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呢?准备回去还是继续加班?”
“整理下就要回去了。”徐俏把没喝过的热牛奶往她面前一递,“要喝吗?”
陈玉接过,喝了半杯,随即唉声叹气地感慨道:“上班可真是累啊,每天昏头转向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有事没事还得挨上头训。”
徐俏无奈地笑了笑。
“烦死个人。”大抵是觉得这样悲伤感秋的没有意义,陈玉耸耸肩,语气变得轻快起来,“等我闲下来了,带你出去玩。”
徐俏轻轻“唔”了一声,而后心神不属地问她:“玉姐,你原先是在哪上班啊?”
“万福隆珠宝店。”
“一直吗?”
“不是,换了好多份工作了。”
徐俏用拇指摩挲着冰凉的长椅边缘,轻声询问,“那你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呢?”
走廊静了下来,不过片刻,陈玉开了口,“你问这个干嘛?”
“就随便问问,想向你讨点经验。”徐俏说:“我感觉律师这行好像不适合我,跟我以前想得完全不同,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是不是应该换份工作。”
“换什么工作?”
“不知道。”
“唉——”陈玉叹了口气,老气横秋地说:“这很正常,人嘛,总会有迷茫的时候,我也一样,我也不喜欢这工作,可不得吃饭交房租吗?想通了就好了,及时行乐才是正道,你说是不是?”
徐俏扯了扯嘴角。
“那我先回去了。”陈玉拍了拍她的肩膀,将纸杯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而后慢悠悠地走回了公司。
徐俏独坐在走廊里,低垂着头,神情深不可测。
坐了一会儿,徐俏回律所拿了挎包,照例到公司楼下的面包房里逛了一圈。在浓郁香甜的氛围里,她的身心也随之轻松了起来。
徐俏买了个可颂和巧克力蛋糕,又溜溜哒哒地绕到了隔壁的小吃街,在家摊子前坐了下来。
等餐途中,徐俏抽了一点心思,来观望这长街上的热闹——沿街都是吆喝声,畅聊音,同事情侣三三两两结伴共行,举杯对酌,
徐俏默然无语地看着,突然觉得自己孤家寡人的,很需要找个饭友来陪,于是呼叫了蒋樟。
蒋樟一听有免费晚餐可以蹭,当即放下手头的活,从不远处的城中村跑来了。
他还是穿着昨天那身衣服,只不过花内裤外头套了条更花的沙滩裤,再配上件高领毛衣,整个一季节过度。
徐俏看着他,不由咋舌称赞,“蒋美丽,你不愧是引领我们那片区的时尚弄潮儿,真帅。”
蒋樟哆嗦着腿,挨着塑料凳坐下,哼哼了两声,“你少给我阴阳怪气的,小心我抽你。”
徐俏笑笑,把裹挟着油污的菜单推到他眼前,“要吃什么?”
蒋樟古怪地打量起她,“你今天怎么回事?竟然会主动找我出来吃饭。”他顿了顿,又说:“你不是要我们少见面吗?”
“散伙饭你懂不懂。”
蒋樟见她说得诚挚,不禁疑惑,“真的假的?你不要我了?”
“……”徐俏:“讲这样,搞得我跟你好像有什么奸|情一样。”
蒋樟隔着桌子,拉起她的手,一脸含情脉脉,“难道没有吗?”
“呵——”徐俏抽回手,“滚蛋。”
蒋樟笑了笑,转头对老板喊道:“老板,来份腊味炒饭,不要青椒,再要碗酸辣粉。”
老板正在热锅前炒着花生米,头也没回,“好嘞帅哥。”
徐俏看着蒋樟,奇怪道:“你什么胃口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蒋樟得瑟道:“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小肚鸡肠,吃两口就饱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
徐俏一本正经地纠正他,“小肚鸡肠不是这么用的。”
蒋樟不服气,“我爱咋用咋用。”
“不学无术。”
“啧,这话我爱听。”
“看来你已经将不要脸这门功夫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蒋樟向她行了个抱拳礼,“不敢当不敢当,在这方面,您的功力可在我之上。”
徐俏不急不缓地说:“那你得叫我声师父。”
蒋樟白了她一眼,“说你胖你还给我喘上了。”
徐俏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哈欠。
这时,两人点的东西一齐送上了桌。
蒋樟的心思全数落在了吃身上,也不说话了,开始专心致志地对付起烫嘴的酸辣粉。
徐俏看着他吃,没动筷。
蒋樟吃着吃着,察觉到了不对劲,咬着粉,莫名其妙地从碗里抬起眼,“你看什么?”
徐俏轻笑了一声,没说话。
蒋樟登时噎住,“到底怎么了?”
徐俏转身,从袋子里的拿了个小蛋糕,推到他眼前。
“生日快乐。”她说。
蒋樟一愣,别别扭扭地说:“我都这么大了,还过什么生日。”话虽如此,他眼底却满是笑意,“还是巧克力味的,你记得真清楚。”
“那当然。”徐俏笑笑,不忘打趣他,“蒋美丽,不要感动得偷偷掉眼泪啊。”
“去你的。”
徐俏没搭腔,自顾自的拿勺喝汤。
蒋樟合上蛋糕包装盒,不由自主地看向对面,想起两人上一次一块吃饭,还是七年前的高二暑假,他请她吃了顿烧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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