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便有人发出意欲不明的调笑声,结果白衣女子一个轻飘飘的目光扫视过去,那台下一众男子脸上的笑便凝住了,随即鸟作兽散离开了看台。
傅沛白不为所动,认真的扇着蒲扇,神情严肃端正得仿佛在做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自己脸上的汗淌下来滑入衣襟也不自知。
陆晏冉侧头瞥了她一眼,抬了手,不用了,休息时间到了,继续下去练武。
是,傅沛白刚要离开,又听见一声把这个喝了。
她回头看去,女子纤长白皙的食指正指着小茶几上另一个杯子的凉茶。
傅沛白先是一愣,然后眉开眼笑的将那茶杯拿起,咕噜噜一口饮尽,脸上带着神采奕奕的笑,嘴角还残留了几滴茶水渍。
少年人笔挺的身姿和张扬明朗的笑容让陆晏冉看得微微出神,多年体凉的她现下手心却隐隐出了汗,她不自在地收回目光,低声催促:下去吧。
第65章 竟吃味
再回校场中练剑时,傅沛白神采飞扬,心无旁骛练起方才陆晏冉指点她的那三招剑式。
这三招剑法并非天极剑法,但却是由天极剑法引申创造而来,十分精妙,峰主方才明面是查验她的身手,实际上却是为了指点教导她。
她上扬的嘴角就没下来过,想到峰主只亲自教了她,没有教别人,心里暗自欣喜,不过她还没高兴多久,便又看见场边出现一抹浅紫色身影,不多时,校场另一侧也出现一抹黛青色身影。
她心一紧,连忙往台上看去,发现白衣女子目光专注的落在场内,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校场两边出现的一紫一青两个身影,她略微松了一口气,继续挥舞手中的剑。
一刻钟后,站在烈日下的陆清婉额头渗出了一片薄汗,她身侧的婢女担忧道:二小姐,咱们回去吧,等会该中暑了。
陆清婉瞪着对面那紫色身影,咬牙道:不行,那妖女都站得,我比她差吗?你受不了就自己先回去。
婢女只能讪讪闭嘴。
又是一刻钟后,陆清婉被热得满脸通红,腿都站得发软了,婢女又劝道:二小姐,你就听奴婢一次吧,咱们回去吧,等会你出了什么事,宗主怪罪下来奴婢承担不起啊。
陆清婉烦躁地打开她的手,固执道:我说了我不走,要走你自己先走!
那奴婢去替小姐拿把椅子来,再撑把伞,吃点消暑的东西可好?
不要,她都不用,我也不用。
这时,台上的阿芙走了下来,来到陆清婉的身边行礼,二小姐,峰主让你去台上休息一下,随奴婢走吧。
陆清婉往台上瞧了一眼,咬着下唇,面上好似有些委屈一般,拒绝道:我不要,我就在这里等阿沛。
阿芙想再劝,婢女冲她使了个眼色,二小姐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软硬不吃,非得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才安生。
阿芙只能折身返回台上,在陆晏冉耳边低语了几句,陆晏冉听后,表情平淡,没再说什么。
半个时辰后,陆清婉感觉有点头晕,耳边聒噪不歇的蝉鸣更是让她心浮气躁,她狠狠睨着对面那道紫色身影,咬牙切齿着,这妖女今日怎的还不装晕?
却殊不知对面的桑韵诗别说站一个时辰了,她就是在烈日下站这么一天都不会晕的。
桑韵诗饶有趣味的盯着对面那摇摇欲坠的人儿,心里无端觉得畅快。
即将结束上午的操练进行午休时,在烈日下站了足足一个半时辰的陆二小姐,不出意外的真晕了,惊起她身侧婢女一声惨叫。
二小姐,二小姐,你怎么了?!
快醒醒,二小姐,你别吓奴婢,来人啊,快来人啊!
陆清婉晕是晕了,但还没晕得彻底,她眼皮微微阖着,虚弱地靠在婢女的腿上,脸上被热出两团不自然的红晕来。
众人很快围拢过去,傅沛白踌躇了片刻,到底还是走了过去。
陆清婉透过眼缝瞅见了她,连忙伸了手过来,一截细嫩白皙的手臂从袖中露了出来。
在场的除了傅沛白和那婢女都是血气方盛的年轻男子,这会见得这白生生的藕臂,对方又是这般尊贵的身份,都连忙偏头侧目,不敢直视。
傅沛白忽视陆清婉伸来的手,说道:这位姑娘,赶快扶你家小姐回去吧。
婢女正要照做,一道紫色身影突然拨开人群走了过来。
桑韵诗矮身蹲下,一把握住陆清婉那双白嫩的手,哎呀哎呀,二小姐这是怎的了,瞧着可真是叫人好生心疼。
她眉眼满带关怀之意,情真意切溢于言表,没有人会怀疑她这幅样子是装的,除了一个人,那便是陆清婉。
陆二小姐像是被毒蛇猛兽蛰了一般,她猛地抽回手,声音虚弱又夹杂着嫌恶,走,走开......你这妖女,少在这里虚情假意。
桑韵诗正想回应,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陆晏冉施施然走进来,她环视了一圈众人,声音不大却饱含压迫力,都愣着做甚?还不快扶二小姐回去。
齐冀率先站出来,和婢女一起将陆清婉掺扶了起来。
陆清婉看了一眼陆晏冉,眼神有些复杂,带着一些委屈和哀怨之色,最后她什么都没说,任人扶着离开了。
众人各自散去,陆晏冉看着一脸妩媚相的桑韵诗,神色淡淡地说:桑姑娘,朝泉峰校场并非戏台,我座下弟子亦非戏子,习武练剑不是用作旁人参观的,还望你日后无事就不要再来打扰他们。
傅沛白站在一旁盯着地面,表情无恙,心底却在给陆晏冉叫好。
陆峰主这话可说得严重了,奴家只不过是站在场边等傅郎罢了,不动不语,又怎会打扰各位练剑呢?傅郎你说是不是?桑韵诗脸上带着娇媚的笑容,说罢还伸出手去,缠上了傅沛白的胳膊。
傅沛白被这声傅郎叫得身子一抖,嘴角僵硬得有些抽搐,桑,桑姑娘,你别这么叫我,况且,我觉得峰主言之有理,你每日到此,众位师兄弟难免分神,练武不专,是为大忌,所以你还是别来了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胳膊抽了出来,又往一旁挪了两步。
桑韵诗却好似没听见般,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傅郎可是嫌弃奴家了?
傅沛白刚想说话,陆晏冉先她一步开口,语气愈发冷淡,桑姑娘,不知你可曾听过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二句?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陆峰主可真是博览群书,桑韵诗浅浅一笑,反问:那不知陆峰主可曾听过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呢?
陆晏冉没有回应,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在场的氛围安静得有些诡异,阿芙扯了扯傅沛白的袖子,低语:人冲你来的,你还不快说点什么!
傅沛白连忙哦哦两声,局促开口道:这个,桑姑娘,我上次也与你说过了,我对你无意,往后也不会生出什么其它心思来,你就莫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桑韵诗脸上顿时浮现出受伤的神情,她抬手轻掩红唇,声音带着些许哭腔,奴家并未奢求与傅郎在一起,不过就是想远远瞧上傅郎一眼罢了,现下却是连这也要剥夺,傅郎好狠的心呐。说罢,便拎着裙摆,跑远了。
桑......傅沛白话音未落,那紫色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
她心里有些懊恼,这都什么事啊。
正暗自恼神呢,冷不丁又听见一句几不可闻的傅郎。
这声傅郎唤得轻飘飘的,尾音绵长,听得她心尖尖一颤,半边身子都麻了,她转头看去,方才正是陆晏冉唤的,对方叫了这么一声后,眼神直勾勾盯着她,表情平淡。
她有些尴尬,想解释点什么,峰主,我......话未说完,陆晏冉已经转过身去道:该午休了,傅郎自己好生歇着吧。说罢,便抬腿往后山的方向走了。
傅沛白怔在原地,如鲠在喉。
阿芙笑着拍拍她的肩,小白,峰主这是吃味了呢,往后几天你可得仔细哄哄。
傅沛白心情有些复杂,峰主若是为她吃醋,她自然高兴,但如今又还没到向峰主表明心意的时候,不能直接跑去同对方表衷心,对此颇有些烦闷。
之后的几天,桑韵诗没再来朝泉峰了,连带着陆清婉也没来了,傅沛白落得清净,一门心思扑在阿芙所说的哄峰主一事上。
关于哄人这事,她经验不多,唯一哄过的人便是弟弟傅嘉许。
嘉许脾气软,也没让她费心思哄过几次,若是不高兴了,一根糖葫芦便能安抚好,但是显然这招不能用在峰主身上。
她冥思苦想着既不用同峰主直接表明心意,又能向峰主委婉示好的法子,想了两天,还是没想出什么法子,便决定问问身边的人。
她先是找到了齐冀,齐冀一听,眯眼笑了,随即取笔,洋洋洒洒写下一大篇,并赋题讨女子欢心十八式,又在其末尾署名齐冀两个大字。
傅沛白抖开一丈长落在地上的白纸,盯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一大片,涩声道:师兄,你这......能否精简一点,言简意赅,直指要领。
齐冀手中的毛笔一挥,豪气干云道:要领就是八个字,峰主要什么,就给什么。
......
傅沛白沉默了片刻道:师兄,这是九个字。说完,她又觉出话中的不对,哎,哎,哎,不对,你提峰主做甚,关峰主什么事?
齐冀嘿嘿笑起来,温雅俊秀的气质荡然无存,他眼里泛着精光,压低声音道:师弟,还跟师兄面前装呢?你不是喜欢峰主吗?不是哄她又能哄谁?
傅沛白眼神闪烁着,被人频频看穿心思,她这会也不窘迫了,只是觉得好奇:我喜欢峰主这件事?真这么明显?
齐冀坐下,倒了一杯茶,我觉得是挺明显的,你一听峰主病了,恨不得立马冲到她面前去,还有今天峰主出现的时候,你的目光就一直黏在她身上。
这样啊......
不对,师兄你做什么一天盯着我看?
你别多想啊,我可不是断袖,倒也没有一直盯着你看,为数不多瞟到你的几次,你都眼巴巴盯着峰主,恰好被我看见了而已。
行吧。
傅沛白坐下来,倒上一杯茶水准备润润喉,好方便等会继续和齐冀交流这哄人一门,可齐冀却突然悠哉哉道: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喝上你和峰主的喜酒啊?
可真期待,不过说起来,你若是与峰主成婚,那难不成我日后要叫你师公?这辈分可连着升了几级啊,对了,你们婚后打算生几个孩子?
他也不等傅沛白回答,继续道:也不能要太多,峰主身体不好,女子生产到底不易,一儿一女足矣,你往后为人夫婿,要学会疼人,为峰主着想。
傅沛白刚入口的茶水扑哧一下,尽数对着齐冀的脸喷了出去。
几片茶叶渣挂在齐冀的脸上,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四目相对,一片沉默。
少顷后,傅沛白急忙起身,取了干净的帕子递给齐冀。
抱歉抱歉,师兄。
齐冀倒也不气,一边擦脸一边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年纪尚小,还未做这些打算,但日后总归是要经历这些的,勿需羞怯。
傅沛白面皮一阵发红,编了个理由便脚下开溜了。
第66章 怎哄人
云雾缥缈的青辽峰,陆文成所在的住所并不大,是一处别雅的清幽小院。
武忠进来的时候,陆文成正在为一缸红鲤投食。
宗主。
闻言,陆文成投掷的动作顿了片刻,然后继续几粒几粒的往缸里扔着,看着那群鱼儿争食,如何了?
你让我查的那名丁一,属下已经查明,此人上山前是一名乞丐,在兴阳城乞讨为生,而后结识傅沛白,托其关系进了朝泉峰,她母亲是西南边界乌蒙镇青楼的一名娼妓,在他幼时离世,他的父亲在他出生前便已离开,身份无从考证。
陆文成手一抖,饲料顷数落入水中,激起水面一阵涟漪。
知道了。
武忠继续汇报道:方才在南曲江搜寻的弟子来报,在缙云山二十里外的江边发现了两具尸体。
两具?
是,一男一女,尸体已经被泡得肿胀发烂,无法辨别相貌及身份,观其体态,这二人已经死了有一段时日了,断不会那晚劫秘牢的两人,倒是朝泉峰前段日子,失踪了两名小厮,极有可能便是这二人。
陆文成半眯上了眼,沉声道:居然没有摔死,武忠,你说这黑衣人到底是从山下来的还是一直藏在山上的呢?
如若不是对宗内地形熟悉,这人应该无法如此迅速精准的找到秘牢,再将人劫走,属下认为,此人必定是早早就藏匿于宗内了。
依你之见,这人是哪方势力派来的?
属下不敢妄言,觊觎宗门的各方势力众多,皆有嫌疑,不过那夜与我对上的那名黑衣人以及使调虎离山的另一人轻功卓绝,江湖上有此轻功者并不多见。
陆文成一把按住缸沿,看着未发多大的力气,整个瓦缸顷刻间却四分五裂了,水淌了一地,七八只红鲤在地上扑腾,他脸上带着汹涌的怒气,俊雅的五官显得有些狰狞。
武忠单膝下跪,垂首道:属下无能,竟让居心不良之辈潜入了宗内,望宗主责罚。
陆文成脸色阴沉,伸手将他扶起,不能全怪你,天极宗体系庞大,上千之众,难免被人捡了缝隙钻进来,此事不要声张,勿要打草惊蛇,私下对宗内之人进行清查。
是。
......
阿沛,在前山呆着可习惯?
习惯的习惯的,常嫂,你腿脚好点了没?
好多啦。
小白,来,拿两个烧饼去吃,现出炉的呢。
不用啦,阳嫂,我赶着去找阿若呢。
小白,以后常来后山看看大伙呀。
好嘞,闫叔。
傅沛白同后院的一众老小寒暄完,走进了药堂,堂内云若灵正研磨着草药,看到她来了,便放下了手里的活,小白,你怎的来了?今日不用练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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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遍地是马甲(GL)——方块的六只猫(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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