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身侧,洛师兄一口气哽在胸口:说好的谨言慎行!不可失礼!!!
虽然有些一言难尽,但薛见晓好歹是重新站起来了。他临场发挥,把住兼竹伸来的那只手,看来你还没忘记我们之间约定的暗号。
兼竹,不,没有这种奇怪的约定。
众人惊愕一波接着一波:感情两人私交甚笃,还有暗中约定的小秘密?
掌门最先回神,几步走来,弟子兼竹,可是认得薛少主?
兼竹还没开口,薛见晓便摆摆手,认识认识!
未乙掌门看了兼竹一眼,招手叫他来自己身边,到这边来吧,同薛少主一道叙叙旧。
一行人重新上路。薛见晓老乡见老乡,逼格不用装,拉着兼竹一路逼逼,全然地放飞自我。
掌门也终于不用硬撑架子,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神采奕奕。
他们原路返回,路过闻声堂时,江殷又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掌门身侧站着贵客,而兼竹站在贵客身旁,两人熟络地谈笑风生。
他握笔的手一抖,墨水撒下几滴:可恶,这人定是会什么妖媚之术!
兼竹原以为瀛洲来人是有什么大事发生,没想到是离家出走的薛见晓闲逛来了。
几人坐在一起聊了会儿没营养的话题,薛见晓便说让兼竹单独陪他说话。掌门身上也还有事务,闻言叮嘱兼竹好生待客,随后带着洛沉扬一起离开。
人一走,薛见晓就没坐相地摊下来,好累。
兼竹看不懂他,何必呢。
薛见晓摇摇头,对逼格的执着不容置喙。他把话题换回兼竹身上,你不是说自己来寻人?
人就在临远宗。
薛见晓一脸吃到瓜了的表情,寻到了吗?
兼竹摇头。不算寻到了,毕竟怀妄还不认他。
薛见晓不再追问,那你现在住哪儿?快带本少主去看看你住的地方。
进不去。
为什么?
兼竹脑中浮出怀妄那张冷若寒霜的脸,有凶兽镇山。
薛见晓打了个哆嗦,那算了。
两人在宗门里兜圈散步,兼竹同人打听消息,最近瀛洲可有什么事?
薛见晓碰着沿途垂下的花枝,叶瓣落了一身,不清楚,本少主离家很久了。不过这几个月家中倒是没怎么管我,也不知道是有事在忙还是放弃治疗。
兼竹若有所思,之后有消息同我共享一下。
没问题,毕竟我们是难兄难弟。薛见晓大方应下,又摸了酒壶出来,这儿风景不错,来陪本少主喝喝!
待到日光渐微,薛见晓终于离开了临远宗。
兼竹同掌门请示后回了苍山,怀妄正在庭院里坐着。那只大白鹤抖着羽毛,看见他走过来张开长喙叫了一声。
怀妄抬眼看了过来。
兼竹兜着袖子晃过去,天阙宗少宗主回去了
他便是约你喝酒之人?怀妄突然开口。
兼竹愣了一下,不明白他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淡淡的酒香在两人间弥漫,同那两次一般。兼竹反应过来,挑眉道,是又如何。
修长的手指在石桌上搭了搭,怀妄看着他,他这次是专程来找你的?你二人是什么关系。
这是我的私事,仙尊很关心?
你的私事与我无关。怀妄面色未改,我只关心瀛洲的事。
兼竹又被他背刺一刀,呵呵道,有缘千里来相会的关系。
怀妄闻言不语,也不知信没信。
他不近人情,兼竹便也同他公事公办,三两句将情况讲了,向他索要消息,到仙尊了。
怀妄问,你想知道什么?
仙尊为何不希望灵气复苏。
三界的秩序和平衡会被打破。怀妄道,如今上位管理下位,强者相互牵制,但若有朝一日,九州之内修行者皆实力暴增,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他抬眼,国泰民安?
怀妄眼底的冷色让兼竹背后一寒,脑中突然跳出一个词:暴.乱。
兼竹面色微沉,是人为还是自然?
灵气复苏并非人力可及,但门中符阵却是人为。
一个天灾,一个人祸,两者看似毫无关联。却隐隐在千里之外的瀛洲与临远之间牵起一丝看不见的线。
兼竹揣着袖子侧头看向霞光万丈的天际,但愿不要出什么大事。
怀妄启唇,出事可能性极大。
兼竹,
他想到怀妄那张疑似开过光的嘴就心惊肉跳。他看向后者的眼神颇为忌惮,你能不能讲点好的?
怀妄不认同,凡事要做最坏的打算。
兼竹麻木,比如天打雷劈?
怀妄皱眉,显然不能理解他话中的深意。
瀛洲的头绪还没理清,过了两天兼竹又收到薛见晓的传讯。
薛见晓垮起个小少主批脸,家里临时来人把我逮回去了,朋友,再见来不及挥手!
兼竹隔着传讯给他挥了挥手,了你一个心愿。
薛见晓噎了一下,本少主谢谢你。
他还没说两句另一头似乎有人叫他,薛见晓同兼竹丢下一句有空联系便切断了传讯。
兼竹轻轻叹了口气,薛见晓被逮回家,怀妄这两天也不知道去了哪儿,苍山上时时见不着他人影。
生活的调剂少了一半,兼竹甚是空虚。
唯有江潮云新出炉的小话本能给他带来一丝丝沁人心脾的愉悦。
下了晚课,落日黄昏,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兼竹一面翻着江潮云笔下他和怀妄惊天地泣鬼神的相遇,一面听人絮絮叨叨转述宗门内近来的八卦。
上次天阙宗少宗主到访,好多人看见你跟他在春花骄阳下携手同游,都说你美貌惊世,得了少宗主青眼。
兼竹翻过一页话本,没人说过我们是旧相识?
江潮云已经很有经验了,大家只想听最刺激的故事。
兼竹感慨自己真的很会授人以渔。
两人所在主峰不同,到了岔路口便停下,准备各自分别。
黄昏的斜阳拉长地面的影子,兼竹将话本递还给江潮云,后者伸手接过,忽地风起,纸页哗哗作响。
啪嗒,江潮云赶紧将话本合上揣回兜里,风声未停,他转头看向起风的方向,这风真大。
兼竹也顺着风源看去,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山峦,在那模糊不定的天际,层云卷积,似要汹涌而来。
他心头隐隐一沉。
你先回去。兼竹拍拍江潮云,关好门窗,小心火烛。
什么?怎么了?江潮云茫然。
无事。
兼竹叮嘱过前者便飞身而去,几句话间疾风渐劲,他迎着风,苍色弟子服猎猎翻飞,发丝在身后肆意散扬。
银色的发带坠着红玉,在夕阳斜照下殷如滴血。
最好是无事。兼竹面无表情地想,按照以往怀妄的尿性,毒奶完了就跑不见,多半没好事。
呵呵。
疑窦丛生
兼竹飞身落到席鹤台上,看了一圈依旧不见怀妄的踪影。
桧庾真人的斩停峰上空已是紫云密布,像是渡劫前的征兆。四周元磁动荡,劲风摧枯拉朽,近处几座山峰上林木被拦腰折断。
庭院里,灵鹤引吭高鸣了一声,身形骤然变大。在兼竹期望的目光下,它张开强劲有力的羽翼,护住了身下的菜苗。
兼竹,
他深深地看了灵鹤一眼。心想等怀妄回来,一定要告诉怀妄他养的灵鹤格局有多大。
轰隆!头顶一声惊雷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兼竹凝神望去,却见那山峦之上,似有一天罗巨阵,符文密织、雷锁交布,运行九转七星,杀变无穷。
那符文,同前两次传送阵上的如出一辙。
四周灵力被其牵引着,如滚滚沙尘细密汹涌,尽数汇于斩停峰。暴涨的灵力惊动了周围几座主峰的长老,五人皆飞身而出。
洞迎真人看向斩停峰上的符阵,皱眉低喃,符出瀛洲
怕是有蹊跷!归庭真人和另一长老道,我们先去寻掌门。
二人化作白光飞逝,其余三人陷入沉思:
瀛洲符阵为何会出现在我宗门?
前几日天阙宗少宗主突然来访,该不会
接待他的可是那身份不明的弟子兼竹!?
怀疑在这一刻攀至顶峰,他们相视几眼,同时转身飞向苍山。
席鹤台上一片霜雪,苍茫素缟。唯有一抹苍色只身立于雪中,在动荡的气流中翻动。
兼竹抬起头,三道白光转瞬便至苍山上方,洞迎、须岐、守尘三位长老临空而立。
苍山有怀妄设下的禁制,外人进不来,他们便站在结界外。
弟子兼竹,你涉嫌对外勾结戕害长老,劝你自行出山,同我们去刑堂接受审讯。
兼竹揣着袖子站在结界内,像个看门大爷,长老,做人要讲点道理,不讲道理也要讲逻辑。
哪有坏人像他这样咸鱼,天天种菜逗鸟。
洞迎真人道,你身上疑点颇多,你若问心无愧就叫天阙宗少主来当面对质。
他被家里逮回去了。兼竹说,我可以同他传讯。
三名长老便齐齐杵在结界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只见兼竹摸出一块传讯石,姿态坦然,动作娴熟,广袖一挥,灵识扫过。
片刻,无事发生。
兼竹默了默,又扫,再扫,传讯石像是废了一样,毫无动静。
结界外的三名长老已经将法器掏出来了,他强作镇定地收起石头,山里,讯号不好。
须岐真人没耐心陪他瞎诌,举起法器就要强行破开禁制。
旁边守尘真人抬手拦住他,转而对兼竹道,你在苍山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待仙尊回来,他也不会护着你。
兼竹两袖灌风,在身侧鼓起。
他看着结界外三名长老,忽而一笑,抬步踏出苍山结界,我问心无愧,便接受这审讯。
他本就没想在这苍山中躲藏,天地茕茕,他可以依靠怀妄,也可以孑然独立。
刑堂审讯室。
四壁由玄铁打制,缚身锁结环相扣,光线幽暗。兼竹两手被拷了起来,沉重的锁链拖在地面,锁环紧扣他细白的手腕,湿冷如蛆附骨。
他靠着铁壁,一手搭在膝盖上。
须岐、守尘去斩停峰外替桧庾真人破阵护法,留下洞迎在审讯室外守着他。
洞迎规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做了什么赶紧补救,迷途知返尚能留条性命。
兼竹叹气,我也想知道我做了什么。
洞迎掰着指头同他细数,隐瞒修为混入大选,试炼途中消失不见,旷课整天不知所踪,与桧庾积怨颇深,和瀛洲少宗主私交甚笃,出事后少宗主连夜跑路
可以了。兼竹赶紧止住洞迎的话头,再说下去我都要怀疑自己了。
洞迎,是吧?
两人相对沉默了会儿,兼竹不堪冷清,从乾坤袋中摸了把葵花籽出来磕着打发时间,顺便匀了洞迎一把。
咔嚓咔嚓冷冰冰的审讯室里一时被此起彼伏的脆响填满。
洞迎磕着葵花籽给他转播最新讯息,掌门已经去察看桧庾的情况了,你既然不认,那就等消息吧。
无碍。兼竹咔嚓咔嚓,我最擅长的就是荒废时间。
审讯室湿冷沁骨,有断断续续的水声滴答、滴答响起,待久了也是种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刑堂外传来一阵动静。
归庭真人走进来,他看见地上两小堆葵花籽壳,先是沉默了几秒,随后道,掌门传唤,带弟子兼竹到斩停峰。
洞迎状似无意地伸出脚,把葵花籽壳踢到凳子下面,转头将兼竹放出来。
兼竹揉揉手腕,施施然跟上,走吧。
兼竹被洞迎、归庭两人带到时,桧庾已被放在榻上,闭目未醒。
他面色青白,脖颈以下泛着不正常的血红,源于灵气暴涨快要撑破经脉。
他的经脉和符阵一起被宗门内几位大能合力封锁了起来。命保住了,但灵力阻滞无法再使出。
未乙从榻前回身,你可知情?
兼竹道,我很意外。
未乙细细打量着他的神色,门中都说你和桧庾积怨颇深。
一屋子人,五位长老一位掌门,还有屋门口守着的几位镇山护法,全都静下来观望着他。
兼竹,怎么会,我们是相爱相杀。
众人,
未乙沉吟,现在桧庾昏迷不醒,你的一面之词实在无法令人信服。
兼竹不语,未乙说的是事实。因果相伴相生,从他介入瀛洲符阵之时起,就注定被牵扯其中。
细白的手指兜在袖子里摩挲了两下。他开始考虑突破临远大能的封锁,自行去往瀛洲找寻线索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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