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像个灵堂。夏无心暗暗道。
喂,我在问你池摇看她不理,又大步跟了过来。
站住。夏无心将手一指,抬腰道,男女授受不亲。
池摇猝然停住脚步,凤眼睁大,委屈地眨了眨,随后凶悍道:我是担心先生,又不是来找你的!
那你不必担心,宋逾白侍寝去了。夏无心将靴子脱掉,躺着翘起了二郎腿。
侍寝!?池摇失声尖叫,随后立马转身,不行,我得去救先生!
夏无心见她真打算去,这才翻身坐起,凌空一晃便拦在了大门口,随手将门关住,用眼神示意池摇小声点。
池摇一怔,见她难得严肃,急忙捂住了嘴巴。
宋逾白方才暗示我,大概是说此处不对劲。夏无心低声道,然后缓步坐回床榻。
池摇听她所言,顿时觉得后背发凉,忙用神识感知四周,见无人在附近,这才小心翼翼道:何处不对劲?
我方才思忖了一番,一切都正常,唯一一个,便是他们从始至终都并未对我们的身份起疑。夏无心说,你之前说,水族从不许外人进入,可我们方才在洛城的一番作为,早已暴露了我们并非水族人,可所有人都好像司空见惯似的,什么反应都没有。
池摇闻言,连忙撩起袖子,摩挲着自己炸起的汗毛。
你是说,他们一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
夏无心摇了摇头:猜测,此事还得问宋逾白,等会儿夜深人静了,我便去上面偷偷见她。
池摇想说什么,又说不出话来,眼珠滴溜溜地转,她不敢回房间,只得在夏无心这里找了个椅子坐下。
二人沉默地待了好一会儿,池摇才终于咬牙开口:我饿了。
夏无心方才不觉,如今听她一说,才察觉肚子已经空荡多时,于是起身准备叫门外端盘子的美人拿些吃食。
谁知她刚起身,池摇便没好气道:别白费功夫了,我方才试过,叫她们上了几次菜肴,都是些腥馊的怪东西,没一样是人能吃的。
夏无心长叹一口气,重新坐下。
夏无心捧着饥饿的肚皮在房中踱步许久,门外的脚步声才渐渐消失,想来都已回房,于是趴在门缝上看了一眼,随后安顿好池摇,闪身出门。
大殿仍然亮如白昼,但嘈杂的人声已经几乎不见了,只有暗处偶尔闪过几道白影,应当是巡逻的侍卫。
夏无心再次走过狭长的门廊,又绕过萧墙,身形化成风,躲开门口守着的侍卫,上了二层。
二层的侍卫更多,几乎将大殿围了个遍,只见此处更为璀璨夺目,殿后立着一扇两人高的半透明屏风,背后应当便是通往女王寝殿的路。
夏无心收敛气息穿过屏风,倒也无人发觉。
一股凉风吹过,夏无心身形出现在一扇金碧辉煌的雕花大门前,她环顾自周,发现除去这扇大门外,身后还有个不起眼的小门。
宋逾白在哪扇门里?她忽然犹豫了,想探出神识感受一番,又怕被里面的人发觉,当成刺客。
琢磨来琢磨去,夏无心干脆心一横,转身猫着腰,透过小门的门缝往里瞧,她觉得宋逾白是客人,应当不会住在那般豪华的门里。
先印入眼帘的是一片朦胧的雾气,随后,身后忽然传来声响,夏无心慌忙起身,正欲化成风逃走,便冷不丁被人扯住了衣角。
回头,宋逾白正一脸疑惑:你在看什么?
夏无心一听,方才还紧巴巴的心终于松弛下来,呼出一口气,正要开口,却听得那清澈的嗓音继续道:女王在沐浴。
夏无心立刻出了一背的冷汗,急忙摆手:我什么都没看见。
宋逾白静静看着她,眼神深不见底。
我真的没看见,我对天发誓!夏无心急了,伸出手指便要指向天,却被宋逾白伸手按下。
先进来再说。宋逾白说着转身,将大门打开一道缝。
这寝殿比方才夏无心的要大了一倍不止,进门先是一地海草编织的毯子,沿着毯子走,迎面放着一张红玉珊瑚桌,左右又开了两扇小门,里面不知场景如何。
空气中满是一股奇怪的海腥味。
你真的同她住在一起?夏无心见状,心里一急,脱口而出。
扭头,宋逾白正满眼责备,素手指向那两扇门,轻轻向右移,淡淡道:我在那。
夏无心这才放心,哦了一声,摸头讪笑。
女王半个时辰后便会回来。宋逾白又道。
你怎么知道?夏无心皱眉问。
短短一晚,她已去了两次。宋逾白说着,雅步到桌前,扬起衣袍坐下。
夏无心低眉想了想,然后大步上前拉出凳子,坐在宋逾白对面,压低声音:先生是不是觉得,这个什么辰星宫,有蹊跷。
宋逾白摇了摇头,她食指搭在桌面上,光洁干净的指甲盖轻敲了几下:不是辰星宫,是水族。
我之所以答应同她住在这里,就是因为有疑虑,如今看来,我的担忧没错,只是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女王,到底想做什么。宋逾白缓缓道。
夏无心听着她的话,忽然觉得毛孔大张,连忙将衣衫裹紧了些。
只是他们没有动作,我也无法判断,所以这几日,你和池摇都要多多留意。
夏无心点头应下,但心中实在担忧,便又提议:不然,你还是去和我一起住,你们这孤男寡女的就隔着一堵墙
和你住?宋逾白眼眸微眯。
夏无心顿时如鲠在喉,说不出话,她怎么一瞬间忘了,宋逾白和她睡,同样也是孤男寡女。
幸好宋逾白不知道自己是女子,夏无心暗暗拍了拍胸口。
宋逾白看着她这表情便料到她在想什么,唇角松动了些。
夏无心忽然俯身趴在桌上,仰着脸笑得神秘:先生,你说这女王是不是早就中意于你,想要招你做个王后皇夫什么的?
慎言。宋逾白轻咳一声,眼神却没有同夏无心对视。
夏无心撇撇嘴,心道那女王都明示成这般了,还有何好遮掩的的。
宋逾白还要在这里看着那个女王好几日,这么一念叨,方才那股子酸溜溜的感觉便再次浮上心头,她轻哼一声,双手一摊趴在桌上,闷声道:其实如果先生有意,也挺好的,毕竟她坐拥一族,此处生活也安逸,远比上次那个鬼要好上几百倍。
她一提起鬼界的罗刹,宋逾白便回想起了那日的场景,俏脸顿时通红,半羞半怒道:夏无心,你胡说什么!
夏无心挨了骂,总算安静了,自己趴在臂弯,对着墙壁吐舌头。
二人心中都有些不快,于是好一会儿都没开口,直到夏无心的肚子忽然像是抗议一般,声响大作,冒出一长串咕噜声,在安静的殿中格外明显。
夏无心愤怒地拍了拍肚子,心中暗骂,都怪自己嘴馋,不然早在山里时就学会辟谷,也不必到这里来出洋相。
她正无言哀怨,却忽然嗅到一阵清香,于是猛地抬头,只见面前不知何时摆上了几叠菜肴,虽然都是些海里的鱼,但好歹算是能吃。
方才的不快忽然一扫而光,她忙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口中,粲然笑道:不是说此处没有人吃的东西,这些是从哪里来的?
宋逾白横了她一眼,漠然道:女王特意准备的,我都留了一半。
这哪里是一半,明明还有这么多。夏无心说着,麻溜儿地夹了一块鱼肉,手一抬,就塞进了宋逾白口中。
清香弹滑的鱼肉落入口中,宋逾白忽然一顿,眼神看向了她手中的筷子。
夏无心这才想起,这筷子她刚刚吃过,于是猛地一拍脑门,正要道歉,便见宋逾白鼓起腮帮子,优雅地嚼着,随后咽下。
你吃便好,我吃过了。她拿出手帕,将沾了一点油渍的唇擦干净,心中愠怒,耳垂微红。
第30章 替她受伤
夏无心见她没什么反应, 这才放心,继续低头大快朵颐,心中庆幸, 这么看来,宋逾白似乎也并没有她说的那样不喜接触。
连共用一双筷子都能够忍受,想必也是嘴上说说罢了,她边吃边笑。
她手上一刻不停, 不一会儿, 便险些将鱼肉吃了个精光, 还好最后残存了一丝理智,给池摇留了一些。
眼看着时辰不早,她恐怕女王回来,便匆忙和宋逾白告了个别,再次掩盖气息,溜回了自己的寝殿。
这一夜是夏无心从未体会过的玄妙,四面八方都涌动着海水的声响,连吸进鼻腔中的空气都带着一股腥气, 身下的床榻也软得离奇, 她一身燥热, 昼夜翻身,很晚才入眠。
谁知翌日一早,她便被扣门声吵醒, 骂骂咧咧地翻身,看见从地上爬起来的池摇正在摇摇晃晃地开门。
昨日池摇说什么都不敢回去自己的房间, 硬是在夏无心床边上睡了地铺, 害得夏无心连外衣都不敢解。
谁啊。夏无心胡乱整理了一番头发, 起身跳下床。
池摇端着一盆水, 回身道:是个侍女,说今日有贵客来访,请我们一同前往宫门迎接。
贵客?夏无心接过水盆,放在一旁的桌案上,水族本就偏僻,又不许外人进入,怎么还会有什么贵客。
池摇摇首,随后眼睛一亮:不过若是宴请贵客,想必会有些能吃的东西吧?
夏无心鄙夷地瞧她一眼,不再言语,心中却总有些不妙的预感。
那侍女倒是未曾说谎,那位贵客可谓是面子颇大,整个辰星宫几乎倾巢而出,尽数站于昨夜的城墙内恭迎,从城墙到高塔百丈的路,硬是铺上了一层柔软的毯子。
夏无心和池摇行走于规矩立着的侍卫之后,险些被忽然响起的锣鼓声吓了个踉跄。
夏无心,你快来!池摇先跑到城门口,兴奋地冲着夏无心招手。
待夏无心探出个脑袋时,也被眼前的场景唬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方圆百里的百姓几乎都涌到了这附近,就连远处的屋顶上都挂着些幼童,抻着脖子瞧热闹。
老天,什么人有这等殊荣。夏无心顾自道,然后朝着喧闹之处瞧去。
只见那里人群忽然散开,走进来个男子,剑眉星目,意气风发,一身锦纹黑袍,深红色的披风拖曳在身后,披风上,还背着个形似宝剑的奇形怪状之物。
夏无心的手忽然攥紧,眼神追随那形似宝剑的东西,缓缓近前。
一股强大的威压随着那东西一同而来,夏无心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这威压的来源并非男子本身。
而男子也绝不是水族之人,他身上的气息有些奇怪,既带着海底的咸腥,又带着属于修仙者的道骨仙风。
她沉思间,男子已经走进大门,看都未看夏无心一眼,径直走向了远处站于台阶之上的女王。
女王此时一身深蓝色华服,大袖和衣襟绣满了水波纹样,颈上带着一串耀眼的宝石,头顶翡翠金冠,威严尽显。
男子单膝行礼,二人不知在说些什么,夏无心则一眼便锁定了宋逾白的身影,只见她正怡然自若地负手立着,眼神却也落在了男子后背的宝剑上。
迎接倒也不是特别繁琐,正午之时,便已基本结束,众人坐于大殿之上,等待宴会的开始。
夏无心趁着人多杂乱,偷偷溜到宋逾白身边坐下,将头从她肩膀一侧伸出去,小声道:先生,他背上背着的,是不是便是法器?
宋逾白被她忽然凑近的声音吓得肩膀微颤,随后不动声色地歪向一旁,道:盘古幡。
见夏无心没什么反应,宋逾白微微摇头,继续道:便是你说的,鸿钧老祖的法器。
法器?怎么会在一个小仙手里?夏无心虽然提前猜想过,但听了这话,还是震惊不已,若他背着的真是法器,那宋逾白的封印,岂不是很快便可以解开了?
不好说,我还是觉得,有地方不对。宋逾白将手中的酒杯放下,里面是特意准备的普通的淡水。
夏无心闻言,偏头看着宋逾白。
夏无心。宋逾白忽然开口,她将头转向她,二人鼻尖距离顿时不过一指。
再次嗅到那阵芳香,夏无心心跳猛地停了一瞬,喉咙忍不住吞咽。
宋逾白檀唇点水,莹润光滑,视线再下移,越过弧线温和的下颚,便是扣得严严实实的衣领,正巧挡住一半纤细的脖颈。
我可以相信你吗。宋逾白忽然道。
夏无心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宋逾白收回眼神,指尖在看不见的地方捏紧衣袖。
她从前也信过不少人,之后便再也不信了。
师姐说,嘴上的承诺说得越是天花乱坠,便越是算不得数。夏无心忽然开口,然后摸遍全身,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仙契。
她将仙契铺开在桌上,然后伸出食指,对着空中快速书写。
宋逾白无论何时,都可以相信夏无心。她小声念完,字体也已经成型。
宋逾白怔怔地看着那张皱皱巴巴的仙契,眼睛忽然有些酸涩,随后勾唇,些许无奈:这种话看着并不能生效。
试一试。夏无心一边说,一边期待地抬头,乌黑的眼珠莹润透亮。
宋逾白拗不过她,心里也升起好奇,便伸手点在仙契上,原本皱巴巴的纸张忽然如同抹平了一般,变得光滑整齐。
你瞧,生效了,所以先生可以尽管相信我,只要是我答应你的,拼尽全力也会做到。夏无心将仙契折起来收好,语气笃定。
幼稚。宋逾白低低道,随后不自在地去摸酒杯,杯沿在嘴边放了许久,都没喝下一口。
先生为何忽然问这个?夏无心疑惑道。
宋逾白将杯子放下,眼神依旧落于男子身后背着的盘古幡:我怀疑今晚,他们会动手。
夏无心一惊,刚要开口,就被宋逾白打断了话语。
先不必多问,我也只是猜测,那么今晚,怕是要麻烦你了。
面前的一切都没什么蹊跷,男子落座后便一直同女王说着些什么,其余那些身穿锦衣华服的水族人也同外界一样,借着这等场合觥筹交错,说笑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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