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姜和仇疑青需要帮忙的,只是一件事将该请的人请去竹枝楼。
若之后得闲,掐着时间点,谁有空谁过来一趟就行,其它的,叶白汀自己都能安排搞定。
要酒这件事,他早早就打发了锦衣卫过来报信,叶白芍已经安排好了,见他过来,就道:火急火燎的让我订酒,又在玩什么呢?
叶白汀:麻烦姐姐了。
麻烦倒是不麻烦,我开食坊酒楼,酒水食材临时出现短缺很正常,叶白芍提醒弟弟,办事可以,可不能让自己自身置身危险。
我知。
叶白汀知道叶白芍担心他,拉住姐姐的袖子,晃了晃:其实也有些假公济私,我也会馋酒么。
哟,叶白芍捏了下他的脸,我弟弟也会馋酒呐,到底到年纪了,要不要姐姐提前准备准备,给你预备些定亲酒?
好啊,叶白汀倒大方,要不就这定这苏记酒坊的?酿的酒的确好喝。
叶白芍嗔了他一眼:人都还没哄到手呢,你臊不臊?叫指挥使听见了,不得办你?
叶白汀微笑。
办可能是办的,就是不是姐姐想的那种办了。
行了,你乖乖办事,姐姐就不打扰你了,叶白芍转身往外走,外头戳着的这些都不是吃白饭的,有什么需要,自己记得喊人!
知道了。
相邻两间包厢,叶白汀推开左边这一间,入内静待,没过多久,听到右边包厢门响,跑堂小二送了人过来,口称毕大人,想也知道,是毕正合了。
他今日应人之约,在竹枝楼用午饭,但他不知道,约他之人今日来不了了,他只能一个人在这里,非常凑巧,又有些被迫的,听到隔壁传来的动静。
叶白汀这边,很快迎来了自己的客人苏屠。
苏屠今早接到急单,过来给竹枝楼老板娘送酒,听老板娘说弟弟想要定制新酒,生意上门,断没有不过来看看的道理,推门一看才发现是熟人:叶小公子?
叶白汀起身相迎:苏坊主,幸会。
苏屠目光微动,滑过房间,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向板正的脸上竟挂了些微笑:老板娘说,你有了意中人,想为将来亲事定酒?
叶白汀和姐姐开玩笑没不好意思,叫苏屠这一说,倒有些窘迫:就先问问,你也别责我公私不分,使团出了命案,锦衣卫忙得不可开交,今日既有此缘分,我想顺便问几个案件相关的问题,不知可行?
苏屠倒也大方:行啊,怎么不行?我今日有空,叶小公子随意。
您请坐。
叶白汀将人引到对面,坐下,沉吟片刻,问道:鲁明之前曾几次到贵酒坊,提合作事宜,暗意水酒多利,成本又低,除了这样的掺假方式,可有提过假酒,或木精?
没有,苏屠哼了一声,他不敢,怕挨揍。
叶白汀:听闻苏记酒坊暗夜暗袭,苏坊主可有受到惊吓?
苏屠:就那点小打小闹,也值得我受惊吓?对方武功不行,差太多。
叶白汀眼神微深:坊主可曾想过,自己为什么会遇到袭击?
苏屠端盏喝茶:不知。
叶白汀又问:鲁明之死,同坊主可有关系?
苏屠看着他的眼睛: 没有。
鲁明不是什么好人,坊主可有想过为民除害?
杀他?苏屠眯了眉眼,我怕脏了我的刀。
那苏坊主可有想过这个可能,鲁明留下了什么隐患或秘密,才引起了别人暗夜里,对苏记的这次袭击?
鲁明的秘密隐患,谁?苏屠思索,钟兴言?
叶白汀摇了摇头:未必,锦衣卫查到,鲁明那里有一批特制珍藏的酒,言明要送人,但并非钟大人平日惯爱的口味。
聊起酒,苏屠眉目间就开阔了,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下转了一圈:酒啊
叶白汀微微前倾,身体更靠近桌子,给苏屠续上茶:我姐姐这里做生意,用了你家很多酒,说句不敬的话,您的酒,我有点喝不了,我们指挥使倒是很喜欢。
苏屠就笑了:你这样的娃娃,喝不惯正常,我曾在边关当兵,当年辛苦是它,现在回忆也是它,酿出的酒难免带着风沙粗砾,我闺女说,就算我酿甜米酒,也有一股子说不出的马革味,勒令我不准再沾,我的酒太辣太呛,偶尔酿急了,还有一股子杀性,爱喝的都是同道中人,喜欢就很喜欢,不喜欢就一口都不想尝,你要酒,别尝我的,我回头让我闺女给你酿一批,你定满意。
那我就不客气了,回头自去酒坊契单,叶白汀微微笑着,指尖轻轻落在桌面,您对酒熟悉,可做过鸿胪寺毕大人家的生意,知他什么口味?
苏屠看着他的手指,声音微慢:小公子算是问对了人,我还真知道。
叶白汀笑了:鲁明死那晚,您去过酒宴现场,那位毕大人,当真一直在睡?或者在此之前,您可有见他们避人交谈,谈论酒水或其他?
还真有,那夜酒宴,我就见他们二人在角落偷偷说话
苏屠的大嗓门透过墙壁传到隔壁包厢,毕正合手指瞬间攥紧,心说你放屁
第212章 本使的人,你也敢动
原本毕正合是应同僚之邀,过来竹枝楼吃饭的,对方没到,他就等一会儿,算不得什么大事,谁知竟听到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隔壁包厢说话根本没避着人的意思,先是谈及案情,对鲁明的质疑和不满,紧接着火烧到了他身上,说什么鲁明送的酒不对,比起钟兴言,更像他的口味,说什么鲁和曾经和他秘密谈话,二人当夜就行踪鬼祟
放屁!
毕正合心底骂娘,知道怎么回事么你就乱说!那夜他早早醉昏,分明和鲁明没什么来往!
但对方编排的不止这些,还有更多的扩大猜疑,说鲁明心思阴沉,行为鬼祟也就罢了,还说这一切都是在他的掩护中完成,当天都做了什么什么,他们两个是一伙的,他们的关系就是不明不白
这要是别人私底下嚼舌根,他理都不理,但他听出来了,这两道声音耳熟,一个是北镇抚司那个小仵作,极受指挥使重用,一个是苏记酒坊那老头,往日性子沉,话不多,这会儿倒是聊起来了!人命案子,有使团有朝廷命官,还有舞姬,市井百姓怎么臆想都没关系,但瞎话到了锦衣卫面前,就得重视,万一人真信了呢?万一指挥使怀疑他呢!
毕正合憋着火气,起初尚能忍一忍,听到后边,越听越生气,越听越忍不了,最后干脆站起来出去,哐一声推开隔壁包厢的门
姓苏的,本官劝你慎言谨行,无故构陷朝廷命官,可知是何罪责!
叶白汀迅速和苏屠对视一眼,唇角微弯,来了呢。
苏屠也快速朝他挤了个眉,面无表情地看向来人:咦,这不是鸿胪寺毕大人?您不在使馆陪瓦剌人寻乐子,怎的有空到这里来?
毕正合脸色黑沉沉,眼梢眯起,十分危险:本官不在,怎知有人在这里编排罪名,阻挠锦衣卫办案?
叶白汀手里拎着茶盏,清澈见底一片天真,似是真的不解:毕大人此话何意,我怎的不懂?
命案正在调查取证过程中,目前没有任何证据方向表明苏家三人嫌疑重大,不管锦衣卫查到的,还是他自己听到的,这三个似乎都是很纯粹的人,卷进来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遭人算计,叶白汀不想轻信任何人,顺便见一见,聊一聊,总能观察到更多,遂他用了这次机会,顺便看看苏家人。
刚刚和苏屠的对话过程,有更深一层的试探和观察,也有故意拉近关系的话术,比如聊起酒他有意引苏屠说的更多,顺便加强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感。
距离近了,不生疏了,他故意在聊天过程中身体前倾,指尖蘸了茶水在桌上写字,对方自然能看得懂他在说什么,配合他演这段戏。
苏屠的每一次对话过程,每一个机会选择,也都是对自己性格行为更丰沛的表达。
几次短短话语试探,叶白汀看得很清楚,苏屠本人参与案子几分,不能确定,需要证据佐证,但苏屠和死者鲁明的关系,一定是对立立场,甚至有更深一层的,蔑视,敌意,甚至瞧不上,绝对不可能是合作关系。
来的这个就不一定了看,不是轻而易举地钓到了鱼?
你不懂?你不懂刚刚说了那么多话!
毕正合额角青筋微鼓,北镇抚司的人浑身都是心眼,那个姓申的百户是,排查走访,问个话都能问出花儿来,管你答不答,只要他想知道的,一定能找到答案,这个小仵作也是,明明年岁也没多大,尚未及冠,身量都透着青涩,竟也能装乖装天真至此,他才不信这小东西什么都不懂!
他深深吸了口气,控制住情绪:命案在前,线索紧要,本官知锦衣卫时时要注意,处处要留心,但也当小心提防,莫被小人谎话诓骗,本官与这苏坊主不熟,他怎会知道本官的事?和鲁明也是,鲁明是钟大人师爷,本官怎么可能同他关系密切?
叶白汀微微笑着,将茶盏放到桌上:毕大人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意味深长的感觉,毕正合噎了一下,说话更谨慎:也不能说什么都不知道,鲁明和钟兴言做生意黑心,本官有些许耳闻,但他们用假酒挣钱,两头吃骗,是他们的事,看上人酒坊的小姑娘,想弄到手,也是他们的事,与本官无关
他话还没说完,苏屠就站了起来,眼底一片黑沉,隐有杀气:你说什么?酒坊的小姑娘?
眼下房间里没有别人,对方带着功夫,毕正合左右看了看,谨慎的后退两步:都说了,是他们想设计陷害你女儿,和我无关!
叶白汀:鲁明和钟兴言盯上了别人家姑娘,设计陷害的局都有了,如此阴私之事,毕大人因何知晓?
毕正合哼了一声:本官与钟兴言素来不和,他会想办法打探本官消息,同本官作对,本官自也不能白白受着,派了人过去打探回敬,当然会知晓一二!
是么?叶白汀盯着他,可毕大人说的这件事,锦衣卫也去查了,确有,且细节详实,然此事之机秘,只有鲁明和钟兴言二人独处时方会谈论,送茶进去的管家最多也只能听到只言片语,再无其它,这位管家是钟家老仆,从祖父起就对钟家忠心不二,毕大人该不会说他是你的人?
其实并没有,以上这些话,都是叶白汀顺着毕正合所言编的,真不真实不重要,说的像那么一回事就行。
果然,毕正合慌了:本官本官
显是谎言被戳破,一时逻辑混乱,编不出话来了。
叶白汀扬声:我今日在此,是代表北镇抚司问话,锦衣卫获得消息的渠道速度,毕大人应当知晓,可要慎言谨行,莫要试图撒谎啊。
毕正合:本官也是听人说的,你这一问,倒是有些想不起来是谁
哦,想不起来了,人想不起来,东西呢?
叶白汀修长手指伸出,轻轻点了点桌上的小匣子。
这个小匣子一直放在桌子上,长四寸,宽两寸,高两寸,精致小巧,手握刚好,四角包金,上有漆金花纹,雕了喜鹊登枝,倒也没什么特别,就是两个字,显眼,匣子边挂了一枚小锁,这枚小锁就更显眼了,黄澄澄,金灿灿,浮雕海棠蝶纹,放在房间里简直像在发光,任谁进来,都要瞧一眼,忍不住问一句。
之前叶白汀拿出来,苏屠就愣了一瞬,想要问,被叶白汀压住了。
可自毕正合进屋,这小匣子一直在桌子上,他就像瞎了似的,看不到,不好奇,更别说问了。
毕正合瞬间满背冷汗。
他突然意识到今天是个局,是面前这个小仵作在设计他,想要试探他和鲁明的关系,但对方不知真相边界,不好信口开河瞎编,所以才有了和苏屠的对话,看起来漏洞百出,他随便就能圆过去的话。
他过来了,圆过去了,小小失误也不打紧,他能找到切点圆回来,但他没想到,所有的话语试探只是表象,这个小匣子才是真正的大招!
钟兴言爱财,好享受,但凡手边用的东西,都得有样子,珠光宝气才好,这个小匣子,是鲁明和钟兴言之间用来联络的东西,上面配了一把小锁,只有两把钥匙,鲁明和钟兴言一人一把,如果没有时间见面,双方就把查到的信息,或者要下的命令写在纸上封在里面,让对方取看。
这个小匣子有它固定放的地点,最熟的人只有鲁明和钟兴言,连心腹下人都不会太沾
这种惹人眼球,只要第一次看到,一定会多看两眼的东西,为什么从进房间,他就一直不在意,一眼都不看?
当然是
他并非第一次看到这个东西,而且对这个东西很熟悉,熟到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步!
这才是证明他和鲁明有关系的证据!
所有人都知道,他和钟兴言不和,对方的秘密不可能告诉他,他想看到这个东西,只能通过鲁明!
说错的话,尚能找理由编,刚刚的反应呢?怎么编?说自己眼瞎了,没看到?
心跳飞快,留给他圆谎的时间已经不多,他绞尽脑汁,汗流浃背,还没想好,就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响亮且高亢,保证四方通达,前后左右,甚至外面都能听得到
是达哈!是使团首领达哈,他发现了这个秘密,告诉我的!
毕正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不对,这不是他说的话,那是谁!
他不仅后背发凉,脑门冒汗,整个人都觉得不对劲了,下一瞬,现实就回应了他心中不好的预感,房间门被踹开,达哈进来了。
毕大人刚刚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原来他就在这间包厢的隔壁,方才所有一切,都听到了!
瓦剌人可不是好惹的,是真的记仇,也敢下狠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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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穿越)——凤九幽(2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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