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若是西去,我便送祁睿一顶谋逆杀人的帽子,他也不亏。”
祁凛州倒是无所谓,“随意。”
“哥哥今日死了,我便对外声称哥哥死在了自己的儿子手里,明家军来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具尸体,我虽然与你有仇,到底是一母同胞,以旧帝之礼将你厚葬,又恰好看到了你写的罪己诏和传位诏书,便应天命登基,你说这个话本如何?”
祁凤霄当上皇帝,他自然不惧怕与东宫和易家的斗争。
因为没有第三个人来坐收鱼翁之利。
此时的祁凤霄尚还不知道有个真三皇子的事情。
祁凛州拍了拍手,“真教人挑不出错。只是不知道我那许久未见的玩宠温姝如何,现在不知是否活着?也不知道那谢重的儿子如何?”
祁凤霄猛地将祁凛州扔到了龙椅上,发出了骨骼错位的声音。他苍白的面容看起来如此不堪一击,比起过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君王判若两人,以至于祁凤霄生出一种微妙的错落感。
晋国的陛下在他末日的龙座上叹息,“凤霄,不只是我,你也老了。”
祁凤霄在他的兄长两尺外的地方声音冷淡,“我必定要比你活的久。”
祁凛州挣扎着爬起来,“我们做个交易?你让我的小儿子登基怎么样?被祁睿害死的那个不是我的亲子,真正的孩子还活的很好,他碍不着你什么事,你一样是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如此一来我便放了温姝和谢重,将他完璧归赵。”
“你应该知道朕当时给温姝下了一道旨意,这道旨意能将温姝永远钉死在耻辱柱上。你虽然赢了,也翻不了前任皇帝定下的案。只要你做这个皇帝一天,就不可能和温姝再有纠缠,朕给你提的可是一个两全其美,既能美人在怀,又能手握权柄的方案啊。至于朕身后你随意污蔑也罢,要如何对待祁睿,均与朕无关。”
他说了太多话,已经开始在龙椅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好像死神已经扼制住了咽喉,黑白无常就立在旁侧等着索他的命。
祁凤霄靠近祁凛州,他的眼中似乎闪烁着从幽冥而来的火焰,刻薄的词语从嗓子里一字一句地吐出,“一个玩宠,你真的以为我在意?”
祁凛州混浊的眼睛看着他的兄弟,“听说他每年都去祭拜你,你竟然一点都不在意?”
祁凤霄咬牙,“兄长当真以为搬出自己床上的一个荡妇,我就会为了他心软由你拿捏?”
“凤霄,年轻人还是担心祸从口出的道理。”
“祁凛州,死到临头还多嘴多舌。”
祁凛州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帘幕,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已感知到自己到了强弩之末,轻声说,“那谢重的儿子你也不在意?”
而这个时候,正殿的门被推开,带出巨大的杂音。一名身高八尺的将军从黑夜中出现,眉须皆白,面容爬满皱纹,一双眼睛却精光矍烁。老将军声如洪钟道,“我的儿子上了战场就没怕过死,明家军危亡系凤霄一身,若当真将这位置送给你的三皇子,日后不知道要死多少明家军。温姝那妖孽和我的儿子,你尽管杀了去。”
言语毕谢重直接一刀斩向那祁凛州从民间寻来的孩子,眨眼那无辜的孩子便命丧于此,身下泅了一滩褐色的血水,甚至来不及发出哀鸣。
祁凛州没有想到谢重如此冷漠,他目光落在那民间来的孩子两分的尸首上终于放声大笑。
败局已定,他不是败给了别人,而是败给了人性。
他自己没有人性,却没有想到祁凤霄和谢重箭在弦上的时候比自己更没有人性。
虎毒尚且不食子。
筹谋许久一朝败落下来,祁凛州十分不甘心。
他决定在他死前夺走一样祁凤霄或许极为重视的东西。
祁凤霄一旦失去,这一辈子都将生不如死的东西。
他们祁家的男人都是情种。
温姝和谢卓就在那道帘幕后,或许已经听到了自己被放弃的消息。
如果祁凤霄同意交换,祁凛州会命令易钊将这二人带下去囚禁,他会亲自写下诏书让这个民间寻来的孩子登基,到时候回天乏术,真正的云歧在温姝那里已经没有了用处,自然会平安归来。
而祁凤霄和谢重都没有同意。
那他留着那两个人也没有什么用了。
一但谈判失败,易钊会在后面勒死温姝和谢卓。
兴平二十二年十一月的某一天,京城的天空是红色的,一只灰色的雀飞了上来,被接连的羽箭射落下来。
百姓战战兢兢地闭门不出,宫中已然变了天。
冬雪和人血混迹在一起淹没了死人的身体,有奔逃的宫人在哭泣,他们的皇后都死了,他们已经没有能去的地方,终于冬雪变成了血雨,刀光剑影变成了如同大风过境般的狼藉。
木制的横梁塌陷变成了废墟,那大名鼎鼎镇北军的将军在无数将他围起来的明家军中跪了下来,被带着卷刃的刀枪穿透身体。没有人想要了他的命,而他见大势已去,为了保住陈家人不受牵连自尽而亡,那把杀敌无数的宝刀最后刺向了自己,鲜血淌成了一条小溪。
他的身体倒在地上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他维护一生的政权化为废墟。镇北将军陈昭死于这一场乱战中,他被大雪埋没的遗骨被宫人发现,面目端肃而冰冷,身上各处的刀疤都在彰显自己金戈铁马的一生。玉器累成的发冠是陈家的男人最后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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