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氏眼圈早红了:妾妾身
昌弘文十分着急,拉了妻子的怀中,呵护备至:你别害怕,只要你说不是,为夫替你做主,娘亲和孩子们在家里等着我们呢,只要你说不是
是妾身做的。
不可!
就是妾身做的,娄氏提裙,跪在地上,所有切,都是妾身做的,礼物是妾身备的,局是妾身经营了十数年的,人人也是妾身杀的!
布松良脸满意,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凶手认罪,此案终于能了了,倒是不枉费锦衣卫上下番苦心指挥使大人,您看?
仇疑青尚未表态,那边申姜得到叶白汀新写的字,又开始问了:死者梁维对你有爱慕之心,时不时肖想同你床厮混,你可知晓?
娄氏身子僵。
申姜又道:他连和小妾同房,激动之时都会用烟松纱蒙起她的眼睛,是否在幻想是在同你亲近?
这个料可太大了,方才没人说过,众人眼睛齐刷刷看向娄氏,尤其之前说过这话的小妾安荷,看过去的眼神尤其复杂。
娄氏大骇,眼泪簌簌下落,立刻看向自己的夫君昌弘文:妾不是妾没有
昌弘文跪到她身边,拥住她,轻轻拍她的背,似乎很遗憾,很为难,也很舍不得:为夫知道只要你说不是,为夫就信。
娄氏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低,慢慢的,她闭上了眼睛,下唇咬成白色:是妾身,他可能在相处过程中对妾身生了私情,但妾身并没有与他,与他
烟松纱呢?可是你们的信物?
妾身不知可能是吧,他自己的私情,妾身无从得知。
你家中库房里的烟松纱,可是梁维所赠?
记记不清了,但妾身每每派人去梁记铺子采买,只要有货,就能买得到,妾身直以为是自己运气好
你用什么毒死了小叔昌弘武?申姜的问题越来越快,越来越辛辣,他临死前为什么要对你笑?也是思慕你么?
娄氏瘫坐在地,似乎有些承受不住,个劲的摇头:不,不是的妾身同小叔怎么可能要被浸猪笼的不,不是的,可能也有,小叔在相处过程中心慕于妾身
这下张氏不干了,过来就扇了娄氏个耳光:你放屁!我家这个笨蛋虽没什么出息,胆子比蚂蚁还小,可他喜欢我!他喜欢我你知道么,真心的!都是女人,个男人真心还是假意,怎会感觉不到!你这人和木头样,看起来贤惠温柔,实则无趣至极,他怎么可能喜欢你!你撒谎你撒谎
因佩戴首饰过多,她出手就刮伤了娄氏的脸,血痕瞬间出现,十分刺眼。
娄氏颤抖着手指摸了摸血,差点没晕过去,苍白着脸,语无伦次:我没有我不是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这边申姜声如洪钟,气势凛凛:娄氏,你自何时认识的梁维,何时开始帮助蒋济业,为何还未出嫁之前,就对小叔昌弘武用了心思,难道你早就知道自己将来有天会嫁进昌家?你为何要杀了这三人,都是如何筹谋,做了哪些准备,事后如何销毁证据你且从头说来!
妾身妾身
娄氏唇角咬出血色,神情十分复杂,最后个头磕在地上,带着坚韧与决绝:往事已矣,妾身自有伤痛,不想再提起,总之这三桩命案都是妾身做下的,妾身愿认罪伏法!
昌弘文拥着妻子,眼底也有泪意,声音十分悲切:不我不信惠珠你好好说话,别这样,为夫害怕三条人命啊,若真是你做的,你可就要被判处死刑,再也回不了家了!
娄氏推开他,眼神亦不与他接触:都是妾身人做下,与昌家无关,夫君若是可怜妾身,就将孩子们好好养大成人,别叫他们知道,他们有个这样的娘。
布松良看着这对苦命鸳鸯,更得意了,朝仇疑青拱手:大案得破,凶手伏法,请指挥使下令,暂押诏狱,依大昭律,处以死刑!
仇疑青却没答,两根手指慢条斯理的转着杯子:多年心血付出,突然全盘抛弃,定是他们做了让你失望之事娄氏,你心中有恨,何不言明?是不愿意,还是根本说不清?
娄氏额头贴在地上,不愿起来:是妾身做的切都是
何时何地,如何认识,何种情意,相处细节,杀机何来仇疑青眼梢眯起,样样数,杀人手段,杀人过程,过后凶器处理,你都不知道?旁的便罢,昌弘武死前,衣服可是被换过的,你亲手换下,也不知道扔在了哪里?
妾身妾身娄氏额上直冒汗,个问题都答不出来。
看到这里,布松良有些恍惚,莫非他又错了?
视线阴阴扫过申姜和对方背后的叶白汀,他心下大骇,难道又被骗了?
事不过三,这是他最后次机会了,如若再不成,他在北镇抚司是真没站的地方了!
没办法,只能条道走到黑,他咬咬牙,心横:指挥使何必问这么多?凶手已自认罪责,旁的便没那么重要,外头还有那么多大事要做,指挥使何不把这些细节交给下边处理?刑房的人现在正空着,想必能撬开这娄氏的嘴,让所有真相大白于天下。
我不同意!
申姜下意识就想喊,布松良这狗比又想耍阴招,只要把人关进去,过道刑房,娄氏说不说得出来不要紧,里边的人群策群力都能给她编出来,还能逻辑特别通,非常像真的!大家都是要业绩的么!这狗比定会走小门路影响结果!
可后颈往上被娇少爷手指戳,他就说不出话来了!
娇少爷和疤脸囚犯打架,闻名整个诏狱的时候,他正好在外边跑腿,没看着,听说是点了个叫什么哑门的穴,能让人瞬间失声,还要晕的!
申姜赶紧扭了扭脖子,张了张嘴还好,麻木的感觉只是瞬,娇少爷手下留了情,并没有给他整废掉。
为什么不让他说话!真让这姓布的狗比得逞了可就坏了!
下刻,他就知道了答案。
因为仇疑青开了口:证二供三押,缺不可,北镇抚司什么规矩,你都忘了?
声音之疏冷,眼神之寒霜,能冻的人当场僵住。
布松良喉头微抖:可
仇疑青目敛寒芒:哦,有人教过你别的。
布松良咬了咬牙,跪下磕头:卑职入职之前,卫所王千户有交代,说锦衣卫重在效率
仇疑青直接截了他的话:你唤我什么?
布松良:指挥使大人。
你也知道我是指挥使了,仇疑青冷嗤声,卫所千户是什么东西,也配在本使面前提?
布松良瞬间闭嘴。
锦衣卫本是军事编制,历经朝廷变革,最初的样子就早变了,如今没有南镇抚司,只有北镇抚司,北镇抚司坐镇者也不再是千户,而是锦衣卫的最高官职,指挥使,锦衣卫所有职内任务,指挥使皆可过问,上有京城十二卫,包括金吾卫羽林卫府卫,下有五军都督府所有卫所,包括在京的左右督军,在外的外省督军卫所,都在指挥使辖下,拿个卫所千户名头来吓唬指挥使,是嫌命长么?
嗒
仇疑青茶盏甩在桌上,视线环顾四周:这北镇抚司,本使早已立下规矩靠实力说话!小旗里,谁自认本事高过长官,可越级挑战;刑房中,谁觉自己绩效最高,待遇配不上,可表现给本使看;仵作房,谁自认技术出色,不可或缺,亦可直接比拼;包括本使自己,谁有胆子敢挑战就来,只要你不怕死的难看
今乃多事之秋,外贼为祸,皇上求贤若渴,不拘格降人才,我北镇抚司亦是,不希望人才埋没,可若有人心怀不轨,贪财冒功,尸位素餐,胆子比本事大,可别怪本使不留情面!
句话说的布松良瑟瑟发抖,不敢再说话。
申姜却热血沸腾,差点要抓住娇少爷摇晃,看到了么!你的机会来了!
岂知下刻仇疑青就看了过来,盯着手上宣纸:你手上东西递上来。
申姜僵住了。
这是娇少爷事先写好的问题,问供的细节和排序,这狗爪子字,除了他估计别人也认不出来,怎好给指挥使看?
可没办法,头非得要啊!人巴巴看着要啊!
申姜硬着头皮,把宣纸递了上去。
仇疑青拿到手,眉头就是挑:你写的?这几乎是他进来以后最大的表情了,可见这手字,委实令人震撼。
申姜咳了两声,心说不能让指挥使知道娇少爷的存在,刚想点头应,又想起他们可是每月都有述职报告的!指挥使见过他的字!
只得咬牙:今日属下有些累,就耍了懒,叫手下代劳执笔
仇疑青:你这手下
申姜头皮发紧,怎样?
胆子不小,这么大的宣纸,都装不下他。
这哈哈,申姜视线小心掠过叶白,干笑,他就这点不好,属下老是骂他。
仇疑青又道:娄氏方才的话,你不服?
申姜:不服!
仇疑青:你可继续问。
申姜又懵了,他怎么知道怎么问!娇少爷没说,宣纸又让您老人家拿走了!你俩是不是块耍我啊!
仇疑青下巴指了指叶白汀:他可是你手下?写这字的人?似有话讲。
申姜把珠子转了转,立刻就把娇少爷给卖了:对,就是他!
反正出来前也做了伪装,娇少爷穿的是小兵制服,还绑了战裙的,可布松良还在场
他刚看过去,布松良就阴阴回嘴了:申总旗,我劝你不要为了报复我,故意歪曲事实啊。
吵死了,仇疑青似乎听够了布松良的话,打了个响指,指挥副将郑英,让他闭嘴。
布松良立刻被按倒在地,嘴里塞了块布,再也说不出话。
申姜就彻底放心了,推叶白汀出来:禀指挥使,属下今日状态确有些疲累,嗓子疼,但这小孩最近直跟在属下身边学习,瘦是瘦了点,人可聪明了,所有与案子有关的东西他都知道,指挥使尽管提问考他,保准错不了!
叶白汀被推出来,只好朝仇疑青行礼。
仇疑青从头到脚看了他遍,目光和那日样挑剔:挑食这般不好治?
叶白汀:
我知道我瘦了,能不能别拿这个梗人身攻击了,谢谢!
放心大胆的问话,仇疑青手中转着杯盏,眼档流淌过星芒,似笑非笑,案子破了,本使让你上官给你买糖。
申姜立刻站了个正步,拍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买最好的糖!
叶白汀:
有病吧你们!谁要吃糖了?我是个小孩吗还要用糖哄着才干活儿?
还有谁说吃糖就可以治挑食了?你这脑回路是人工铲的吗这么骚!
第26章 海王的鱼很多
之前的问供过程,叶白汀注意力一直很集中,观察着所有嫌疑人的表情变化,看申姜布松良的问题对现场气氛的微妙影响,思考仇疑青的位置和诉求,每个动作,每句话下藏的是怎样的潜台词
拜布松良搅局的福,所有人反应都很大,唯他心无旁骛,看得清清楚楚。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仇疑青八成知道他,之前那番话,大半是说给他听的,罪还是功,人家心里有数。要是他猜错了,仇疑青不知道,那更好,直接混过去就行。
而今最紧要的是破案真相,值得被尊重!
敢不从命!叶白汀照着锦衣卫小兵的要求,朝仇疑青行礼。
这人既然敢让他问,他就敢问个清楚!
他往前几步,走到昌弘文面前,修眉扬起,目光灼灼:敢问昌大人,一样的温和性子,为何旁人说死者昌弘武是老实人,老好人,言及你,只说脾气好?
昌弘文似乎还没有从妻子带来的震撼中缓过来,神情有些慢:这本官如何得知?他叹了口气,世人大都对官者尊敬,不把本官往低里言说,许是因此?
叶白汀不敢苟同:大人此话差矣,旁人是一个集体,对你的认知来自你的外在表现,所有人对你的评价都是性格好,温柔和善,却没一个人说你是老好人那一定是你做了不是那么老好人的事,你脾气好,常笑,却不一定愿意被欺负,被占便宜。昌大人,你都做了些什么?
昌弘文苦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罢了,本官不管你和本官妻子有什么关系,你非要让本官替妻子顶罪,也是可以的。
他深情的看向娄氏:我不悔。
娄氏立刻慌了,膝行两步,抓住叶白汀的衣角:不是的,求您别冤枉妾身夫君,一切都是妾身做的,是妾身杀了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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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穿越)——凤九幽(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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