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妈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手指对着奚野指指点点:诶诶,各位老师都看到了啊,这个同学他目无尊长,他太过分了啊!
季言礼脑壳一阵发痛,诚恳地看着他背影问:奚野,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学长,你又为什么在这里?奚野语气不善,脸色也不善,阴沉得像是能滴水,回头望着他,有人加班加点熬夜不睡给录像加马赛克,就为了护着您一张脸,结果您转头就自爆了,为什么啊?光荣啊?上赶着揽在自己身上?你图什么啊?
季言礼给他噎得够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倒是张铁妈腾得怒目而视,一把拽着奚野领子,泼妇般凶悍起来,唾沫横飞:就是你上教育局举报的我儿子?!
老师们一起吓得站了起来,有Alpha老师立刻从办公桌后跳出来,伸着手大喊这位家长!不要对学生动手!
虽然张铁妈是个女人,但毕竟是成年Alpha,打自己儿子是手下留情,真要爆发起来,一巴掌能把未成年人打出脑震荡,奚野又是翰林的同学,虽然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但体校老师可担不起这责任。
Alpha老师还没冲过来,张铁妈已经嗷嗷叫着半跪下去,奚野翻着个百不耐烦的眼,一手抓着她的手腕,铁钳般往后一别,令人牙酸的骨骼声清脆可闻。
他妈翻挺着肚子,上半身往后拧,大叫:你松手!放手!疼!!
张铁急红眼,窜起来一把扑向奚野:你他妈放手!
奚野单手拖着张铁妈,像拎小鸡似的,一侧身就躲过了郑铁,翻身飞起一脚猛踹在他侧腰上,把人打横踢飞出去,撞上了迎面冲来的老师。
两个alpha撞得结结实实,嘭的一声闷响,一齐倒在办公桌上,茶杯滚地摔了个粉碎,一桌子的牛皮纸袋和A4纸文件哗啦啦乱飞一地。
奚野扫了一眼:打架?好啊,你们可以一起上。
不许打架!季言礼气得跺脚,冲上去试图拽开张铁妈。
张铁妈拼命挣扎,两只手被奚野单手别住,以一个成年Alpha的体魄竟然丝毫挣脱不开,她简直气得发疯,Alpha血性上涌,一股浓郁的辣椒味信息素不受控地溢出,她双眼泛红,硬生生把右手腕拽得脱臼,大喝一声,翻头恨不得在奚野身上咬一口。
季言礼毫不知情地冲上去掰奚野的手,被辣椒味熏得迷了眼睛,差点腿脚一软摔在地上,奚野垂着眼看他,一手把他捞了起来,另一只手松开,张铁妈落地,顾不得和奚野死磕,扑上去看他儿子是不是摔哪儿了,张铁一把推开老师,叫骂着翻身,跳起来要和奚野拼命。
短短几秒间,变故丛生,全场一片混乱。
劝架的老师拉扯着张铁,张铁妈抓着Alpha老师要讨公道,门外的家长和从犯们惊慌失措往里涌,狭小的一间办公室立刻挤满了人。
季言礼揉着眼睛,辣得眼泪都出来了,朦胧中一抬头,看见角落办公桌上放着教务处常备的白色喇叭。
季言礼推开奚野,冲过去抓起喇叭,轻车熟路地把音量调到最大,深吸一口气吼道:都给我安静!!!
喇叭的音量以科技优势压倒了所有嗓门,所有人整齐划一地捂着耳朵,齐刷刷转头看着季言礼。
除了张铁妈,她还在咬着牙把脱臼的右手腕怼回去。
都不要说话,听我说。季言礼镇静道,推了推眼镜。
学校教务处乱成这样,像什么话,无关人等立刻离开,尽快离开主楼,不要聚集在走廊上。奚野,注意言行。张铁妈妈,你或者张铁同学如果再对奚野动手,我会重新考虑写谅解信的决定。
季言礼放下喇叭,仿佛不可违抗的命令瞬间下达,无人再有异议,一瞬间混乱不堪的秩序重新归顺成无数条井井有条的线,而线头从四面八方的角落里聚拢紧握在季言礼手里。
该闭嘴的闭嘴,该离开的离开。
最后一句话精准地掐中了张铁妈唯一的死穴,她涨红着脸,识时务地把破口大骂全部咽了回去,一手把试图和奚野拼命的张铁拽了回来,还配合地喊了声:对,大家都听季同学的话!
季言礼身上自有一种和江启锋截然不同的威严,江启锋身上带着一股子天生的傲慢和贵气,他往哪一坐,哪里就是权力的中心,他周围的人哪怕平视都自觉比他矮了一头,而在群体中他这种骨子里优渥的气场更能形成一种微妙的氛围,他岿然不动而周围仿佛群蜂绕着蜂王起舞。
而季言礼未必让人臣服,却莫名让人尊重。
或许人的本能不仅有趋利避害,还有向善。
但也未必所有人都向善。
奚野一脚踹翻了椅子,当了那个唯一有异议的人。
谅解信?凭什么?奚野抬眼看着季言礼,冷笑道,你一人受伤,就是皆大欢喜了?
奚野立在办公室中间,浑身上下都是收不住的戾气,整个空间中的气压以他为最低点,微弱的气流从四面八方涌向他身侧,压抑到极致爆发出来:圣母都没这样无私奉献,你哪来那么多泛滥的同情心?!
季言礼和他静静地对峙,出人意料的平和。
暑假因为季言礼和张铁干架的是奚野,收购Lover酒吧的是奚野,搜集隐藏摄像头录像的也是奚野,给季言礼p上马赛克,又找人把张铁告上了教育局,把人打一顿还不够,这件事就是要往大了闹,闹到张铁被开除回家,什么学都上不成是最好。
背一辈子污点,他搬砖都没工地要,只能要饭!
奚野,你有没有想过,季言礼慢慢道,眸子在光下浅得像琥珀,张铁如果被开除,那他的学业怎么办?高三,他能转学去哪个高中,又有哪个高中愿意收他呢?他的未来怎么办呢?
奚野气笑了,开学至今装出的那么一点乖顺一扫而空,眉眼锋利如刀,唇舌更甚,怒意沾染的五官充斥着浓郁的烈性:他的未来你倒是操心起来了?你呢?学长,你当什么圣母!又当什么烂好人!
季言礼有些恼了,说话硬了起来,他抬眼看着奚野说: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最后没发生的事,就是没发生,你不能拿没做的事情给别人定罪。张铁该怎么处分就怎么处分,同样的事情开除他不开除别人,公平么?
公平?他不对别人就对你,这就公平了?奚野冷笑道,我当时就不该多此一举冲进去,你是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你当个服务员而已,你卖身?你谁都能上?你当自己是什么!
季言礼推了推眼镜,静道:你不冷静,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张铁同学,还有张铁妈妈,你们两跟我出来说。
张铁妈立刻拽着张铁往外走,奚野却一把抓住了季言礼的手腕:你是不是有病?!
放开我。季言礼垂眸道。
不放!奚野气急,几乎是咆哮道,这事我管定了!易感期算什么理由!没阉了他算我给你面子,这谅解信我就不让你写,你拿我怎样?
季言礼回头看着他,顿了顿,声音很轻,像一阵薄雾。
奚野,我如果不原谅他,我为什么要原谅你。
奚野铁钳般的手指突然就软了,暴虐的目光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气般茫然起来,委屈像水雾一般一点点侵染了纯黑的瞳孔。
他比季言礼高大半个头,那一刻却像是孩子牵着他的衣角,求他不要走。
奚野松了手,张铁妈和张铁与他擦肩而过,急急跟着季言礼往外走。
奚野最后问,声音很低:学长,我和张铁,难道是一样的吗?
季言礼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外。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开始解释(鞠躬ing)
第19章
如果不是这次张铁的事,季言礼几乎要被高中的奚野软化了,忘记他三年前是个多桀骜不驯的样子。
三年前奚家第一次相见,奚野丢下一句让他滚就转身上了楼,留下他爸奚辰和季言礼面面相觑。
奚辰尴尬地笑笑,露出的皱纹之多远超过他的实际年龄:不好意思啊,奚野他最近有点叛逆。
季言礼生怕失去家教机会,连忙说哪有!这个年纪的小孩儿都这样,奚野一看就是好学生的苗子!只要他教一阵子不愁成绩搞不上来!
奚辰温和地笑笑:他是个好孩子,就是他妈去世以后,有点变了。如果他做了什么错事,你多担待着点。我也在给他联系Alpha心理医生
季言礼不解,心理医生大多都是敏感细腻的O,A本来自己个性就暴躁易怒,当心理医生可谓是少之又少,为啥非要舍近求远去找Alpha呢?
奚辰难以启齿道,因为上一个omega医生虽然人耐心友善,但是打不过奚野
季言礼:
当时的奚野单论外表还是个小屁孩,毕竟又没发育又没分化,比季言礼矮一头,整个人撑死了也就一米五七的样子,两腮还有点婴儿肥,像个奶包子,只有下巴是尖尖的,隐约露出以后成长的方向来。
但是脾气是半点不逊发育成熟的Alpha。
季言礼拎着书包上楼,站在他书房前敲了半天的门,半点反应也没有,季言礼推门要进,才发现门锁了。
奚辰又是不好意思道,这个门锁被奚野自己换了,只有他自己能进,但是就算你进不去,只要你来两个小时,两个小时的家教费一分不少还是给你。
这下不好意思的就是季言礼了,他捋起袖子斗志昂扬,总归不能拿钱不办事,他又继续敲门,大声道:奚野同学,你好,我是横江一中初三一班的季言礼,你可以喊我学长请问你可以开门吗?我这样说话有点累,非常感谢你的配合!
有什么金属制品嘭的摔在门背后,传来奚野怒气冲冲又有点稚嫩的嗓音:滚!
季言礼一点也不恼,反正奚辰给的钱是真多,反正摔的东西也不是他的。
季言礼大大方方盘腿往奚家的木地板上一坐,捧出一本数学书来:好的,那我们的第一课就非常遗憾地隔着门板开始了,我相信你正在认真聆听,那我们就从数学有理数开始说,什么是有理数呢?
三分钟后,奚野在屋里开始用音箱外放巨大声的摇滚乐,隔着门板像海啸一样扑过来把季言礼的声音淹没了。
季言礼:奚野同学,你这样很不对,你至少得用自己的嗓子跟我比,否则胜之不武。
第三天,季言礼从菜市斥十元巨资买了个喇叭,奚野在门那边大放摇滚乐,季言礼就在这边举着喇叭大念负数的绝对值是它的相反数0的绝对值是0。
负责烧饭的李阿姨从楼下颤巍巍地走上来,在围裙上擦手,扯着嗓子大叫:能不能小点声!我快聋了噻!
季言礼一手一个,拽出耳朵里两团橙色的耳塞,回头大喊:对不起!!
这件事坚持了一周,季言礼觉得没用,还是得从奚野本人身上下手,虽然奚野同学很执着,但是为了家教费的学长可以比他更执着。
季言礼带了一叠草稿纸,趴在地板上写字,一张张往门缝里塞。
第一张画了个笑脸,写着:奚野同学,我们谈谈心好不好?
第二张:我知道你不开心,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开心起来。
第三张:我听说你小学成绩很好哦,其实初中知识也没那么难。
第四张:我不当家教也不当老师,做好朋友行不行?
季言礼刚把纸条塞进去,门锁咔嚓一声动了,季言礼忙不迭爬起来正襟危坐,心说自己的诚心终于感动了上苍不对,是感动了叛逆少年奚小野。
谁知奚野把门一开,四个纸团劈头盖脸砸在季言礼脸上,把他眼镜都砸歪了。
奚野在家依然戴着黑色兜帽,居高临下冷道:你烦不烦?
季言礼扶了扶眼镜,叹了口气:奚野同学,你愿意打开门,跟我面对面交流,这看似是你的一小步,实际上是我们良好关系的一大步呀诶诶诶!
奚野转头又要关门,季言礼不管不顾伸手要挡着门框,可惜他坐在地上,使不上力,奚野又毫无怜惜之心,直接嘭的夹了他的手。
季言礼倒吸一口凉气,十指连心,疼得一哆嗦。
缩回来一看,食指中指都压得青紫,要不是他躲得快,那关门的力道能把手指压断。
季言礼吹了吹手指,站起来对着紧闭的门默了一会,想来奚野也不是故意的,应该没看见自己的手罢了,不能怪他。
但是,终归,还是有些心寒。
季言礼又想,实在不行,这个家教就不做了,倒也不是奚野不好,只是八字不合罢了,勉强下去也是强人所难,强扭的瓜都不甜,更何况奚野一个大活人。
季言礼坐在楼梯半道上,很是惆怅,一会儿想右手被夹了今天作业可怎么写,一会儿想好大一笔家教费要泡汤了,都是他没用,他妈的医疗费又该怎么出。
就在这时,一只丁点大的茶杯犬噗噜噗噜从楼下跑上来,沿着螺旋的红木楼梯,一蹦一跳,像个白色的棉花糖。
季言礼看着那只狗往上带劲儿地跑,用全力也就蹦一个台阶那么高,有时候还蹦不上去,撞成个仰面大马哈。
季言礼走下来,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把它抱了起来,送到二楼,当了回人工电梯。
那狗闻了闻季言礼的手,季言礼就挠了挠它的头,小白狗尾巴摇得欢快,又继续跑到了奚野的门外,那短小的腿趴在门上使劲扒拉。
狗一共才巴掌大点儿,刨门声就更小,奚野还放着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就应该更听不见。
可小白狗刚扒拉两下,音乐就停了。
拖鞋声从里面传来,奚野走到门边,在小白狗持之以恒地刨门中,打开了门,垂着眸子看它,声音轻轻的,近乎温柔:干嘛呀。
季言礼坐在楼梯上,从木质栏杆的间隙中能看到奚野,奚野却没注意他,只低着头蹲下去摸摸小白狗的头,小白狗一翻肚皮就开始撒娇,用头去蹭奚野的拖鞋,奚野就原地坐下来给它挠肚子,手指很轻,用指腹绕着圈顺它小肚子上的白毛。
揉了一会儿,奚野指节碰了碰小白狗的头,温声道:好了,可以了,你自己玩儿吧,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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