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侗铭迅速调整了状态,留了十来个人在侯府守着,自己则亲自带人去宋府问话。
晌午过后,天放晴了,阳光重新笼罩着大地,雨后的清凉很快被吞噬无踪,昨晚被打湿的裙摆很快晒干,留下点点泥斑。
宋挽并不在意,趁一个下人来换茶水的时候问:“你家夫人怀了身子,怎么院子里这么冷清,只有一个小丫鬟伺候?”
春秀那个时候躲在云山寺是没办法,但许莺莺不同,陈侗铭对她和那个孩子这么在意,怎么会只派一个小丫鬟照顾?
被问话的下人惊了一下,左右看看,生怕别人会误以为她吃里扒外给宋挽通风报信,大声说:“侯爷对夫人情深意重,自夫人怀孕后,一直都亲力亲为的照顾夫人,绝不会假手他人!”
第397章 谁才是真正的毒妇
宋挽并不意外李和朝会亲自照顾许莺莺,只是他毕竟是男人,又伤了一条腿,好多事并不能做到那么周全,为了万无一失,终是要多一个人照顾许莺莺更好。
不过这下人不愿意说,宋挽也没有再为难她。
大家活着都不容易,做坏事的是他们的主子,没必要把火撒到他们身上。
宋挽不再问话,揭开茶盖轻轻拂着茶叶等待茶凉。
御医又来给许莺莺看了一次诊,许是听说宋挽和顾岩廷一直在屋外守着没走,许莺莺又闹了一通,不知道是她太虚弱还是她觉得戏够了不想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次她只是闹得凶,并没有伤到自己。
不过即便如此,李和朝还是被挑起了怒火。
他冲出屋子,怒发冲冠,不过知道自己打不过顾岩廷,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停下,怒气冲冲的瞪着宋挽说:“宋姑娘,我夫人要养身体,你在这里严重影响到她的情绪,请你马上离开!”
李和朝难得克制着怒火用了“请”这样的字眼,同时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他的用词算得上客气,语气却是实打实的驱逐。
宋挽并不在意,淡淡地说:“我并没有高声喧哗,如果侯爷不说,夫人应该不会知道我在这里吧?”
李和朝的耐心不多,沉着脸有些焦躁的说:“宋姑娘,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应该知道这里不欢迎你,难道非要本侯亲自撵人吗?”
宋挽微微一笑,说:“侯爷应该也心知肚明,我会在这里,也并不是多喜欢这里,死皮赖脸的要留在这里。”
宋清风十岁的时候就和太学院那群老夫子打过嘴仗,宋挽虽然没有见过多少人,却也得了他的真传,真要打嘴仗,整个瀚京都没几个人能说得过她。
李和朝看宋挽的眼神更加愤怒,宋挽又说:“我不出声打扰夫人休息是出于宋家人的涵养,侯爷若是觉得不好,那我现在就进屋与夫人谈谈心,也免得她一个人躺着无聊,侯爷应该知道,就算是大理寺的陈大人在这里,只要我想,没人能拦得住我。”
有顾岩廷这尊大佛杵着,别说宋挽只是要看一眼许莺莺,便是她要放火烧了尹昭侯府,也没人能拦得住她。
李和朝的脸彻底黑了,额头的青筋跟着鼓胀起来。
宋挽喝了口茶润嗓子,幽幽地说:“夫人现在身子虚,应是连床都下不了,侯爷进屋后大可告诉夫人我已经离开了,好让夫人安心养身子,夫人总不可能连我在门外的呼吸都能感应到吧?”
李和朝气得咬牙,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质问:“宋挽,你赖在这里究竟想做什么?”
宋挽微笑,说:“我自然是要等一个清白啊,万一府上的人照顾不周,害夫人香消玉殒,死无对证,到时我岂不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宋挽笑得无害,这话却摆明了是诅咒,李和朝的太阳穴被怒气逼得发疼,恨恨道:“宋挽,你这个毒妇!”
宋挽笑得更欢,直勾勾的看着李和朝的眼睛说:“若最终证明我是无辜的,侯爷应该知道谁才是真真的毒妇。”
第397章 我听过一句传言
李和朝被宋挽气得拂袖回到房中。
过了会儿,御医从屋里出来,宋挽扬声道:“李大人,过来坐着歇一会儿吧。”
李御医站在原地有些犹豫,宋挽弯眸浅笑道:“这里还有这么多人看着,我不会对大人做什么不利的事的,大人尽可放心。”
李御医走过去坐下,宋挽立刻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茶已经放凉了许多,温度正好,李御医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便听到宋挽问:“大人,请问这世上有什么法子能让人有怀孕小产的假象么?”
宋挽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站得稍微近一些的人都能听到,尹昭侯府的下人看宋挽的眼神立刻变了,不过坐在旁边的顾岩廷气场太强,那些人没敢说什么。
李御医也没想到宋挽会问出这种问题,噎了一下,把嘴里的水咽下才说:“有极少数的时候肠胃不适会和喜脉很接近,让人难以分辨真伪,但那只是一时的,不可能持续很长时间。”
许莺莺怀孕的消息传出去也有不少日子了,若是误诊,肯定早就诊断出来了,不可能瞒到现在。
李御医轻轻摩挲着手里的茶杯,想了想又说:“至于小产,本官行医数十年,还没有见过作假的。”
也就是说,许莺莺很有可能真的怀孕了。
那这个孩子是谁的?
宋挽想了想问:“若是男子没有繁衍子嗣的能力,您能查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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