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斯丞问:“怎么?”
她说:“伦敦郊区这家人还学过中文。”
简斯丞看着那些字,嘴角也挑起一个淡淡的弧。
严兮听见这话,回想起来也笑了一下,“刚才那女NPC还说中文呢,带点北方口音,这公爵一家不会是华裔吧?”
盛子楮缓过来一口气,额头已经一层薄汗,叹口气道:“既然同是北方人,那相煎何太急啊……”他说完又问:“对了,咱们进来多久了?”
严兮带着点疲惫,“不知道,感觉已经过完一生了。”
“5分钟。”简斯丞看了眼腕表。
盛子楮有些不敢置信,一脸惊愕,“才5分钟?那我们现在到哪了?”
“原地。”简斯丞又说。
盛子楮脑子空白一瞬,马上就回忆起自己的狼狈走位,他心有余悸道:“我草,我刚才要走得再快一点,可能就要和那个NPC面面相觑了。”
“也好过这一路我的脚被你踩成骨头渣,”严兮盯了他一下,“你没知觉么?”
盛子楮尴尬地笑,抱着拳说:“你多包涵。”
几个人在这里耽误的时间有点长,简斯丞对盛子楮说:“别磨蹭了,你来还是我来?”
刚才那一幕实在太狠太突然,几乎把盛子楮吓得神经错乱,他也不再好面子,大丈夫能屈能伸,赶紧退位让贤,“你来你来。”
所有人掉换了个位置,孟绥而走在第二个,眼睛不敢再乱瞟,只盯着简斯丞的背看,导致他忽然停下来的时候她没提防,一脑袋撞了上去,压到了额头的伤口,她轻促地“啊”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又怎么了!”严兮已经草木皆兵。
“你淡定一点。”走最后的盛子楮又恢复了虚张声势。
简斯丞回头看着捂着脑门的人,像“没什么好怕的”这样的风凉话他一般不会说,因为说了人家该怕的一样怕,不如自己冷静一点,还能稳住军心。
“前面有分叉,左边还是右边?”
严兮赶紧说:“你决定吧,你打头阵听你的。”
简斯丞选了左边,一行人拐进左边的走廊,走了一小段,看见走廊左手边有一扇门,灯“歘”一下又没了,那扇门里面的屋子却亮起灯来,灯火透过门上的玻璃格子,透出微弱的光。
很明显这是在暗示他们要进去。
盛子楮对开门已经有了心理阴影,他“嘶”了一声,凉气入喉,嘴唇都拔干了,“里边儿……不会突然冒出什么东西吧?”
严兮好心提醒:“你也不想想咱们现在在什么地方?能让你这么好过么?”
“先进去吧。”孟绥而经过两回惊吓,到了这反而冷静。
“等等,”简斯丞指着门把的位置,“上了锁,要找钥匙。”
严兮左看看右看看,一张嘴就很客气:“两位壮士,两位英勇的壮士,这种光荣的任务就劳二位尊驾了,我和孟孟原地待命。”
盛子楮也自觉开了腔:“呃,我……”
简斯丞注视着他,想看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就算我拼了这条命,也会保护好她们俩的。”盛子楮不要脸地信誓旦旦,“你就放心地去吧,阿丞,这儿有我呢。”
简斯丞心里一早了然,转身就走,“我去前面看看。”
孟绥而一瞬间有一种想跟上去的冲动,她直觉跟着简斯丞,比跟他俩待在一块要安全。但她也只是想想,简斯丞步子利落,她一犹豫,人就消失在拐角了。
盛子楮站在最外圈,望着刚才他们过来的方向,黑洞洞的完全是抓瞎,他拍拍严兮的肩膀,“你别走神,注意一下周围,别一会儿出来个什么东西把我拖走了。”
严兮笑一笑:“放心吧,就你刚才那天籁般的嗓子,那惊天地的动静,能把鬼吓跑。”
盛子楮咂咂嘴,“干嘛说这种话……”
原本只是斗嘴开玩笑,没想到还真让盛子楮言中了,安静的空间里忽然响起“喝……喝……”声的粗气,苟延残喘的破风箱似的,嘶哑古怪。
三个人顿时激起一阵鸡皮疙瘩,头皮都发麻了。
严兮小声问:“从哪个方向来的?”
盛子楮摇摇头。
孟绥而怕又撞上什么鬼魅画面,也不敢乱看。
盛子楮胆子还大些,他感觉刚才过来的走廊方向似乎有个影子,走路的姿势很怪异,他慢慢转过去看了一眼,一个四肢扭曲不协调的高大黑影,耷拉着脑袋,好像随时会掉下来,拖着沉重的步伐正往他们这边来。
毫不意外地一声尖叫,是严兮的:“啊啊啊啊啊鬼啊——”
把盛子楮被这一声喊得险些呕出一口心头血。
这NPC也太专业了吧?行为艺术搞得这么逼真?太欠揍了!
他抬起一只脚往锁着的门猛地连踹几下,终于把门给踹开,混乱之中抓起一只手就往屋子里跑,跑进去立马甩上门板挡住,屋子里的灯忽地又灭,他抵住门板不停地喘粗气。
他旁边的人是严兮,“阿弥陀佛,吓死我了,那又是什么东西?”
“谁知道什么鬼东西?没看清。”
被关在门外的孟绥而心里“咦”了一声,再看那黑影一步拖着一步过来,饶是知道那是NPC,也已经吓得灵魂出窍,她推不动那扇门,推得越用力,里面的人堵得越严实。
电光火石之际,她忽然蹲了下去,双手合十举过头,诚恳地求饶:“对不起,求求你饶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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