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欺欺人谁不会?他要做就要做到最真、最漂亮,天衣无缝, 其他的都可以不在乎。
以及最最重要的是,他不是骆征,并且,他也永远永远也不会成为骆征那样的人。
那样无能、蝇营狗苟、不知道珍惜,的蠢货。
前者无能,所以后来者居上。
贺驰亦笑着用干毛巾擦干净脸上多余的水珠,放松了一下持续紧张的肌肉。
他深谙这个道理,就连同那位漂亮温柔的姐姐,他一定会如愿以偿。
*
秦温喃这几天忙着四处找合适的房子,像是一刻不停的陀螺,没有了被藏在家中被圈养的生活,她整个人很累,但即便疲惫她也并不显得憔悴,也不像那些失恋的女人一样一整天要死要活,骨子里充斥的韧劲和积极向上的勇气令她看上去更加熠熠闪光。
只是晚上仍然会失眠,躺在空荡荡的床上,脑海中不断会回忆起和阿征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毫无疑问,她还没有从和骆征的感情中彻底抽身。
毕竟三年,三年的朝夕相处无话不说、乃至于肉身缠绵...突然的变故需要漫长的时间来治愈这份痛苦。
要说变化最大的,莫过于穿着方面,她开始刻意佩戴遮脸的帽子、墨镜,看上去像是在刻意避着什么人,没错,她下意识在躲避随时可能找来的骆征。
戛然而止的感情,就连多说一个字都像是在公开处刑,大庭广众之下那种被掀开一层皮的露骨视奸,这辈子都不要再经历第二回 。
爱一个人没有错,但前提是,原则之里。
童年目睹母亲的遭遇,骨子里对于名声的敬畏心都让她不敢在僭越半步了。
结束上一家的中介咨询,换乘公交,来到池街路,她走进这家房屋中介,这是目前为止最后一家了。
秦温喃刚掏出手提包里的名片想递给工作人员,突然手腕就被人生生朝后一扯,她惊呼出声。
紧接着:
“阿姐...”
熟悉到血液中的声音,秦温喃瞳孔睁大,有一瞬间失语。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硬生生扯进一个颤栗的怀抱中。
这么多天,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骆征浑身都在发着颤,他不顾路人的眼光,在大马路上执意拥抱住阿姐。
但是仔细看,女人双手依然自然垂落在身侧,她的表情也是无动于衷,甚至透着无奈。
“我找了你好久,好久...久到我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疯掉的地步,阿姐...”
“我好想你,每天发了疯的想你。”
骆征的拥抱太过于用力,秦温喃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
时隔半月,再听这些,她除了遗憾和心慌再无别的感觉。
最开始的时候她还会觉得痛苦,可是经历过这么多,再纠缠下去只会堕入进深渊,为了各自更好的将来,她只能铁下心。
被拥抱住,秦温喃试图挣扎,但是无果,最后她叹息一声,轻声道:“你先松开我。”
骆征没有动作,但是明显的,秦温喃感觉到他身体出现了变化。
他在惊惧犹疑,在紧张。
秦姐姐觉得心疼,但她依然忍着声,又重复了一遍松开,
“你先松开我。”
“好吗阿征?”
骆征一愣,身体僵直。
像是千帆过尽后的无奈,最终,他还是听话地缓缓松开了抱住阿姐的双臂。
要疯。
**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在街边一家随便找的小咖啡店里,同样的坐位,同样的两个人,他们相距仅仅半米,但两个人内心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中间已经隔了万丈深渊。
哪怕曾经再亲密,这会儿除了哑然还是哑然。
“您点的Americano,美式单咖。”白制服黑短裙的服务生端上咖啡后微笑着离开。
秦姐姐将手搭在杯把,咖啡泡沫还没有完全消退,她看着平静的杯面,相顾无言。
“对不起。”
骆征一直都在喃喃自语这句,好像除了对不起,没有任何言语能表达他内心的惶恐与无措。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他们都逼我,我很痛苦,我快要被折磨疯了!”
他语无伦次,眼神惶然寂寂:“没有人站在我这一边,我不要什么杜家小姐,我也不要什么继承权,我只要你——”
半个月了,阿征他真的变了很多。
唇边的小胡子都能肉眼看见了,还有头发也是,长了好多。
秦温喃注意到后,眼神有些刺痛。
放在以往,头发哪怕长长半公分都要鬼叫着求阿姐帮忙剪断,而现在,他已然魔怔到毫无外在形象可言。
毕竟 ,没了阿姐,他那样精心打扮还有什么意义?
“所有人都盯着我,所有人都要我做这做那 ,所有人都要牵着我的鼻子控制我,我不想的,我全都不想的,我只想跟你好好过日子,我连以后我们去哪儿,生几个小宝宝我都想好了 ,我....”他越说越凌乱,越说越焦躁。
直到他说不下去了,头颅垂下。
双手搭在两膝盖上,像个犯了错的小孩。
秦温喃其实和骆征在一起之前,有私交甚好的多年老友曾好心提醒她,不要去招惹弟弟,尤其是那种看不见未来、空有一副皮囊的衣架子,那时候她也不知道骆征的家世,面对老友的忠告她一笑置之,因为那时候她以为只要心中有爱,可以排除万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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