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韵诗听得嗤嗤发笑,又换来陆清婉的喝斥,她强忍住笑意,见小姑娘的确是累得紧了,便也不打算戏弄对方了,抬手指向另一侧的小路道:二小姐,咱们走那边,我方才似乎瞧见那边有光亮。
陆清婉一听,一扫萎靡的情绪,抻长脖子往前探,哪里?哪里?!
桑韵诗伸出一指,遥遥指向夜色中一幢朦朦胧胧的木屋。
陆清婉凝眸一看,好像确是有户人家,当即精神振奋了起来,脚下生风似的,背着人便往那边小跑了过去。
待走得近了,二人一看,果然是一幢有人住的木屋,屋内还有隐隐约约的烛光摇晃,陆清婉将桑韵诗放下来,上前敲响了门。
有人吗?
少顷后,门开了,屋内站着一个发鬓斑白,满脸皱纹的老妪,对方老得目光都有些浑浊了,瞧见两位陌生女子,和蔼地问道:两位姑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
老人家,我和这位姑娘不小心在此迷路,天色已晚,不知能否在您这里借宿一宿?您只需借我们两床褥子,我们打地铺便行,还望老人家行个方便。
陆清婉的语气客气又尊敬,与她惯常飞扬跋扈的模样大相径庭,这倒是让桑韵诗微感意外。
那老妪瞧着两个柔柔弱弱的姑娘,自然是不疑有它,侧过身子温声道:两位姑娘快进来吧。
陆清婉礼貌道谢后,也没忘了身后崴脚的桑韵诗,转身将人扶住往屋里带,语气又恢复了嫌弃的语调,走吧。
桑韵诗挑了挑眉,将身子大部分重量靠在陆清婉身上,由着对方将自己掺扶进屋。
二人进得屋后,发现整个屋子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套桌椅,一副摇摇欲坠的衣柜,以及铺着杂草的灶床,就别无它物了,屋顶的些许瓦片还不见了,露出几个大洞来。
陆清婉哪里见过这般一贫如洗的屋子,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但并非嫌弃,随即她的目光又落到桌上,桌上正放着一些尚未编织完成的竹篓,原来老妪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就是在秉烛做这物什,不用问,便知道这东西应该就是老妪谋生的活计。
陆清婉心下有些泛酸,这屋子这么破旧,既不见老人的老伴也不见她的儿女,孤苦伶仃的生活在此,怎能不让人心生同情。
老妪去衣柜中抱出两床风尘仆仆的褥子,连忙拍了拍上面的灰,脸上带着窘迫的笑,二位姑娘瞧着衣着华贵,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老婆子这里破烂,只能委屈二位姑娘将就一晚了。
陆清婉急急摆手,不会,不会,老人家愿意收留我二人一晚,我们感激还来不及,说着她又捣了捣身侧的桑韵诗,语气带着点威胁的意味,你说是不是?
桑韵诗眯眼笑了笑,是,多谢你了,老人家。
随后陆清婉便和老妪一起将桌椅挪开,打好了地铺,桑韵诗径直躺下,又开始唤着腿疼,那老妪见她这幅叫嚷的模样,连忙问要不要紧,陆清婉瞪了一眼地铺上的女子,扭头温柔的同老妪说道:没事的,老人家,她脑子不太好使,估摸这会犯病了。
老妪信以为真,惋惜道: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姑娘居然患了这种病。
陆清婉捂嘴偷笑,耳边响起桑韵诗的声音,二小姐,我渴得很,可否劳烦你替我打碗水来。
她下意识的便想拒绝,自己没长腿吗,话到嘴边,又想起对方现下不正是腿脚不好使吗?
渴死你得了!,她虽然说着狠话,最后还是问了老妪水井的位置,端着一个空碗出了房间,少顷后,接了一大碗水回来,递给桑韵诗。
桑韵诗不接,扶着额头,哎呀,头好晕啊,现下身子无力,还得麻烦二小姐将我扶起来一下。
陆清婉心里开始冒火,暴躁道:爱喝不喝,不喝拉倒。说着就要抽回手,可还没来得及动作,手腕便被人攥住了。
桑韵诗探起身来,捏着陆清婉的手腕就往自己这边一拽,我喝,我喝还不成吗。
结果因着用力过猛,那碗中的水径直洒了大半出来,泼在她的胸口上,瞬间便浸湿了薄薄的衣衫,而那湿掉的薄纱则紧紧贴在胸间的部位,将那傲人的曲线勾勒得一清二楚。
陆清婉盯着那处,沉默了,而后她不动声色瞥了瞥自己略显平坦的胸部,有些懊恼的将手抽了回来。
我看你这下喝什么?!
桑韵诗身子微微后仰,两只手撑在腰侧,嘴角扬起意味不明的笑,现下却是不渴了。
陆清婉懒得搭理她,走到另一边去,同老妪闲聊起来,聊了一阵才得知这老妪的老伴以及两个儿子早些年被拉去充军,死在了战场上,而她有个小她十几岁的弟弟,却是个没良心的,将她亲人战死的那份抚恤金悉数骗了去,她便只能将老宅变卖,搬来这偏远的山间小屋生活,偶尔替人缝补衣裳或者做些小玩意到市集上卖,以此贴补生活。
陆清婉听完后破口大骂,斥道老妪的那个弟弟不是个东西,没良心,骂骂咧咧了许久,一副愤慨不平的模样。
桑韵诗没有参与进她们的交谈中来,而是脸带笑意的一直盯着陆清婉看。
陆清婉和老妪又聊了小会儿,她扶着老妪上榻睡下,然后吹熄蜡烛,在地铺上躺了下来。
屋子里并不算太黑,清冷的月光从屋顶破洞倾泻下来,将屋子照得半亮。
地铺并不宽,陆清婉睡在铺沿,一副泾渭分明的模样,临睡前还对桑韵诗煞有介事的道:你别过来,听见没?
随即,她听见对方轻笑了一声,嗯声应下了。
她侧过身去,因着今日实在是太疲惫了,很快便睡着了,可睡得正香的时候,她模模糊糊感觉到背上贴上了一处柔软,温热的体温传递过来,接着便感觉腰间被什么东西环住了,有轻缓的呼吸拍在她的脖颈处。
她此刻正睡得迷糊,做起梦来,还以为是小时候养过的一条小狗正在同她嬉闹,脖间温热的气息弄得她痒痒的,她无意识的嘤咛了一声,语气宠溺,阿丸,别闹。
桑韵诗身子一僵,阿皖?陆清婉的旧情人吗?她狭长的眼睛半眯起,伏下头去,将脸埋在了陆清婉的后颈之上,随即嘴唇微张,舌尖若有若无的舔了一下对方细腻的皮肤。
陆清婉身子战栗,半边身子都麻了,她顿时清醒了过来。
第74章 怒相对
破烂的木屋中,月光之下,面容清丽可人的少女正与妖艳魅惑的女子无声对视着。
随即一声尖锐的声音在屋内乍响,你有病啊?!
这声音惊醒了老妪,老妪颤颤巍巍坐起身问道:姑娘,怎么了?
陆清婉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抱歉的说道:没事,老人家您继续睡吧。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妪念叨着,侧身睡下。
陆清婉瞪向桑韵诗,彼时对方只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里衣,莹白的长腿勾在她的腿上,一双手还搭在她的腰上,她一想到方才是被这妖女舔了一下脖子,便不禁寒颤,她打掉对方的手,低斥道:你有病是不是?你发梦把我当成你哪位情郎了?
桑韵诗侧着身子,一只手撑在下颌处,薄薄的凉被披在腰以下的身子,掩盖不住那婀娜多姿的曲线,她笑得风情万种,眼波流转,当然不是,我自知身边人眼前人,是二小姐。
陆清婉坐起身来,将自己那床被子裹在身上,把脖子以下的身体遮得严严实实的,那你还......?!她没好意思把舔字说出口,只能羞恼地瞪着对方。
桑韵诗却突然凑了过来,离陆清婉面上只余两寸的距离,吐气如兰,缓缓道:自然是美人在侧,情难自禁了。
若是男子如此放浪轻佻,陆清婉当即便会一个巴掌扇过去,可桑韵诗是个女子,说这番话,她只当对方发疯,胡言乱语罢了。
莫名其妙。她低喃一句,随后转身睡下,警告道:你别过来啊,你要是再碰我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桑韵诗笑着不说话,待陆清婉背对她躺下后,她脸上妩媚多姿的笑意便尽数褪了下去。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将自己裹成一团的陆清婉,几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随即也躺下闭上了眼。
翌日,天蒙蒙亮,山上不知道哪来的野鸡开始鸣叫,陆清婉迷迷糊糊醒来,感觉浑身酸痛,毕竟她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的,何曾睡过这么硬的地铺,这会感觉身子哪哪都不舒服。
她活动了下脖颈,看向身侧还睡得正香的桑韵诗,气就不打一处来,伸过手去正打算在对方面上假意扇几巴掌消消气,那双狐狸眼倏地便睁开了,她的手还半举在空中,略显尴尬。
桑韵诗半眯着眼,轻声道:二小姐,早啊。因着才睡醒,声音微哑,反倒是凸显出别样的勾人声线来。
陆清婉没理会她,兀自起身穿好外袍,看了眼炕上熟睡的老妪后,放轻脚步出了房间,在院子里梳洗。
少顷后,桑韵诗也跟了出来,脚步轻快。
陆清婉皱眉看向她的腿,不悦道:你不是脚扭伤了吗?这么快就好了?
桑韵诗还是那副娇滴滴的模样,哎呀,还真是,怎的在二小姐身边睡一晚这脚伤就好了呢,二小姐可比那灵丹妙药管用多啦。
陆清婉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对方,她觉得近来和这妖女相处多了,自己的脾性都变好了,能忍往常所不能忍的许多事。
两人简单洗漱后,天色已然大亮,陆清婉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轻手轻脚的放到木桌上,然后缓缓关上房门,和桑韵诗离开了。
桑韵诗浅笑道:二小姐可真是菩萨心肠。
陆清婉毫不谦虚的哼了一声,为人要知恩图报,你爹没教过你吗?她原本以为桑韵诗会很快呛声回来,或是打趣调侃她,不过意外的是,那惯常嘴不饶人的女子却沉默了,嘴角的笑意也渐渐隐去了。
你......陆清婉有些心虚,依稀想起对方亲人遭遇不幸,都已离世的事来,这下一时嘴快正好说到了人家的痛处,她内心有些许愧疚,但又拉不下脸来去解释,道歉什么的,神情便显得有些纠结。
不过桑韵诗很快便恢复那副轻佻调笑的模样,冲陆清婉眨了眨眼道:没教过,二小姐教我啊。
陆清婉轻咳了一声,摆出认真严肃的架子来,那你就好好看好好学,先把你这张肆无忌惮的嘴给我管住了。
遵命。
桑韵诗这么听话,搞得陆清婉还有些不适应。
不过这妖女除了长得妖里妖气,又时常与她作对外,倒也没别的毛病了,如若对方不再惹她生气,她倒是可以试着和她和谐共处这一个多月。
两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陆清婉发现这小小的舞女却懂很多东西,聪慧灵敏,许多事她才道出个模糊的轮廓来,对方便能明白她想表达的含义,先她一步接下话茬,这一路聊下来,她们居然颇为投机。
她心里觉得有些惋惜,要是她俩没有喜欢上同一个人的话,兴许能成为知己密友也不定。
半个时辰后,她们顺利的回到了镇上,陆清婉远远的便瞧见客栈门口倚靠着门框睡着的傅沛白,想必对方一定是坐在这里等了自己宿,她心里一暖,连忙小跑了过去。
阿沛,阿沛,醒醒。
傅沛白身子一抖,惊醒过来,她眼神迷蒙的看着面前俏丽的少女面孔,顿时目清神明,二小姐,你们昨晚去哪了?
陆清婉羞于告诉她自己昨晚迷路了这件事,她觉得很蠢,便敷衍道:没事,路上出了点小意外。
傅沛白悬了一晚的心总算落地,没事就好。
陆清婉心疼的看着她眼下的乌青,嗔道:你怎么这么傻呀,做什么不回屋里睡,要坐在这里等。
傅沛白扭了扭酸痛的脖子,笑了笑,没事的,对了,我给你们介绍,她话音未落,二楼楼梯间已经传来脚步声,她回头望去,看见还穿着她外袍的十七正往她们这边来,对方脸上戴着一方轻柔的薄纱,只露出细致的眉眼。
她看得心生恍惚,眼前的女子与峰主的面容重叠在一起,让她不经又混淆了。
陆清婉看着这陌生女子,沉声问道:阿沛,她是谁?她为何会从你的房间出来?
傅沛白骤然回神,解释道:她就是我昨夜从山寨中救下的女子。说话间,十七已经走到了她身边来。
两人站在一起,虽都身着朴素,但相貌气度,十分般配。
陆清婉定定的盯着十七眼睛,像要洞穿对方似的,连连发问:你是谁?叫什么?为何穿着阿沛的衣服?
十七眼梢弯了一下,一声轻笑溢出齿间,这位姑娘唤我十七便可。
陆清婉听见这笑声,总觉得里面夹杂了几丝讥笑的意味,她心中愈发不满,十七?为何不说本名?
见陆清婉的脸色不好,隐隐有发火的趋势,傅沛白连忙替十七回答道:十七姑娘既然以化名行走江湖,自是有其缘由,二小姐便不要再追问了吧。
你!陆清婉看她这么偏袒一个才认识的女子,心中怒火丛生,偏偏桑韵诗这时又出来多嘴道:是呀,二小姐,这十七姑娘左右瞧着不过是个弱女子罢了,我们就不要这么咄咄逼人了。
咄咄逼人?呵,现在反倒是自己成了恶人,怙势凌弱了是吧。
陆清婉气得要死,狠跺了一下脚后便上了楼去,回到房间,啪的一声将房门甩得震天响。
二小姐性情乖戾了一些,但并无恶意,十七姑娘你别介怀,对了,这位是桑韵诗桑姑娘,傅沛白温声道,同十七介绍起桑韵诗来。
见过桑姑娘。
桑韵诗也回礼问候,见过十七姑娘,姑娘与我瞧着岁数相仿,不知芳龄几何了?
二十有一了。十七自然的回道。
傅沛白听到忍不住瞟了一眼十七,女子年龄较为隐讳,若是有男子在场的话是不便直言的,可她却是毫不避讳自己在场,就这么坦坦荡荡说了出来。
桑韵诗和十七闲聊起来,傅沛白见她们相处融洽,自己又插不上什么话,便提出去房间看下陆清婉。
上了楼后,她也没敲门,径直推开门,不出意外的看见陆清婉趴在床上,将自己脑袋埋在被褥里,生着闷气。
她走过去小声道: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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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遍地是马甲(GL)——方块的六只猫(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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