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16个棺材应该就是被我们路上遇到的那些伥鬼被搬运出去了。
白柳若有所思:但这些伥鬼原本就是因为墓主人而形成的,它们应该也只会听墓主人一个人的命令,而这个阵法应该也是墓主人百年之前布置的。
为什么这个墓主人要百年之后,让这些伥鬼将这些新娘棺材搬出墓穴,破坏自己百年之前煞费苦心布置下的阵法呢?
白柳垂眸搓了搓自己手上的灰尘:明明只差一步,他就能汇聚阴气,将自己练成绝世阴尸出世了。
第353章 阴山村
七张八仙桌的影子映照在墓室里的六面墙上,映照出了四十二张影子八仙桌,那些男女老少的影子就在墙上的影子桌子旁坐下,前和后仰地打趣彼此,熟稔地交谈着,仿佛一副寻常的乡野宴宾客景象。
这些宾客时不时窥探白柳一下,但似乎这里有什么更为恐怖的东西在镇压这些影子魄,让它们老老实实地待在座位旁,不敢擅自离席来追击白柳的影子,只能充满渴求地望着白柳。
白柳抬头看向墓道正对的主墙,主墙下方的两个角落点着两根快要燃到底的红烛,红烛下留有一些烧完了的纸钱香灰。
映照在这面墙的八仙桌影子最朝前的一个有些奇怪,这桌的西南北方都坐满了,只有正东位上还空着两个位置,没有人落座。
牧四诚也发现了这个空缺:这两个位置是空给谁的?
这是个喜宴。白柳的目光在那两柄喜烛上一扫而过,朝东的主桌最正中的位置是留给新人的。
新人?牧四诚眉头紧蹙,他看着墙面上的八仙桌影子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但死活又想不起来了,我怎么觉得这位置这么熟悉?
牧四诚话音未落,一道更为尖锐的声音远远传来,打断了他:请,主宾迎客!
墙面里的所有影子交谈的声音顿止。
作为主桌八仙影子桌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两个影子,款步向主位走去。
一个影子姿态端方,盖着盖头,穿得应该是旗制的嫁服,低头颔首,碎步慢走地坐在了主位上。
另一个影子带着猴子耳机,身材挺拔,穿着新潮的运动服,随意地向后靠坐在位置上,伸手揽住了新娘的座椅背,对着墙外的牧四诚缓缓地拉开一个裂到耳根的邪笑。
在这两个影子落座的一瞬间,影子们都恭顺地低下了头,不再,或者不敢再往白柳和牧四诚这边看。
草!牧四诚瞪大眼睛指向墙面,这影子是我吧?!
白柳了然地看向牧四诚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影子:是你。
牧四诚无法置信地看向那个影子:我的影子怎么会坐在主位上?
你应该是在这里拜过堂,这样算来,你也是新人之一,有资格坐主桌主位。白柳看向坐在主位上的牧四诚影子,这影子应该就是你的魄了,你要在你的影子还没完全独立之前把它给融合回来。
白柳看向牧四诚:不然你就玩完了。
牧四诚惊愕反问:什么!?
那道太监般尖细的吆喝声再次响起:请,主宾独宴贵客!
刚刚落座的那两道影子又站起,牧四诚的影子回头看了一眼牧四诚,脸上的笑弧度变大,红口黑面,看着渗人不已。
它对牧四诚做了一个跟我来的挑衅手势,起身往里走去。
那新娘影子小步跟上,明明看起来走得不快,但却紧贴在牧四诚的影子后面,盖着盖头的头抵着牧四诚的后肩膀,每走一步盖头上都往下滴水,头不正常地低垂着。
跟着走。白柳毫不犹豫地跟上了这两道影子。
那两道影子走动极快,眨眼间就走到了墓室的后门前。
后门自动打开,它们回头看了白柳他们一眼,似乎在看他们有没有跟来,在确定白柳跟来之后,顷刻就消失在了木门后。
白柳紧追而去,牧四诚边跑边问:我要怎么融合那个影子?
找到你的身体然后钻进去。白柳头也不回地快速小跑着追逐影子,同时向牧四诚清晰叙述,你和它都是【牧四诚】这个本体的魂魄,你们的载体都是身体,魂是肉体主宰,你进入了它自然也会被迫吸进去,你和它就能融合。
牧四诚松一口气:听起来还挺简单的。
不简单。白柳平静地反驳,这反而是最难的。
牧四诚怔愣反问:为什么,不是只要找到身体就行了吗?
按理来说是这样。白柳终于舍得用余光扫了牧四诚一下,问,但是你知道你的【魄】把你的身体藏在什么地方了吗?
牧四诚又是一怔,他猛得反应过来:你是说它会伙同主墓穴里其他的鬼怪来藏我的身体?!
嗯。白柳点头,它知道你进入身体之后它就会被迫吸入身体和你融合,然后消失,那么它作为一个想要独立的【恶魄】,当然会想方设法地来阻挠你找到身体。
还有一点,而且虽然你的【魂】应该未和那些新娘行天地三礼,但你的魄能上主位,那它显然是这里的座上宾了。
白柳看向牧四诚: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在你被剥离身体后,它留在你的身体里操纵你的身体完成了天地三礼,迎娶了这里某个或者某些鬼新娘,已经是这墓穴的半个主人了。
这里的一切鬼怪恶魄都要听它指挥,你要找到自己身体只会更难。
十二点一过,阴间路一闭,你如果不能以完人之身回阳间。白柳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转头又看向牧四诚,那你就真成伥鬼,你的身体和留在里面的魄,也就真成僵尸了。
现在已经快十点了。
牧四诚脸色黑沉:还有两个小时。
白柳看向前面拐角处一闪而过的新娘影子:但我也不觉得毫无希望。
牧四诚竭力保持镇定:什么意思?
如果此刻是我的【魄】想要夺走我身体的话,现在我大概率就会和你确认以后清明节给我烧钱的数额了。白柳这个时候还能一本正经地开玩笑。
没必要挣扎了,我的【魄】一定会悄无声息地潜伏过这两个小时,然后等我化伥鬼夺走我的身体。
牧四诚还是没听懂,他拳头紧握:但我的【魄】没有潜伏,它光明正大地出现了,是因为它觉得自己很有把握是吗?
不,我觉得是因为它不太聪明。白柳摇头否认,他摸了摸下巴,毕竟是你的【魄】,还缺了人性思考的能力,我觉得很蠢,但这说不定是我们的突破口。
牧四诚:
牧四诚怒:我和你说正事呢!你能少损我一下吗!
我的确是在和你说正事。白柳拍了拍牧四诚的肩膀,不疾不徐地解释,你想想,如果你是你的【魄】,挨过两个小时就能得到一具完整强大的身体,你会出来敲锣打鼓地出来晃荡,作为主宾大办喜宴迎接你的对手,还主动独自邀请他吗?
牧四诚的眉头拧了起来:不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就要问你了,它是你的【魄】。白柳静静地看向牧四诚,你会在什么情况下这么做?
牧四诚陷入了沉思,他的眉头越拧越结,最后焦躁得开始扯头发了:我很多东西都想不起来了
白柳拍打牧四诚紧绷的脊梁,同时放缓语调用言语引导牧四诚:那我换一种问法,如果你这样做,你感觉自己是为了什么?
如果我这样做,那应该是为了图牧四诚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两下,炫耀,或者好玩?我好像之前常常干过盗窃别人东西又在别人面前炫耀这种事
牧四诚张开了眼,语气低迷又迷茫:我好像很喜欢看到别人东西就在眼皮子底下,但偏偏找不到东西气急败坏的样子。
我为什么喜欢干这种恶劣的事情啊
是挺恶劣的。白柳诚实地点评,他饶有趣味地笑笑,但你这种幼稚的恶劣放在这个地方,我觉得算是一件大好事。
牧四诚转头看向白柳。
白柳微笑:我大概知道【你】要做什么了。
新娘和牧四诚的影子在穿过几个拐角之后,进入了一间偏墓室,白柳和牧四诚跟着走了进去。
这个偏墓室比起之前的厅堂低矮狭窄,一看就是卧房的配置,正中央放了一个极大的红木雕刻的高脚床,床上挂着大红的纱帐,床上铺着绣有鸳鸯双喜的绸缎被套,四个床翘还挂了白色的灯笼,灯笼上贴了一个红字剪的囍,此刻正莹莹地发着惨白的光。
这些东西上都落了厚厚的灰尘。
床前没有摆鞋,却密密麻麻地在床的周围凌乱散落着大小不一的三十几种湿脚印,这些脚印大部分是小巧布鞋脚印,只有其中一双是运动鞋脚印。
白柳询问地看了一眼牧四诚,牧四诚点头,用口型说:没错,这脚印是我的鞋。
不知从何而来的阴风将挂在大床上的厚重红纱撩起,透出站在红木床沿的一双粉蓝色绣花鞋。
这双绣花鞋若隐若现地隐在床边,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渗水。
牧四诚被这双站在床边的绣花鞋吓得向后挪了一步,被白柳摁住了。
白柳神色平稳地走到床前,他垂眸看了一眼这双站在床边的绣花鞋,用双手向两边撩开了挂在木床上的红纱。
牧四诚被眼前所见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第354章 阴山村
诡白的灯笼光一闪一闪,红纱掩印的高脚床里,整整齐齐地站了几十个人,像是要拍合照般规矩地站在一起,背对着床帐外的白柳。
这些新娘子穿着不同版型制式的大红衣服和裤子,好像蜡像般一动不动地站着,头上盖了红盖头,脚上穿着绣花鞋,艳红厚重的盖头上绣着精致的一龙一凤。
这盖头似乎是浸过水了,从四周淡黄色的柳苏上滴落水下来,一滴一滴地砸在床上的被褥上。
水从被褥里渗透到床下,慢慢地在墓室里蔓延开来。
一股浓郁的水腥气和血腥气。
更为诡异的是,这些新娘明明背对白柳,脚上的绣花鞋却是脚尖朝后,脚后跟超前,就像是头被人拧了一百八十度一样,看得人不寒而栗。
白柳垂下视线在新娘群里搜寻。
这群新娘站在最右下角的位置,白柳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运动鞋的新娘子,这新娘子双手长阔青白,青筋分明。
这赫然是一双男人的手,这双手的指甲盖已经青黑了,还很长,指尖上滴落水下来。
牧四诚顺着白柳的目光看过去,他屏住了呼吸,小心地用口型和白柳说:这就是我的运动鞋,和你之前猜的一样,【它】真的把我的身体展示在我们面前了!
白柳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个穿着运动鞋的【新娘子】。
按照牧四诚自己的说法,他的恶魄好玩,嚣张,偷盗了东西没有小心翼翼藏起来的道理,是一定会拿出来炫耀给他们看,并且像个熊孩子一样勾引他们来抢的。
那怎么勾引他们去抢才是最恶劣的呢?
自然是放在最危险的【魄】里抢。
这墓室里最危险的魄除了那个僵尸道人,就该是这些怨气浓重死在路上的新嫁娘了。
白柳单膝曲起,他一脚踩着床边发力登了上去,牧四诚惊得喂了一声。
这张承载了三十多个人的木床随着白柳站上去发出吱哑一声摇晃。
站在床上那一堆的新娘随着床的摇晃轻微地摇晃了一下,她们的原本朝向里的脚跟一动,缓慢地向白柳的方向转动了起来。
在转动的过程中,这些新娘子上半身还保持着一动不动,就像是脚和上身分离了一样,一阵轻微的女人娇笑声从盖头下传来,盖头似乎被吹得拂动。
牧四诚站在床边,他本来想把白柳扯下床的,看这个阵势顿时停住了自己的动作,神色紧绷地询问:白柳,你上去做什么!?我才是该上去的那个吧?!
你的身体就在这三十多个新娘里面。白柳还准备往前走,他回头俯视了一眼扯着自己衬衣衣摆的牧四诚,眼神示意他放开,现在你要做的不是扯着我,而是等下追逐战里快速找到自己的尸体,然后跳进去。
牧四诚疑惑地指着那个穿运动鞋的新娘:我的身体不就是那个吗?我只要跳进去就可以了吧?
虽然你的确不太聪明。白柳一边淡淡地说,一边回头从自己的腰边抽出一根喜杆,但我也不觉得你会在偷东西和藏东西这种你喜欢并且擅长的事情上,把结果大摇大摆地摆到台面上。
牧四诚惊道:你这喜杆哪里来的?!
昨晚从庙宇里的棺材里顺的,感觉能用得到,这盖头应该不是我们可以随便掀开的,不然昨晚孔旭阳在阻止我们掀开新娘盖头的时候应该说不要让我们掀盖头,而不是阻止新娘掀开盖头。
白柳话还没说完,伸手就扯了一下他面前的一个新娘子的盖头。
新娘子被白柳扯得头颅后仰,但盖头还是没掉,宛如盖头已经牢牢地长在了头皮上一般。
白柳在牧四诚目瞪口呆的眼神里放手,新娘子又缓缓地把头直了回去,白柳转头淡淡地看向牧四诚:果然,所以我猜测这盖头只有用喜杆或者这新娘子自己才能揭开。
在牧四诚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白柳伸出喜杆,毫不犹豫地对准了那个穿着运动鞋的魁梧新娘的盖头,向上挑动。
浸满水的盖头落下,血水弥漫开。
牧四诚和白柳看着那个被掀开盖头的新娘都静了片刻。
这具新娘子盖头下面居然没有脑袋,肩膀以上只有后颈的横断面,肉色惨白,还在隐隐渗血,那个鼓起来一团顶起盖头的宛如头颅的包是一团从后颈长出来的乱糟糟黑头发。
牧四诚没忍住操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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