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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制剂失效后被迫标记了——雲少(46)

    黄金。
    真诚实啊,其他呢?
    你。
    奚野心里猛地咯噔一声,几乎站不稳,只恨看不到季言礼的脸,背人的手都有点抖:嗯?
    你不要生我气。
    奚野冷道:说话别他妈大喘气。
    季言礼不吭声了,雪花像是吸收了所有的声音,一条长而深的深色脚印载着两个人的体重笔直向前,街道白茫茫一片不真切地交织映着各色灯光的光晕。
    过会儿他又指着一家砂锅粥的招牌说要喝,奚野背着他进去了,给他找了个空调前热乎的地方,然后点了两锅粥,一锅白粥一锅海鲜粥。
    季言礼身上的雪逐渐融化,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一层,奚野要来两条毛巾给他擦头,用的是给宝贝洗澡的手法。
    擦完头,季言礼伸手要拿桌上他那副眼镜。
    奚野抢过去,手指用力,掰折了扔进垃圾桶:就一副镜框,戴的跟真的似的戴我买的那副,听到没?
    季言礼又点点头,乖得让人心软:听到了。
    说到眼镜。奚野倒了杯热水让他捂着,然后靠在软座上,手搭着屈起的膝盖,眯起眼打量着他,粥很贵的,我给你买粥,你答应我三件事。
    季言礼闻言,费力地撑着桌子站起来,嘟囔着:很贵,不吃了。
    诶诶诶!你他妈坐下。奚野赶紧把人拉到怀里,抱着哄道,不贵不贵,两毛一锅,我骗你的。
    季言礼哀怨地仰头看着他。
    但我给你买粥,你还是得答应我三件事,对不对?合情合理?天经地义?知恩图报?奚野循循善诱。
    嗯。季言礼身体软软的,但依然努力坐得端正。
    第一,你以后累了,要跟我说。
    好。
    第二,你以后发情期,必须让我标记。我,奚野,标记,你,奚野这次吐字有点艰难,紧张地看着他的眼睛,怕他突然翻脸不认人,低声试探着问,行不行?
    季言礼答应得干脆极了:好。
    奚野一愣,看着他的眼睛:这都能答应?
    季言礼的眼神干净得像一片洁白的雪花。
    奚野咬牙切齿:操,亏了,我应该说八百八十八个愿望。
    季言礼又露出那种委屈的眼神。
    好吧,第三,嗯,第三,奚野撑着额头,一手搂着他的腰,我想不出来,我先存着,你欠我一件事,怎么样?
    好,我欠你一件事。季言礼点头。
    奚野勾着唇角自言自语道:难以相信我竟然有良心,而且我的良心还会痛但你明天不认账可怎么办呢?
    奚野微微笑道:来,学长,好学长,我打开录音,我们把刚刚的话复述一遍好不好?
    季言礼现在这个状态,实在是把他卖了还会帮着数钱的。
    他认真地点头:好。
    奚野打开录音:你答应以后累了,告诉奚野。
    季言礼鹦鹉学舌,含糊不清道:我以后累了,告诉奚野。
    奚野:你以后发情期被奚野标记。
    季言礼:我以后发情期被奚野标记。
    奚野犯浑之心不死:你想被奚野操。
    季言礼:我想被奚野
    季言礼舌头打结,眼睛一点点瞪圆了,像是被偷走粮仓的松鼠:什么?
    奚野大笑不止。
    上粥了以后,因为砂锅是滚烫的,粥半天也不凉,奚野要了两个小碗给他盛出来,季言礼趴在桌子上安静等着。
    白色的雾气缭绕,将他的脸遮得朦胧,被热气烘干的奚野的外套盖在他肩上,大得像黑色的披风。
    奚野拿小勺搅了搅,舀出一点嘴唇碰了碰,不算烫了,再放就该凉了,于是喊道:学长,起来吃饭。
    季言礼安安静静趴着,没回应他。
    奚野低头看他,发现他竟然睡着了,眉头轻皱,白雾中眼尾的小痣若隐若现,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
    奚野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把那一丝褶皱揉开了,又捏了捏他的耳垂:学长?不吃点东西伤胃,你不是要喝粥么?
    季言礼睫毛颤了颤,梦里低低应了一声,还是没醒。
    他睡得像是很不安稳,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一丝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嗖得一下,从脸侧落下去了,像一颗转瞬即逝的流星,嘭的坠落进奚野心里,沉重地溅起滔天巨浪。
    奚野的手抖了一下,差点端不住那个巴掌大的小碗。
    怎么会有季言礼这样的人呢,他究竟是怎么活过这七年,被所有人依靠,什么事都一个人抗,什么人都想帮扶一把,打掉牙和血咽,多疼都说我没事。
    惊涛骇浪上背着千斤重担过独木桥,还见不得他人苦。
    红尘一场,渡不了己,还想渡人。
    他不觉得伟大,他只觉得心疼。
    奚野放下小碗,俯身轻轻抱住他,闭眼吻他湿润的眼尾。
    奚野嗓音低沉:学长,以后再也不要哭了。
    季言礼,我喜欢你。
    喜欢你,好多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卷二结束辽~下一章开始卷三=w=
    系系有话说:十万分感谢大家的追文和评论!!感谢老婆们的投雷和营养液!!!呜呜呜你们就是我的小可爱呜呜呜呜我爱你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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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三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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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季言礼醒来的时候,宿醉的报应正在他身上嗡嗡作响,头晕得像是刚下宇宙飞船。
    从没喝过酒的他终于试探出了自己的酒量光荣的一杯倒。
    有刺目的光把眼皮照成了一片金红色,季言礼沙哑地发出了点声音,感觉口渴难忍。
    他睁开眼,看到自己家的天花板,又转头,看到床前放着的水杯,水已经凉了,旁边还放着切好的苹果,干面包,牛奶。
    季言礼看到自家的挂钟。
    四点。
    他醒来的真早,季言礼心想,离起床还有两个小时,他可以先睡一会。
    季言礼闭上眼睛,被子拉到脖子下面,安详入睡。
    四点?!
    季言礼猛地掀开被子,光脚跳下床冲出房间。
    下午四点!!!
    他睡到了周二下午四点!!!
    夭寿了!!!他季言礼竟然旷了一天课!!!
    季言礼像个没头苍蝇一样晕头转向在家里光脚跑了一圈,季以禾当然是在学校,家里空空如也,他冻得哆哆嗦嗦地冲回房间倒在床上,把冰凉的脚塞进被窝,抓起床头的水杯一饮而尽还是蜂蜜水,浅金色的蜂蜜沉淀在杯底。
    季言礼终于看到桌上的纸条。
    喊不起来你,去上课了,帮你请假了。以禾。
    季言礼:
    打他记事起,他就没有旷过课,事情的恶果都要怪那两瓶啤酒,幸好奚野没让他喝完第三瓶,否则他能睡到明天下午四点!
    想到奚野,就想到他抓着人家的衣服狂哭不止,就想到他抱着奚野的脖子不撒手,像一只名副其实的树懒,以及他跟奚野鹦鹉学舌说每个发情期都要他标记。
    以及半夜,被一勺勺喂着喝完粥,奚野家的小林司机开着那辆黑色的玛莎拉蒂停在步行街外,白亮的车前灯破开雪幕,奚野抱着他坐进后座,问他要自己坐还是坐他腿上。
    季言礼说,坐腿上。
    送他上楼前,奚野又说你身上的标记很淡了,要不要我给你补一个。
    季言礼说,要。
    然后奚野把他翻过来,按在车后座上又标记了一次。
    季言礼的瞳孔猛地收缩,那赤|裸裸而残酷的现实,一股强烈的窒息感笼罩着他,整个人滚进了被子里发出悲痛的呜咽。
    他何止想逃离这个星球,他想逃离银河系。
    他再也不想上学了!
    季言礼头脑发昏,颤抖地将手机开机,顿时跳出消息无数。
    胖子误以为他真的生病了,连打了几个电话,留言说他可以把作业和笔记送到他家。
    任景秋给他发了五十多条消息从第三条就开始跑题到问季以禾喜欢吃什么。
    温羽微信给他留言祝他早日康复。
    老费发短信说,知道他家里状况,不用他补家长签字的假条,他已经签字批过了,要他注意休息。
    季言礼躁得满脸通红,老费是多么好的班主任啊,如此信任他的得意门生,然而季言礼同学做了什么呢?
    谎称生病,实际喝酒醉到不省人事。
    那伊甸园树上挂着的罪恶之果怎么能是苹果呢,那必须是一瓶啤酒。
    但季言礼自己都没注意到,最近那股心头沉甸甸如水泥板的压抑情绪,好像睡一觉起来以后就消散了,他往窗外看去,是湛蓝如洗的冬日晴空,空气清冽通透,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房间干净的地板上形成一道明亮的通路。
    好像又没有什么是绝望的了,工作没有可以再找,妈妈失忆可以帮她记起来,保送不行就回到高考,被误会了就慢慢解释
    仿佛一排硬币啪啪啪地跳转过来,从反面跳到正面,随着那一阵阵清脆的声响,他的压力像是气泡纸捏炸似的消于无形。
    当然季言礼捧起冰冷的自来水泼在脸上,抬头看着镜子里湿漉漉的脸,因为被同一个人连续标记了两次,他此时恰如腌入味的咸鱼,浑身上下连骨头缝里都透着一股奚野的信息素,但是距离上次发情期只隔了区区两周,如果又在学校贴上阻隔贴,未免太离谱了。
    但他竟然不怎么为此事烦恼,可能这就是人的适应能力,第一次被标记觉得天崩地裂,第二次觉得OK还行。
    而且很难因此生奚野的气,毕竟他非但没有强迫他,反而还事先彬彬有礼地问他要不要标记,当时的季言礼是如此的天真无邪,想什么说什么,与其说是勉为其难地点头,倒不如说是焦急地抱着奚野的脖子,望着奚野黑色的眼睛,生怕他不答应。
    但他为什么要想被奚野标记呢?
    季言礼愣愣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冰凉的水滑到下颌,啪得滴落在脸盆里。
    季言礼拍拍自己的脸,微笑了一下。
    很显然,他疯了。
    *
    季言礼跟胖子发信息说放学在校门口见,他总可以把作业补上,好在是一轮复习,就算一天不上课也不会错过新课。
    胖子一边盯着他的脸看,一边嘟囔着从包里把试卷掏出来:你真把我吓死了,高二的时候你发烧到39℃还坚持上课,我这次差点以为你烧到了78℃。
    季言礼:78℃那叫死人或者熟人。
    胖子把一沓卷子递给他,又盯着他的脸琢磨了一下;奇了怪了,我觉得你比上周看起来还要精神。
    精神是好事啊,季言礼说,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
    精神小伙季言礼因为失去了他的自行车,干脆在雪地里跑着去了步行街,正巧赶上新开的书店开着门在往里运东西。
    昨晚黑灯瞎火什么都没看见,季言礼现在才发现,两周过去以后,这家店完全大变样了,吧台确实还是那个吧台,奶茶机全部保留,还新增了咖啡机和收银台。二楼三楼全都被买下来了,靠墙是连绵不断顶到天花板的实木书架,原来奶茶店的卡座位置做成了阶梯的展示型书岛,几个师傅正在齐心协力把成箱的书从卡车车厢里顺着斜坡推进店内。
    门口还新贴了一个招聘告示,缺图书管理员。
    季言礼环顾一周,看到有个靠在旁边抱着手不干活、叼着根没点燃的烟、脸上挂着不耐烦的中年人,礼貌上前问道:请问您这边是招店员吗?
    我是店长。那人吊儿郎当的,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你要应聘?
    您好,季言礼伸出手,我叫季言礼,是翰林高中高三的学生,我
    店长上前一步跟他握手,叼着烟露出一个诚挚的微笑:来上班吧。
    季言礼:
    季言礼:???
    不用太惊讶,我就想招一个翰林学校的学生,最好是高三的,最好成绩不错。店长返回吧台拿包,看起来是急着要走似的,你成绩好吗?
    挺好的,季言礼说,年级第一。
    你看,你这不是完全符合我的要求么?工资怎么想的?店长问,八千够不够?
    季言礼一听,这不是误会了么,赶紧解释:老板,我是兼职。
    一万?
    季言礼:
    这怎么还往上加呢?!
    就这开法,这店开不了三天不得倒闭啊?
    店长摆摆手,催促道:你说个数啊,要不然这不坏我事儿么?
    季言礼推了推眼镜:抱歉,我不是很明白。
    一万吧,那就,店长从钱包里用两根指头夹出一张名片,塞给他,上面有我电话,有事找我,想加工资找我,具体你需要干点什么,问经理就行,虽然店没开,但好像要有人负责采购书目和规划书架什么的,我不懂,有事干事,没事歇着也行我又没开过书店,妈的尽给我安排这些破事儿。
    季言礼:您之前是开什么的?
    开药房的。店长瞥了他一眼,那就这样?行不行?吱个声?我急着接孩子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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