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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璧——照破山河(41)

    少年人面容俊美,在青州多日奔波晒得有些黑,在满怀的艳色花朵中不显突兀,反而平添了几分生机自然。
    元簪笔终于找到了手帕,擦了擦掌心。
    乔郁给他让了个地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怎么?打家劫舍去了?
    小雪笑嘻嘻道:姐,都给你。
    乔郁从他怀中拿了一朵开得格外红艳的放在手中。
    小雪笑道:我本想偷偷走的,可惜张大人太笨了,走就走,还闹出了动静,如意抱着我哭了半天,之后不知道从哪弄的这些花,吕老还骂她败家,我本不想全拿着的,看见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若是不拿怎么对得起这顿指桑骂槐,就全拿来了。他看了看马车中的花瓣,这是怎么了?
    你家大人以为是有刺客。乔郁也笑了,元大人,别板着脸了,孩子此行也算成长不少,办事顺利,你板着脸给谁看?
    元簪笔无奈道:我没板着脸。
    乔郁扒拉着小雪怀中的花,道:你等等,本相给你挑一朵第二好看的。
    他不知作何想法,竟挑了一支比他手中的花开得还盛的,颜色粉嫩,几乎要滴下水来。
    元簪笔在小雪期待的眼神下,将花接了过来。
    小雪一笑,又从窗户跳出去了。
    车队中少有女眷,除却厨娘,还有几位医官,行事雷厉风行,小雪的医术就在这偷师不少。
    他长得好,又活泼嘴甜,能得无数笑脸,况且这孩子手中还抱着花,给每个女眷各塞了一大把,手中只剩一朵不那么好看的,花瓣掉了几片,蔫蔫地在手里,他轻功了得,跟着车马上来下去,竟毫不费力,引得人侧目。
    有人笑道:元小郎君,给我一朵。
    小雪也笑,我不给大男人花,你想要去问问那几个姐姐。
    他跳上跳下,寒潭看得眼皮抽了下。
    不得不说,小雪这样的轻功真的极其容易让他误以为是刺客来了。
    小雪轻飘飘地落在寒潭旁边,后者目不斜视,仿佛没有这个人。
    少年人伸手,寒潭下意识拔剑,短兵相接,金石交错作响。
    即便如此,他还是把那朵蔫得不能入眼的花往寒潭身上一扔,剑光面前一闪,他弯腰,刹那间躲了过去。
    他坐回马背上,道:寒先生,听说过掷果盈车的典故吗?此处无果,我以花代之,为何拔剑相向?
    寒潭干脆不理他。
    小雪一笑,又蹦跶回去了。
    他从窗户探进一个脑袋,道:姐姐,你从哪找来这样无聊的护卫?
    乔郁顺手捏了把他的脸,道:我看你很有趣,不如来给本相做护卫吧?
    小雪眼睛一转,忙不迭地说:好呀好呀,只是姐姐,我到你身边,我家大人怎么办?
    乔郁笑得开怀,那让寒潭给你家大人做护卫吧。
    小雪摇头道:不可。
    为何不可?
    我家大人平日一言不发,寒潭更是无趣至极,两人放在一起岂不是几天说不上一句话?小雪扬起笑脸,还是属下最合适了。
    那本想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乔郁道:让你兄长来保护本相,岂不是很好?
    小雪一愣,看元簪笔没什么反应,紧接道:那确实两全其美。
    乔郁笑得不行,松开了手。
    小雪又落回了马上。
    乔郁道:你听见了吗?小雪觉得让你在本相身边,是两全其美的好主意。
    元簪笔摇头笑了,或许是马车内太放松,他也开玩笑道:他何时能做我的主?
    乔郁眯起眼睛,往元簪笔身边一凑,那我能不能做你的主?他一笑,元簪笔能看见他微微翘起的唇角,还有泛着红嘴唇,我怎么说,也算是元大人未过门的夫人。
    元簪笔未必真的喜欢他,但因宁佑党案自觉对乔郁有愧,乔郁又在他身边装疯卖傻示弱过一段时日,元簪笔护着乔郁几乎成了习惯。
    乔郁不介意利用这个习惯。
    在他看来,他喜欢元簪笔,和元簪笔是不是喜欢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又不必元簪笔给他名分,亦不要承诺,两人立场利益背道而驰,让他罢手绝无可能,让元簪笔放弃,他自认为长得虽好,却还没有蛊惑人心的本事,元簪笔不会妥协,实在无什么美满可能。
    元簪笔淡淡道:等乔相过了门再说吧。
    乔郁大笑,伸手一把环住元簪笔的脖子,道:那元大人打算几时娶本相?
    元簪笔拿下他的手,不急。
    皇帝将乔郁的信扔到炉火中。
    他若有所思,被火光映照的侧颜有几分朦胧,你说,乔郁此人如何?
    淮王正专注地吃着皇后送来的燕窝,闻言立刻放下碗,道:乔相自然是能力过人,心思细腻,他观察着皇帝的脸色,就是性格傲了些。
    他性格是傲了些吗?皇帝哼笑道。
    淮王赔笑着说:乔相手段上确实有过激之处,但对陛下还是忠心耿耿的。
    皇帝道:朕觉得这个孩子很有意思,他笑了笑,他是不是不明白何为做臣子的分寸,还是他笃定朕不会拿如何?
    淮王道:乔相信中可是说了什么话?
    皇帝略一弯眼,他说,他夜审方鹤池,方鹤池说青州事与陈秋台有关。
    淮王脸色骤变。
    陈秋台乃是太子舅舅,皇帝却如此轻飘飘地说出来,不见分毫动怒,他一时猜不透皇帝心中所想,连勺子都停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他倒是说一切证据自会面呈朕,皇帝淡淡道:他难道不怕朕一怒之下治他的罪?嗯?他看了眼脸色发白的淮王,你继续吃。
    淮王干笑道:是。他又把燕窝送了一勺到自己口中,燕窝中加了雪片糖,此刻在淮王口中却味如嚼蜡,他食不知味地咽下去一勺,这正说明乔相一片赤诚,不避权贵,一心忠于陛下。
    皇帝凑近,几乎对上了弟弟的眼睛。
    淮王一惊,皇兄?
    皇帝笑道:你可是太子的亲叔叔。
    皇帝眼中也带着笑意,淮王却不敢放松,斟酌道:臣更是陛下的亲弟弟。
    皇帝拿过他的勺子,放到碗中,道:行了,别做出一副受惊的样子,朕还不知道你,你怕谁?
    勺子撞在碗上,响声清脆。
    淮王道:臣弟对陛下不是怕,是敬。
    皇帝退了回去,道:陈秋台嘛,朕清楚他的性子,若说他谋反,淮王耐心地等着下文,倒也不是不可能。
    皇帝的意思已经明了。
    哪里是乔郁不怕皇帝治罪,他把皇帝的心思揣摩的何其透彻!
    皇帝一个世家都留不下,可他第一个想动的绝不是方氏,而是在朝中渐成势力的太子一党陈秋台。
    有三皇子咄咄逼人,太子反击也是无可厚非,可惜他母亲出身太高了,也太好了。
    陈秋台乃是皇帝伴读,自小就同皇帝在一起,太子出生前对皇帝也算别无二心,太子出生后这位既是丞相又出身世家的国舅心思就耐人寻味了,他参与了宁佑党案,甚至可以说是主谋,之后皇帝多年隐忍,留他至今,今日又怎么会放过这个送到眼前的好机会?
    陈秋台想必也知晓,只要太子登基,他便可一世无虞,陈氏也可保百年荣华。
    那你觉得,太子如何?皇帝道。
    淮王放下勺子就跪下了,臣不敢。
    皇帝自顾自道:太子是个心软的孩子,有时候朕在身上能看见皇兄的影子,他所说的皇兄当然是早病亡的故太子,都一样心软,可惜太子不如皇兄太多,老三咄咄逼人,他还拘泥着兄弟情义,用人也不是太聪明,明知道朕忌惮世家,但和他舅舅走的也太近了。他没什么心思,太容易被臣子压过一头,他现在就什么都事无巨细地告诉陈秋台,之后成了皇帝难道要陈秋台摄政吗?
    淮王跪地听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老三阴狠,眼界太小了,朕很不喜欢,他的心狠若是能分太子一半就好了。老五性子倒好,是个帅才,要他做皇帝,不过是个守成之君。乔郁嘛,他本在说他成年皇子们,不知道为何提起了乔郁,这孩子倒是既有心思又有手段,看似百无禁忌,实际上很会揣摩朕的心思。做人君,气量还是小了些,朕也清楚,他那样的出身,之后又遭遇了那样的事情,性格如此,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身边若有温厚善谏的臣子,也不错,或能成为一代明君。
    就算乔郁十全十美,又和皇帝有什么关系!
    这些孩子啊,皇帝道:许是朕教的不好,当年朕的兄弟各个出挑至极,皇兄病逝后,连先帝都难以抉择,还是太皇太后说朕乃是嫡子,理应继承大统。
    皇帝所谓的这些出挑至极的兄弟,都在他继位后,或死或疯或流放或永世留在封地,不得踏出半步。
    淮王是贵妃所生,当年皇后病逝后,太皇太后抚养太子,皇帝则在贵妃身边长大,淮王无太多野心,每日只喝酒玩乐,皇帝以为他心思深沉,结果到了最后,还是他捧起玉玺,跪请他早早上位,为先帝料理后事。
    多年以来,淮王在他身边并无二心,又因为贵妃的原因,皇帝待这位唯一的兄弟尚算宽容。
    起来吧,再跪下去就凉了。
    淮王站起来,一言不发地坐在皇帝对面吃燕窝。
    皇帝见他低头吃东西,突然道:你皇嫂的手艺如何?
    淮王在皇帝身边已经练就了不论碗里的东西多烫,只要皇帝问话他立刻就能面不改色地咽下去的能力,立刻道:皇嫂的手艺自然是好的。
    你皇嫂念着你们夫妻,深宫无趣,朕也知道,皇帝道:王妃若是无事,就让她多进宫陪陪皇后,想来皇后最近的心情不会太好。
    淮王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道:好。
    燕窝已经冷了,咽下去并不费力。
    吃食堵住了淮王要说的话,也堵住了他的一声叹息。
    太子如皇帝所说,心软宽厚,比起其他刻薄寡恩或满腹目的与他相交的皇子,淮王更喜欢太子。
    喜欢又有什么用?
    淮王无声地苦笑了下。
    回去时不像去时危险重重,车队走水路,极快地回了中州。
    乔元二人带回的不仅是叛军伏诛的捷报,还有方氏叛乱的消息。
    一时间,中州流言四起。
    只是他们回来时正在休沐,两人没有第一时间上朝,令好些人提心吊胆。
    乔郁一向对收礼来者不拒,人却一概不见。
    元簪笔更是闭门谢客,无论是谁都拒之门外。
    听说理由是水土不服。管家绘声绘色地给乔郁描述元府中的下人如何拒绝各位官员。
    乔郁正在剥桃子皮,银刀一偏,差点割到手,管家看他把桃子皮切得坑坑洼洼,心惊肉跳,生怕他一刀切到手指上,胡扯,乔郁把一小块桃子放到口中,桃子汁水四溢,甜酸交织,他在中州住了二十几年,怎么会水土不服不能见客?
    管家道:是,好几个人听到这话脸都气绿了,又碍于元大人的颜面,一声不吭地走了。
    乔郁拿他十分生疏的刀工将桃子切成了一朵看起来惨不忍睹的花。
    他接过侍女递来的丝帕,将手指擦干净。
    急什么,明日上朝不久都知晓了?他放下丝帕,把这个送给元簪笔。
    管家道:您手边的刀?
    乔郁下巴朝桃子一点,这个,告诉元大人,本相尝过了,甜得很,叫他也尝尝。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后面还有五千字(目前看来),但是感觉断章断在这很合适。
    明天开学还要出去看房子收拾东西,会很忙,先说句对不起。
    第44章
    小雪对着乔送来的桃子发呆。
    大人,姐姐这是在做什么?小雪拿刀戳了戳那个汁水四溢的桃子。
    元簪笔不知道在看什么,眉头紧锁了半天,片刻后才回神似的,不知。
    小雪把桃子送到元簪笔面前,道:大人心情不好?
    元簪笔摇了遥头。
    小雪担忧地看着他的脸色,道:大人的气色也太不好看了,明日还要上朝,大人还是早些睡吧。
    元簪笔张口欲言,却只道:好。
    小雪出去,轻轻地关上了门。
    元簪笔将信夹在书中。
    回到中州,他应比在青州安全许多,事情进展得也算顺利。
    元簪笔按了按涨得发疼的头,思绪万千又不知该对说起,末了,只是合上书,将书放回原位。
    架子上还摆着许多书,只是太久不曾翻过,书上落了层灰。
    元簪笔随手拿起一本,轻轻掸去书本上的灰尘,翻了两页。
    其中一篇有三种字迹,其一一板一眼,其二修长风流,其三潦草,似乎只是随手划上去的。
    一板一眼的字在词句旁边写道:若奉行言行与性命相悖,择前者?择后者?
    那字体修长的人在后面接道:君子正冠而死。
    潦草的字体写也极其简单:俩傻子。
    元簪笔放下书。
    他以为早就丢了的东西原来还在,纸页已经发黄,连墨迹都褪了颜色。
    元簪笔站在书架前,元簪缨昔年音容竟历历在目,清晰无比。
    他当时一面批注公文,一面为乔元二人解惑,元簪笔似懂非懂,还算认真,乔小少爷则不学无术惯了,几乎要趴在书案上睡着。
    只是信奉道义若与性命相悖,又当如何?元簪笔问。
    乔郁昏昏欲睡道:那就弃了道义呗,还有什么比命更重要。
    元簪笔忍着拿书卷把他砸起来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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