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去死啊？”一道粗哑的男声插了进来。
    “张龙！”魏初夏焦灼地紧皱起眉头，将来人的名字脱口而出，她队伍里的幸存者也纷纷站了起来，目光愤怒又厌憎地看向张龙。
    “哟，这不是魏小姐吗？”张龙带着一群人走了上来，笑声张狂，“巧了不是，我正想找你问问，你们颂雅小区的治安费，还想拖欠到什么时候啊？”
    同样是一群十来个男人，一露面，张龙他们就直接将王伟光的队伍衬托成了低配的山寨货。
    “龙哥。”王伟光笑容谄媚地喊人，讪讪地后退了几步，“这儿，没谁要去死，都是那个面生的小妞儿不懂事，瞎几把乱嚷的。”
    张龙大模大样地虚起眼，打量着赫连暄，高声评头论足，“就她啊？是长得极好，比电视上的明星还招人，真漂亮，就是老了点儿，再年轻个六七岁就正好了。”
    商场五楼，又有几个幸存者团队，悄然地离开了。
    “变态！”魏初夏的队伍里有人出声低骂。
    “刚刚是谁他妈的在喷粪？”面相凶恶的张龙额头暴起青筋，整个人瞬间变成了熊熊火人，他怒吼一声，“给老子滚出来！”
    商场五楼一片寂静，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你们都好不懂礼貌啊。”赫连暄懒懒地交叠起双腿，微侧了侧头，就挺不开心地嘟囔：“我都已经请你们去死了。”
    说到‘死’字，速度快到肉眼无法捕捉的水墨线就已经切碎了空气。
    目之所及，红白撒满了一片。
    比丧尸噬人的画面还要恐怖的景色，让一众幸存者纷纷干呕了起来，却又在赫连暄皱眉的一瞬，瞬间屏息消音了。
    “下午好。”赫连暄笑吟吟地跟魏初夏打了声招呼。
    魏初夏队伍里的众人活像是见到了魔鬼一样，惊骇欲绝地捂住了嘴巴，涕泗横流。
    被魏初夏捂住眼睛的漂亮小奶狗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他刚想抬头，就又被面色苍白的魏初夏给按住了。
    “……你好。”
    魏初夏强压着胃液上涌的恶心感，目光镇定地注视着安坐在红白海洋中间的娇弱少女。
    “我想问一下，你们有谁知道，从津城到榕城要怎么走吗？”赫连暄露出礼貌的微笑，满怀期待地盯着魏初夏。
    暄姐有点儿羡慕她。
    魏初夏有小奶狗，暄姐没有。
    视线掠过赫连暄唇边露出的完美无瑕的愉悦笑容，魏初夏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她垂眸看了眼伏在她膝上的燕南故，他就在榕城念大学，“抱歉，我们不知道。”
    “诶？”
    赫连暄目露失望，视线一一扫过魏初夏队伍里的其他人，末了，又落回到了魏初夏的身上，好整以暇地道：“你们要是骗我的话——”
    她拖着腔调，拉长了音。
    “燕南故知道！他是榕城大学的大学生！”魏初夏队伍里的小年轻崩溃的大喊，他惊恐地连连后退，“魏姐，你不能因为你被丧尸抓了，就想害死我们！”
    魏初夏队伍里的其他人也惊慌失措的四散，他们就这么的把魏初夏和燕南故抛弃在了原地。
    “在末世里就是这样，人一聚集，周围的世界就会变得比自己一个人面对末世的时候，还要更可怕。”赫连暄很唏嘘，她同情地看着魏初夏，“你是不是不想帮我的忙啊？不想帮忙你就直说呀，我又不会生气。”
    暄姐还是很讲道理的。
    毕竟暄姐也不是什么恶魔啊。
    魏初夏：“……”
    ……你他妈的在说什么屁话？能麻烦你先低头看一看你脚边淌了一地的红白吗？
    作者有话要说：
    暄暄：我也想要小奶狗，蠢右，快安排一下！
    阿右：……啊这，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封野吗？
    第21章 ·
    四散而离的幸存者们惧怕到了极点, 赫连暄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种语调，都在深深地刺激着他们濒临崩溃的神经，让他们恐惧又绝望。
    “我！我也能作证！燕南故在末世之前就经常在榕城和津城之间两头跑！他们就是不想帮忙！”魏初夏队伍里的瘦青年抖似筛糠, 面红耳赤地扯着嗓子高喊，“婊｜子养的贱人！魏初夏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吧！为了一个没吊的娘炮，就想害死我们！”
    赫连暄抬眸, 瞥了他一眼。
    面容狰狞的瘦青年努力克制着想要上翘的嘴角，他的眼底溢满了对魏初夏的嫉妒、不服、仇视、鄙夷、恶意, 仿佛黏稠的毒液，令人作呕。
    他像个癫痫病的发作患者，在宣泄着一种扭曲的快乐。
    一个跳梁小丑。
    一群被一个有底线的善良的人给惯坏了的巨婴——三把枪都被他们拿了, 却, 连一把都不敢对准她。
    视线微转，赫连暄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魏初夏, 问, “不生气吗？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意外？”
    “我在末世之前，是公安法医，很了解人类物种的多样性。”魏初夏牢牢压制着想要暴起的燕南故, 神色平静, 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瘦青年他们。
    她直视着赫连暄，说道：“像他那种仇女的无能货色，见得多了，自然也就意外不起来了。”
    赫连暄歪了下头, 眉眼一弯, “你还挺有意思的。”
    “……谢谢？”
    “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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