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女王颔首,随后训斥道,你们是如何守卫的,在洛城也能让这种妖物闯入,还是在本王巡城之际,若是此事处理不好,当心本王将你们挨个儿严惩!
几个侍卫闻言,急忙垂着脑袋,不敢言语。
罢了,下去吧,巡城也到此为止,摆驾回宫。女王厉声道。
几个侍卫道了声是,这才起身灰溜溜离开,没过多久,门外便又停了一架车辇,这回并非是由人所抬,而是栓了几条红色的大鱼,漂浮在半空荡漾。
女王将视线又移向了宋逾白,面色终于和缓,莞尔道:宋公子,你远道而来,想必一时也出不去这北海,不如先同本王回宫,住几日再走。
夏无心一听便乐了,她之前还猜想法器在女王手里,这一下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于是急忙挪到宋逾白身边,想劝她答应。
没想到还没开口,宋逾白就已然点头:多谢陛下。
夏无心想好的话堵在了口中,她偏头去端详宋逾白的神色,只见对方与平时并无什么不同,依旧是神情淡漠,看不出内心所想。
虽说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偿所愿,但不知为何,夏无心却并不是很雀跃,反而有些,酸溜溜的。
宋逾白这么同意就答应了,该不会是,真对这女王有意?
宋逾白并不知夏无心百转千回的心思,她负手回身,看了夏无心一眼,道:还不跟上。
眼看着一对郎貌女貌的佳人从面前大摇大摆走过去,似乎都没怎么注意到她,夏无心顿时火冒三丈,指着自己鼻子道:喂,那什么女王,救你的人是我,又不是她,你好歹谢一谢啊!
只可惜二人似乎都没听到她的话。
夏无心压不下怒火,正要追上前再说一遍,却被身后的池摇扯住,冲她翻了个白眼:你忍着点,我们如今可是在人家的地盘,而且我看这女王不像好人,你当心惹怒了她,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池摇说的不无道理,夏无心看了看四周围得水泄不通的侍卫,又看了看二人的背影,没好气地将手放下。
罢了罢了,就当是渡个劫,修身养性了。她闷闷不乐地想。
从车辇处跑来个高个儿侍卫,冲夏无心弯腰道:这位壮士,女王请你们一同上轿,回辰星宫。
夏无心看了他一会儿,酸溜溜道:她就是宋公子,我就是壮士?
侍卫闻言摸了摸头,一脸懵懂,似乎没听懂。
罢了罢了,本壮士恭敬不如从命。夏无心摆了摆手,拉上池摇,瘪着嘴走向侍卫所指的车辇。
新的车辇同方才的无甚差别,都是罗帷翠幕,珊瑚车身,远远瞧着便透着珠光宝气,夏无心没心情欣赏,一把将帘子扯开,便对上了一双宛如含水的眼眸。
宋先生!池摇一喜,抬腿便要上去。
池摇,你去后面那辆。宋逾白淡淡道。
池摇的腿僵在了原地,然后讪讪地哦了一声,将撩起的裙摆放下,后退一步,神情哀怨。
空气中一片寂静,最后还是宋逾白先开口,无奈道:你愣着做什么,还不上来。
夏无心闻言,心中顿时如同掀起了大浪,手一撑,便轻巧地跃上车辇,坐在了宋逾白身旁。
车身晃了晃,忽然原地调转方向,随后慢慢上升,升进了头顶的海水中,算是正式起航,夏无心透过窗子往外看,只见车辇似乎被一层气泡包裹着,半点沾不到潮湿。
远处一片朦胧的蔚蓝色,时不时有奇形怪状的暗影飘过,应当是海中的动物,夏无心从没看过这等景色,不由得感叹出声。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何来此处?宋逾白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平淡空灵,却含着一丝责备之意。
夏无心扯了扯衣角,忽然有些难以启齿,她壮着胆子,这才一股脑儿道:我听大师兄说鸿钧老祖的法器能解开你身上的封印。
宋逾白闻言,掩藏在衣袖中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怒声道:所以你来北海,是为了替我取法器?夏无心,你简直荒唐!
夏无心低着头脑袋不说话,平日里的咋呼劲儿全然无踪。
你知道此地有多危险,就凭你,也想找到法器,你不要命了?
夏无心被她训了几句,心情也烦躁起来,嘟囔道:我好歹有仙力,你如今就是凡人,不也是不要命。
宋逾白被她气得红了脸,她紧抿着唇,忽然伸手按过夏无心的肩膀,迫使她抬头同她对视,一字一句道:夏无心,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也没本事管。
夏无心冷不丁被她掰起上身,愣了一下,她还从未见过宋逾白这般疾言厉色,眼神冰冷一片,仿佛触之便会沾上一身的冰霜。
她顿时满心的委屈,连着想了几句不识好人心,然后用力向后仰身,挣脱了宋逾白的手,却没想到用的力气大了,后背狠狠磕在珊瑚上。
正巧这车辇的车壁并不平滑,有一角翘起的珊瑚,于是只听刺啦一声,夏无心肩膀处的衣衫被扯了个口子,柔嫩的肌肤顿时被划出一道血痕。
与此同时,宋逾白忽然俯身,修长的手放在心口上,发出一声极轻的喘息。
夏无心来不及瞧自己的伤口,急忙伸手扶住她,连声道:宋逾白?你怎么了?
宋逾白轻喘了几下,冰冷的手握住夏无心的手腕,将她的手拿开,抬头道:是生死契,你可知如今只要你受伤,我便会跟着疼?
夏无心愣住了,她竟不记得生死契还有这般的效用。
宋逾白轻轻摇头,贝齿咬过檀唇,直起身子,她目光落在夏无心肩头,终于还是不忍心,从怀中拿出一张洁白的帕子,替她擦掉血迹。
一言不发。
夏无心眼睛眨了眨,手掌轻轻一挥,方才的伤口便消失了,只剩白嫩纤薄的肩膀。
宋逾白顿了顿,急忙将眼神移开,看向自己手中染血的手帕。
这时,海中凑巧来了一阵浪流,将车辇击打得原地摇摆起来,海水的力量很强,夏无心受了这摇晃,一时没稳住,一头栽到了宋逾白身上。
脸颊碰到散发着清香的衣角,触感是绸缎的凉意,夏无心一惊,连忙七手八脚地爬起来,嘿嘿一笑,正要开口,便又是一阵大浪。
她再次栽到了宋逾白肩上,即便是她这么厚的脸皮,却也还是涌上一股子热气,于是干脆也不起了,一把抱住宋逾白的腰,将她当个柱子一样扒着不松手。
宋逾白同样慌了,她挣扎了一下,却挣脱不得,正要张口呵斥,却听夏无心小声说道。
我并非有意闯祸,只是不想让先生死。
第28章 你很俊俏(二更)
车辇内一片沉默, 唯有四周的海浪发出哗哗的声响。
宋逾白绷紧了身体,夏无心温热的手正放在她腰间,触感鲜明, 她虽竖起了一身的汗毛, 浑身酥麻,却并没有任何的排斥之感。
她又说, 她不想让她死。
夏无心的话再次回响在宋逾白的脑海中,她连忙屏息,这才压抑住了内心一瞬的颤抖。
将手放在此处。宋逾白如常道,她低头看了看因为晃动而抱得死紧的夏无心,终是叹了口气, 伸出两指,夹住了夏无心的手腕。
夏无心怕再惹怒她, 这才舍得松手, 颤颤巍巍地起身。
宋逾白的手凉丝丝的, 正夹着她腕子,身体朝她的方向靠近,香气和散落的发丝一同落到脸颊,夏无心忽然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极慢。
即便这么近的距离,宋逾白的肌肤依旧没有什么瑕疵,白嫩如玉, 五官像是神仙作的画,无一不恰到好处。
若是细细瞧,能够发现在她眼角, 有一颗棕色的, 极为细小的痣, 将她的美拉回现实, 添了一丝脆弱。
握住。宋逾白再次开口,夏无心这才从呆愣中走出,一把握住身侧的栏杆。
原来车厢中,还设置了供人抓握的栏杆,夏无心想到自己这么显眼的东西都没发觉,不由得挠了挠头。
与此同时,宋逾白起身远离,香气又变成了海腥味。
罢了,事已至此,我不再怪你,但你下次不得再这般自作主张,否则我便自行断了生死契,你也就不需再去找什么法器了。宋逾白冷声道。
夏无心一听急了,忙苦着脸道:别啊,你若是现在断掉,我那寿命不是白费了。
我看你也未受什么影响。宋逾白看了夏无心一眼,随后移开目光,心底升起一丝郁结,结果能感受到疼的还是只有她自己。
车辇继续在水流中前行,只是比方才平稳了许多,夏无心终于坐直身体,再往外看去,只见天已经擦黑,四周模糊一片,鱼影憧憧,不知已是何处的深海了。
先生,你还没讲,你是怎么找到北海来的?夏无心开口问。
猜的。宋逾白简答。
猜的?夏无心惊讶道,怎么猜得这般准。
你走时同我说了那番话,我便猜想同我有关,加之你还带上了池摇,我曾去招摇山问过神器的下落,便自然想到北海。
原本不过是请吉光神君带我来此碰运气,却不料海上忽起风飓,我瞧见甬道,便下来了,又正巧落在了女王身前,险些被当做刺客。宋逾白嗓音娓娓轻柔。
吉光神君呢?夏无心回头去看。
神君年纪大,千里之行虽快,但耗费体力,便睡着了。
夏无心哦了一声,点了点头,眼睛忽然睁大:这么说,我是来对了地方?神器真的在这里?
宋逾白没有回答,她双目看向帷帐外的海水,眼神逐渐幽深,似乎思虑着什么。
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车辇终于开始下沉,脱离海水进入虚空,随着触底的震动,有人在外面扯着嗓子喊:辰星宫!
这便到了?夏无心忙将脑袋伸出去,想瞧瞧这海底的宫殿,到底有多神奇。
只见眼前是一座极高的城墙,同样是珊瑚所制,在夜色中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像是黏上了一层发光的涂料,如梦似幻,城墙里的远处巍然屹立着一座十几丈高的建筑,形似高塔,却并不规则,分为数层,同样在夜色中闪闪发光。
夏无心仰着头,长声感叹。
下去吧。宋逾白却仿佛司空见惯似的,丝毫不见惊讶,拎起衣摆走下车辇。
夏无心嘟囔了一句,手一撑便稳稳落地。
水族皇家的仪式也甚是隆重,号角声响起后,大门洞开,两排身穿白色甲胄之人立在两旁,手中皆拿着石头所做的棍棒,迎接王的到来。
女王在侍卫搀扶下走出车辇,素手轻抬,四周围跪之人才纷纷起身,簇拥着她走入大门。
夏无心在远处看得一愣一愣,心道身为王真好,就连回家都如此气派。
方才领路的高个儿侍卫此时正大步朝他们跑来,弯腰道:二位请同我来。
夏无心看了一眼宋逾白,随后大步跟上,在经过哪些甲胄之时,将脑袋凑过去看了看,惊讶的发现那东西竟然是龟壳儿。
她下意识想摸摸这东西是不是长在他们身上,一旁的宋逾白咳嗽一声,将她扯了回去。
星辰宫到底是辽阔,进门后又是走了好久,绕过不少假山花苑,这才走进了建筑之中,里面更是耀眼夺目,到处都镶嵌着夜明珠,将室内照得犹如白昼。
此处是辰星宫的主殿,是朝见女王所用,再走过几面萧墙朝左拐,便是招待壮士的寝殿。女王今日受了惊,就先不召见您了。那侍卫笑眯眯道。
夏无心正不想同那女王说话,此举正合她意,便转身想走,却又听见侍卫对宋逾白道:宋公子,女王吩咐过,您的寝殿在楼上。
宋逾白刚想抬起的脚又放下,眉头微敛。
夏无心一听便不干了,原地转了个圈,指着侍卫的鼻子道:你们王的寝殿在哪儿?
楼上。侍卫答。
楼上几个寝殿?
皆是王的住所。
那你们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夏无心气得跳起,伸手便要扯宋逾白,却没扯动。
夏无心回头,宋逾白正定定地看着她,随后冲那侍卫道:多谢。
夏无心顿时懵了,眼看着宋逾白便要跟着侍卫离去,握着的手死死不放,急道:宋逾白,那女王一看就不安好心,他们人多势众,你又长得俊俏,不能当送上去的肥肉啊!
长得俊俏?宋逾白忽然回头,声音空灵悦耳。
夏无心顿了顿,支支吾吾地没说出什么。
女王邀我前去,想必自有要事,我等皆为客,不好拂了人家面子。宋逾白继续道,只是说着说着,手却轻轻绕过夏无心的衣袖,暗暗在她腕子上轻点两下。
夏无心一愣,猛然看向她双眼。
只见宋逾白一双琉璃目,忽然只眨了右半边,眼波微动,荡荡晃进人心。
稍安勿躁。她用口型说。
第29章 吃醋
直到人都走光了, 夏无心这才从方才眨眼那一瞬的悸动中挣脱出来,僵硬地转了个圈,不知为何, 脸颊一片滚烫,像是被蒸烤过一般。
不再冷淡古板的宋逾白, 看着确实, 招人喜欢。
夏无心蹭了蹭脚,使劲揉搓着脸蛋将自己唤醒,自语道:夏无心, 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她叹了口气, 这才正色,回忆方才宋逾白的举动,以宋逾白这样的性子,绝不是突然兴起想要挑逗人心,而是在暗示些东西。
难不成, 这座宫殿里面,有古怪?
想到这里, 夏无心无端竖起一身汗毛,忙环顾四周,富丽堂皇,巧夺天工,墙壁皆是珊瑚所制, 淡白光滑, 像是未经雕刻的玉石,夜明珠也颗颗都是极品, 圆润晶莹, 排列有序, 将硕大的大殿照得没有一丝暗影。
她没看出什么不同,便先按照那侍卫所说,绕过面前刻着琼楼玉宇的萧墙,往宫殿深处走去。
一路上都是些妖娆美人,手中端着流光溢彩的盘子,见了夏无心皆微微福身。
您的寝殿在此处。一个美人开口,纤纤素手一指。
夏无心跟着她走进大门,迎面扑过来个紫色的身影,咋咋呼呼道:夏无心,宋先生呢?
夏无心不动声色地侧身躲开,大步走向寝殿中央硕大的床榻,仰身躺了上去,此处的床榻也颇为柔软,头顶还挂着不少白色纱账,无风而动,亦梦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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