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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招了前夫的魂 ——(54)

——(54)

    泥地上坑坑洼洼,都是冻土,踩在脚下咯吱咯吱脆响。
    萧起低着头,在前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漫不经心说:那等会你们去试试?
    师叔我们一起!塔塔和潘彼得立即反驳,死都不愿跟萧起分开。
    萧起拿他们没辙。
    晚上太黑,分分叉叉的路口他们都没敢拐,怕迷路,所以一直沿着村里主干道旁的那条河前进。
    不多时,在一个分岔口看到了一个小卖部。
    小卖部在砖瓦墙上开了扇木窗,窗的位置开得很高,里面亮着红彤彤的光,是夜灯的效果,不过因为电灯瓦力不足,那红就暗了很多。
    走近了,透过窗户朝里一看,首先看到的是正对面墙上靠着的花圈,中间一个大大的黑色祭字。
    萧起:
    要多阴间有多阴间。
    站在窗口,环视了一圈小卖部内,里面空间狭小,却堆满了东西,桌上放着的,货架上摆着的,墙上挂着的,乱中有序。
    就见零食饮料、日用品、油盐酱醋、烟花爆竹、黄纸香烛、花圈牌位、阴间的阳间的,什么都有。
    萧起扫视一周,没看到店铺的主人,朝窗口里问了声:有人吗?
    买什么?几乎是立即,临近窗口桌板下传来一道粗嘎的男人声音,在寂静的夜里阴测测的。
    萧起循着声音朝下方几寸看了看,果然见到一个戴着土黄色绒线脑的头顶。
    但他所能见到的,也只是个头顶,因此让人怀疑这小卖铺老板是不是蹲在地上做生意?
    萧起单手支在窗台上,看着那顶绒线帽说:老板你敢站起来吗?
    绒线帽不为所动,只是再开口时语气明显不耐,又一摸一样问了声,买什么?
    大有要买快买,不买就滚的架势。
    萧起扫了眼货架上的物品,说:有没有阿司匹林?
    小卖铺老板语调单一:没有阿司匹林。
    有没有布洛芬?
    没有布洛芬。
    有没有什么退烧药?
    没有药。
    萧起:
    一开始直说没有药得了。
    小卖铺老板这时又问:你有病吗?
    萧起感觉有被冒犯到。
    老板自顾自嘿嘿低笑两声:可惜我没有药。
    一旁,塔塔轻扯了扯萧起的衣袖,悄声道:师叔,这老板好欠啊
    萧起:看出来了。
    潘彼得难得见到一个活人,趴到窗口上,双脚离地,问:嗨?老板,你们甲子村什么情况啊?大晚上怎么家家户户连个喘气儿的都没有?
    小卖铺里静了几秒,粗嘎的声音才阴测测地道:怎么会没有喘气儿的?你听
    众人顺着老板的指示,偏过脸,在寂静中聆听。
    但除了风刮树梢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仿佛一个剥离了人类的世界,听久了,静得令人心里发毛。
    潘彼得扭回头,不确定地问:你让我们听啥?
    小卖铺老板说:元旦快到了,一年就要到头了,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节,你听他们吵啊,笑啊,多开心。
    但除了死一样的寂静,他们什么都听不到。
    潘彼得在冷风中打了个冷颤,顺着墙根滑下来。
    这时,小卖铺架子上的古董钟铛铛铛地响了起来。
    八声之后,老板拉过墙边一根细长铁杆,高高竖起,勾住窗台上方的铁质卷帘,赶人道:关门了关门了,明天再来吧,丧气鬼们。
    借着室内红色的灯光,众人看见握着铁杆底部的,是一只婴孩般大小的手,只是手指粗壮,布满难看的茧。
    站在外面的人这才明白,店铺老板是个侏儒。
    霎时间,一行人又被扔进了毫无人声的诡异村庄里。
    师叔。塔塔揣着袖子,满面愁容,道,还有必要去村口看看吗?
    虽然问是这么问,但心里大概已经有了谱,去了也没用。
    冷风吹得人头脑发胀,萧起摸了摸额,又烧起来了,他道:明天再说吧。
    众人记住了小卖部的位置,打道回府。
    路上,潘彼得担忧地问:师叔,你药没买着怎么办?
    没事。萧起倒是心大,说,多喝热水。
    潘彼得:
    别这么糊弄自己啊师叔。
    那天晚上,没了休闲娱乐设备的众人打算早早睡下。
    睡前,西蒙在将两台摄像机架在了主厅的角落以及厨房门边,对着走廊的方向。剩下的三个微型摄像机分别安装在楼上的三个房间。
    潘彼得一边低头玩手机,一边往楼上走,唧唧歪歪抱怨说:这网也太破了,我都好久不玩单机小游戏了。
    塔塔在翻Si站网友zj的屋给她发来的私信,越看越觉得这网友有问题,其中一句话让她琢磨了好久
    【我住的屋子是活的,会呼吸每天晚上怕什么,来什么。】
    塔塔随手拍了下前面的潘彼得的背,道:你说,什么叫怕什么,来什么?
    潘彼得被刺激得扭了下身子,说:就字面意思呗,比如我怕贞子,说不定能给我来个贞子。
    说这话时,还是玩闹成分居多。
    塔塔歪头想了想,道:要是真能来个贞子,被我们拍到了,节目效果岂不是拉满?
    听塔塔那语气,似乎还挺希望发生点什么。
    潘彼得服了:姐,你是怎么做到这么菜,又这么敬业的?
    塔塔不理他,继续琢磨着zj的屋这个ID。
    到了二楼,各进各的房间前,潘彼得趴在门框上,探头朝着走廊,笑着问:姐,你有没有什么怕的东西?别到时候回房间了,一个人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
    塔塔环顾四周,老房子的墙上挂着将落未落的白皮,顶上的灯泡都发污了,因此照得一切昏昏沉沉,好像空荡荡的,又好像到处都飘着影子。
    塔塔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打量周围环境的同时,缓缓搓着自己的手臂,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
    啥?潘彼得来了精神,脑袋又探出来了几分。
    塔塔像是怕被什么东西听到一般,压低了声,十分神秘地道:是我小时候的事了,当时也是在农村里,我太奶□□七,农村嘛,死者的尸体都不火化的,头七之前都是停放在主屋的大厅里,然后喊魂啊,丧宴啊,子孙瞻仰遗容,等七天过去了,再下葬,哎,扯远了,我要说的是我太奶□□七那天的事。
    塔塔往潘彼得那边靠了靠,继续说:我小时候在外地念小学,那天我赶回去的时候,已经夜里□□点了,大人们直接领我到主厅,一进门,我就看到案台下面放着块门板,老人的尸体就放在那里,全身蒙着一块白布,怎么说呢?就算遮着布,你也能看出底下的尸体有多硬,像堆成块的石头,或者沙土,反正挺沉的,怪吓人的。
    塔塔捋了捋头发,又暗自回忆了一番,道:我当时小嘛,心里害怕极了,不敢上去,是我妈拉着我上前磕头,我跪在那种五粮液包装盒叠成的纸板上,发现离尸体更近了,弯个腰磕头还得缩着身体,不然头就要碰到白布了,反正我稀里糊涂对太奶奶磕了三个头,周围的大人们都在哭,不掉眼泪的那种,只发出干嚎声,我直起腰的时候,一下子看到太奶奶的脚伸在白布外边那块布不够长还是怎么的,下面露出一截翠绿碎花的旗袍绸缎,还有蜡一样的粗肿的脚脖子,脚上套着一双翠绿的绣花鞋
    后面几个音都发飘了。
    潘彼得缩了缩脖子,感到楼道里窜过一缕阴森森的风,不解地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不过说到绣花鞋,我童年阴影。
    也是我童年阴影。塔塔无奈地摇摇头,叹气一声,接着道,我太奶奶以前是地主家的小姐,所以生前穿着打扮都精致,她死的时候还大冬天呢,子女们知道她的喜好,就给她换上生前最喜欢的旗袍了,本来磕完头看到那一幕也没什么,就是有些被尸体裸露在外的脚给吓到了,后来我妈妈带我去吃了几口丧宴,也就先洗洗睡了
    说到这,塔塔没来由地抖了一下。
    怎么了?潘彼得问。
    塔塔缓了缓,才说:我先睡的,我妈还得出去帮着洗碗洗碟子,所以房间里就我一个人,但半夜里我莫名其妙醒了,就是那种旁边突然多了个人的感觉,院子里的大人们有的在哭丧,有的在喝酒,夜里挺吵的,但就在那种环境下,我还听到了一种非常、非常细小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潘彼得不自觉咽咽口水。
    就连刚上楼没一会儿的萧起,都被两人间神神秘秘的气氛吸引,靠在一旁门上静静聆听。
    哔啵哔啵,哗哗哗塔塔放轻声,尽量模仿还原当时听到的声音,又瞬间将目光移向潘彼得,怔怔地说,是扯长长的头发的声音。
    潘彼得被她突然凝视来的眼神吓了一跳。
    塔塔语气陡然加急,说:我就知道房间里多了个人,所以我在床上转个身,扭头一看
    看到什么了?潘彼得跟着心惊肉跳。
    我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站在床头,穿贴身旗袍,外边的灯光透过照在地上,形成一个窗格的方块形光亮,我在那光亮里看到,一对脚脖子很粗的白腿杵在地上,那双脚上,穿一双翠绿的绣花鞋
    说完,塔塔毫无征兆地一把抓住听得聚精会神的潘彼得。
    潘彼得吓得不轻,嚎了一嗓子跳起来:干嘛呀!
    塔塔狞笑:问我怕什么?还打算吓我?嗯?小朋友,就让你见识见识塔奶奶的阴间故事大全。
    姐,我不是那意思!
    看着两个人打打闹闹,萧起低低道了声:无聊。
    接着,就越过他们朝二楼长廊的楼梯口走。
    哎?师叔!塔塔一手还拧着潘彼得的脖子,朝萧起的背影叫了一声,你去楼上?干嘛呀?
    吹风。萧起头也不会留下两个字。
    你发烧呢,吹什么风啊?塔塔劝他。
    萧起没听,上楼了。
    萧起去了天台,冷风吹得他直打哆嗦。
    不过他当然不是上来吹风的。
    就见萧起拿着手机举高了,四处找信号,直到靠近房顶上的电视机锅,沉寂了一天的手机终于震动了好几下
    一下子塞进来许多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
    萧起站在原地翻了翻手机,神情由一开始的紧张,直到渐渐的落寞
    依旧没有昼衡的信息。
    看到他的便签留言了吗?
    对前一晚的事没想法吗?
    萧起一阵挫败,大咧咧地蹲在房顶上,处理其他信息。
    陆西从昨天到现在,倒是在微信上找过他很多次。
    [昨天 20:12]
    【陆西:玩游戏吗?】
    [13:01]
    【陆西:玩游戏吗?】
    [15:30]
    【陆西:玩游戏吗?】
    [15:48]
    【陆西:你不装了???我看到沧高论坛上关于你的贴子了。】
    [17:18]
    【陆西:玩游戏吗?】
    萧起:
    这一根筋的家伙,除了玩游戏还会什么?
    接着往下翻,两张照片让他停顿了一下。
    陆西附言:【帮我看看这个,下午发到我邮箱的,有点邪乎。】
    【师父,有空帮我做做法,好想惹到脏东西了。】
    萧起点开其中一张图片,是一张精美的卡片,上面印了一首小诗: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是一句
    从前的日子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木心】
    这样的卡片风格,萧起太熟悉了。
    他不动声色地翻到下一张。
    卡片上是一幅炭笔画,一个抽象的、面容模糊的女人捂着耳朵,张大了黑洞洞的嘴,周身缠满了线条,仿佛幽灵一样扭曲着身体。
    右下角落款【工艺师】。
    萧起这才明白,网络邪灵谢紫纯也是工艺师的作品。
    说是作品,因为他了解,工艺师将自己的所作所为看作一种艺术和创造。
    至今算来,他跟工艺师一共交手三次。
    第一次是因为一面黑市里流传出来的人皮鼓,那次驱邪过程中,他的师父李儒风丧命。
    第二次是伞魂。
    第三次则是谢紫纯。
    萧起在风中静了许久,最后握紧手机,站起身,朝楼下走。
    二楼,塔塔跟潘彼得打闹了一阵,各自回房。
    塔塔关上门,一边脱外套一边走向床边。
    她昨晚火车上没休息好,因此今晚准备好好睡一觉。
    然而就在她绕过床尾,来到靠近窗户的那一侧时,脚步停了下来,脱衣服的手也顿住。
    塔塔盯着地面上某处,逐渐面无人色。
    她看到,垂到地面的床单下,盖着一双绣花鞋,脚尖朝外地摆放在那儿,露出一半的翠绿缎面。
    惚恍间回到了十岁那年,在太奶奶的头七中看到了一截惨白的腿
    萧起回到二楼,他的房间靠近通向一楼的楼梯口。
    他正要推门,余光看到下方楼梯转角处快速走过一个穿长袍的人影,衣料摩擦间有些猎猎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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