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满拿筷子的手一顿,笑道:奶奶,不辛苦的。
老人也笑了,眼角的皱纹堆在一起,却不显慈祥。她道:我知道你一直心有怨恨,但谁又真正无辜呢?毕业后能离开就早点离开这里吧,反正我也活不长了。
奶奶不会的...
快吃吧。老人止住话头。
时满眸色深沉,轻轻搅动着口感不错的小米粥。奶奶已经很久没叫过他满满,幼时父母亲昵的呼唤都变得遥远,分不清是梦还是模糊的过去。
鬼怪缠身,离不离开又有什么区别?奶奶的话,他不愿细想...
吃完早饭,简单收拾好,时满就出门了。学校离家骑自行车车大概二十分钟路程,不算远。他今年读大二,早课多,下午课少。一般情况,他都会在下午去兼职,晚上回家。
时满推出自行车,准备骑上,楼上有人喊他。
时哥哥,等等。是隔壁的高中女生,叫余星目。
时满耐心等着她。
时哥哥,今晚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些学习上问题想请教你。女生长相甜美,想要努力学习的样子看起来乖极了。但时满知道,他们是一类人。
抱歉啊,这两天我兼职的店里人多,没办法回来太早。时满不好意思地对她笑道。
那周末呢,周末有没有时间?余星目满脸期待地望着时满。
周末我约了人。
余星目眉头一皱,又很快恢复笑容:那好吧,等时哥哥以后有空。约了人?是今早跳窗离开的男人吧。时哥哥不乖,竟然偷偷带陌生人回家。
余星目回到家,余父余母都穿戴整齐坐在餐桌旁,并未动筷,细看之下,两人坐姿极其端正,一动不动,过于僵硬。
桌子上摆了牛奶面包,还有几个颜色不错的煎蛋。
看到她进门,两人齐齐回头,道:回来了。
准备吃饭。余星目面色冷淡,头也不回地去洗手。
余父余母面色如常,等到余星目坐回餐桌才开始动作起来。
余星目吃了两口,心里越发烦躁,蹙眉朝对面两人道:面包吃腻了,明天换一种。
余母微微一笑:那明天吃小笼包配粥好吗?
嗯。
余星目喝完最后一口牛奶,用纸巾擦嘴,面无表情道:晚上放学早点来接我,不想上最后一节课了。
余父也毫无反对地应了。
父母眼神空洞,面上堆笑,毫无温情可言,余星目却对此很满意。从父母的反应看来,她的愿望即将能够实现。
周预离开后,才想起口袋里的自己画的符箓,忘记交给青年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他重新叠好,又塞进口袋。
周预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打电话给许卫。公交车上,许卫身后的那只手,他不放心。
许卫不是恶人,他不能袖手旁观。
拨通了电话,另一边传来了许卫的声音:喂,谁啊?声音轻快,心情不错。
是我,周预。
手机另一头的许卫瞬间瞪大了眼睛,左右看了看,才对着手机哀嚎一声:周预,你放过老子吧。都给你白揍了一顿还想怎么样?
乱叫什么,有空吗,我找你有事。要把公交车上的事说给这个大傻帽。
别,别找我,叫你哥行吗?哥,我等着约会呢。声音喜滋滋的,不等周预回话,赶紧挂了。
见不到许卫,周预不强求,索性一时半会死不了。还有一件事要处理,原主在酒吧的工作要辞掉。
原主的工作时间是每天的晚上11点到第二天凌晨4点。既然决定了要帮青年,这个上班时间不方便。而且自己在午夜过后的不确定性,在上班时间也无法隐瞒。
辞职很顺利,酒吧侍者并不固定,想走不会挽留,除非特别受顾客青睐,经常专点服务。
原主性格不是太好,不懂得察言观色,掩饰自己的心情。遇到脾气大的客人,反而比客人更容易摆脸色。
原身还能在酒吧工作到现在多亏酒吧经理对他多有照顾,辞职的时候经理恰好不在,不然可能不能这么轻易辞掉。
辞了职周预回公寓画符,没有立刻去找许卫还有一个原因,随身带的那两张符箓只是安神符和驱邪符。仅仅两张,还画的不成样子,显然对付许卫身后那只手不够。
傍晚时分,周预准备好了简单的驱邪符和束缚符。
这时手机震动了。周预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焦急的声音:周预,许哥出事了。
第4章 医院相遇
他怎么了?
周预感到惊讶,这人是许卫的跟班李蒙,也是那晚堵他的人之一。平时不怎么看得起他,却也不会故意找麻烦。
许卫出了事,没道理找上他。
许哥得罪了人,你快来帮忙。李蒙话音未落,一旁就传来许卫被揍的闷哼声。
你就站着看?不帮忙也不报警?周预确定原身没有什么仇人。
不能报警,许哥要撑不住了,你快来,就在暮深后面。李蒙挂了电话,额头上渗出汗来,他将手机递给面前高壮的男人:他会来的。
虽然坑了周预一把,但看他那晚打人的架势,把他叫来也不吃亏。
挂了电话周预就报了警,但还是往暮深走去。暮深是刚辞过职的那个酒吧,也是五人最多的聚集地。本想摆脱这个小混混团体,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周预赶到的时候,李蒙也被打得歪在墙边,脸肿了一圈。看到他眼睛一亮,精神了起来。
他肩上靠着的许卫没有反应,像是被打蒙了。
对面三个社会老老混混面色不善地盯着来人。
周预站定,往日凌乱的刘海尽数撩起,面色冷峻,气势与昔日的社会小混混大不相同:我来的路上报警了。
一个男人呸了一声,抄起家伙就朝周预冲了过来。
周预轻易挡下来人的攻击,空着的右手对着人头一甩,将人打得捂着脸向后踉跄几步。
后面看戏的两人变了脸,正准备冲上去的时候,被由远及近的清亮的警铃声止住了脚步。
三个人狠狠瞪了周预一眼,溜进了暮深后门。
周预看着狼狈的两人,二话不说,扛了许卫去医院。
许卫伤得不算太重,胳膊腿保住了,周预给他选了双人间,另一张床恰好空着。人还处于昏迷状态,如今躺在病床上输液。
许卫长得不差,五官明亮,个性张扬。如果不是日常一条破洞皮裤加身,走混混路线,也不至于迟迟追不到心上人。
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许卫让周预想起了听话不惹事的时满,还有青年眉眼弯弯的温柔模样。
同在病房里的李蒙讲起了事发缘由。
许卫追人成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向兄弟几人报喜,只待和梁文文约会回来,再找兄弟庆祝。而除了李蒙和打架后决裂的周预,其余两人都有事没到。
一人前来的李蒙看到了许卫怪异的举动。
我正要和许哥打招呼,他却像没看到我一样,对着一个女人喊文文,还要去抱她。
李蒙面露不解,继续道:我喊他,拉他,他也没反应。
然后就被那女人的男人带人揍了。
许哥不至于恋爱才谈成就不记得人家长什么样了...
周预出声止住了李蒙的话:去倒杯水来。
哦,好。李蒙不由自主就行动起来。他本是觉得周预为人不够大方,虽他们是混混,但也讲究兄弟义气。经此一事,虽然周预这几天变化太大,但也认可了他。
李蒙一出门,周预就把口袋里的驱邪符往许卫脑门上贴。
许卫并无异常,而周预看到了平躺在病床上的他有层浅浅的重影。那大概是生人的魂体。魂体浮动,跃跃欲试想要离体。
这情况他不懂,应该是造成昏迷的原因。
许卫见了梁文文之后,发生了什么?还有他身上的那只手,不见了。
周预挠头,让他这么个粗人去费力搞怪力乱神,要命。
许卫脸前的符箓已经消失,门外传来声响。
推门而入的除了李蒙,还有一人。
女生二十二、三的年纪,中规中矩的清秀娟丽长相,身材娇小,似乎很乖。只是一双眼睛,过于黑亮,幽深。
在看到周预的那一刻,那双眼现出一抹一闪而逝的幽暗。
周预皱眉,是个麻烦。
梁文文对周预浅浅一笑:周预。
周哥,她来看许哥。李蒙跟进来解释,鉴于周预和梁文文、许卫三人的那点事,他有些尴尬。
尴尬的只是李蒙。
周预点头示意。梁文文从身边经过,那股怪异的感觉越甚,阴冷骇人的气息从一个看起来乖巧的女生身上传来。
今天在我家吃了饭,他还好好的。梁文文走到许卫床边,担忧地看着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隐隐有几分害羞。
怎么还没醒?医生怎么说?她问这句话的时候看向周预。
梁文文看着眼前的男人,内心有些蠢蠢欲动。而这蠢蠢欲动大部分并不是来自她,而是她体内附着的那个人。
想到那个人,她看周预的眼神更热切了。
他对她说,只要有这个人,那他们就能在一起了。
周预直勾勾盯着眼前人,颇有些咄咄逼人:医生说不是外因造成的,你觉得呢?
李蒙感觉氛围有些不对劲,他拉了拉周预:周哥,你别...欺负人家。
话没说完,梁文文已经撑不住了,眼眶盈泪,模糊了眼眸中的幽暗。
她低着头,声音带着哽咽:我不知道。我们分开的时候许卫很开心,还约了明天见。她眼底微暗,没想到会被发现端倪。
我先回去了,许卫醒了可以打电话给我吗?梁文文转头看向李蒙。
李蒙搞不清状况,愣愣得点头:好。
周预却不想放过她,交代了李蒙一句:看好许卫。便追上了离开的梁文文。
病房外,周预疾步上前,拦住了欲要离开的梁文文。
她低头垂眸,这人这样敏感,怕是很难对付。
梁文文抬起头,嘴角虚扯了一下,语气伤感:周预,我已经和许卫在一起了。之前...是我不对,没有做决定。
周预不耐:别演了。
他指缝夹着一张驱邪符,向面前人的肩膀拍去。
梁文文一声尖叫,脸色煞白,丢了魂般跌坐在地上。
本来寂静无人的医院走廊,顿时多了几个从病房探头的人。
地上的人已经恢复了平静,尚有余力擦擦额头的汗珠,向周围人致歉:不好意思,没站稳,跌倒了。
她对周预笑道:对不起,吓到你了,我没事。她姿态亲昵,手伸向周预的衣服领子,要帮他理平。
周预抓住她的手腕,居高临下望着她,眼底火力涌现:下次不会轻易放过你。
他准备不足,不知道这女人身上付着什么物种,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可能拿一叠符往人身上甩。
周哥...一声略带迟疑的轻唤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周预循声望去,一个身穿运动服的青年闯入视线。
青年气质润人,一眼仿佛能平息心中的火气。白色运动衫趁得青年的皮肤越发白皙,短裤下露出的小腿笔直细长,比前两次相见多了些活力。
看到时满朝他走来,周预放开梁文文,在她将炽热的目光投到时满身上前,快步到时满身前,揽住青年的肩膀往前带。
时满诧异,打趣道:周哥和女朋友吵架了?怎么把人晾在后面?
不是女朋友,她身上有问题,我刚拍了一张符,对付不了。
时满眉头紧皱:怎么被这些东西缠上了,周哥没事吧?
一时说不清,你怎么在医院,学校没课吗?周预边说边回头看,梁文文已经走了。
周预揽着人到了时满出来的病房门口。
病房对门的那张床上躺了个和时满穿同样款式运动服的男生。那男生五官俊朗,身量高大,病床对他而言略显狭窄。
时满摸摸鼻子:班长在运动会上受伤了,校医院没人,我们带他来医院。
周预看到病床上的人,听到班长这两个字,一个激灵。
不管那班长已经看到站在门口的他们两个,长臂一用力,拐了青年到门外,拉着他贴墙,低声问:那是你班长?
是啊。
你们关系很好?
是啊。
周预觉得不妙,继续问:那你喜欢他?如果在一起了他要怎么拆散?头疼。
时满双眼惊讶地微微睁大:周哥说什么呢?班长人好,大家和他关系都好。
还没喜欢上,那也不远了,都夸人好了。
周预烦闷,还是有在一起的可能,还是有被骗身心的可能。时满能喜欢女人吗?不能。
艹,能不能扔个鬼把班长先搞死?
时满看着周预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人防狼一样班长的是哪般?他应该没判断错,这人是直男。
直男还揽着他半天,都快把他扒拉进怀里了!男人这样挨着男人也是会出问题的。
周哥抑制住内心的烦躁,时满嘴角微笑放大,你有点重,压到我了。
周预这才发现两人的距离有多近,近到可以看见青年脸庞上细软的绒毛。手痒。
他移开身子,朝时满的肩膀不轻不重拍了两下:太瘦了,要锻炼。
好的,哥。时满又是一笑。
周预被他笑得心发软。青年乖得让人心疼,谁说环境决定人,青年的成长环境恶劣,却没被丑恶侵蚀内心。
第5章 另一本书
李蒙从病房出来,看着周预和时满,欲言又止。
有事说事。周预瞪他一眼,这是什么眼神。
恋耽美
主角总在深夜召唤我——山山尔(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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