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嫡长子盛泰然能有幸在东宫上课,都是盛氏砸钱的结果。
盛氏为此,将族中大部分在咸阳周边的庄子,都送给了永和帝。
宋佩瑜的温泉庄子就是这么来的,永和帝赏给宋瑾瑜,宋瑾瑜和叶氏怜惜宋佩瑜身子弱,又转送给了宋佩瑜。
宋佩瑜人在东宫,就算没特意打听,消息也会自动流入他耳中。
圣旨还没出宫,宋佩瑜就知道盛氏大开粮仓,献上百万石粮食。
许是盛氏的粮食解了永和帝的燃眉之急,从盛大姑娘册封为贵妃,年后入宫的圣旨后,再也没有其他关于后宫的旨意。
哪怕各家的粮食源源不断的送进国库,永和帝仍旧不肯松口,摆明了要坐地起价。
偏偏他是皇帝,有这个任性的权利,只要各家的姑娘还想进宫,除了捏着鼻子认了,再没有其他方法。
只是作为造成目前情况的罪魁祸首,盛氏难免被当成出气筒。
在朝堂为了永和帝的后宫各种明枪暗箭、阴阳怪气的时候,宋氏的淡然就有些格格不入。
出不起永和帝要的嫁妆只是个玩笑,最主要的是,就算送进宫的姑娘能有四妃的位份,对永和帝的影响也比不过已经官拜中书令的宋瑾瑜。
哪怕生下皇子,是否能养大也是未知,反正宋佩瑜已经是三皇子的伴读。
除非能直接成为皇后,否则宋氏还不需要姑娘们去宫中挣前程。
或是盛氏改头换面之路过于成功,许多消息灵通的富商都想通过相同的方式晋身。宋氏对选妃兴趣不大也不是秘密,毕竟大家都在筹备粮食,只有他们无动于衷,
于是空有钱财却没有门路的富商们纷纷盯上了宋氏。
中书令大人的车架他们不敢拦,首当其冲的就是宋氏另一个能自由进入宫廷的人。
感觉到马车停下,宋佩瑜整理了下身上的斗篷,无奈道,“这次又是谁?算了,不必告诉我,直接让他们散了。”
明明永和帝在发现商机后,已经交代礼部不要将这些富商拒之门外,定期上折子汇报情况,偏生这些富商还是孜孜不倦的堵他。
宋佩瑜怎么可能理会他们?
君不见盛氏最近都被排挤成什么样了,他可不想得罪大半个朝堂。
不是不能,而是没必要。
天知道最近极度缺钱的宋佩瑜,每次拒绝富商送来的礼物时,心有多么痛。
马车走走停停了好几次,宋佩瑜甚至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意识恢复清醒的时候,人已经在东宫内了,是怎么通过宫门的都不知道。
金宝上车,先在角落的炭盆旁蹲了会。等身上有热气了,才靠近宋佩瑜,恨不得左三层右三层的将宋佩瑜裹成个球。
在马车里,宋佩瑜还笑金宝过于夸张。
下车被寒风夹杂着雪粒浇到裸露的皮肤上,宋佩瑜顿时知道了厉害,大步往学堂里冲,却被来福拦了下来。
来福对着面前的球形物体犹豫了下,全凭腰间的金饰才敢认人,“给少尹请安,殿下昨日吹了风,半夜里发起高热,今日不能来上学,特意让我来请假。”
宋佩瑜先是愣了下,重奕怎么可能吹风就高热?
那可是大早上穿着寝衣就能在满天飞雪中舞剑的猛人。
然后才反应过来,重奕又做噩梦了。
宋佩瑜至今都不知道困扰重奕的噩梦是什么。
从他来东宫做伴读,已经遇到过三次重奕做噩梦,前两次都在学堂告假,最后一次甚至连大朝会都没去,勤政殿那边也没说什么。
每次重奕做了噩梦,东宫奴仆都如临大敌,口风却出乎宋佩瑜预料的紧,无论宋佩瑜如何迂回试探,都没能知道重奕噩梦后曾做过什么,才让东宫奴仆反应这么大。
宋佩瑜从善如流的拐了个弯跟着来福离开。
重奕不在,学堂的课不上也罢。
自从开始下雪后,大公主和惠阳县主就不再往东宫来。
但凡重奕不在,学堂就变成了吕纪和、骆勇和盛泰然的三方混战。
吕纪和与骆勇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盛泰然敢怒不敢言,便只有一声不吭,假装听不懂他们话中的讥讽。
平彰向来与盛泰然交好,就算面对骆勇和吕纪和也从来没退缩过,奈何嘴皮子不如人,没说两句话就只剩下和盛泰然一起被讽刺的份。
偏偏吕纪和与骆勇都是狗脾气,明知道对方也在讥讽盛泰然,都能觉得自己也被冒犯了,上一秒还统一战线,下一秒就相互拔刀,着实神经的很。
反倒让时不时就被波及的无辜群众,宋佩瑜和柏杨、魏致远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重奕还是穿着寝衣窝在暖阁的软塌上,只是歌姬变成说书人,烈酒边也多了各色糕点和水果。
自从在梨花村的时候,用西游记哄过芳姐儿和玥姐儿后,宋佩瑜就将记忆中的西游记内容再次整理下来。
上次灵机一动,在重奕身上用后也是效果颇佳,宋佩瑜就将金宝抄写的副本拿来给了东宫的人。
知道平时就不愿意理人的重奕这个时候更沉默寡言,宋佩瑜也不去自讨没趣,径直在小太监的伺候下将身上的累赘去了,舒舒服服的在重奕下方落座,边听说书边吃零食。
不知道是羊奶和偷偷拉筋有了作用,还是本就到了长个子的年纪,最近宋佩瑜总有自己长高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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