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具尸体的脖子上都套着指粗的麻绳,随着窗缝里吹进来的风轻微转动,刚才他们在屋外听见的吱吱声就是麻绳和房梁摩擦发出来的。
有人杀了它们傅敏和难以置信,这个世界里竟然有人能杀罗刹?
眼前的场景让他又喜又悲,喜是喜终于有了能制服罗刹的人,悲是悲现在尚且不知对方是谁,万一也是想要他们命的npc,那可就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这时,方雨惊突然拍了拍他,示意他去看雕花木窗下被柜子挡住的角落。
那里好像有东西。
他说着就抽出腰后竹笛,伍瑶也从他的袖间游出来,一人一蛇拿着光芒微弱的手机缓缓靠近,傅敏和看着方雨惊的背影进入黑暗,紧张地握紧了拳。
片刻后,角落里传来衣料摩擦的悉簌声,接着就是方雨惊倒吸凉气发出的嘶嘶声。
大壮?傅敏和向前一步,怎么了?
失踪的那些人方雨惊欲言又止,片刻后打开手电筒,找到了
白光瞬间照亮了厢房一隅,傅敏和抬眼看去,只见被红木柜遮住的的巨大空间里,歪七扭八地堆叠着许多尸体,尸体的头被人用不知名的钝器砸得面目全非,像极了道观小院里的铜像。
傅敏和数了数人数,一共七个,正是前天晚上不听道童忠告,在天亮前离开厢房的魏博等人。
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想说些什么,这时,方雨惊拿着手机的手一抖,白光照亮了他头顶的墙,傅敏和立马道:等等!等等!
他迅速上前,拿手机去照方雨惊身后的墙壁,雪白的墙壁反射着手电的光,将上面混乱可怖的血手印衬得愈发阴暗,红黑色的血液聚在一起,浓稠得仿佛要滴下来,两人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一步。
傅敏和又回头看了一眼被吊死在房梁上的罗刹,不安道:弄死他们的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他话刚说完,伍瑶就游上了其中一具尸体,吐着猩红的信子示意他们看。
傅敏和蹲下身,发现这些尸体虽然颅骨被砸碎、血肉混着碎骨顶在脖子上,但颈间还有一个巨大的致命伤口。
方雨惊伸手比划了一下:是夜叉。他们应该是先被夜叉杀死,然后才变成这样的。可夜叉为什么不吃他们?
不,傅敏和摇头,我们应该想的是,为什么它不让夜叉吃人。
世界的绝对意志控制着夜叉,而这五天以来,不论他们是否违规、是否完成任务,夜叉都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如今其他人却死于夜叉口下,为什么?
傅敏和抬头往上看,发现摁满血手印的墙上还挂着一幅画,他拍了拍方雨惊,示意一起去看。
那是一幅水墨画,整个画面以灰黑的墨迹打底,两个人影缠斗在一起,没有落款、没有提字,和道观中的那幅画如出一辙。
唯一的区别,是两只罗刹的身上都被人用血按上了一个又一个猩红的指印,远远看去血淋淋一片,大有双双同归于尽的架势。
傅敏和盯着墙上的画皱起眉,这时,不知在房间里找什么的京墨出声招呼他们过去。
他在书架上找到一本满是灰尘的皮质相册,傅敏和呼一声吹掉上面的灰,差点没给呛死。
孤儿院里的相册好歹还被放在抽屉里,拿油纸包着避光保存,相较而言,这本高低是有点草率了。
不过都这时候了他们也没工夫去在意什么草率不草率,傅敏和用手抹掉封面上的残灰,翻开了第一页。
这是一本记录童嘉叶成长历程的相册,里面放着从他出生起一直到长大的照片,每张照片的旁边都用黑色的钢笔做了小注释。
注释基本为三行,第一行是名字,第二行是日期,第三行是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这是傅敏和第一次看见文字形式的童嘉叶,乍一看觉得眼熟,心中不免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再往后翻,到童嘉叶四岁的时候,他的照片中经常会出现另一个孩子那是一个婴儿,裹着粉红色的襁褓,应该是他的妹妹。
妹妹?傅敏和一愣,进来这么多天,哪见过什么妹妹?
妹妹一天天长大,开始和哥哥一起拍照,但照片旁边的注释开始减少,似乎制作这本相册的人突然变得非常忙碌,每次都只是草草写上兄妹两个字,之后再无其他信息。
看到后面,傅敏和意外地从照片中传递出的阴沉压抑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大多来源于童嘉叶身边的妹妹。
照片中的童嘉叶总是笑得很开心,毫无顾忌地展示着孩提的活泼与快乐,而妹妹却常常躲在他后面,用那双深黑无光的大眼睛畏惧又瑟缩地盯着镜头。
这个女孩儿方雨惊喃喃,怎么好像很害怕?她的眼神总给我一种非常绝望的恐惧感。
傅敏和又翻过一页,那一页里只有一张正方形的小照片,却看得周围三人均是浑身一震照片里,童嘉叶和妹妹一起站在盘山公路边的漆金路牌下,身后是绵延不绝的群山,以及山间若隐若现的宫观金顶。
照片中,兄妹俩的手紧紧牵在一起,童嘉叶略微倾斜身体,挡在妹妹身前,表现出极明显的保护欲望。
而妹妹站在他的身后,微低着头却又偷偷撩起眼皮,目光羞怯地看向镜头。她的表现仍旧非常畏怯,却又能从表情中看见一丝即将解脱的喜悦。
傅敏和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不禁想,他们上山要干什么?
小和,方雨惊突然道,你觉不觉得这个女孩儿有点眼熟?
他的目光紧紧锁在留着漆黑短发的女孩身上,目光顺着童嘉叶的手往下看,发现女孩纤细的手腕上缠着一串用红色绳子穿起的铜钱。
你觉得她方雨惊欲言又止,不确定地咽了好几口唾沫才继续道:你觉得她,她像不像宛童?
傅敏和终于知道刚才那股怪异感从何而来了。
童嘉叶,童嘉叶,这三个字倒过来是什么?
是叶嘉童。
南医、道观、雷符、阴阳眼、五帝钱,还有罗刹追杀他们时说的那句话。
只能活一个。当初在永宝村的时候,叶宛童突然暴起一刀劈死村长,也是因为听见了这句话。
叶宛童有一个哥哥,叶嘉童有一个妹妹。
有无相生,阴阳相通,真与假,虚与实,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真正因天生阴阳眼从小被罗刹追杀的人根本就不是叶嘉童,而是叶宛童?
如果在这个世界里,代表着被罗刹追杀的叶宛童的人是叶嘉童,那么代表着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妹妹的叶嘉童的人是谁?
是他们。
他们都知道叶宛童的哥哥在她小时候就去世了,如果他们代表着象征保护者的叶嘉童,那么想要打破循环、离开世界,是否意味着他们也要重蹈当年叶嘉童的覆辙,被疾驰而来的货车撞得血肉模糊?
他们根本出不去,叶嘉童要他们死。
那宛童呢?方雨惊急切道,宛童她
突然,被反锁的房门毫无征兆地嘎吱一声开了,方雨惊的话被打断,傅敏和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门外的冷风带着植物枝叶摩擦的声音拂动着傅敏和的衣摆,聚在一起翻看相册的三人脊背僵直,他们转动僵硬发麻的颈脖,缓缓转过头。
童嘉叶正站在门外,阴恻恻地看着他们。
他脖子上断口处的皮肉被撕裂,露出边缘粗糙的皮和白森森的颈骨,原本应该安在脖子上的脑袋被他抱在怀里。
接着,他怀里的脑袋张开嘴,露出尖锐锋利的牙,森然问:你们在看什么?
第65章 第 65 章
明艳的阳光下,穿着白裙的女孩怔愣地看着面前身材高大挺拔的青年,她的裙子上溅满了星星点点的血迹,仿佛一朵又一朵在春日绽放的红花。
她跪在男孩支离破碎的身体前,漆黑的眼瞳无光,宛如一潭发臭的死水。
你是神吗?她问。
青年没有回答。他略微垂首,异色的眼睛凝视着地上的女孩,浓密柔顺的长发从他的肩侧滑落,遮住了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站在原地与女孩对视,片刻后,他甩尽刀上的黑血,将光华流转的长刀收进腰后,蹲下身抱起面前的女孩,缓缓朝远方走去。
女孩趴在他的胸前,用力将脑袋埋进青年的肩窝,只露出一双乌黑的杏眼,望着路旁那滩逐渐远去的血迹。
两个身影暴露在阳光下,很快,街头响起女孩后知后觉的哽咽和啜泣声,她问:你能救他吗?
不能。青年道。
女孩:你不是神吗?
青年:神也有办不到的事。
女孩:那谁能救他?
青年:你。
青年抱着女孩的背影逐渐远去,周围刮起风,吹动了地上即将凝固的血迹,血泊边,男孩已经失去光彩的双目圆睁,盯着妹妹惶恐不安的眼睛。周围静极了,只剩下兄妹二人远隔阴阳的相视。
哥哥。
哥哥。
哥哥
傅敏和猝然睁开眼睛,京墨和方雨惊睡在他身边,通铺的另一头躺着被他们留在房间里的秦文山和邢清清。
两人的脸上还同他们离去时一样挂着惴惴不安的神色,傅敏和伸手抹了把脸,用力到五官都变了形,他猛地眨眨眼睛,发出一声重重的喘息。
昨晚,昨晚发生什么了?
他们在医馆花园东边的小院里看见了罗刹和其他落魂者的尸体,看见了描绘罗刹的画,还看见了叶宛童兄妹小时候的照片
对,叶宛童,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掀开被子下床,快步推开门,面目全非的铜像依旧安静地伫立在院中,山风带来前殿浓郁的香火气息,傅敏和双手发白,用力握紧了门扇。
童嘉叶,或者应该叫叶嘉童,他正坐在院内的石凳上,好整以暇地等待着。看见傅敏和推门出来,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两腿一蹬,从高高的石凳上跳下来,道:走吧,下山。
傅敏和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浑身肌肉紧绷,表现出一个极度抗拒的姿态: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叶嘉童不明所以地看他:我是童嘉叶啊,你想什么呢?
眼前的男孩似乎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记忆,傅敏和不免瑟缩了一下,快步回到房内叫醒其他人。
有了昨天的经历和发现,他们早已不像当初那样吓的吓叫的叫晕的晕,就连邢清清听见他说童嘉叶又活了,都只是平静的哦了一声,然后一脸麻木地继续穿鞋。
他们再次收拾东西带着那小孩下山,叶嘉童坐在后座上睡得死死的,邢清清推他都推不醒,几人干脆放开了说话,反正这小孩儿也听不见。
昨晚的事毕竟牵扯到叶宛童,一切弄清楚前傅敏和不大想让邢清清和秦文山知道,略过了照片,把发现罗刹和落魂者尸体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邢清清听完,唔了一声,似乎有话要说,转头去征求秦文山的意见。秦文山点点头,旋即道:我们昨晚发现了一点线索。
方雨惊示意他继续说。
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们刚来的时候请我们吃饭的女人?就是童嘉叶的母亲。
记得。京墨点头,她怎么了?
昨晚我和清清醒来后,等了很久你们也没回来,我们有点担心,就准备出去找你们
于是乎俩人穿上衣服狗狗祟祟地翻窗溜出去,摸着他们仨摸过的墙角探头探脑地往花园东边走。
他们刚来的时候邢清清就说这医馆大,偏偏这俩一个瘸条腿一个胆子小,都没敢翻墙,速度就更慢了,所幸没给人发现。
而就在他们快摸出花园的时候,花园一角的厢房内传来声音,秦文山立马拉着邢清清躲进了身边的花丛里。
屋内细微的声音响了一会儿,接着传来开门声,请他们吃过饭的叶嘉童的母亲从房间里出来。邢清清蹲在墙角偷摸看,看见第一眼就惊恐地张大了嘴,幸好秦文山眼疾手快,一把把她的嘴给捂住。
虽说他们一开始就发现这个世界里的叶嘉童他妈不正常,可能像孤儿院的npc一样是变成人的鬼怪,但饶是如此,胆小如邢清清还是被吓得心脏狂跳。
她,她的腿上都是血,飘,飘出来的邢清清止不住想起昨晚的情形,所幸破罐子破摔,闭着眼睛用极快的语速道:都,都是血啊,滴了一地!
京墨想象了一下: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玉腿半露,腿上全是血,半夜从房间里飘出来,人边飘血边滴,视觉冲击还真有点大。
然后呢?
然后,然后邢清清然后了半天也没然后出点东西来,秦文山安抚地拍她,接话道:然后我们看见她飘到花园里的水井旁边,打了桶水,接着
女人打完井水,又回到房间内,两人的目光追进去,看着她把井水全都倒进架在柴堆上的水壶里。她坐在一边,拿起放在桌上的毛巾和剪刀,紧接着做出了一个让他们惊恐万分的举动。
她蓦地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口中发出野兽濒死般痛苦的尖叫,剧痛使得汗水浸湿了她身上的旗袍,就连腿上干涸的血迹都被汗水冲掉,晕成淡淡的粉红色,随着白皙的双腿流下来。
疯狂挣扎过后,她虚弱地扶着桌子爬起来,将滚烫的热水倒进脸盆里,湿润毛巾后,将雪白的毛巾探入腿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腿上的血迹。
白毛巾瞬间被染得血红,清理干净后,她又拿起剪刀,伸进了开叉的旗袍底下。
夜半的医馆里,死去的女人在他们的面前完成了一场处处透着诡异的分娩!
秦文山绘声绘色地向他们描述,说完后惊魂未定,结巴道:她,她那样,就,就好像在生孩子
京墨靠在椅背上,沉思片刻后问傅敏和:你知道宛童家的具体情况吗?
傅敏和知道他想问什么,但他自己也不知道叶宛童她妈到底还健不健在,只能无奈地摇头。而坐在后面的方雨惊却道:认识这么久,好像没有听宛童提过她的母亲。
不只是母亲,叶宛童在他们面前很少提家人,傅敏和和她认识这么多年,听她提到最多的人就是我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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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无限流副本里被针对——来福xx(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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