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化作齑粉散落,谢风掠和萧峋手中都只剩下剑柄。
灵力波荡太大。
两双凛目相对,两人同时向后退开,皆为对方所出的一剑感到吃惊。
一人回到岸上,想着在此之前的比试,难不成是他刻意展现出不上不下的水平,好叫下一轮的对手将他轻看、大意了去?
另一人踩在石亭最上头,琢磨着莫非是这人故意表现得平平无奇,好让谢龄分出更多心神教导?
狡猾。
谢风掠取出备用的剑,双足一前一后分开,做出起手之式。
卑鄙。
萧峋心说着,亦抓出一把新剑,平举在身前,摆开迎战姿态。
下一刻,这两个人又不约而同地想,这人竟有如此实力,难怪当初会被谢龄看中、收入门下。
他们对视些许时分,这一次,谁都没有急着出招。
天上流云,剑上流光,铅灰色的云垂在山野上方,空气变得湿重黏腻,一场风雨将至。
萧峋不大喜欢这样的天气,歪了下脑袋,似有些唏嘘地对谢风掠道:“你我相识已有段时日,还未曾交过手。”
“你以为,自己能赢我?”谢风掠的语气一如既往,幽幽且平平。
“你又以为,你能赢我?”萧峋以同样的话回敬,带着一声嗤笑。
这话之后,沉默再度蔓延开来。萧峋厌烦了保持同一个姿势,手里的剑微偏几分。与此同时,谢风掠向前迈出一步。
分不清是谁先出招,尖啸声倏然就响起来,低回轻转的风被斩断,山野间干戈又起。
剑光迭生,相斗相缠,撕咬狠厉。
灵气一波接着一波荡开,激起湖水倒涌如柱,摧折花枝,惊乱游鱼,叶上滚珠如泪。连飞回林间避雨的鸟都躲远。
四面无声,四面喧腾,剑气交错纵横,险将浓云切散。
缠斗许久,难分胜负。谢风掠蹙了下眉,于拆招间隙向峰顶眺望一眼,不欲再战。萧峋抱有同样想法,这个地方,这个时间,若是再打下去,极有可能惊动谢龄。
剑锋相接之后,两道身影各自撤开。萧峋退到湖上,脚踩在一朵盛放的莲。萧峋握在手中的,是从袖中取出的第三把剑,眼下已然残断。他看了眼,把它丢进水中。
扑通。
水花四溅,萧峋哼笑一声,话语带着些许感慨,对谢风掠道:“啊,平局。”
谢风掠亦是又废了一把剑。他站在岸上,一手拿着残断的剑身,一手握着剑柄,眸光冷冽:“下一次,比试台上见。”
此番交手,他总算对萧峋的真正水平有所了解——这人入得清静境虽不过两日,但远胜宗门中诸同修。他和他,或许下一轮便相遇,又或许,在魁首的争夺战上相逢。但谢风掠不惧,他还有许多招数未曾使出来。
萧峋慢条斯理拢了拢衣袖,目光从谢风掠脸上划过,看了眼天色。他说道:“我弄到了那几个有力竞争者第二轮比试时的留影,到了申时,师父会帮着看看。”
他没问谢风掠是否要来。谢风掠爱来不来,不来更好。那些留影,不过是哄谢龄多说点话的工具。依着眼下情形,他真正的对手是谢风掠。
但无论在哪一场同谢风掠相遇,他都会赢的。至多不过再下几分力,到那时,就算伤到了他,也是那样多人看着,光明正大,谢龄定然不会怪罪的。
话音落地,萧峋足尖轻轻一点,掠身至湖的对岸,向着峰顶道殿抬脚。
*
道殿。
三人各自坐在位置上,自窗外来的风清幽冷冽,虚空之中留影无声,满室寂静。
影像中那名叫做温情的契玄峰弟子出招利落干净,攻势迅猛,打得对手节节败退。看向这段留影的有三双眼睛,但其中两个人都在走神。
谢龄注意到了这点,却没说什么,待得留影里比试双方分出胜负,他饮了一口茶,不疾不徐开口,“先说你们的看法。若在比试台上遇见了他,该如何取胜?”
萧峋和谢风掠被他的声音猛一下拉回思绪。
前者眨了下眼,将背坐直,先做出反应:“这温情剑招走得稳而狠,进攻很猛,面对力量弱于他、身量不足他的对手,很有优势。”
“若是遇上了他,弟子认为可先放他两招,在他使第三招‘平沙落雁’的时候迅速向左错身,并绕到他身后,以‘惊鸿’一招击向他握剑的手或后背肩并穴,使他陷入暂时的麻痹眩晕。这样一来,他的路数和节奏就被打乱了。”
萧峋喜欢同人反着来,别人一剑攻向他,他偏不向后或向侧方躲,而是和对方对冲,来个出其不意。用谢龄的惯用词汇来形容,这家伙打得很极限。
谢龄不反对这种路数,只是提出:“他不一定会使这套剑法。就算使这套剑法,也不一定是这样的出招顺序。”
“师父说的是。”萧峋认同地点头,继续分析道:“温情是入门已有两三年的师兄,无论是剑招还是真元运转,都比我们练得更久。他还生得魁梧有力。我们不能硬拼其长处,须得灵活多变,抓他细节之处。譬如他后来那一式……”
萧峋仔细说着,偶尔停顿下喝水,分析完毕,道:“徒弟的思路便是如此。”
谢龄“嗯”了声,未做评价,目光落到谢风掠身上,问:“你呢?”
谢风掠正襟危坐,神态严肃:“弟子和萧师兄的看法大致相同,唯有一点不认可的是,若他出‘断山门’一招时,萧师兄以‘流风回雪’应对,以退为进,是否太过绵柔、太过冒险了些?”说着看了萧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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