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皇帝欲言又止, 总不能说那你为何不看着朕朕咳嗽了你怎么不问候,想了想,放缓语气:耶律星连是你自己招惹的。他说他和你两情相悦, 你自己说, 只要他停战议和, 你就和他在一起。朕当时都懵了。你平日怎么荒唐, 朕都由着你, 谁知你竟干出这丢人的事来, 如今还有脸怪朕?朕还没找你的麻烦呢!
成瑾听着确实是这么回事儿,便气短了, 讪讪道:我、我没怪你啊。
皇帝冷哼了一声, 又咳嗽两声。
成瑾本想问候,可一抬头, 看到对方容貌,瞬间想起了方孝承的朋友和表姐表妹, 心情复杂, 又低下头不说话了。
其实,他刚刚只有一点点为了和亲生气, 主要还是惦记着方孝承错认他和皇帝堂弟的事儿。他不知道皇帝堂弟知不知道, 反正他想起就怪不舒服的。
皇帝等了一阵,见他依旧这副死样子,气得咬牙:成安乐!
啊?成瑾心不在焉地应。
你看着朕!皇帝道。
成瑾不情不愿地抬眼看他。
皇帝忍着打他的冲动,叹道:你捅的篓子多了,朕习惯了, 也没指望过你。算了。停了下, 抱着一线希望试探道, 朕看你这模样, 不像和耶律星连是两情相悦啊。
他之前突然听耶律星连那么说,着实懵了,随后便燃起了熊熊怒火。
他和成瑾长得相似,梦中耶律星连那样漠视他,如今却喜欢成瑾,这已经够他不满了,若成瑾还真喜欢上了耶律星连,这
凭什么成瑾会喜欢耶律星连?!成瑾和方孝承不是
成瑾凭什么放着方孝承不喜欢,去喜欢耶律星连?!
方孝承与成瑾两情相悦,皇帝自然恼怒;若方孝承只是一厢情愿,皇帝绝不会高兴,他只会更恼羞成怒:成瑾凭什么竟还看不上看不上他的方孝承?!
全他娘的乱了套!
成瑾欲言又止。
皇帝催促道:这你也要想?快说啊。
不好说。成瑾犹豫道。
皇帝皱眉:这有什么不好说?又没外人。
不是这个原因成瑾为难半晌,小声道,我那时刚失忆,阿连对我很好,又可怜,我、我就喜欢他了。可是,后来你们把我找回来,都跟我说他是坏人,说大荣和狼国势不两立,我又怎么能喜欢他。
皇帝见他半天没说到点上,不满地啧了一声:你别管你能不能喜欢他,只说你是不是喜欢他。
成瑾唉了一声:我都说了不好说你别问了。难道我说不喜欢,你就能收回成命,不赐婚了吗?
皇帝噎了噎,轻咳一声:朕至少会再考虑考虑。你先说。
成瑾惊喜又天真地看他:真的?
皇帝别开目光:嗯。
可话到嘴边,成瑾又犹豫起来,低着头想来想去:算了。
什么算了?皇帝不耐烦道,你这么大个男人,能不能干脆点?
成瑾也恼了:别问了!喜不喜欢我也只能娶了!
皇帝问:此话何解?
成瑾被他逼急了,心一横,索性说了:我确实跟他说过停战议和就在一起,我还那个了他,我我喜不喜欢,也只能负责了,你别问了!
皇帝愣了半天,问:什么叫你那个了他,你说清楚。
成瑾要羞愤死了,脱口道:你这么大个男人,有皇后有妃子,难道不知道那个是哪个?
皇帝沉默了很久,转身回桌前,端起茶喝了两口,又沉默了很久,终于回过头来看他,很费解地上下打量了成瑾一番。
成瑾被他的眼神瞅恼了,可不好发作,就侧了侧身子。
皇帝看他这副扭捏的样子,越发困惑,几番欲言又止,最终,问:为什么是你那个他?
其实,皇帝更想问成瑾和方孝承是谁那个谁
哪怕是相互那个,他也很难接受。
成瑾恼羞道:你管这么宽呢?总之又没人那个你!
皇帝勃然大怒:成安乐!
成瑾自知失言,急忙紧抿住嘴,悻悻然地缩成一团。
皇帝深深呼吸:罢了,说正事。你既肯,就好说了。耶律星连催得急,大肆操办是不能了,但低调些也好,你日后好做人,皇室颜面也不丢那么多。停了下,给个甜枣,刚刚朕说了些气话,也是心疼你。太后更疼你,为这事儿竟骂朕,朕也委屈。
成瑾愧疚道:抱歉。我一会儿去向太后解释,是我不好,我惹出的祸。
皇帝道:太后为你这事,头风发作,御医请她静养,朕都不让去,你也别去烦她了。
成瑾讪讪地点头。
皇帝看着他这被卖了还帮数钱的蠢样儿,在心中哼了哼,面上却更加亲切:你这次倒也算是立了功业。
成瑾迷茫地看他。
皇帝道:狼国人野蛮狡诈,什么停战议和,就算白纸黑字写了,随时都能撕毁,来年的那点牛羊会不会送是另说,就算送了,我大荣稀罕这点东西?但幽州以北三百里的疆土被北蛮侵占百年,能在朕的手里收回来
他一想起此事,便踌躇满志,夜里睡下了都忍不住起身,让顾太监将江山舆图再摊开给他多看十几遍。
他看的不是舆图,而是他青史留名、后代称颂的盛世明君之荣光!
此刻说起这话,皇帝忍不住又将舆图摊开,荡漾许久,好容易回过神来,瞥一眼歪着脑袋瞅自己的傻子,和善道:自然,朕会记你的一份功劳。却又忽然叹了声气,不过,狼国终究是心腹大患,一日不除,大荣一日不得安稳。如今耶律星连瞧上了你,能为你议和,可他性情乖僻,说不定哪天翻脸。
成瑾想反驳,但一想无从反驳,只好闷头听着。
皇帝等了一阵,见他不接话,皱了皱眉,只好自己往下接:朕有一件关乎社稷苍生的大事要交给你,只是不知你有没有这份志气勇敢,嗯?
成瑾想也不想地回答:没有。
成安乐!
成瑾委屈道:我有几斤几两,我失忆了尚有自觉,你不比我更清楚?
皇帝恨铁不成钢:你都没听朕是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不了?!
你都说是关乎社稷苍生的大事了,指定不是我干得来的成瑾嘀咕着,见皇帝要动怒,急忙改口,你说你说。
皇帝懒得和他绕圈子,径直道:你再无知,也该知道美人计。耶律星连是狼王最得用的大将,难得你能迷住他,就好好把握,使出浑身解数把他牢牢哄在你的温柔乡里出不去。想来这是你的看家本事,朕没为难你。
成瑾感受到他话里话外的傲慢轻蔑,心里难受,脸上也挂不住,许久没吱声。
耶律星连等在皇宫外,见成瑾出来,殷勤地迎上去:阿瑾。
成瑾没理他,低着头绕过去,钻进马车。
耶律星连不动声色地跟进了马车,让车夫回去皇帝赐给他和成瑾的府邸如今暂且挂着成府的匾额。
一路上没说话,回了后院,耶律星连才皱着眉头拉住成瑾:又怎么了?
成瑾不看他:没怎么,我累了,休息会儿。
耶律星连问:皇帝跟你说什么了?
他一提,成瑾就又想起皇帝轻视鄙夷自个儿的态度,想起别人也都那样看待自个儿,难堪至极,闹起性子甩开耶律星连:没什么,不要你管。
耶律星连立刻又抓住他,使了劲,抓得他手腕疼。
你变心了就直说,少在这跟我甩脸!
我没
我原没想要你,是你三番五次地招惹我引诱我,我没逼过你。如今你想过河拆桥?耶律星连怒道,我就该让你死在王城,只有死人才不会骗我抛弃我,我早该知道!
顾念起过去种种,成瑾顿时气弱,讪讪道:我什么都没说,你少编排我。哎呀,我不是不愿和你成亲。你听我的和谈,我很高兴。只是不必将咱俩的事儿弄上台面。到底是断袖,说出去没脸的事儿,好多人笑话呢,原该低调。
耶律星连一字一顿地拆穿他:你不是嫌断袖没脸,而是嫌容貌丑陋、恶名远扬的我让你没脸。若是方孝承,你恐怕会得意到敲锣打鼓。
他忍了一路。这一路上,每每他在人前亲近,成瑾就会流露出不堪其扰的尴尬神情,忙着偷看周围人的反应。
成瑾被说破心事,不敢正眼看他,只心虚地高声道:你少胡说!
耶律星连沉默地看他一阵,转身去了书房。
成瑾心想各自冷静下也好,便也转身,回了卧房,坐在凳子上惆怅。
春桃跟着成瑾进屋,给他泡来热茶,正要问他皇帝说了什么,突然见他打翻了茶,捂着心口大口喘气,待缓过来又两眼发直地叫:阿连!阿连!
怎么了?春桃忙问。
成瑾着了魔似的,一把推开她,跌跌撞撞地朝外跑。
成瑾跑到书房,推开门,与坐在椅子上的耶律星连四目相对。
春桃追过来,看清屋内场景,愣了下。
只见耶律星连敞着上衣,面无表情地拿着匕首在心口一刀刀地狠划,鲜血流了一地。
春桃回过神来,先拉成瑾,可不知成瑾哪来的力气,竟挣脱了她,冲过去抢走匕首,抱住耶律星连道:你不要死!来人啊,快叫大夫!
耶律星连脸色苍白,冷冷道:你不喜欢我,我就去死。
成瑾忙道:我喜欢你,你别死。
他慌得手脚发软,脑子里别的都没有,只想着怕耶律星连死,一面喊人去找大夫,一面抱着耶律星连又哄又求,好话说尽。
终于,耶律星连紧紧地回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他脖颈间,低低道:记住,你若不要我,我就去死,就和你一起死。
听了这话的成瑾越发心乱,连连保证。
春桃皱眉看着这一幕,很快就想明了关窍:母蛊宿主遭受生命威胁,子蛊爆发出的求生欲望操控了成瑾的身体。
她正想着,忽然见耶律星连抬眼看向自己,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得意又阴暗的神情。
因耶律星连自残,春桃眼睁睁地看着成瑾过去数月好容易清醒的脑子又混沌起来,满眼都是耶律星连,一刻不愿分开,嘘寒问暖、缱绻缠绵,任谁看了都以为是真心痴爱。
但春桃知道,这不过是情殉蛊在作祟。
她觉得耶律星连可笑,用这种鬼祟的手段自欺欺人,犹如乞讨。
*
作者有话要说:
耶律星连:阿瑾爱方孝承不爱我(绝望)
皇帝:方孝承居然是0成瑾居然是1朕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名字(绝望)(他想歪了,不要信他)
春桃:对家挑衅我(绝望)
第57章
成瑾亲手给耶律星连换药, 看着他心口伤痕,忽然愣神,疑惑地蹙起眉头。怎么只有新伤呢?
耶律星连看着他, 淡淡地问:喜欢吗?
啊?成瑾回过神来, 不解地问, 什么?
没什么。耶律星连笑了笑, 摸了摸他的脸, 问你喜不喜欢我。
成瑾偷偷地回头瞅一眼春桃挂霜的脸, 害羞地给耶律星连使眼色。
是害羞,而非先前的尴尬与嫌弃, 耶律星连便不为此生气, 凑到他耳边,用只有彼此听到的声音道:那你小声告诉我。
成瑾大方地与他耳语:喜欢你。
我也是。耶律星连道。
两人对视, 耶律星连的眼里满是情|欲,成瑾以为他要亲自己, 小声叮嘱:只准亲一下, 快一点,趁春桃眨眼睛的时候。
耶律星连被他逗笑了, 看他一阵, 没亲,只附耳道:留到明日洞房。
成瑾突然想起件事儿,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浪货。耶律星连不轻不重地捏他脸一下,意味深长道, 到时候给你见真章。
成瑾顿时红了脸, 漂亮的杏眼湿漉漉的, 又羞又嗔地瞪他。成瑾不爱被这么说, 可又感受得出他没恶意,是着实痴迷于自个儿,大概是狼国风气使然,粗鄙惯了。唉,若他能文雅些就好了。
耶律星连喉头一动,不动声色地别开了目光,不敢多看。明早还有一帖药,吃完再说,不冒前功尽弃的风险。
皇帝极在意北疆动静。
出乎他的意料,方孝承没有飞书回京求他收回成命,也没有私自回京。据眼线回报,自成瑾离开五巷城,方孝承便回了镇北军驻地,再没出来。
虽然眼下绝不是方孝承造反的好时机,但皇帝仍怕万一,早于暗中布置防备,若方孝承真为此事起兵,皇帝就要以大义压他。此刻不是那个梦里,方孝承若反当今圣上,就是无可置疑的乱臣贼子,镇北军一干将士不一定听他的。
可镇北军一直没有动静。
眼线说,方孝承只让军士防备狼国是在声东击西、突然偷袭,其他如常。而方孝承大受打击,称病将公务转给副将处理,他本人整日在帐中酗酒,谁也劝不住,引来军中窃议纷纷。
皇帝思来想去,一时怀疑有诈,一时觉得自己想多了。
方孝承向来沉稳,按理说不会如此,可如今成瑾要嫁给他的死敌了,他没闹别的事,只借酒消愁,好像已经足够沉稳了。他究竟只是个人,年纪轻,有七情六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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