。
少年带着情意小心翼翼地望向越祎。
即便是个木头也不能无动于衷吧。
木头越祎双臂撑在少年两侧,静静地看着他。
少年撞进了越祎的眸中,只觉得这人的眼睛实在是太好看了。
然而好看归好看,却没有动容之色。
清清冷冷,没有恼怒,没有羞怯,没有不屑,也没有半丝肮脏的欲念。
少年愣愣地,感受到面前之人的呼吸轻轻地拂在他的脸侧,耳际泛起薄红。
越祎坐起来,给少年拢了拢衣衫,道:不必做到这一步,也不必叫我主子。只要你不做什么恶事,我不会将你赶走,更不会厌弃你。
少年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真的吗?
嗯。
一直不会?
一直?越祎想了一下,在云雨宫也就几个月光景,点了点头:嗯。
少年开心地笑了。
一直,那就是永远。
于是美好的误会就这样产生了。
越祎见他性子单纯,情绪都摆在脸上,问:年岁几何?
十六。
越祎手抖了一下,这云雨宫,作孽啊。
莫说自己没有修合欢功法,即便是修了,也不会碰他。
我如今已有炉鼎,修炼也不急在一时,你年岁尚小,等过个几年,我们再谈双修之事。
少年乖巧地应了,又低声道:炉鼎又怎敢谈双修呢?是采补才对。
越祎见他这般卑微,叹了口气,一时之间恐怕难以扭转他的观念。
又想到如他这样的炉鼎不知凡几,天道面前尚且人人平等,世人却分了尊卑,有人作贱他人,有人沦为工具。
越南轻素进门,一句师妹在看到床上的人影时卡住,换成了在外人面前的称呼,姐姐?
紧随而至的是以易容示人的玄溯,看到屋内的情形,盯着少年的目光极冷。
少年下意识地揪住越祎的衣袖,看清玄溯的模样,有些着急地望着越祎,似乎有话要说。
越祎知道又到了戌时,让少年先出去。
少年走倒是走了,却是一步三回头,让人瞧出了凄凄切切的哀怨。
南轻素知道云雨宫给越祎送了一个炉鼎,谁知一进门就看到人已经到了床上。
越祎看到二人不赞同的目光,道:不是我让他来的,我不知道,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否认三连。
南轻素道:师妹年纪小,爱玩也没什么。我看那人生得好看,修为也不及师妹,师妹总不会被欺负了去。若是喜欢,我们离开时把人打晕带走就是了。
越祎知道南轻素是在打趣自己,却是想到若不妨碍到他们三人逃跑,带出去好像也可以?
总比当炉鼎好。
玄溯见越祎竟真的在思考南轻素的笑言,眸光微沉。
第二日,书房。
越祎在纸上勾勾画画,听到脚步声,抬头望向来人。
是那少年。
少年一进门,就把书房的门关上了。
越祎吓了一跳。
少年看越祎如临大敌的模样,猜到她在想什么,面色微红,连忙道:这次来不是,不是
着急解释,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越祎顺着他的话道:那是?
我我有话要说。
不必拘束,坐下吧。
少年战战兢兢地坐下,道:昨日那个炉鼎,我之前见过他给那些人汇报你的事情,你要小心,他是来监视你的。
哦?他怎么对那些人说的?
玄溯每次给花含烟说的话,都是他们三人准备好的说辞,但肯定不能对这人讲。
我也只是撞见过一次,不记得他说的什么了。
越祎知道这少年是一片好心,道:多谢你,我会留心的。
少年沉默了一会,道:你信任他。
越祎道:比起云雨宫的其他人,我和他到底相处得多些。
少年心中有些微妙的嫉妒。
那个炉鼎能做到的,他也可以。
少年没有再做出自荐枕席的事情,只是在越祎看书时端茶送水备好糕点,越祎阻拦不得,也就由他去了。
但有一点让人头疼,少年喜欢关门。
这样看书会安静一些。
越祎见他一副心虚的模样,笑道:真的吗?
假的,少年还委屈上了,你和他晚上修炼都要关门,我也是你的炉鼎,你不能厚此薄彼。
越祎不知道该说什么,再反驳显得自己像个负心人,便不再出声,继续低头看书。
因五行灵力转化损耗有些大,即便服了许多滋补的丹药,时日一久,越祎的面色还是难免有些不好。
花含烟见了,意味深长地道:姐姐,注意节制。
白日一个,晚上一个,身子如何受的住啊?
越祎反应过来,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要怎么向花含烟解释,虽然他们男女共处一室,甚至关上了门,还是云雨宫弟子和炉鼎的关系。
但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是日,阳光正好。
书房开了窗,有丝丝缕缕的花香飘入。
越祎放下笔,见少年好奇地看着自己在纸上绘的图,是她看书的时候随手描下来的,笑道:想学?
少年抬头。
书桌靠窗,越祎坐在桌前,偏头望着他,背后是绚烂的日光,眼中是温暖的笑意。
见少年点头,越祎铺开一张纸,从最简单的常识教起,又画了一些常见的符箓和阵法。
少年悟性非凡,几乎是一点就通,甚至还能举一反三。
越祎惊讶道:你以前学过?
少年摇摇头。
越祎看着他只临摹了一遍她给出的阵符,就能记住细节,再原封不动地绘出来,心道,这是个被炉鼎身份耽误的阵符天才啊。
又想到少年曾说自己没有名字,唯独记得一个姓氏,因为几乎不识字,央她为他取个名字。
她迟迟未取,是因不知该取何字,眼下有了灵感。
于是拿出一张空白的纸,道:你已学会基本的阵法和符箓,不如试着画一个自己喜欢的样式,不必管前人如何画的,随心即可。
少年接过,犹豫着,直到笔墨滴到纸上,才开始动笔。
越祎看着少年完成的图,省去杂乱的几笔,道:羲。
少年懵懂地望着越祎,重复着音节:羲?
加上你的姓氏,你叫,风羲。
说着提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这两个字。
少年的目光跟着越祎的笔触,描摹着字的曲直断连与起止舒敛。
原来书卷上密密麻麻的字,被人这样认真写出来,会是这么好看。
这么让人,心悸。
作者有话说:
下章逃跑!
感谢怀瑾小可爱的营养液,作者会继续努力的O(_)O
第十二章 祸水东引
经过几月,阵法某处已经十分薄弱,只待最后一击。
南轻素和玄溯收拾完自己的物件,等了一会,见越祎推开房门,背上还趴着昏迷的风羲。
越师妹真的把人打晕了?
越祎点头。
她想过采用温和的方式,不怕风羲不走,只怕他行事不稳妥,醒着恐多生事端,干脆趁他不备敲晕了。
有时候简单粗暴些也没什么不好。
三人盘膝打坐,按照之前的方法,转化着灵力。
到了越祎将火转化为土灵力,冲击到阵法上时,生了变故。
缺口是破开了,只是三人都没有想到五行阵底下还有一层屏障,最后一道打出去的灵力来不及收住,尽数反弹回越祎身上。
越祎忍住喉间涌上来的腥甜,连忙道:南师姐!结阵!
这屏障除却让越祎体内大伤,也立刻引起了云雨宫的警觉。
只听得一声高喝:有外敌破我大阵!艮七宫,速来弟子相助!
此前按照计划,至早也该是子时云雨宫弟子检查阵法时才会发现缺口,足够他们躲入隐空谷。
眼下因变故,南轻素尚且未画完传送到隐空谷附近的阵法,已听到外面有人声。
南轻素一咬牙,停下动作,直接启动阵法,四人消失在原地。
破门而入的弟子感受到没有散去的阵法灵力,道:追!
因是强行收尾,阵法传送的地方有所偏移,四人落在一处陌生的树林中。
越祎道:他们恐怕很快就会顺着灵力找到这里。
话落,听到传来破空之声。
玄溯手中结印,以灵力撑开一层球形的光幕,将四人环在其中。
云雨宫的弟子在他们不远处显出身形,为首的正是花含烟,众人搜寻一圈,却好像没有看到他们。
南轻素松了口气,隐匿身形的功法一般不能骗过修为高的人,还好穹古阁的秘法多。
却听玄溯道:我至多还能坚持两刻。
几人的心如坠冰窖。
越祎因反噬之力,一时难以运转功法;传送人的阵法损耗巨大,南轻素也耗尽了灵力;玄溯勉强施展的隐匿之法也只能拖延一会儿。
若是被抓回去,怕是生死难料。
越祎闭了闭眸子,忽然想到什么,将背着的人放下,拍拍他的脸:醒醒!
风羲睁眼,还有些懵,后脑隐约有钝痛之感,就听到越祎问:风羲,你可信我?
迷迷糊糊地道:嗯。
若我要带你离开云雨宫,你可愿意?
风羲愣了一下,连忙坐起来,道:那你以后不会有别的炉鼎了是吗?我愿意!
越祎没时间纠结他清奇的思路,道:还记得传送阵怎么画吗?
南轻素忍不住出声:越师妹,他的修为恐怕撑不起传送阵。
风羲看向南轻素,有些疑惑,喊师妹?不是姐姐吗?
听到她后半句话,连忙转向越祎,极力想证明自己:我可以!
不,你不可以,莫要勉强,越祎从指环空间中拿出一道符箓,笑道,来,我们画个假的。
大师姐!找到他们的行踪了!
花含烟带着一群弟子过去,没看到人影,只能感受到空气中残存的阵法气息。
闭眸分辨了一会,花含烟睁眼,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焚煞门!
四人见云雨宫的弟子离开,不敢放松警惕,又等了一会,见没有去而复返,玄溯才收了印。
越师妹,那是何物?
以前围剿魔修时得到的追踪符箓。
其实是魔修留下的两道符箓,除了传讯符,就是这追踪符。
追踪符一角上有道印记,她让风羲画了半个传送阵,将印记加了进去,最后将其催动。
因是未成之阵,亮了一下就消失了,虽没有传送之能,却带上了焚煞门的气息,以假乱真,骗过了云雨宫的人。
若非不得已,也不会想着剑走偏锋。
南轻素给隐空谷传讯,又给清音谷递了消息;越祎怕句尘冲动惹事,只说是发现云雨宫四处抓人,让出门在外的弟子小心;玄溯也通知了穹古阁接人。
几人传讯都是以信物为媒介,将要说的话讲出,信物将声音传至千里之外。
如焚煞门的传讯符那般直接投映出虚影的,因是高阶符箓,这许多年来越祎很少看到有人用过。
风羲有些恍惚,实在是听到的事情太匪夷所思。
这三人,一个问道宗弟子,一个清音谷主的亲传弟子,一个穹古阁的少主
云雨宫知道自己惹到了什么人吗?
不过一个时辰,隐空谷的灵舟就到了,将四人接入谷中疗伤。
南轻素与一个关系亲厚的师姐讲了具体的事情,那师姐听完怒道:这云雨宫欺人太甚!
又问了有关云雨宫禁制的事,离开前,向南轻素保证道:如今有了这些消息,还知道了内部的地形,一定能给他们破了阵。师妹只管回去,安心等着就是。
穹古阁的分舵遍布修仙界,很快就有人赶到;守在求如山脚下的清音谷弟子也到了。
只是见玄溯和南轻素气息虚弱,次日才将人接走。
越祎却在隐空谷住了几日,才等来了句尘。
大概是在哪里玩够了才想起接人的事。
听说越祎要走,风羲紧紧抱住越祎的手臂,漂亮的脸上满是泪水:祎祎姐姐,你不能丢下我,明明我们说好了的,你怎么可以反悔?
越祎知道他和隐空谷的师兄师姐们相处得不错,因为悟性高到离谱,几个白胡子长老追着喊着要收他当关门弟子。
你不是还有想学的阵法没有学完吗?
我不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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