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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快穿)一万个夜晚中的水上灯与梦 ——(24)

——(24)

    开灯吧。我说。
    是请求么?他忽地来了劲头。
    要是愿意就开。我不想让他太得意,故意冷淡地回答道。
    要是能让你高兴,我当然什么都肯做。假惺惺地说着,却丝毫没有移动的意思,我不耐烦与他周旋,干脆用沉默应付一切,这样一来他闲极无聊,没有人说话,不得不乖乖把灯打开,这个人真是彻底有病,所有窗前都装上木板,把光线遮挡得严严实实,即使是白天也暗得像地下室,整个房屋的灯都被拆下来,只在客厅天花板正中央装了个毫无用处的投影仪,我叫他开灯,他就把投影仪打开来,在墙壁上投下一块四四方方的白光。
    我长久没见光线,这不是很盛的白光也得适应一会儿才能完全睁开眼睛。我原本是客厅中间面向着窗户坐的,他把我的椅子换了个方向,不得不看着他在投影仪的白光里来来回回地走动,又是魔术又是杂耍,做些无趣的滑稽表演,自顾自地狂欢一通,脱帽鞠躬致敬,好像台下正正经经坐了一千个观众,他把自己弄得气喘吁吁,笑嘻嘻地问:饿了么,亲爱的?我对他过于粘腻的称号无动于衷,他耷拉着眉毛,又叹了一叹,何必呢,我保证给你的都是好肉。
    是生的。
    当然是生的。他说。
    那么我拒绝。
    好吧。他假装让步,但是你知道的亲爱的,你一定会收下我的食物,时间问题而已。他缓缓踱步到我身前,捏着我的下巴把我左右打量,看看你,把自己弄得这么瘦,真让人可怜。
    如果冬树听过这番话,保证会向他翻个饱含蔑视、出色无比的白眼,拜眼前这个疯子所赐,她不在,不知去向、祸福难料,我的生活被搅得一团糟,而我之所以还坐在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我的双手被绷带捆住,身体同样叫绷带绑在椅背上,一动不能动。
    只要你敢把我放开
    你就杀了我?扣住我下巴的手收紧了,挺痛的,他亢奋起来,把脸贴近我面前,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和我的鼻息交融一起,叫我有点恶心。
    我会杀了你。我不会,也不妨碍我这么一说。
    他长久地望着我,像蛇盯住一只青蛙,虽然我怀疑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其实并看不到什么,他忽然猖狂地大笑出声,捧住我的脸颊在我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我的嘴唇流了血,好吧,他说,唇上还沾着我的血液,嘴唇看起来更红了,有些时候,这个人的外貌相当具有迷惑性,比如说谁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像是白雪公主的家伙本质其实是毒王后,当他对你笑,内心想你死。我很少后悔什么,现在不由得开始后悔起当初和他做室友的决定。亲爱的,只是你得想想怎么先诱惑我把绷带解开。他轻挑地说,拇指粗暴地揉了揉我受伤的嘴唇。他收回手后我才想其实刚刚我完全可以咬掉他的指头。如果我够快的话。
    他搬来一把椅子在我对面盘腿坐着,貌似不解地问:阿光,你为什么不肯吃东西?
    害怕寄生虫。
    他挠了挠黑色的卷发,淡褐色的眼睛中闪着几点光,真是挑剔。他没办法地摇头,不过你很快就会改主意的。
    或许吧,但不是现在。说是寄生虫有些远了,每次提供的食物和水都会让我虚弱几天,这才是我拒绝的主要原因,比起吃下食物气力全失,饥饿带来的反应倒没那么强烈。什么时候放我走。
    他竖起指头在鼻子前摇了摇,纠正道:不是放你走,而是和我一起。他坚持他的论点,等你绕过来这个弯,很快我们就能一起工作。我可以做你的监护人,你是我的小雏鸟,到那时候谁也没法把我们分开。顺利的话,你会爱我而且崇拜我。
    我嘲讽地一笑,没有做声。
    当然,现在还不行。他轻巧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取来一壶水给我喝,水总得喝一点。他半眯着眼张开嘴巴发出啊的声音对我示意,活似教弱智儿,见我久久不配合,收回手耸了耸肩,我本以为他放弃了松一口气,他迅速捏紧我的两颊,强往我紧闭的牙关中灌水,冰凉的水因为不合作从下巴洒到胸襟,我的脸颊像被钳住了似的钝痛不已,他兀自灌个不休,不理我被超负荷的水量呛得咳嗽,直到水壶里的水没了才肯停手,把空水壶随意丢弃地上。
    下药是蛮没意思了,既然你总也不肯服从。假模假样地揉揉我的脸,他柔软地说,我们来玩新的游戏。阿光,看你能忍多久不求我。
    我仍在大声地咳,气管进水的不适没能完全消除,他的话使我升起新一轮警惕,很快地我意识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一周来我被困在这个奇怪的房间与世隔绝,全由这个人掌控日常作息,这个不通常理的、脑筋异常的疯子起码没疯到那份上,勉强尊重我少得可怜的最后一点隐私,生理排泄或者洗澡由我在卫生间自行解决,只是脖子上要套一根绳子,远远地拉在门外他的手中,现在他腻烦了让步,要连这点自由都不肯给我我从来不知道还能把一个人讨厌到这份上,几乎叫我觉得我真应该杀死他,可我的理智还没断线,有些事他不在乎,不代表我也能做,一旦做了就回不了头的情况下,应该把选择多加思索。但是我真恨不得他立刻消失,真的,我很少有巨大的情绪波动,可他真是把我气极了,不只因为不让我自由这档子破事,我的工作、朋友、同事、亲人,我构成正常身份的要素眼见被他一一削减,我怀疑他恨我恨得可以,否则何必在我身上大花心思。
    从来没人对你做到这一步吧。把你的体面扯掉,显露本性。他还有颜面沾沾自喜,盘着腿又在我面前坐下,这下让我来看看,你是宁愿弄湿自己的裤子,还是求我帮忙。当然,后一个选项我还是得绑住你的手。
    你真是个胆小鬼。我挖苦道,你害怕我用手指头戳瞎你的眼睛,还是怕我扭断你的脖子。
    你还没乖巧到获得自由的地步,他,我的前室友、被迫的现室友、埃洛笑眯眯地说,两手搭成塔状,表情堪称和蔼可亲,这个人刚刚还差点把我呛死。接着他不知从哪个地方摸出遥控器关闭了投影仪,室内重新回到一片黑暗,好像光亮从没存在过。在这近日来逐渐适应的黑暗里,我再次回忆起当时的错误,那距离现在不久,我能完完全全清晰地缕顺我的平静生活如何一步步脱轨。
    我真讨厌他。
    那个怪异的、愚蠢的、令人反感的小丑。
    圆圆的荷叶领,褶皱长袖的上衣,宽大的长裤,鞋尖弯弯地翘起,一身丧气的白衣裳,不合时宜地出现在灯火辉煌、欢声笑语的游乐园里,脸孔涂得煞白,垂着肩站在旋转木马后背光阴暗的柳树下,手里举着几个白色的氢气球,而嘴唇红得惊人,几乎像是一个新鲜巨大的割伤,他在看着我,目不转睛地,用并合的手掌比划了割喉的动作。
    埃洛也在看我,拍拍手,清脆的拍手声膨胀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愉快地说:今天我还没有给你出题。
    他蹩脚的自制谜语。
    我还是不理,为了唤回我的注意力,埃洛直接猫到背后胳膊环我的脖子一周、半趴在我肩上出题,使我听得不能再清,他念叨道:切一下,二或者零。亲爱的,猜猜看!
    我说他的谜语蹩脚不是出于泄愤,而是阐明事实,文辞优美、新颖出奇,他一样不占,完全业余的水平,题面故弄玄虚,谜底设置得刻意,毫无猜它的价值,只有他自己乐此不疲。
    我在心里腹诽,聪明到不把它说出来,这个疯子一般情况下嬉皮笑脸,不知经什么事件触发会陡然翻脸,暂时我还没有死于非命的想法。
    是泡泡?我心不在焉地胡乱猜测。
    不对他拉长了腔。
    西瓜。
    也不是。
    我乱说一气,脑海里出现什么就一股脑说出来,没认真思考过当然没什么像样的答案,埃洛一个个把我否定掉,颇有耐心,最后在我的讨价还价中给了我半小时的思考时间,这时间足够长了,他答应得不算痛快,也不算太犹豫,时间长短不太在他的概念内,他只要兴趣得到满足,我也终于有了喘息的间隙。
    奇怪地,像是跌进了血腥版本的兔子洞,我的人生急转直落,跌进如今这幅局面不得脱身,除了埃洛,我不怪其他任何人。或许再加上一个伍季。他不该让我给自己找什么室友,我自己生活得蛮好,如果不是他偏要我沾上什么人情味。找个室友,会对你有帮助的。伍季说。他不知道这话害死了他自己。
    最主要的,还是要怪在埃洛头上。
    这倒楣的第三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啊,开新世界啦,果然万事开头难,迟迟不写第一章就老是导致咕咕咕。本来想开头再激烈点但是没能做到,害慢慢来吧。诶嘿。
    43、皮埃罗 02
    7月15日
    乌邮总是潮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足有一百三十余天都要落雨,没有降水时太阳也鲜少出没,大多数时候隐身在厚厚的铅灰色的云层后,并且多雾,整个城市乍眼一看似乎总是笼在一层灰蒙蒙的雾气里,叫人辨不清那是自然现象还是工业污染的遗害。
    要说起来它曾兴盛过一段时期,当时此地矿产资源较为丰富,不少工厂依靠矿产拔地而起,一竖排烟囱直直指向天空,日以继夜地向空气中排放黑色或白色的浓烟,撇开环境问题不谈,经济确然有过一阵腾飞期,生产总值在全国城市中名列前位,城市建得愈发漂亮。不过矿产总会采尽,一如嫖客离开年老色衰的游女,工厂们纷纷再择别址。这城市建设到半途倒了经济支柱,像是刮了一半鳞片的鱼,部分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光鲜亮丽,部分血淋淋光溜溜的,是些老旧破败的房子,不至于沦为贫民窟却也相差无几,那些还没建起来的低矮房屋散落各处,像整个城市患了斑秃,由于房租便宜,虽然设备恶劣了些,倒方便底层人士租住生活。脱离重工业的支撑,乌邮地方不得不在服务业、旅游业等方面另觅发展,幸而转型尚算成功,城市在稳步建设,不过总的来说还是没落了,不复以前的风光,
    我已习惯了每睡一晚多一个人生的经历。新名字叫作尹英光,中规中矩,恰如新的人生。出生于平凡的中产阶级家庭,不能说大富大贵,在日常所需的物质上不必费太多心思,父母对于大学时专业的选择没有旁加干涉,二十二岁我从新闻学专业毕业后,顺利地就职于在地方有些影响力的丽花日报做社会版块的记者。由于近年来娱乐产业发展迅猛,人们多的是法子找乐子,纸媒销量下滑,报社的规模削减,职员数量远不如当年辉煌时期。分配是到了社会版块,其实工作范围比较模糊,体育赛事、奇闻逸事、明星娱乐我都能写,极偶尔地也会写些刑事案件,不过命案毕竟少,大多发生的都是些偷鸡摸狗的小案子,近来最值得写的也不过就是诸如小毛贼分赃不均将同伙报到警局的事件,博人一乐罢了。至于重要政闻、会议、大的社会问题,自由我社精英记者负责,够不上我这刚入职一年的半新社员。
    有时是良子,有时是秀一,或者两人一起出没在我的思绪里,尤其是一开始每当我想不起东西放在哪里、或者总觉得有事情没做却不知是什么时,习惯性地我想起良子,然后想起她不在我身边,没人能像她一样了解我的一切,所以我只能自己做和犯错,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只是我和她在一起久了后难免形成的一种惰性。我暗自提高警惕,千万不可把谁的存在当作理所应当太过依赖。而在这个世界越久,我就越少念及他们,作为纪和彦经历过的情感、事迹归于忘却的一栏,即便还能记起朝夕相处的对象,具体的事迹亦已模糊,现在我挺擅长忘记,隔个三两年,当初同班同学的脸和姓名就大都记不起了,看过的书籍、电影,不久关于内容的记忆淡却,只有观看时的心情残存几分,对于这个,我不太认为是坏事。假如往后每晚睡觉我都得遭受这番,任我有多少个脑袋也没法储存这样多信息,忘记相当于一种变相保护,忘记不重要的,一直向前看,才能安然无恙地活下去。
    唯一令我时时思索的是另一件蹊跷的事情,在作为纪和彦时是我自然老死的,在虚弱的垂死期,我看见了不同寻常的东西。应该是深海,没有光透进来,所以我猜水足够深,奇怪的深海生物头也不回无声游走,一切如此安静,却透着不寻常的气息,我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看不见自己的躯体,就像我不存在,或者我无处不在。类似的梦出现过几次,本该只是梦,我不明白我为何如此介怀,比其他任何梦境记得都深。
    不过那都是无法触及的往事而已,此时此刻我脖子上挂着相机,费力地在游乐园拥挤的人群中穿梭,不停说着借过从一对对男女朋友和家庭中间穿过,空气中弥漫着爆米花的甜香,四处彩灯辉煌,间或从某个汽枪或弓箭射击气球的摊位传来一阵尖叫或欢呼,绕过一个骑独轮车抛接球的艺人,从棉花糖机器前列对的孩子群后横越草坪,又一番奔波不小心踩到一两个人的皮鞋不住道着歉,我终于到达位于游乐园中心部位的摩天轮前,得以仰头拍下一张霓虹闪烁的半空中的摩天轮的照片以交差。
    至于为何在如此炎热的七月夜晚挤在人堆里,除了工作没有其他的原因,即便以报道事实为准报社总要吃饭,广告在收入中占了不少比重,就比如说今天我到达的这个游乐园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十周年庆,在二十八号那天预将举办一场特别庆典,再加上园内新建的云霄飞车项目业已完成,会在庆典当天正式向公众开放,新的云霄飞车不光是本地最高的,而且将是首个支持多次空中倒悬旋转与体验的设备,无论是庆典还是新项目都必将会让游乐园大大吸引一波人流量,在此之前的造势工作被交付给本社,继而由我的上司伍季委派到我手上,因为用他的话说,我最闲散而且单身,晚上没事可干,看在消极如我还能好好领着工资的份上,理应为报社做贡献。
    其实说真的,我没有逃避干活,会认真完成份内的工作,不过因性格原因,没法作出过于慌张匆促的举动,哪怕遇到紧急事故需要立即赶往现场,也没有大多同事具备的紧迫感,哪怕动作已经尽可能加快,情绪上还是缺少张力,让人觉得没有尽全力,在这伍季看来大概是我不够敬业的体现,因此总变着法给我多些作业,让我别总是闲待着。我的确很少遇到紧急事态,源于固有思维模式是即便有对我不利的事情发生,我会先权衡损失是否在可控范围内,假如结果可以接受,受点损失也没什么要紧,因此就算跑上三分钟才能赶上准点公交,我更愿意慢吞吞地按照自己的节奏走过去,哪怕要花几十分钟时间等下一班。
    除了重头戏的云霄飞车外,伍季叫我另外拍摄五到十张照片备用,以便从中抽取个别作说明图片插入报道,一定要热闹、欢乐又五彩缤纷!他说,越好玩越好。客户赚越多钱,报社就赚越多。把广告的质量搞上去。一般来说人数越多,该项目就越有吸引力,其中应当是有个正向相关的,所以我开始在游乐园走来走去,专往人多的地方挤进去,不过拍照又是另一个方面的难事,在热闹的地方我很难拍摄一张项目的全景而没有人挡在镜头前,照出一张时机正巧的照片需要好几次的尝试,额外伸进画面的一只手足够毁掉许久的准备。我换了好几个设施取景,还拍了几张游乐园常驻杂耍艺人的照片,花了一番功夫,终于七七八八准备得差不多,想要联系负责人带我到新的云霄飞车去拍照,它在游乐园最内侧新规划出的区域,虽然已然建成,暂时还是封闭的状态,没有专用钥匙打开大门就没法进去,况且要拍照还得委托负责人打开整个场地的灯光,不过没有人群干扰,到头来说不好这才会是我今天拍得最轻松的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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