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叭。
他怎么可能说得过娇少爷。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紫色纱裙,觉得再染点色,自己活脱脱就是个茄子,可以直接扎地里了,他一个糙老爷们,玩这种花活儿
叶白汀眯了眼:怎么,申百户不愿意?
申姜敏感的从这里面听出了威胁的意味,哪敢还反对,立刻点头如小鸡啄米:愿意的!这事就该我申百户来!属下愿为指挥使和娇少爷鞍前马后,刀山火海,水深火热,阶前效死!
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他是百户,他扛的住!
行了,下去准备吧。
娇少爷随随便便地挥了挥手,就打发了他出去。
至于之后是不是和指挥使用了宵夜,点的什么菜,有没有酒,怎么哄指挥使开心,忘记水煮鱼片那茬的区区百户,就不配知道了。
之后两天,申姜按部就班做自己的事,等待仇疑青的安排,腊月初六这一晚,终于等来了通知,让他去一条暗巷。
凶手很有可能就在附近,你去慢慢的走一遍,一遍要是不行,你就绕一点,重新再走一遍叶白汀认真和他交代。
申姜看着黑黝黝的巷子子,心情有点复杂。
办事当然是没问题的,他干锦衣卫这一行,就是得解决问题,就是得平事,可就是吧,没穿裙子前,他哪儿都敢去,一穿上这小裙子,不知怎么回事,顿时就觉得这世界上坏男人太多了,一个两个心里没数,觉得下面多长了二两肉,就能上天入地了,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看
呸!
老子抓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我去了!
申百户抬头挺胸,视死如归,风兮兮兮易水寒,好像那要为守护天下苍生牺牲性命的英雄。
五步之后,他又停了下来,回头眼泪汪汪的看着娇少爷:你,你们可得保护我啊,千万不能让我落坏人手里!
要被欺负,被蹂躏,被上下其手,想想都太惨了!
叶白汀手抄在袖子里,笑眯眯:你就安心的去吧。
申姜一听更不吉利了,还想再哼哼两声,发现指挥使压根就没看他,好像世间就没他这号人,人正看着娇少爷呢。
娇少爷今天跟着出来了,风寒好是好了,但还是怕冷,指挥使又把自己的大氅给人裹上了,这回还挺细心,给人脖子上加了个毛领,白白的软软的,一根杂毛都没有,风一吹,能荡出水波般的涟漪,一看就是狐狸皮。
申姜依稀记得,指挥使在去年围猎的时候,刚好猎到过一只白狐,正中眉心,整张皮一点都没损,可好看了,难不成就做成了这个?
就是这大氅实在太大了,尺寸明显不一样,都能把人埋起来了,你说你有空给人家拿狐狸皮做围领,怎么不多给人家做一件披风?那样你自己不也冷不着了么?
申姜不懂这心思细腻的聪明人脑袋里都转着什么弯,反正自己的事得做,他迈步往前走。
刚走出去,又觉得不对劲,稍微收小了些步子。
女孩子么,都斯斯文文的,哪能走的这么豪放?裙纱翻出来的花也不好看啊!
他慢慢的走,久久过去也没见到人,心里恨不得招呼招呼喊一喊,喂那怂货,快点过来啊,看我,看爷的小裙子美不美,辣不辣!看爷的腰粗不粗,壮不壮!是不是不配当女人,你是不是心里很痒痒?你爷爷我就在这,个不成器的孙子,快点抓我啊!
再着急,他也只敢心里爆粗,不敢扭头四下看,万一引起别人警觉怎么办?诱饵就得有诱饵的样子。
娇少爷和指挥使还在后头看着他吧?都隐藏好了吧?一定能保护他的吧?
越走心思越多,申姜心里直叹气,日他娘的,这活儿也不好干!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了声音,不对劲的声音。有人正在往这个方向走来,速度很慢,很小心,但明显没什么武功,和锦衣卫的隐匿功夫比起来差多了,这孙子脚都踩到枯枝了!
人还没走近,不能贸然出手,万一抓错了呢?申姜明白,这时候得有耐心,于是他走得更慢了,甚至往上拎了拎裙子腰带
他明显听到了后面的呼吸声,草,这孙子竟然还兴奋了!怕不是有病!
申姜忍着恶心,继续往前走,越来越慢,越来越缓,来吧孙子,快点跟上你爷爷我,看爷弄不死你!
脚步声越来越近,呼吸声也越来越重,近了,又近了,就在身后!
申姜正眯着眼蓄力,肩膀就被这孙子搭住了
美人,怎么这么晚在外头走?是不是迷了路,认不得家啦?来,叫声好哥哥,好哥哥就帮你找找家门
申姜这回知道隔夜饭差点吐出来是个什么滋味了,嘴里嗨呀一个沉声,重如铁钳的大掌按住对方的猪爪子,伸出比对方厚实了不知多少的胳膊,腰间一个摆力,直接来了个过肩摔!
孙子,敢调戏你爷爷我,胆挺肥啊!
他这一下没收住劲,用力这么一按,只听咔一声响,把人胳膊给拧脱臼了。
来人!申姜立刻扬声叫人,把这孙子抓回去!
四周安静无声,没有人来。
申姜还以为人们离得太远,声音更大:来人!把这孙子抓回去!
还是没人。
申姜气的往回看,一群牲口啊,人呢!说好的,一大堆保护老子的人呢?都去哪了?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从远处跑过来,是牛大勇:我!头儿,我在呢!
申姜看看他背后,眼睛瞪成铜铃:就你一个?
牛大勇点了点头,瞧着看到这一幕还挺开心:是,就我在这儿呢!
申姜:
老子就这么不值钱?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娇少爷,骗子!
申姜捏住被手下人的脸,左右看了几遍,不认识: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到这里?
疼疼疼爷慢点慢点我,我是
这人嘶嘶抽着凉气,半天说不出一整句话,牛大勇看了看,特别实诚的开口:头儿,这人我认识,叫毛三,就是一个小混混,抢小孩糖,敲寡妇门,偷看大姑娘洗澡,他什么都干,天天嘴里头念叨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是远近闻名的大流氓!
毛三:是是是我是流氓,不管好不好看,只要是个女人咳咳别打了别打了!我就是接了个活儿,占占人便宜,谁想到你们办这种事啊!
申姜横眉:怎么,老子这姿色,还委屈你了是吧?
不,不敢
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时间,到这里来?你说接了活儿,什么活儿?
不,不知道啊,就一张字条,几锭银子
毛三艰难的用没受伤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申姜抢过去,打开一看,是几两银子还有一张写着字的纸,那字迹不要太熟悉,就是凶手的!
不对,娇少爷人呢?
说好了今晚一直盯着的,现在人去哪里了!
他是穿上裙子也不像姑娘,娇少爷那脸,那眉眼,那裹着软乎乎白毛围领的样子,不扮也是美人一个啊!
就这夜色,就这环境,不要碰到坏人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叶白汀(西子捧心状甩锅):汀汀才没有偷吃,都是申百户嘴馋,家常菜看不上眼,非要点这麻辣口,唉,汀汀现在病才好,没得胃口,实在见不得这红红油油的东西。
仇疑青(了如指掌):随本使进屋。
很快,房间里传出暧昧响动,以及吃饱了么饱了饱了,还要偷吃么不敢了不敢了的私语。
申姜(阶前罚站,顺便赶走所有想和指挥使禀告公务的人):没错,朋友,就是用来坑的!
第66章 凶手是你
申姜只担心了一瞬,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娇少爷多聪明的人,能随随便便被人给欺负了去?他又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有指挥使呢!说好了在这又不在这,里头一定有问题!
申姜一边扯身上的裙子,一边吩咐牛大勇:把这恶心玩意儿给我押回去,好好招待几天,教教他规矩,实在不行把那玩意儿给他剁了,看他还敢瞎胡闹!
这么关键的时候瞎跳,他这猛男心差点遭不住,都快跳出来了!
毛三这回是真怕了,他向来喜欢调戏大姑娘小媳妇,无往不利,这种事儿也没谁有脸往外说不是?谁知道这回碰到铁板了,竟然是锦衣卫假扮的
不敢了,我真不敢了下身直接萎了,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正常干活了。
一巷之隔的另一边,叶白汀和仇疑青正了隐匿了形迹,跟踪另一个人。
本案主某是有计划的人,不会简单上当,他们做这个局,让申姜扮女装,也不单纯是为了引诱对方,而是让对方注意到这个点这是个非常完美的机会,正好趁机做个案,还能顺便嘲笑官府,你真的要错过?
按照犯罪团伙的规律惯性,他们不可能停下,照时间分析,下一次行动一定已经计划开始了,他们要寻找一个完美的受害者,符合凶手杀人标准的,这个人,叶白汀和仇疑青在两天前已经找到了,就是吴新立的女儿,吴蕊。
看吴新立问供时那德性就知道,他女儿日子一定好过不到哪里去。吴蕊相貌一般,稍稍有些胖,也有点倒霉,早年吴新立给她说亲,定一桩亲事,男方就出事了,换一桩亲事,男方又出事了,如此三四次,她自然也落了个克夫的名声,还说什么大师批了命,她这辈子都克夫,以至于到现在也没人愿意上门说亲求娶。
就这点事,叶白汀和仇疑青都不用讨论,随便对视一眼就能有默契,什么女孩子克夫,分明就是吴新立造的孽,就他那浅薄糟糕的眼光,女儿根本不是女儿,是用来联姻,往上爬的工具,他狮子大开口置换资源,一点脸都不要,说到的能是什么样的人家?男方八成有问题,果不其然,后来就出了事。吴新立未必不知道,大概想着不会这么倒霉,反正他想要的只有好处,女儿给了就给了,结果运气不好,一回两回三回,男方都死的出其不意的早,计划全部落空,他这种人怎么可能承认自己会犯错?当然就是女儿命不好,不中用。
可以时下风气,小姑娘落了这样的名声,以后怎么办?
小姑娘大约也没想着指望父亲,她刺绣也不错,和擅长双面绣的王采莲是闺中密友,近来张和通死了,贵人们的事得有人办不是?高康努力还真没有白费,这件事落在了他身上。
吴新立和高康本没有什么交情,但那日不是一起去北镇抚司被问过话?吴新立就起了心思,把女儿绣品拿过去给他看了
如此,吴蕊便和之前三个女性死者有了非常一致的点,比如不好看,克夫,只能在家里浪费粮食,嫁不出去,比如因绣工出色,和贵人出行扯上了关系。
要不说凶手聪明呢,那日问供结束,所有嫌疑人先后离去,仇疑青派了人跟踪,看他们之间有无联系,有无交流,结果当天是没事,第二天不知怎的,好几个人参加了一场小宴,互相都认识了,拿着这案子说事,因为贵人的事得着急办,很多东西也得置办,成衣铺子得去,不同的颜料得买,一圈转下来,所有的嫌疑人没一个漏下,都有动静。
外头雷火弹还没有排查完,锦衣卫人手不够,事有轻重缓急,仇疑青也没法派更多的人监视跟踪这几个,好在这件事很快有了转机,就是吴蕊。
她最近行踪出现异常,和往日规律不同,有小秘密了,叶白汀和仇疑青猜测,她可能已经被凶手盯上,或者对方已经用了什么方式联络引诱,只是目前证据不足,拼凑不出来,这个人是谁,长什么样子,也都不知道。
但不管他是谁,今天都跑不了了!
叶白汀和仇疑青不知道凶手准备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行动,干脆给他制造一个
凶手自大又自负,想来是觉得锦衣卫愚蠢至极的,以为一个申姜就能骗过他?最好的踩脸,难道不是趁机把事情做了?
外界形势紧张不紧张,锦衣卫破案排查的力度吓人不吓人,凶手心里最清楚,他们的所有急躁,挑衅,甚至孤注一掷,都会在这次的行动里。
所有恰到好处的时机都在今夜,他们怎么可能会错过!
叶白汀和仇疑青站在街巷转角,光线非常幽暗,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里,盯着吴蕊。
小姑娘刚刚从庄子上回来,本是下午出发的,不知怎的,路上遇到点事,耽搁到了现在。
他们的人一直小心谨慎地跟踪在暗处,从昨天开始,知道小姑娘的所有行踪,如有意外,确保能暗中保护,但现在还没有看到人,他们只能谨慎再谨慎,不能被发现。
吴蕊回家途中换了车,车前只有一个车夫,车里只有一个丫鬟,车行至巷子口,她突然叫停,勒令丫鬟不准跟着,说之前同人说好了,要取一络很特殊的绣线,只能自己去,马上就能回来,丫鬟不敢不听话,也不敢真坐在车里等,就站在巷子口,很有些担心的往里看。
吴蕊身影很快被夜色吞没,她浅碧的裙角被风拂起,翻起涟漪,又迅速不见,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轻,越来越淡,她鬓边钗环轻轻鸣奏着欢快的乐曲,慢慢的,连这点声音都听不见了。
巷子口像张开大嘴的巨兽,将这一切都吞没了进去。
吴蕊也有点怕,她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告诉自己没问题,丫鬟就在巷子口,真有事,她只要喊一声,就能迅速过来
黑暗中有一只大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她心头重重一跳,还来不及回头,口鼻就被一个散发着强烈味道的帕子捂住!
不,不可能
吴蕊万万没想到,她连张口大叫的机会都没有,努力挣扎也没有用,她用尽全身的力气,都敌不过男人壮如铁钳的手。
行动!
仇疑青已经率先冲了过去,指尖一弹,一枚石子重重撞上了男人手肘,男人手一麻,没办法再控制小姑娘,小姑娘倒在了地上。
锦衣卫也从黑暗里跳出来,个个都拔出了绣春刀,男人见事不对,扭头就跑,仇疑青当然带着人追了上去。
叶白汀扶起了地上的小姑娘。小姑娘吸入了一点迷香,但量不多,并没有彻底昏迷,呼吸两口新鲜空气,已经好了很多,虽仍然有点脚软,站不住,有点恶心,但不至于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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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穿越)——凤九幽(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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