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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忠臣被迫娶了奸佞后 ——(7)

——(7)

    你到现在竟然还想让我信你?萧九秦冷嗤,柏砚,你知道我最恨什么吗?他扣住柏砚的下颌,咬牙切齿道,便是当年我爹将你带进平津侯府时没有将你赶出去!
    他猛地凑近,二人呼吸交缠,却像是隔着天堑,你既做了哪些污糟事,便别指望我还能正眼瞧你一眼,他说到这儿顿了顿,不,你如今可不是一般人,身后有允仲和怀淳撑腰,我么,一个落魄的侯爷而已,比起你来怕才是那个不入眼的东西!
    闭嘴!
    柏砚忽然开口。
    萧九秦一怔。
    他竟然看见柏砚哭了!
    方才还能与他斗嘴,丝毫不落于下风,甚至被人指指点点时仍然脊背挺直的柏砚,眼尾泛红,一滴泪顺着面颊流下!
    萧九秦心尖一跳,莫名的就涌起一股难言的愧意。
    他没想到柏砚会哭。
    第10章 妖孽 萧九秦恨得牙痒痒
    柏砚是被人打碎了骨头还能啐人一口的恶犬。
    萧九秦就是熟知他的性格才这样毫无顾忌,但是现在人哭了,他便手足无措起来。
    你你哭什么?!萧九秦反应过来自己还扣着他的手腕,便飞快地松手,还下意识地往自己身上蹭了一把,好像这样就能掩盖他方才攥着人的事实。
    柏砚免于束缚,却不见什么反应,那一滴眼泪顺着下颌流进衣领,萧九秦眼皮子一跳,他情愿柏砚现在和他吵上一架,就是动手也可,总归,总归好过沉默着。
    直叫他心慌!
    花苑里只有虫子细微的声响,还有萧九秦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这样的静谧明显让他无所适从,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难捱。
    柏砚。萧九秦试探着开口,你已经及冠了,便便不要剩下的几个字卡在嗓子里出不来,分明该心虚懊悔的该是柏砚,但是这会儿战战兢兢的却是他。
    无事柏砚终于开口,他侧头,隐去眼眶里要掉不掉的那滴泪。
    萧九秦却陡然松了一口气,柏砚的这一句话让他如蒙大赦,若非时间不对,场合不对,他怕是要吐出一口浊气。
    二人相顾无言。
    柏砚敛去情绪也有些尴尬,但是他心知自己的那一滴泪并不是故意为之,想到方才萧九秦说的那些话,他抬头迎上萧九秦的目光,一字一句开口,方才,并不是装模作样。
    这句解释像是一根针,噗嗤一下扎入萧九秦的心肺。
    他有些讪讪,而且柏砚方才的那一滴眼泪效果过好,他心有余悸,开口时都有些结巴,我,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侯爷,如果说柏砚垂眸,慢慢开口。
    萧九秦后知后觉看他,什么?
    无事。柏砚还是咽下到嘴边的话,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必要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轻描淡写说出来。
    柏砚那一滴眼泪搅乱了萧九秦的心,原本的责难的挖苦好像闻风而逃,他二人呼吸清浅,这会儿面对面站着,平生一股难言的氛围。
    魏承枫为人心胸狭窄,你今夜抢了他的风头,怕是以后会被他使绊子。柏砚如是开口。
    萧九秦暗自松了一口气,将柏砚的话咂摸了一遍,无所谓道,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不过被人吹捧了几句便不知道天高地厚,有什么可忌惮他的!
    柏砚张了张嘴,还是压下那些劝慰。
    从前的有些话可以自如的说出来,可是现在却不行了。
    他手指微微蜷起,带些试探,又强行逼着自己假作漠然,皇帝封了你一个定国将军的虚衔,虽现下未曾提及兵权,但兵权一日不交,他便一日不得安宁。
    萧九秦闻言便要开口,柏砚却先一步开口,此次魏承枫被召回,明面上是冯妃怕皇帝突然驾崩,自己儿子不在郢都失了先机,但实际上却是皇帝的意思。
    如果巴大人说得无错的话,那么皇帝的身子的确是不太行了,咳血之症是魏氏皇族常见的病症,先皇便是因咳血驾崩,如果说
    慎言!萧九秦打断他,此话勿要再言!
    他懂柏砚的意思,但是这些心知肚明便好,说出来就是狼子野心,另有图谋。
    本来借故出来是为二人之间的恩怨,可没想到一切却往这边发展,萧九秦见这会儿叱责的状态全无,尽是因为柏砚的眼泪。
    可是一旦撇过那事不谈,二人之间便奇奇怪怪起来。
    柏砚紧贴着山石,面前是萧九秦。
    面前的人瞳眸似点墨,一袭石青色妆花柿蒂过肩蟒膝襴,腰间玉带衬得他肩宽腰窄,尤其眼下那一道疤,不减半分清隽,反而是浑然天成的肃杀之气。
    这样的萧九秦是陌生的,但他偶尔显露的细节又让柏砚熟悉至极。
    你在想什么?明明是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可萧九秦就是觉得柏砚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专注的柏砚是如何的勾人。
    瑰姿艳逸,丰姿卓绝,这八个字噎在萧九秦喉间,即便很不想承认,但是柏砚的确是他生平所见所有人中气质最为特别的一个人。
    没有想什么,只是觉得我们该回去了!柏砚说完抬头看天,还有,听闻侯爷在北疆杀敌时落了一身的伤,正好下官府上有一点药,改日叫人给侯爷送过去,姑且算今夜您为下官解围的谢礼。
    解围?萧九秦挑眉,实不相瞒,我倒觉得,今夜我的出现限制了你的本事,毕竟兰台第一人的称号不是骗人的。
    不过是谑称而已,侯爷怎会觉得下官能接住四皇子的杀招
    而且他微微一笑,刹那间好似雪消雨霁,萧九秦心里咯噔一下,就听柏砚道,兰台第一人这样的谑称便罢了,下官担不起这名头侯爷高估下官了。
    萧九秦说不过柏砚,他这次也不恼,柏大人,你自己提醒我要防备魏承枫,可是自个呢,谈及今夜让四皇子如鲠在喉的,怕是你更胜一筹。
    他不知是兴味还是幸灾乐祸,嘴角含着笑,再如何,我也是击退北狄蛮夷的功臣,魏承枫要针对我,还需掂量掂量,倒是你柏大人,莫要轻敌了,魏承枫要想抓你的把柄,还不是手到拈来。
    柏砚不语。
    良久,他眯着眼看萧九秦,直盯得他浑身发毛,你看什么?!
    不看什么,柏砚轻扯着唇,只是忽然想到,侯爷这样百般叮嘱告诫,莫不是担心下官着了魏承枫的道儿?
    萧九秦闻言一僵,冷着脸否认,没有。
    哦柏砚脚步一动,直直往萧九秦面前贴近。
    你作甚么?!萧九秦眸子闪了闪,你不必多想,魏承枫将你弄死了我只会拍手叫好,哪里会担心你的安危
    是么?柏砚还在继续往前走,萧九秦步步后退。
    侯爷要小心。忽然柏砚伸手去拉萧九秦,但是萧九秦本能地扣住他的手臂,你莫要碰我!
    柏砚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侯爷慌什么,不过是下官看到你快要掉下湖,想拉你一把而已,这初秋的水可凉得很,侯爷要小心呐
    自始至终柏砚都泰然自若,反观萧九秦,他诸多防备,但是柏砚又是笑,又是好心告诫,直接搅了他心底的一汪春水。
    不许笑!萧九秦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柏砚那一双眸子像是浸了水一般,从前假模假样的扮可怜每每让他吃了亏都觉得心甘情愿,现在则更甚,他一挑眉,或是就那样平静地盯着你看,萧九秦便底线一点一点破碎。
    这样的柏砚太可恶!
    这样霸道的么?柏砚声音低低的,手腕还被人扣在手中,却无一丝脱离束缚的企图,倒像是心甘情愿被抓住似的,只是任他费尽心机试探,这萧九秦就是不上钩。
    眼看着宫宴快结束了,柏砚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有这样的机会,今夜是他那一滴眼泪起了难以想象的效果,但是下一次,怕是他哭得眼睛瞎了,萧九秦怕也是能无动于衷。
    萧九秦就看着柏砚挣脱他的束缚,那纤长的手指搭在腰际,轻声问,侯爷还记得自己丢了一样东西么?
    妖孽!
    萧九秦恨得牙痒痒,脑子里翻来覆去就是这两个字。
    从前也不见柏砚如何勾人,怎的五年不见,这家伙软着声的时候这样的不知如何形容才对,他暗自唾弃自己不够心狠,没得柏砚稍微放下身段,轻声慢语的,便叫他三魂七魄尽失。
    侯爷?柏砚又问了一句。
    柏砚,你能闭嘴么!萧九秦咬牙切齿道。
    第11章 痴儿 书里写的痴儿便是你这幅模样
    柏砚手指纤长,搭在萧九秦腰际,也没有如何动作,偏叫萧侯爷莫名的局促。
    啪柏砚手被拍开,清亮的一声,随之就是泛红的手背。
    柏砚微微抿唇,连碰都不让碰了?
    萧九秦分明从他话中听出一股委屈之意,心中讶异,并着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心虚,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哦柏砚垂下头,露出一截细白的颈项。
    半晌,就听他声音瓮瓮的,也好你如今最厌恶的怕就是我了
    明知柏砚这厮是个惯会装样的,但二人五年不见,萧九秦一时竟也分不清他是否是真的情绪低落。
    不过转瞬一想,他作何要理会这厮的情绪!
    萧侯爷想通这些,冷着脸看向柏砚,我的玉佩呢?
    什么玉佩?明明心里门清,柏砚就是不要萧九秦如意。
    你方才问我丢了什么东西,不就是被你捡了去吗。萧九秦要比柏砚高上半个头,这样说话时竟有些居高临下的俯视感。
    但柏砚也不显半分弱气,是捡了一样物什,但侯爷如何知道那就是你的?
    萧九秦一时噎住,现在的柏砚竟让他生出一分陌生感。
    不仅浪荡,而且还无赖!
    柏砚萧九秦咬牙,你又在谋算什么?
    侯爷过虑。柏砚掸了掸袖口,下官武艺不精,哪敢激怒侯爷,只不过实话实说,侯爷若是想知道玉佩是否是你所有,不如随下官去看看。
    他坦然自若,玉佩易碎,下官放在府中,侯爷实在着急,随时可去查看是否您之所有。
    萧九秦盯着他,不要耍什么把戏,我尚能多忍你一会儿。
    他初回京,皇帝盯着兵权,他近来无暇顾及与柏砚的恩怨。但是现在不清算,不代表就要放过他,萧九秦已经下意识想要与柏砚保持距离。
    但,明显柏砚不让他如意。
    侯爷怕下官耍花招?柏砚故意激他。
    果然,萧九秦眸子一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柏砚在时,他所有的理智都消失殆尽,稍微一激就中了招,去便去,有何可惧。
    而且他反过来逼近一步,扣住柏砚的下颌,任你再是手段通天,我倒要看看你到底长进了多少。
    说完,他转身离开。
    柏砚倚上山石,脊背后的痛意一点一点加大,他暗自抽气,萧九秦这厮手上气力越发了,方才那一桩,约莫又破了皮,衣衫蹭动之下格外疼。
    沙沙
    是谁?柏砚忽的抬头。
    果然,柏大人对上别人可没有这样好脾气魏承枫慢慢自后边走出来,嘴角衔着笑,分明也是一位极俊朗的男子,偏显出几分邪佞来。
    冯妃未进宫时是江南有名的美人儿,才情自是不必多说,最是那惊鸿一瞥惹人怜爱,性子也如春水,受宠多年绝非虚言。
    但是这魏承枫一点也没有继承母亲的相貌,反而像极了皇帝,就连多疑的性子也一并随了去。
    殿下有话直说,不必在这儿绕弯子。柏砚忍着痛意站直,恢复脸上一贯的从容冷淡。
    魏承枫啧啧两声,对本殿不假辞色,柏大人就不怕我将你与平津侯的话传出去?
    下官不知自己与侯爷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殿下尽管去说。柏砚丝毫不上当,萧九秦五感敏锐,更别说浸淫军营多年,若是连魏承枫偷听都没有发觉,那他这平津侯也做到头了。
    魏承枫至多跟着二人出来,但是偷听到什么是不可能的,大略是看着萧九秦离开,他才出现在这儿。
    魏承枫果然脸色不大好看,柏大人真是什么都不怕啊!他兀自感叹,也对,毕竟当年都能做出以怨报德的事来,这些偷鸡摸狗的小事也不算什么。
    殿下说完了吗。柏砚作势就要走,魏承枫盯着他,本殿不信柏大人不明白,如今这朝中已然呈两分局势,你在其中左右逢源,应当洞悉所有,如若
    殿下高看下官了。柏砚都不想听他说完,朝中如何,下官无能为力,他与魏承枫擦身而过,又添了一句,而且,殿下也莫要在下官身上做什么文章,当年多少谩骂羞辱下官都尝了个遍,如今孑然一身,没有什么能威胁得了我。
    说完,他从容离开。
    留下魏承枫气得七窍升天。
    柏砚!
    御宴那边皇帝因为身体不适已然离开,柏砚直接出了宫。
    马车摇摇晃晃走了许久,他四肢冰凉,待到府门口,马夫喊了许久,他才掀开车帘出来,跨过门槛时险些绊倒,旁边伸出一只手捞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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