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秒,老婆婆就发现了:快喝,你这个身体,要是没有我的药,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深吸了一口气,任逸飞带着复杂的心情,吹了吹药,就一口喝完了。
无。任逸飞死死抿着嘴唇,又酸又涩又苦,柠檬汁配黄连都没这么反人类。
大男孩看着他的脸白了红,红了黑,好半天,才变回正常的肤色,他忍不住笑:江每次吃药都是如此。这样难以下咽,为什么还要一口气吃了?
任逸飞心说他也不想一口气干了,换他,能磨蹭多久就磨蹭多久。
可是江是个很有计划,也非常有效率的人。他十八年做完了别人二十八年能做的事情,这种人多半一口气直接喝了,还要面不改色,无论如何不会说一声苦。
老婆婆把药碗拿回来,回头对着一个兵民小姑娘说:江,记两个点。
诶。这姑娘脆生生应了,并且记录下来。老婆婆则挥挥手:走吧,总来浪费我的药。
谢谢。嘴里还一股酸涩味的任逸飞点点头,转身准备和大男孩一同出去。
等等。
任逸飞停下,回头看里面。
老婆婆没有看他,还在搅拌着锅里的汤,仿佛自言自语般说着:你十八岁了吧。最近晚上夜风凉,就别出来了。我怕你这破布口袋一样的身体兜不住。
这话,仿佛意有所指?
我会的,谢谢。任逸飞藏起所有情绪,对着里面的老婆婆点点头。
贵族的身体,和工民不一样吗?
受限于信息不足,任逸飞也不敢肯定,这个老婆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她从小看着江长大,给他治病,或许早早发现了异样。
如果她知道江是贵族,这会儿蚁穴正缺少男性贵族,她为什么不说?
带着这种忧虑,任逸飞告别了大男孩,自己一个人来到工作室,那个学徒已经在里面等待。
老师好。他毕恭毕敬。
我今天不太舒服。咳咳,挑选适合的树胶的事情,就让你来试试。任逸飞坐在凳子上,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病态,身上还有药味。
学徒不疑有他,开始拣选收集来的树胶,并将它们涂抹在木头上,检验粘性和干后的韧性。
部分树胶带着刺鼻的味道,任逸飞坐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他站起身,说自己就在门口,让学徒继续刷树胶。
门外的空气果然清新多了。
其实他的工作室就在巢穴旁边一个公共活动空间,一些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出门的工民也在这里转悠。
上面突然不强制要求他们每天必须捡取多少黑石头,大家怪不习惯的。因此每天捡取了一颗之后就显得无所事事。
江。你怎么不在里面做弓箭?我以前从不知道,你还会制作弓箭。
江失踪回来,还成为制作弓箭的匠人,这在工民堆里可是个新鲜事。许多工民慕名而来,都来看看他长什么样。
无意间会了。嗯?正说笑,远远的看到一群人捧着什么东西过来了,像是香炉,冒着蓝色的烟。
这个世界里让他觉得熟悉,又冒着蓝烟的东西,恐怕只有那一个,女王身体里抽取的蓝色液体。
任逸飞后退一步,他还记得最初嗅到那个东西的时候,身体稍微不正常的反应。
然而避无可避,这群人还是直接朝着他走来。
他突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这是冲他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阿飞:谁针对我?
第157章 蚁穴(21)
昨日又有人作恶袭击人,上面说这个能抓出袭击者,这东西要怎么抓?抱着香炉的工民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的。
上面突然来了这种命令,让他们拿着这个在一层各个地方转一圈,看看谁有特殊的反应。
神树那边也有人捧着同样的东西去了,连那些外出寻找黑立方的工民也没有错过,他们另有一拨人守在门口,进来巢穴前都要嗅一嗅。
目前还没有谁出现特别不一样的反应。
蓝色的烟雾已经扩散到洞穴里面了。
咳咳咳。任逸飞捂着嘴痛苦咳嗽,他扶着门,额头逼出细细的汗,让自己看起来就是很不舒服的样子。
路过的一位年长者都忍不住问:江啊,你没事吧。
昨日受凉了,任逸飞沙哑着嗓子说,虽然吃了药他摇摇头,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难受,剩下都让人脑补。
看着他这个凄惨的样子,大家的脑子里立刻落下一个江今天生病了很不舒服的印象。
江本身就是病秧子,大家很容易就能接受这种印象。
这时候捧着蓝烟的工民终于来了:都靠近摸一下,我来登记。
站在这里的工民面面相觑:这是什么?
昨晚上不是来了一个袭击别人的家伙吗?据说那人中了什么药,摸到这个烟雾就受不了。现在整个巢穴都在排查呢。
所幸蚁穴众人都习惯了听从命令,哪怕不明白,也不妨碍他们迅速排成了长列,一一上来摸了香炉。
工民对蓝色的烟雾没什么反应,倒是任逸飞,远远的只是嗅到了一点点,就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背上连着翅膀的部位痒得厉害,想要张开翅膀,身体也出现了类似吞噬X药的症状。
任逸飞还记得,自己在某个酒宴吞食过这种强力X药一样的东西,感觉有些相似。
那时候他直接选择了报警。
虽然之后半年简直被整个娱乐圈排挤,但是紧随其后就是他拿到国外重量级影帝的消息。
咳他咬着舌尖,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呻吟吞回去。
这蓝烟让他想起了那时把自己锁在厕所的无助。
纵使少年成名,复出就是最佳男配,在有些人看来也就是一盘可以随意取用的菜肴。
只需要一声招呼。不,只需要一个眼神,资本的世界转动起来,他就自己出现在了陌生的房间。
那时药物灼烧着身体,他突然庆幸自己在大恶人系统里死了太多次,甚至对药物也有些特别的抵抗力,之后才能强撑着走进厕所,反锁门窗,报警。
那么这时候呢?
蓝色的烟雾飘过来,就算不呼吸,那些东西也能透过毛细孔钻进来。
这不是X药,但比那更强,燃烧着理智,身体蠢蠢欲动,想要展翅飞翔。
这就是贵族婚飞的感觉?他本来还奇怪,贵族里本来有个玩家,那个玩家怎么这么容易就死了?问题原来出在这里。
越是难受,他脸上的微笑越是平静,任逸飞的心是铜墙铁壁,人也是一身坚冰,想要击溃他,休想。
江,你没事吧?他们见任逸飞咳得厉害,头上也一直冒汗,都很关心他。
任逸飞摆摆手:没事,一会儿我回去休息会儿就好了。
他抬头看了人群尽头的蓝烟,又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
负责检测工作的工民捧着香炉,已经到了队伍的尾巴,那里站着一个看起来有些虚弱的人,这人温和地朝他笑了笑:摸一下吗?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脸色发红,还有汗。
你怎么了?工民忍不住问。
他生病了,之前就一直不舒服了。旁边认识的人七嘴八舌解释道。
对,江的身体一贯不好。
原来是这样。工民点点头,安慰他,碰一下就好了,你生病了就快去休息。
那个人点点头,他慢慢伸出手,指尖碰到了香炉。大概因为生着病,他的手指有些颤抖,但是人站得笔直,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工民抱着香炉转身走了,任逸飞的手轻轻扶着门,脸上带着一点笑,看着他们离开。
人影刚离开了视线,任逸飞终于支撑不住,他转过头,哇一下就把早上喝下的黑药汁全吐了出来。人也是一下跪倒在地上,双膝砸下来,发出砰的一声。
江,你怎么了?附近的工民一下围上来,想要拉起他。
任逸飞白着脸,一只手搭在另一人的手臂上,不给别人搀扶他的机会。他飞快看了一眼门口,缓慢却坚定地站起,稳稳立住:我没事。
远处捧着香炉的人转过头:后面怎么了?
没什么,刚刚那个生病的人吐了些药汁。一人跑进去看,见任逸飞站在那儿,又跑回来,还笑着说,我喝药也不行,一整天肚子都难受。
我也是,那药都是怎么回事?也太难喝了,比屎都难吃。
你还吃过屎?
呸呸,你才吃过。
一行人打闹了会儿才去回复:这边没有任何异常。
这些信息陆陆续续回到了萨曼的桌子上,显而易见,他没有找到那个隐翅的贵族。对方可能藏起来了。
他没有失望,看了一眼就将回复放到了一边。
今天是第六天,明天他等的客人就该来了。
每一次,这些客人都是悄无声息过来,除了少数负责接待的人,其他人根本连他们什么时候来都不知道。
他们来时,六楼不许有人,一日之后接待者再来,只能在女王的玻璃罩旁看到一些不明显的脚印。
没有人见过他们,但我们知道他们来了。负责接待的人这样说。这其中还有几个狂热者,对萨曼试图弑神的计划冷嘲热讽,并且诅咒他们都会腐烂而死。
人死了都会腐烂的。萨曼很淡定地回复,那些诅咒进不了他的耳朵。
这种狂热者已经被他控制起来,弑神计划谁也不能阻拦。
不但这些接待者,更早的人也不知道神灵的长相。只有一个胆子很大的兵民偷偷看过一眼,他说,那是光,黑暗中全身都在发光的人。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看过这些神灵的长相。萨曼意味深长道。
副手不明所以,萨曼却已经转移了话题,他说起整个蚁穴。
蚁穴的外壳是兵民和工民建造的,他们使用了特殊的沙土,配合树胶和别的东西,制作了这种沙土材质的蚁穴。
但是,在工民等人贴上外壳之前,蚁穴的骨架和地基,却是神降的手笔。
走过多个高科技文明的萨曼知道,就算科技进步到可以穿梭空间,落点坐标依旧是第一要素。
他们需要有一个方向指引他们,不要迷失在时空中。
这个坐标,会不会就是蚁穴?
只要毁掉定位坐标,就算他们的实力相差了十几个世纪,找不到,依旧白搭。
萨曼摸着自己的下巴,想着自己的计划。
还得感谢高科技文明送来的这些机器,不然短时间我做不出太多需要的东西。
另一头,任逸飞在洞穴躺了半日,终于觉得舒服了一点,他说自己要出门走走,学徒陪着他。
今天是第六天,明天那些神隐的玩家们就该出动了。这一整个副本,基本就没看到这些存在感一向很强的玩家出来,他们忍到明天也就差不多了。
这会儿是下午,太阳挂在半空,工民还在外面寻找黑立方,蚁穴没有一点危机来临的感觉,和平日差不多。
那头该搬去神树的都已经搬去,他们听从指令,都小心翼翼隐藏在树根深处。
任逸飞想起江在树根洞里留下了不少痕迹,就想着去那里看看。
神树树根粗壮,对任逸飞的体型来说,那已经是一片森林,树根架成桥,铺成路,叠成山包。
他抬起头,看到一条巨蟒一样的树根,他们就从下面钻过去。
树根上布满了苔藓,有小虫子爬进爬出,像个小型的树林。树根上一条条细小的根须垂下,像一道帘子。
他记得有些苔藓和菌类会发光,不知道夜晚这边会是怎么样的。
其实不用等夜晚,一会儿他走进山洞,就看到了五彩斑斓的苔藓和菌类,在树底下铺成一条蓝绿色的河。
水母一样发光的飘絮在空中飞,他指尖一点,飞絮就闪着光旋转起来。
树根底下的空气虽然流通,却不透光,走进去就能闻到一股潮湿的味道,这样的环境很适合真菌的生存。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当年的人轻易就抛弃了树根入住蚁穴。
蚁穴的一楼再怎么潮湿也不会像是这里,几乎要滴出水。这种环境对人体可不太友好。
老师,里头这么暗,要不要带光木进去?学徒问。
暗?任逸飞转头看着在他眼中绚丽多彩的洞里世界,的确没有外面亮。但是这种明暗度,恰恰是美感所在。
你带了光木?
学徒摇摇头:我现在去拿。
一会儿你再来找我。说着,任逸飞直接走进去,不给学徒任何拒绝的机会。
松软的泥土上也长出了很多菌类,他踩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荧光色的脚印,一串串连接起来,十几分钟才会消失。
任逸飞的嘴角微微勾起,他继续往前走,一路看着墙上显然是人类留下的各种痕迹。
嗯?
在他的视线前方,一个图案出现在某个岔道口的墙壁上。不知道谁那么有才,用苔藓移植铺了一个图案出来。
仔细看了看,任逸飞低头摸着自己手腕:这不是那个大男孩在自己手上画的图案么?
顺着图案,他一路走过去,看到另外隔出来的一个空间。里面没有苔藓,都被石板和木板隔着,黑洞洞的。他看一会儿才看到一层浅浅的轮廓线。
任逸飞走进去,才发现是架高的一个小洞穴,霉湿的气味不重。他摸索一阵,摸到了很多木头和石头碎片。
那些碎石片十分锋利,他不小心割破了一点:嘶。
任逸飞将伤口含进嘴里,另一只手摸着那个碎石片,分辨它的形状
就是这里吗?他心想,手里这个分明就是石质的箭簇,这里或许就是江偷偷制作工具的地方。
他在这个黑乎乎的地方找了会儿,只摸到一些原材料。这时候,学徒的声音传过来,他在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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