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佩瑜低下头,等听到门的声音,才突然开口,“陈大哥,其实也没什么不能与你说的,毕竟我做出来的东西实在不能称之为香皂。”
“你愿意告诉我?!”陈蒙满是惊喜的回头,两大步便走回宋佩瑜面前,紧紧抓着宋佩瑜的肩膀,表情狰狞恐怖而不自知。
宋佩瑜眼皮抽搐了下,差点也跟着破功,艰难开口,“我之前也没骗陈大哥,我在家中的时候只是有了思路,却没来得及做出成品。如今还要做些准备工作,也不能保证一次就能成功,估计要等段时间才会有成品。到时必然会第一时间送帖子去通判府,邀请陈大哥同赏。”
短暂的密谈以陈蒙的‘好!我等你的请帖!’为结束。
不用宋佩瑜再多话,已经惦记上香皂的陈蒙就态度强势的将仍旧满头雾水的中年男子和其他衙役都带走了。
而且他说话算话,第天就亲自送了四个带着卖身契的小厮来,说要送给盛氏兄弟跑腿,免得他们还要被凡物所累。
就连柏杨都知道,这四个小厮他们根本就不能拒绝。
吕纪和守着满厨房的药材随意给四个小厮改了名字,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四个小厮指使的团团转,根本就没有精力碍他们眼。
吕纪和甚至都不必故意找小厮们的麻烦。
以他的眼光,早就看临时租的院子不顺眼了,如今确定他们短时间内都无法离开祁镇,吕纪和自然要将住处变得顺心一些。
要他说,四个小厮还是太少了,通判府未免过于小气。
宋佩瑜早就想好要用什么样的‘香皂’糊弄陈蒙,因此丝毫不慌。
第天一早,他就拉着柏杨泡在厨房煮药,大部分都是按照固本培元的方子来,吃了未必有用,却肯定吃不坏的药。
只过了半天,柏杨就发现通判府派来的小厮中有一个认识草药的,甚至能称得上精通,起码比宋佩瑜和吕纪和强。
吕纪和火速将那个被他取名的当归的小厮列入迫害名单首位,每天带着当归和另外一个看着就贼眉鼠眼的黄芪在外面闲逛。
剩下的白素和白芷留在家中干活,宋佩瑜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将他们支开,给柏杨留下煎药的时间。
好在重奕的祛毒药连续吃半个月后,就不必再每天三顿,只要每隔五天喝一碗就可以。
陪着重奕喝了半个月劣质补药的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这半个月的时间,吕纪和几乎逛遍了祁镇所有正在营业的店铺,花钱如流水,买回来一堆根本就用不上的东西,大部分都顺手赏给了通判府送来的四个小厮。
仅仅半个月的时间过去,四个小厮就开始为了争夺陪吕纪和出门逛的资格,明里暗里的勾心斗角。
殊不知他们那些过于直白的手段,只会让吕纪和觉得不忍直视。
只有认得草药的当归对宋佩瑜比较上心,总是明里暗里的打听宋佩瑜在煮什么药。
宋佩瑜每次都是随便抓的药,怎么可能记得住,于是便叫当归自己去扒拉药渣,结果当归就真去了,完全忘记自己不该认识草药,蠢得让宋佩瑜没有任何成就感。
期间陈蒙每次明里暗里的催促宋佩瑜,宋佩瑜就会通过小厮向通判府要些东西。
陈蒙说话算话,无论宋佩瑜要什么,陈蒙都话不说的应下来。
吕纪和找遍祁镇都找不到的东西,最迟五天,就能送到青玉巷的盛宅。
如此试了三次,宋佩瑜断定,通判府肯定有不受祁镇外土匪圈影响与外界交流的方式。
时间匆匆走过五月来到六月,重奕一行人已经来到祁镇足有月余。
除了重奕还要定时吃解毒的汤药,其他人身上的伤都好全了,也唯有重奕身上留下了伤疤。
通判府送来的四个小厮向来不被允许随意进入主人的房间,稳妥起见,吕纪和还弄了四个拔步床来,分别放在他们的房间。
这样只要他们在床上交谈的时候声音够低,就算小厮突然推门进屋,也不可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宋佩瑜每次给重奕换药,都是在帘子放下来的拔步床上。
除了右背上最严重的那道伤变成了狰狞的疤痕,重奕身上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疤,从肩膀细碎的向下蔓延一直到腰线也看不到尽头。
重奕好像根本都不在乎这些伤,更是从来都没提过留下的疤痕,宋佩瑜却看着就觉得心里不舒服,特意让柏杨调制了祛疤的伤药来,天天给重奕换药。
宋佩瑜先用湿帕子将昨日抹上的药膏擦干净,才用玉片刮了新药膏,仔细的抹在重奕的伤疤上,随口抱怨,“可惜这里只有最基础的药材。稍微名贵些的药材,就算是通判府也不肯拿出来,调制出来的药膏也就是个心里安慰,根本就看不出效果。”
重奕‘嗯’了声,又道,“那明天开始就不上药了。”
宋佩瑜却反过来劝重奕,“别,万一有效果呢?也许是我每天都给你上药,才看不出来变化,改天叫柏杨和吕纪和来看看,说不定就能看到效果了。”
重奕垂下眼睫,他本就不是擅长言语争辩的人。
身上是否有伤疤,对他来说并不是困扰,只是宋佩瑜关心,还整日抓着他要上药,他才会每日都上药。
“你身上的伤疤消了么?”重奕忽然问。
宋佩瑜除了手腕上的伤最严重,身上也有不少在山里剐蹭出来的细小伤痕,其中大部分都来自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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