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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快穿)一万个夜晚中的水上灯与梦 ——(27)

——(27)

    确实我微微苦笑,福利院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弄明白了。
    怎么一回事?
    稿子已经写好,这事过不了几天就会闹得满城风雨。前头有一个不扶把手歪歪扭扭骑自行车的小伙子,金冬树地按了几次喇叭,他既没靠边也没老老实实把手放在应该在的位置。金冬树不耐烦地踩一脚油门,几乎擦着那个年轻人的肩膀开了过去。她抽空瞟了我一眼,你想知道?
    我点点头。
    真的感兴趣还是出于社交礼仪?
    我尚且未发一语,她却了然于心。
    福利院的院长会选出样貌好的孩子,叫他们与企业家睡觉以获得钱财。老一套的故事了。不管怎样她还是告诉了我, 有些孩子还没成年。他们还年轻,本来不幸总该有个终结,当他们长大、独立,可以挣钱养活自己,一切都该往好的方向发展,如果只有贫困这个问题。现在这是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克服的阴影。金冬树用的是和往常一样平静的声音。
    有一对兄妹,双胞胎,他们还非常小,天真到根本不知道自己遭受了什么。
    我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发表议论,接着向下聆听。
    在调查的过程中,我想到那对双胞胎,总会想到另一个问题。他们因为对自己遭遇的事情不明白其含义,只是知道自己受了伤,过一阵子就不疼了。但是当有一天,从影视、从朋友、从各种渠道终于了解到那代表着什么,他们会怎么办?会不会精神崩溃,还是会向前看?金冬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我说她又想吸烟了。
    既然决定要戒就别再想了。我收回手,双眼看着前方,街灯辉煌,霓虹闪烁,一切看起来如此平淡自然,我看得出其中掩藏着阴霾,但只具有抽象的痛苦的形式,而没探究过其细节,生命既然可以怎样崇高、光明,与之相对的,也可以怎样遍布污秽地下坠,我一向知道这一点。
    我是把烟都扔了,不过瘾这东西,不是说戒就能戒的。
    叙述不应当止步于此。还有别的事吧。否则她不会如此受触动。
    那个院长利用孩子搜罗来的钱,金冬树说,一成分给了视而不见的教导员们,其余的全用在福利院的建设上,她自己分文未取。据说在这么做之后,孩子们的生活水平很快就提高了,可以吃饱穿暖,加点荤菜,甚至还建了一小片玩的场地。也是在这么做之后,有个别孩子开始自残。
    说是福利院,仅仅靠上头拨下来的钱款,到底做不了什么。这座城市里总会发生类似的事情,或因残疾与疾病将新生的孩子抛弃,或无力抚养,或意外怀孕而本人根本不想要,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一部分在日光中往来于办公大楼等光鲜亮丽的地方,一部分蜷缩在潮湿发霉的小格子房,同为母亲、孩子这一身份,人生的境遇却大不相同,乌邮是一座割裂的城市,这种割裂感存在于整个国家的任何角落,在这个曾经辉煌而今跌落的城市愈加明显。曾经有人怀着梦想来到此处,挣钱置地,以为能过上理想的生活,经济形势急转而下,工厂关闭或转移,大批的人失业,已经买下的房子退不掉,承诺的周边设施无力建起来,只能拖家带口烂在这个过早固定住根的地方,做些零散的工作。与此同时,已经富裕起来的家庭掌握存款,生活顺遂,乌邮却不再是能够大展拳脚的舞台,年轻一代不再为生计所困,转而又迎来丧失生存目的的困境。不提太宏观的课题,此时我心里想的是比起吃着烂菜叶煮成的粥的地方,比起被遗弃在雪里、厕所里的婴儿,这家福利院里的孩子究竟算得上幸运还是不幸呢?
    我有意让金冬树从过度的情绪中抽身,便问她调查是否辛苦,怎么得来的这些信息,她说了大致的经过,隐瞒了其中牵涉到的人事,据她所说,一个优秀的记者总要有隐藏的底牌。照这种说法,难怪我的记者之路如此黑暗,或许我从没真正掌握潜伏的技能。
    刚才话题的余韵还残留在车里,这时候很难顺理成章地夸赞起她的技巧。我们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总算让气氛轻松一些,我问她这次完成之后会不会休息几天,金冬树说当然不会,不管怎样这也只是一个新闻而已,成年人的世界哪来的那么多休息空闲。值得报道的东西是永无止境的,只要你能够沉下去,挖得再深一点。
    我还问了伍季有没有见到她的新造型,她说本来就是为了跟伍季交稿才赶到报社,这么多年早该习惯了。只要出外勤的时候带上假发不就得了。虽然强势,身为女性金冬树还是比较注意仪表,但只有发型变化得如此之快,有时一个月能变个两三次,而且常常做些叫人吃惊的造型。
    你还是第一次跟我说这么多。
    因为你从来都不太感兴趣啊。金冬树见我不吭声,在我胳膊上轻轻拍了一下,我说你也差不多可以投入进去了吧。
    真正把所有精力都投入,不这样就永远只能浮在表面,捞一些零屑的情感渣子。重要的是要看进去。
    这样我就能体会更多?
    起码可以看到更多。至于体会这种事情,无论对谁,共情都是很难的。说话间我们已到达了电影院前,我和金冬树告别,看见埃洛在门前等着,我正要向他走去,忽然听见金冬树在背后叫我,摇下了车玻璃,她表情似笑非笑的提高音量说,哎,尹英光,得好好干啊。她向我摆摆手,利落地关上了玻璃。在她摆手时衬衫的袖子滑落一点,我看到她手臂上露出的尼古丁贴片,即便自戒烟以来总对我说着想抽一支,不管怎么讲也还在坚持下去。
    车子很快驶离,我转身往埃洛走过去,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等了一阵,他讲只是一小会儿。我们从展示出来的海报筛选,定好一场推理片。整场没几个人,没有嘈杂的人声,观影环境挺好。女主演是个知名演员,长着一张精致的面孔,不过身为主角的作用仅有美貌以及发出尖叫使观众的神经紧张。成人分级的电影,比意料中要平淡,没有过激的内容,只有摄影和造型值得一观,开场不到三十分钟我已能猜到故事的基本走向,余下的时间几乎是对着荧幕放空。
    因为是他请的客,看完电影我告诉埃洛给他减掉一百块的房租,他哈哈大笑起来,说你真可爱。
    我反应过来比起贿赂房东以减免租金,这里要用到另一个解释不是贿赂,他请我看电影重点不在于请,而在于和我看电影,于是我也耸耸肩跟他说,开玩笑的,你房租照旧。
    没法分清开玩笑的重点这回事,时不时地令我困扰。我把伞撑开,埃洛两只手插进口袋里矮身钻到伞下,我们步入雨里。几个穿着西装的下班族满身酒气跌跌撞撞从旁经过,互相搀扶着傻笑,唱着荒腔走板的歌声,就年龄看那歌应该在他们大学时风行一时,但是现在已经过了气,我也好久没有听到。
    直到走出好远我还能听见他们热闹的声音,埃洛明明比我高,袖手躲在伞下的动作却很自然,细雨微微沾湿他的卷发,我把伞往他那边斜了斜。
    47、皮埃罗 06
    时间到了。埃洛说。
    我从闭目养神中睁开眼睛,埃洛把椅子翻转过来用椅背对着我,跪在椅子上,手臂交叠放在椅背,懒洋洋地问:想到答案了么?
    我摇摇头。
    只是游戏而已。没有隐喻、没有意义,猜猜看?
    给我个提示。我说。其实我根本没在考虑,刚才要求的三十分钟只为摆脱他的喋喋不休。
    一种动物。
    再具体一点。
    埃洛歪着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语气堪称温柔:不行,再说下去我都快把答案喂给你啦。
    否则我就不猜了。
    那么好吧。埃洛妥协,是在地上爬行的东西。
    是昆虫么?
    不是。
    那就是蚯蚓。切一下,二或者零。拦腰一刀两截都能再生,竖着切就死掉,什么都没有。对么。
    对。
    典型的埃洛的无聊谜语之一。不知缘由,不晓深意,他的大多数谜语都这样没头没尾,不特别深奥也不特别简单,尴尬地悬浮在半空,吊起胃口后再叫人失望,由于没能得到一个足够好的答案。我搞不清他出这道谜语有什么用。从我被关起来,每天他都给我一个谜题,我几乎从来都没怎么费心猜,只是让他给我提示。
    他好像能读出我的疑问,给了我一个说法:重要的从来不是结果,而是我们在一起花的时间。谜语只是个路径,我写然后你来猜,就是这种模式。你知道的,人总是倾向于珍视自己花费了时间的东西。
    你也在期待我会重视你?
    谁知道呢。
    或许我该早点跟你说清楚,我的目光向下投到反射着投影仪幽蓝光线的地板,不知道你为什么选中我,但是我对你的一切游戏都不感兴趣。
    你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埃洛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用手指拭了拭眼角,既然我找到你,就永远不会放开。
    可是为什么呢?
    要想彻底终止这段关系,除非你或者我死掉一个。
    不惜毁掉我周围的一切也要把我困在这个地方。
    不,即便到了那个地步可能我还是不会放过你。可能。同生共死听起来比较有趣吧。
    我不会成为第二个你。我直接断言,我的手上没有血。
    埃洛叹了口气,轻巧地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稍稍弯腰,我们的目光对在一起,我禁不住也有点好奇他会从我眼中读出什么,他伸手轻轻抚摸我的面颊,停驻一会儿,手指顺着下颚曲线滑到脖颈,而后慢条斯理地解开我外套的纽扣,而后隔着衬衫将手掌贴在我的左胸,我不适的晃动一下身体想要躲开,但是双手被绑在身后,身体和双脚都被固定在椅子上,几乎动弹不得。
    埃洛似乎想要确认什么,面对着跨坐在我身上,如此和我形成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我正要说话,他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唇边叫我噤声,随后俯首在我裸露的脖颈上亲吻,他的吻像蚂蚁在皮肤上爬过,带点痒的颤栗感,无论如何我始终不能习惯和他这么亲密地贴在一起,他加大了力度,用牙齿细细地扯咬,用嘴唇含住我的喉结,像条恶犬叼住玩具球。我尽量一动不动,有时候我把他看成一头棕熊,当他得不到想要的反应时自己就离开了。
    亲昵持续了几分钟后埃洛把耳朵贴在我的胸膛留神听着,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啊。他抱怨道,这就没意思了。
    唯独对我,希望你能展现出本来的面目。
    你想要我变成什么样子?
    不是变成,是你最真实的、没有伪装的样子。
    你已经看到了。
    埃洛摇摇头,不知怎的他自信比我更了解自己。
    他狠狠打了我一巴掌,我毫无防备地脸被打偏到一边,牙齿直接磕到嘴唇,口腔里一股古怪的锈味,想必是出血了。他出手不轻,一巴掌下来我半张脸立即麻痹起来,我舔了舔嘴唇上受伤的地方,把头扭过来和他对视。
    他还坐在我腿上很靠内部的位置,快要和我身体相贴,我的腿已经麻了,我让他下去可是他不肯听,反而贴得更紧,基本到了两个人的身体嵌合到一起的地步,就是维持着这样别扭的姿势,他把手掌交叠,严严实实地捂住我的口鼻,我竭力左右摇头想挣开他的束缚,可是怎么也无法挣脱一点,我使劲活动双手想从绷带中解脱好摆脱目前致命的困境,他事先把我捆得严严实实,可能是错觉,我越挣扎反而被绑得越紧。
    他的行为在我意料之外,一时间我没有吸入足够的空气,再加上不停挣扎,很快我吸入的不多的氧气就要消耗殆尽,在窒息的威胁中我用力地做着呼吸的动作,但是除了从喉咙中挤出破碎的声音,在他柔软的手掌下我吸不到一点空气。
    最后的氧气用尽,每一秒都比上一秒更加痛苦,我的脸和全身发烫,想要呼吸的念头暂时性地超越一切,我大睁眼睛用力地挣扎,埃洛的重量沉重地压在我身上,我手腕很痛,整个人处于极度憋屈的不良状态,开头我以为我还有力气,渐渐地,力气随肺里的空气一起逃走,大脑蒙蒙地发疼。窒息的典型症状。
    我模模糊糊地想到这幅场景似曾相识,公爵那时掐住我的脖子,埃洛是捂住我的口鼻,无论哪一种,其目的都是要叫我窒息,而不管上次还是这次我都同样无力,完全地束手待毙,一点不见长进。其实如果不是我,换上一个性格积极乐观的人一次次轮回,现在应该已经能够做到无数我力不能及的事情,怎么看都是神明给了错误的人恩赐,我要无尽的性命有何用处,我连一条命都不晓得该往何处浪费。
    我在窒息,还是在漂浮,在挣扎,意识逐步远离,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弄翻了椅子,向后倒在地上磕到脑袋,不过不太痛,我的手腕也不再疼了,感觉轻飘飘的,埃洛还跨在我身上,我听见他缓慢地说:你得先死去一次,然后才能活着。
    我在心里嘲笑他不知道我已死去了好几回。
    然后连这点意识也不存在了。
    我清醒过来。还是坐在椅子上,被绑得结结实实、纹丝不动,像是从来没倒下过,埃洛也没对我说过话,我嗓子有点干,不舒服地咳了几声,埃洛又端来一杯水给我喝,即使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心眼儿,我还是得把它喝下去。
    我还活着。我说。
    你当然活着,傻瓜。埃洛细心地用拇指抹去我不慎滴落在下巴上的水渍:感觉怎么样?
    头晕,呼吸难受,手脚都不爽利
    埃洛不耐烦地打断我,不是这方面。他把水杯草草撂在地上,双手捧住我的头,逼迫我不得不和他对视,他诱导性地问道:你想要什么?在以为快死的时候,你最先想到的是什么。你最深的渴望、最强烈的欲/求、最深刻的爱。告诉我,你当时在想的东西。
    我扯起一边嘴角,想到死。我说。
    埃洛摇着头否定,你比那要坚强。
    我想到死。我又重复一遍,不知为何很想笑,于是不管自身还完全受他的钳制,兀自笑起来,你还不明白么?埃洛,就算你再怎么逼我,我也没法儿给你看你想要的,事实上我什么也不缺,也没有特别想要的,我一无所求。讲真的,你还不如直接让我死了,省得在你手下活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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