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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距吾三尺矣 ——(6)

——(6)

    文絮璁跑的有点喘,一时间没太听清他在说什么:赌什么?
    小路的尽头的断崖出现在文絮璁眼前,一向冷静的丞相公子此刻忍不住微微瞪大眼,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
    赌,自然是看运气了!但身边那个蠢货不准备放过他,杜行清拉着他,跑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耳畔是急速的风声,文絮璁拉不住他只能跟着他一起朝悬崖跑过去,杜行清在风里大声道:但是我运气一向很不错!
    后面有追兵,前面是断崖,杜行清又是这样状若癫狂的疯样,文絮璁不用想也知道他向干什么。
    不过就是跳崖,文絮璁胸口突然也生出了一股豪气。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看见街上冷的发抖的老人在讨饭,知道夫人一定会责备他,但他还是把腰上佩戴的小玉佩解下来送给那位老人。这种明明知道做了会被责备但心里很舒畅的事,文絮璁已经很久没做过了。
    于是他回握住杜行清的手,跑到悬崖边上时也没有迟疑,两个少年像是风中翱翔的雀,衣袂翩飞的掠下悬崖。
    12.第 12 章
    你是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大青石下的山谷里,杜行清仰躺在地上,轻轻的问。
    没有人理他。
    小公子!杜行清唤。
    絮
    闭嘴。
    他身上传来文絮璁低沉的嗓音。
    好吧,杜行清忍了一会。
    忍不住了:可是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哎。
    文絮璁趴在杜行清胸口,缓了好一会儿,才头晕脑胀的从杜行清身上起来。
    他们跳下来的地方其实是一块突出来的巨石,看着下面是万丈深渊,跳下来时杜行清眼尖的看到巨石下面的平地,抱着文絮璁拉着崖下青藤,顺势一跃,杜行清倒在山谷的平地上,文絮璁倒在杜行清的身上。
    你怎么这么脆弱啊!杜行清扶了一把看着随时都能倒下的文絮璁一把,让他靠在后面的石头上,自己凑过去坐在他身边,忍不住拿着文絮璁的头发在他脸上扫了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砸你身上了呢。
    刚刚跳下来又惊险又刺激,这会气血一阵的往上涌,文絮璁脑子一片混沌,这会儿听杜行清的声音遥远的像是天边传来的,嗡嗡的带着回音,他苍白着脸从怀里掏出通神漆黑的兵符:兵符给你。
    杜行清看都没看一眼,只顾盯着文絮璁近看时越发纤长浓密的睫毛:给我干什么?我不要!
    掌管十万人的兵符被弃如敝履的扔在杜行清怀里,文絮璁垂下眼:那你就把它掰成两半。
    掰什么掰!你还记着呢,不过是一句玩笑。
    小侯爷,对王爷来说,那可不是玩笑。
    是吗?那丞相大人也对此看作儿戏吗?
    身子突然僵了一瞬,文絮璁别开头,不想看他。
    行吧,先不说这个,杜行清指尖一挑,把兵符放回文絮璁手里,这几天好不容易态度缓和了点,可不能再冷回去:咱们先去看看今夜在哪住宿,这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文絮璁拧着眉,似乎还想说什么。
    起来啦!被杜行清动作轻柔的一把拽起来,杜行清望了望绿意葱茏的四周,随意的选了一条路:唔,咱们朝东边走吧!
    文絮璁轻轻的推开他,脚下往杜行清说的方向走:为什么要朝东边走?
    因为我看见那边刚才有只兔子蹦哒着跳过去了,杜行清可认真:咱们今晚可能要吃烤兔子肉。
    晚间,树梢在月下婆娑,丛林掩映的一间废弃的小木屋外,生着火堆,杜行清和文絮璁手里一人拿着一只,烤兔腿。
    你吃大口点,杜行清狠狠的咬上一口手里的兔肉,肉香在唇齿间蔓延开,小侯爷顾不得享受美食,热心的教导:这种烤的肉,就是要一口咬下去才香。
    文絮璁没理他,拿着树枝小口的咬。
    柴火燃烧的火光给小侯爷脸上染上一层暖色,虽然不说话,整个人却是柔和的多。
    小公子,你这样不说话让我很伤心的啊!杜行清眯着眼,趁此良机打蛇棍上:我还给你烤兔子吃呢。
    我果然,文絮璁动了动,耳尖有点微红,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他解释道:吃东西慢。
    好吧!杜行清有点惋惜的看了手里的兔子肉一眼,见文絮璁的神情在他眼皮底下快要变得不安了,杜行清忍着笑,不逗弄他:兔子肉好吃吗?
    文絮璁咬了一小口在嘴里,点点头:好吃。
    眉目如画的少年坐在火堆前小口小口的啃着烤肉,举着兔腿仰头看他时,眼皮褶皱挑出漂亮的弧度,那人还在乖乖的点头,杜行清的心都要化了。
    好吃你就多吃点。火堆里还在烤着剩下的兔子,杜行清用防身带着的刀子把最嫩的部位切下来,堆在荷叶上,全都放在文絮璁身前:咱们明早大早还要去找出去的路,肩还疼吗?你动动肩膀。
    文絮璁举着兔腿,闻言听话的动了动,虽然还是有点疼,可从小到大,小丞相都不是给人家找麻烦的人,因此,文絮璁摇摇头:不疼。
    不疼你这几日也不能活动太多,尤其是你回丞相府之后,杜行清嘱咐:练字模帖什么的,先放一放,今晚咱们就不进屋去睡了,我刚看了,这屋里没有被子,在火堆外面坐着还不如进屋去的冷,你自己回家了也要注意,那肩膀受不得寒,晚上睡觉别蹬被子知道吗?
    那口兔肉在口里反复咀嚼,文絮璁却感不到半分滋味,他眨眨眼,好半天,才风轻云淡的挤出一个嗯字。
    13.第 13 章
    他们两个人在树下坐了一夜,第二日一早,是文絮璁先醒的。
    他是被风吹到手背上的树叶扰醒的,他睁开眼,动了动,发现不对劲。
    昨夜用来取暖烤肉的火堆已经熄了,只剩下零星的火星,他身上披着杜行清的外袍,正倒在杜行清胸口,杜行清两手抱着他,闭着眼,似乎睡得正香。
    他是什么时候靠上去的?文絮璁愣愣保持着被杜行清抱在怀里的姿势一动不敢动,彼时风清鸟鸣,他怕把人吵醒了。
    杜行清身上有好闻的草木清香,文絮璁凑在他胸前,偷偷的闻了闻。
    文絮璁心情莫名其妙的好起来了,他这一生十几载,也有过数不清的日日夜夜,但这样心情明朗的时候却是极少不常见的。
    少年人心思单纯,有点愉悦就忍不住的动手动脚,一会觉得自己腿麻了,一会又是头发贴在脸上痒,反正就是各种小动作停不下来。
    后来文絮璁想到这个时候的自己时也很惊奇,他能拿着书安稳的坐一下午,这么就那时候坐不住?
    杜行清是被他吵醒的,谁怀里抱了只不安分的猫还能睡得着,虽然杜行清醒了,可他还是很困,小侯爷不到日上三竿是不起床的。
    他迷迷糊糊的把文絮璁往怀里一揉:别动,昨晚上看你发抖我都没怎么睡好。
    杜行清像给猫顺毛似的,文絮璁的发都揉乱了,小丞相在杜行清怀里看着地上二人交缠的衣摆,突然想到昨日谢泽也是这样的行径,文絮璁皱眉,现在被杜行清抱着那种强烈不适的抗拒感倒没有出现。
    好在杜行清理智逐渐清晰,知道怀里的祖宗是需要供着的,闭着眼发着呆没多久就把小丞相放开了,自己靠着树还在打盹。
    文絮璁被松开,看了一会困得睁不开眼的杜行清,顿了顿:小侯爷。
    嗯?杜行清哼唧了一声,表示自己听见了。
    文絮璁抿了抿唇,站起来:我去摘几个果子回来。
    等等!杜行清闭着眼扯住小丞相的袖子。
    早晨露水大,还是我去吧。杜行清狠狠的搓了一把脸,努力睁开眼,借势拉着文絮璁的袖子使力站起来,文絮璁被他拉的差点摔下去。
    然后打着呵欠揉着眼睛,没有外袍的小侯爷就这么步履维艰的摘了几个果子回来。
    这颗最大,给你!杜行清一手兜着下摆,一手把一个饱满鲜甜的果子递到文絮璁手里,自己也抓了一个在手上啃:我看那边结了不少果子,樱桃,枇杷,桃都有,就是还没熟,小小的一团挂在哪,等我们夏天再来,就能吃了。
    文絮璁咬了一口果肉,果然很甜:嗯。
    你这是答应啦?杜行清一边啃一边拿眼偷瞅人家,那一瞬间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以前找文絮璁做什么都是一个不去,现在这样好说话?
    文絮璁眼睛看着地面上从衣服下摆里露出的鞋尖:嗯。
    嘿!这一大早的,杜行清也愉悦了起来。
    于是两个都很愉悦的少年愉悦的吃完果子,愉悦的上路了。
    山间小道悠悠,树木旺盛,树下一堆一堆绿油油的草丛,零星夹着几朵颜色娇嫩的花。
    杜行清把手背在身后,心情极为舒畅:以前和周策他们来山上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个好地方!
    现在知道了也不晚。
    文絮璁手里拿着树叶枝条,看见有露水在树梢处汇集的地方,就用枝条在上面一扫,小丞相的神情是冷清的,可行为却稚气的可爱。
    杜行清看着那枝条在树叶上扫来扫去,心里痒痒的,像是扫在自己心上似的:这么好的地方可不能让他们那群俗人知道了,不然这里会毁掉的,就我们俩知道挺好的,不告诉别人。
    文絮璁抬头看他一眼,又把头扭回去继续扫露水:嗯。
    小公子能不能多说几个字!你这树枝条条挺好玩的,杜行清突然一把抢走文絮璁手里的树枝:给哥哥玩玩。
    文絮璁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愣住了,按理说,一根树枝也没什么,漫山遍野都是,可是杜行清他偏偏要来抢自己手里的,抢走又不好好珍惜,看见文絮璁重新折了一只就把原来那支扔掉又来抢,这已经是第四次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小丞相在心里默念:树上有,你赔
    我树枝条条。
    文絮璁还没说完,那让人头疼的冤家突然凑近了他,嘴角挂着不正经的笑:陪你几天?
    14.第 14 章
    兵符呢?
    书房里,杜渊薮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的拿起茶杯,抬眼看着站在对面的人。
    没拿到。杜行清一身粗布素人打扮,没有一点自觉的摊开手。
    没拿到?杜渊薮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差点溅到他手上,平阳王抬头,震惊的看着这个逆子:你没拿到兵符!
    嗯!
    杜行清昂首挺胸,非常的大义凛然。
    你没拿到兵符?平阳王愣了。
    没拿到兵符你搞出这么大阵仗!还敢去登京兆尹的门,大摇大摆的让人家把你送回来!平阳王出奇的愤怒了,整个人气的发抖,杜行清和文絮璁从山里出来便直奔京兆尹的大门,声称自己遇上了歹人,让京兆尹派几个人护送他们回文府和王府,想到那大队人马来敲王府的门,杜渊薮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丢尽了:你哪来的脸!
    爹,你不知道当时的境况,杜行清想走近点给他爹倒杯茶消火降燥,被王爷一个眼神给退回去了。
    站在书桌上,杜行清老实道:我和絮璁刚进城门,谢泽的人已经在街上拿着画像,就等着我们去自投罗网,如果不是旁边就是京兆尹府,我能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那你和文相家的公子怎么回事,我听着有人说你和京兆尹的人是先送他回去,再转来王府。杜渊薮按下这个话题不论,想到了其他的,他是从来不知道他儿子竟然会这样替他人着想。
    都是同窗,用手撩了一下额前的发,杜行清笑得真诚:情谊自然在的。
    离他远一点,杜渊薮垂下眼,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你们之间,注定没有什么同窗情谊,还不如趁早断了,省得日后麻烦。
    收了不着四六的神情,杜行清皱眉:爹。
    你叫我干什么!杜渊薮瞪他:不是不让你有几个狐朋狗友,文程玉那是王府注定的死对头,你老子在外斗的你死我活的,你私下里去找他吃酒?
    杜行清想说什么,忍了忍,没出声。
    你没拿到兵符,那文家那个小子,他呢?杜渊薮又问。
    我怎么知道,我们是出了府才碰见的。杜行清看着地面。
    哼!刚才一口一个絮璁叫的亲热,现在装不熟,蒙你老子呢!杜渊薮气的牙痒,偏偏孩子大了,又不能动手:小子,那可是兵符,你知道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要是落到
    杜行清低着头,衣角处还有一根早上从山间带出来的树叶,杜行清把它拈下来放在手上,似乎又想起树下文絮璁含霜带雪的眉眼,不知道絮璁在家里怎么样?杜行清垂着眼帘,在心里暗暗的想。
    把兵符给文絮璁,杜行清不后悔,王府这几年招兵买马,暗自屯粮,他都知道,只不过不想承认,便不去在意,只当自己不知道,他生来富贵,没吃过什么苦,没见过什么险恶,也没觉得世间有多美好,觉得日子这样似水流年,安稳过完便算了,何必为了那虚无的东西呕心沥血,整日的殚精竭虑,剑走偏锋。
    杜行清不想干,也不屑去做这样的事,但那人是他爹,有的事,便无法那样坦然。
    人家的事我怎么知道,杜行清看着窗外,不看他爹:您方才不是还说让我离他远一点,现在又问我人家的事,你对你儿子要求真高。
    那我刚刚让你离他远一点你不是还想和我反驳吗?别说话,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
    杜行清闭上了嘴。
    现在和我扯这个,杜行清我告诉你,别给我惹事,不然你就去练武场上当靶子去!
    我没杜行清想装的有底气一点,于是他拍了拍自己胸口,却拍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杜行清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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