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军长眼看着倾泻而下的箭雨即将刺破自己的盾牌,终于一咬牙,一手举盾一手举剑,向着红衣祭祀冲过去,扯着嗓子大吼:“炸弹开路!”
身后的炸弹凌空腾起,向着前方的厄洛海军落下。
托马斯军长心里安定了一点,却在和红衣祭祀短兵相接的时候,看到了她嘴角的笑容。
好像是在笑他是个傻子。
托马斯军长的心口一热,他惊愕低头,看到一只铁刀从他的胸口飞出去,带出一长串的血花和碎肉。
他……死了?
托马斯军长身体渐渐僵硬,向后如同一具石像般倒地。
他眼中最后看到的情景,是空中的炸弹被另一只铁刀连串击中,像一朵朵烟花一般在空中盛开。
薛旦——
真他妈的是神。
那只弯刀准确地击中了所有的炸弹后,从空中径直飞过,扎进对面的山体中。
弯刀的半根刀身没入石块,刀柄还犹自在颤动,仿佛在诉说挚友被虐杀的仇恨,和一刀结束仇人的快意。
箭雨持续落下了将近五分钟。终于,在托马斯军长的尸体已经被射成筛子之后,箭雨停下了。
山谷中一片狼藉。
进入山谷的卡莫帝国军队无一幸免。
后方没有进入无名谷的卡莫帝国军队——
“一个也没剩。”
宋昱关收到了周衣裳和利贝的联结。他们俩兵分三路,从南、北、西三面包抄了向西撤退的卡莫帝国剩余军队。
薛旦从山谷上飞掠而下,山体上的弯刀被轻而易举地拉出来,打着旋儿稳稳地落回他的手掌之中。
薛旦将两只弯刀收回腰间,撕下秦汲的脸皮,抬眼去看宋昱关:“宋红衣,重新认识一下,我是薛旦。”
宋昱关表情有点复杂。
刚刚她是去和周衣裳谈的,薛旦后来接到周衣裳的联结之后,决定自己埋伏在谷口。
所以这是宋昱关第一次见到「揭面」的疯将军。
她莫名地有些紧张,面上却打趣道:“要是秦绿衣长成薛将军这个样子,恐怕也不会因为没嫩的给他表白苦恼了。”
薛旦唔了一声,表情微妙。
他发现自己接不上这种话了,一开口就感觉耳边响起了卢卡斯的冷笑。
宋昱关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的有问题,她看着薛旦的沉默,冷汗从额头渗出来。
宋昱关赶忙转移话题:“薛将军,我帮您这一次,下回新神教……”她打住了话头,皱起眉。
“薛将军稍等,厄洛河驻军给了我个青铜联结——能否邀请薛将军与我一同去厄洛军营地听一下?”
薛旦点点头。他能感觉到宋昱关和他合作的诚心,因此也愿意表达自己对她的信任:“可以。”
两人不多话,飞快地回到了厄洛海军在东坡的驻扎地。
那里并不远,就在无名山谷南边。
宋昱关带着薛旦拐到青铜矮柱旁,心脏莫名跳得越来越快。她直觉到这次的青铜联结不是什么好消息。
宋昱关没有犹豫,立即将手掌压在了青铜矮柱上:“铁鱼!铁鱼!宋祭祀快回来!铁——”
那传信声戛然而止。
宋昱关的脑袋像是被无数小锤子瞬间击中,她猛地直起腰身,向厄洛海的传信兵道:“起兵回厄洛河!”
作者有话说:
美好的一天从改小说开始——
22、唱诗班
圣杯区最东北角的汝棂县北接厄洛河,东临厄洛海,淡水资源充足,全年降雨量是隅安城的三倍,湿润气候养印
圣杯区最东北角的汝棂县北接厄洛河,东临厄洛海,淡水资源充足,全年降雨量是隅安城的三倍,湿润气候养育了汝棂县疏懒的节奏和水灵的美人。
这里水草丰茂,常常会有孩子在厄洛河边戏水,冰凉清澈的水流仿佛怀抱着整个小县,安全、温暖。
可惜,亚历克钦现在看到的完全不是这样一个景象。
厄洛军的船队顺着厄洛河向下游去,不时能看到船下掠过的铁鱼。
河两边的堤坝渐渐得越来越高,康斯坦看到时还嘟囔了一句:“怎么回事,这边的白衣为什么也不打个报告?”
亚历克钦想起了他曾经在诊疗所闲来无事搞出来的一套发明。
那是一个转盘,中央有根指针。卢卡斯的本意是用它来监测未被联结过的新铁,不料它的指针却一直牢牢指着厄洛海的方向,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固定在了那里。
他的手掌心和甲板上的铁栏杆紧紧贴着,冰冷的寒气从手心沁入他的全身。
厄洛军的船队在堤坝一侧停下。
铁船二层垂下长长的缆梯,一直搭到堤坝宽阔的土台上。
卢卡斯跟着康斯坦下船。
从堤坝上的土台可以望见整个汝棂县。
在低沉的、蔓延到天那边的黄土地上,覆盖了薄薄的一层钢铁颜色。
黑色的房屋像随意散落的积木,被倾倒在黄黑黄黑的大地表面。烟囱在暮色中闭紧了嘴巴,整个小县沉默着。
康斯坦似乎没能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和土台上的厄洛军一起支棱在堤坝上,布满糙皮的黑脸仿佛被风刻在了震撼中,连皱纹都不曾动一下。
良久,他动了动嘴唇,抬起手臂指向一处:“那里是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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