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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忠臣被迫娶了奸佞后 ——(8)

——(8)

    柏砚站稳抬头,怀
    先进去。声音略细,倒极温柔,尤其一双手臂分外有力,将柏砚虚虚拖着。
    二人身影渐渐消失,街角,萧九秦一人一马,漠然地看着。
    身后踢嗒踢嗒又走过来一匹马,贺招远手里还拿着一个酒壶,朝萧九秦晃了晃,侯爷,如果不是我醉酒花了眼,那搀着柏大人的便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淳。
    萧九秦不语。
    贺招远自顾自说着,看着是个太监,其实姿容也不差,待人也平和,如若忽略那雷霆手段,说他君子端方也不为过。
    萧九秦打马离开,贺招远莫名,不是专门来找东西的么?怎么连门都不进就要离开,那怀淳在也无妨,正好见上一面瞧瞧话说,直到现在,我也未曾与他搭上过话
    哎,说到这儿了,还是不得不感叹,那位柏大人是好手段,瞧那二人亲近的模样,似乎关系还不错,就不知道
    萧九秦一挥马鞭,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中。
    贺招远张了张嘴,喝了一股凉风,打了个寒颤。
    这是什么事儿啊!
    另一边,柏砚才刚进了院子双腿就是一软。
    怀淳力气收紧,将他稳稳揽住,你又起了热症。
    柏砚想先推开他的手,但这会儿没一点儿力气,只能僵着脸道,就是惯得臭毛病,一旦见了风便不舒服,让我睡上一会儿应该就好了。
    怀淳盯着怀里的人,将他带进去,落筠几人忙来行礼,被他一摆手免了,先去给你家大人烧水,再煮些米粥,上次的那药还在的话也熬上端过来。
    是。几个丫头忙去料理。
    怀淳扶着柏砚坐到榻上,给他垫了一块软垫,柏砚却摇头,趴着就好。
    怀淳敛眉,受伤了?
    柏砚想了想,没有。
    骗我?怀淳眸子漆黑,又是你那小情人弄的?
    柏砚一噎,呛得他咳嗽不止,半天都喘不上气,没没有我与他没有关系
    怀淳像是看不到他的羞恼,继续道,每每遇到他你就没什么好事,前两天才被砸了脑袋,今日又是摔了哪儿?
    说着还往他脑袋上看了一眼,不会又是撞着脑袋了?要不然怎的蠢得叫他欺负成这个德行!
    别说了,柏砚又是羞恼又是心虚,若是其他人这样揭他老底,他现在定是要发火了,可对怀淳他确实拿他没有办法。
    柏砚。怀淳坐在一边,与柏砚目光相接,你们二人之间的事情旁人没资格管,但是我多句嘴,他在北疆五年,这五年什么都可以发生,什么都可以变
    他没变。柏砚认真道,别的我不敢说,但是萧九秦还是那个萧九秦,不会变。
    怀淳盯着他看了许久,半晌叹了一口气,你真的是鬼迷心窍。
    柏砚收回目光,摸出怀里的玉佩。
    那会儿骗萧九秦说玉佩放在府里,但是其实玉佩就在他身上。
    怀淳看他盯得入神,又提醒他,你如今名声尽毁,他也诸事不顺,要知道,从前你二人分隔两地,不会有人盯着你二人,但是一旦你们二人稍微亲近一点,身后诸是利剑。
    我知。柏砚摩挲着手里的玉佩,我早就做好准备了,牛鬼蛇神也好,四方神佛也罢,这一次,我想护住的人旁人断不能再伤他分毫。
    怀淳听到这儿还能说什么,他心下叹气,替柏砚拿开被褥,刚想扶着他趴进去,没想到看见枕头下放着一块什么东西。
    柏砚也注意到他的反应,刚想去阻止,但是已经晚了,怀淳自枕头下取出一物。
    你枕头下为何要放一锭银子?怀淳莫名。
    柏砚语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他总不能说是这银子与萧九秦有关,他留着睹物思人。
    当年事毕,他被迫烧尽平津侯府属于自己的那方院子,但也几乎将所有有关萧九秦的东西也烧了个干净。
    怀淳看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无奈至极,索性将银子给他,你现如今哪里还有一点御史大人的风范,整个一个傻小子,书里写的痴儿便是你这幅模样,眼看着哪日再疯了
    这会儿气氛尚可,一贯温言温语的掌印太监竟也开起玩笑来,柏砚讪讪,垂头不欲搭话。
    第12章 病态 我并不是关心你伤势。
    柏砚果然又烧起来了。
    怀淳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半夜,柏府老的老小的小,他走了都不放心。
    翌日一大早,柏砚起来洗了把冷水脸,被怀淳看见又是一顿斥责。
    临到上朝的时间,怀淳有心要替他告假,柏砚不应,前两日已经告过假,没得日日因病不入朝。
    怀淳亲自舀给他一碗白粥,朝中无你又不会翻了天去,怎的,生来就是劳碌命,叫你借机歇上几日还不感恩戴德,非要一头栽在堂上才高兴?
    柏砚抿唇,总归还没到站不起来的地步,况且,已经名声都臭了若再叫人抓住把柄,不知又要安上一个什么罪名。
    呵!怀淳冷哼,我竟不知你如今是会顾忌名声好恶的人了。
    怀淳说的是实话,柏砚这厮历来是拼了名声不要也要咬下对手一口皮肉的恶犬,他在乎的不少,但名利、个人好恶绝不会看在眼中。
    有些人活一世,为求流芳百世,不惜委屈自己也要成全别人。
    可有些人,遗臭万年对其而言也不过史书一笔烂账。
    以前年少轻狂,觉得名声啊,流言啊不足为惧,只要你自己不信就好,柏砚舀了一口白粥吹了吹,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众口铄金,你自己练就一身钢筋铁骨也无用,周遭有的是利刃,一旦暴露一点软肉,便能伤得你鲜血淋漓
    他轻轻抿了一口粥,我自己一条烂命无妨,如果牵连于人便不好了
    怀淳一时怔住。
    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柏砚身上好像有什么变了。
    自与他认识,柏砚就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最艰难的那几年也是自始至终万事不入心,被人泼了脏水也从不解释,依着他的话来说,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儿就够了,碍着别人什么事儿了。
    当初那话无所谓得很,怀淳却松了一口气,少牵绊便好。
    可现如今,他却是有所顾忌了。
    怀淳放下手中筷子,认真问,你如今行事顾忌,不是为了萧九秦吧?
    有那么一点关系。柏砚又舀了一口粥,然后端了桌上的药一饮而尽。
    怀淳眸色微变,柏砚怕苦,一贯换着法儿的躲过喝药,今日这样干脆利落,何止是变了一星半点。
    萧九秦恨你入骨,你就是现在将自己塑成一座金佛,他怕也觉得你是罪大恶极的刽子手,没有立刻除之而后快不过是现下腾不出手来。
    柏砚嘴里发苦,那药也太难喝了。
    怀淳见他老神在在的模样就来气,柏砚。
    柏砚点头,听到了。
    他抢在怀淳的话前开口,我知道你担心我,他眨眨眼,故意卖乖,萧九秦他不会伤我。
    怀淳气结,说了半天还是没听进去,索性泄了气不再劝,随你。
    早上的争论最后以怀淳公公的失败告终。
    二人坐了柏府的马车一起上朝,不出意外的在宫门外碰到熟人。
    巴大人专为柏砚过来,没想到掀开帘子先出来的是怀淳公公,他满是褶子的脸一僵,讪讪退了一步,行礼,大监。
    怀淳侧身,巴大人多礼。
    柏砚自怀淳身后出来,巴大人像是见到了救星,眼巴巴地看向他,从柏砚的角度看,身材微胖的巴大人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进去。
    心下一阵无奈,他作势要下车,岂料余光看见平津侯府的马车,那一瞬间的怔忪,脚下就是一空。
    不妙!柏砚心下一惊。
    怀淳刚回头,下意识就要去扶他。
    另一边平津侯府的车帘也掀开,萧九秦一眼捕捉到柏砚。
    说时迟那时快,柏砚一把扣住车壁,指甲刮在上边发出刺裂的声音,疼痛顺着手指蔓延,身体亦是由于惯性摔在车壁上,嘭一声,怀淳脸色陡变。
    你不要命了?!
    巴大人也被吓得魂不附体,登时忘了对怀淳的惧意,小心凑过去,柏大人,可伤着哪儿了?
    柏砚肩头剧痛,却也顾不上其他,敷衍了两句就往平津侯府马车那儿看。
    前一刻尚在马车上的萧九秦这会儿竟在不远处,看他反应,应当是仓促之下过来的,只是这会儿见柏砚看过来,他面色青黑,脚步无意识地乱了,而后大踏步走过来,扔下一句话便错身离开。
    巴大人一脸迷茫。
    怀淳则眸色微敛,看着萧九秦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柏砚揉着手臂一脸怔然,方才萧九秦堪称恶狠狠的一句,偏叫他咂摸出一点莫名的滋味儿。
    下车不看着脚下,一双招子是拿来出气的么!
    怕是连萧九秦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有多少隐含的意味,柏砚想着想着就勾起唇,直看得巴大人一脸莫名:这摔着摔着还怎的笑了,也没见撞着脑袋了呀!
    行了,不过一句话就让你乐得走不动路了,瞧你那出息。怀淳瞪了柏砚一眼,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意味。
    柏砚也不恼,于他而言,方才这一撞值当得很。
    也只有怀淳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方才明明能扶住柏砚,但是柏砚宁可拼着自己受些伤也要避免与他接触,不为别的,只是怕被萧九秦误会。
    忆起多年前的一点闲谈,怀淳也大概知晓了那位平津侯是什么性子。
    柏砚与他一起长大,历来都是亲近的再难容得下别人,一旦有人与柏砚亲近一些,萧九秦就能气得咬牙,不过他也不会说出来,只会自己憋着气。
    一开始柏砚还没有发现,但时间久了就能洞悉内情,他又是无奈又是心疼,遂尽量与旁人保持距离。
    怀淳知道这些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之后问柏砚,你不会厌恶他这样么?
    柏砚丝毫犹豫都无,我怎会厌恶,连我都是他那样的人,不过将心比心罢了,同样的情况,我也不愿别人与他过多牵扯。
    这样近乎病态的想法让怀淳不知说什么。
    他想了许久才勉强明白一点柏砚的心态。
    人都是越少什么便会越珍惜什么,于柏砚而言,萧九秦很难得,这份难得不止他这个人,还包括他带给他的感情。
    没有人愿意将自己最珍惜的东西分享给别人,更别说,是仅剩的东西。
    柏砚自己也知道,他的许多想法并不正常,甚至有些偏激,但是这种病态无可救药,萧九秦不在面前时他尚且能忍受,可一旦人出现在他面前,便没了理智。
    心中只想着那个人,连一点旁的都不愿掺杂。
    你真是鬼迷了心窍。怀淳再一次感叹。
    柏砚毫不在意,心甘情愿而已。
    好一个心甘情愿,这四个字将他束缚得结结实实,没有萧九秦,别人解不开,他也不愿解开。
    另一边,萧九秦满腔郁气,他脸色难看得很,身上的戾气难掩,周围诸臣每一个敢上前。
    他心中攒着火,贺招远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猛地凑到他面前,侯爷,你猜下官方才见到了谁?
    萧九秦不发一言。
    贺招远也不在意,自顾自说着,是柏砚和怀淳公公。
    柏砚两个字像是挂着诱饵的钩子,萧九秦下意识偏头,你想说什么?
    贺招远眯着眼一笑,他二人昨夜一块儿进了柏府,今早又是一辆马车过来,说他俩之间没有什么,谁能信?
    萧九秦脸色越发难看,贺招远一无所知,还在继续火上浇油,旁人都说怀淳公公待人温和,可我瞧着他就只对柏砚不一样,而且那柏府忒小,都没有几间能住的屋子,昨夜
    柏府就是再小,也还有供客人住的厢房,只不过如贺大人这样的柏府庙小,怕是不敢招待。
    身后声音淡漠,贺招远身子一僵,慢慢回头,尴尬地笑笑,柏大人说笑了
    在人家背后说闲话被抓包,贺招远就是有再大的脸也撑不住,尤其柏砚身旁怀淳公公亦是一脸温和,只是怎么看都觉得瘆得慌,无端从背后窜起一股凉气。
    素闻贺大人为人慷慨,果然如人所言,这慷慨起来,连别人家的事儿都管。怀淳一字一句温和得很,若忽略他眸中的那一抹暗色,贺招远都要被忽悠过去了。
    他心下骂自己口无遮拦,但事已至此,只能讪笑着描补,不敢不敢。
    原想着让萧九秦替他说几句,没想到听见的却是冷得都要掉冰碴子的话,素来像是比别人多了一张嘴,早该受些教训,否则哪日不甚触怒圣上,才是后悔不及。
    他话是在说贺招远,眸子却直勾勾地盯着柏砚。
    周围不少人觉得奇怪。
    萧九秦像是一无所知,忍了忍又道,柏大人那胳膊
    无事,不疼。柏砚接的极快。
    萧九秦一噎,这会儿又怨自己多嘴,我并不是关心你伤势。
    哦柏砚好似不甚在意,仿佛习惯了萧九秦的心口不一,他自顾自道,休息几日便好,不会耽误公务。
    他特地递给萧九秦一个台阶下,唯恐这厮回去想起自己开口问询的事将自己呕死。
    第13章 堂上 毕竟还有老母妻儿要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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