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王柱所说,那日他像往常一样替院长整理书房,一不小心打碎了一块红丝砚。他知那砚台名贵,又远远听见院长的声音,情急之下抱着着裂成两半的砚台一骨碌滚到案桌底下。
他人长得瘦小,身子骨柔软,堪堪钻进案桌下的空隙,那位置正巧被垂下来的桌椅帔挡住,因此正红着脖子争吵的俞山南和方庄翰并未发现案桌下躲了人。
“我、我听到院长骂他了,他没经过院长的同意就去找了院长的学生,就是明年春闱主考官严大人,他打着院长的旗号,想让严大人透露……”
“笃、笃、笃——”
王柱说话的声音一顿,门外是已经连续好几天出现在他噩梦中的声音。
“子青你歇下了吗?下人说看到有人鬼鬼祟祟进了你的院子,方叔不放心过来问问。”
第8章 狗皇帝!呸!
王柱听到这声音瞬间慌了神,蹦起来慌张张环顾四周,随即眼睛一亮,瘸着脚呲溜一声滑进床底,不见了踪影。
傅长乐嘴角抽了抽,这行云流水的一连串动作,一看就是有经验的老手了。
“方叔,我这里未见到可疑之人。”傅长乐一边用眼神示意惜言去开门,一边拿了一本书册在手上,看着进门的方庄翰惊疑不定道,“会不会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方叔,我们去请神鉴署的人过来吧。”
方庄翰不动声色地将整个房间打量一圈,目光在能藏人之处短暂停了一瞬,随后温声安抚道:“许是下人看茬了,这么晚了也不好随意打扰神鉴署的大人。”
傅长乐愣愣点头,只是眼底依旧存了些许犹疑之色:“我记得当日那位千户大人曾提到无形之术,会不会是……”
她说着目光忍不住在屋内四处打量,仿佛当真害怕自己这闺房内,有一个无形的鬼魅伺机而动,取人性命。
“胡闹。”方庄翰轻斥了一句,“这世上哪来什么无形术,此等子虚乌有的传言其可当真。”
傅长乐讷讷称是,用帕子掩嘴低咳两声。
“你身子骨弱,方叔本不应该打扰你休息。”方庄翰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长长叹了一口气,“但有些事情,我若不和你说,就没人再会和你提起了。”
沁着血的帕子被傅长乐不动声色地收起来,她低眉垂眼,轻声应道:“您说。”
“今夜是院长的头七,我们读书人虽不信神鬼之说,但我和院长相交多年,到底盼着他魂魄安息,不忍他连死后还被惊扰。”
“方叔您说的是。”
“只是现如今院长的尸身还在神鉴署,我还听说那疯医整天叫嚷着要剖尸求证,这实在是……”方庄翰眼角微红,加重语气道,“死者为大,入土为安,子青,头七已过,入土为安啊!”
傅长乐也跟着红了眼睛:“我知道,可、可是杀害父亲的凶手还未抓到,真凶一日未明,父亲便一日难安啊。”
听她这般言语,方庄翰到底也没强求,又宽慰了几句,起身告辞。
等门外的脚步声彻底远去,王柱重新从床下钻出,跺着脚大骂:“猫哭耗子叫慈悲,那方贼子根本就没安好心!”
惜言不乐意了,嘟着嘴叫嚷:“柱子你骂谁耗子呢?”
“我没说院子是耗……不是,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那方老贼是凶手,是凶手……”
“行了。”傅长乐开口摁住两人,“王柱把你刚刚的话说完,方庄翰勾结春闱主考官是想要做什么?透露试题?徇私舞弊?”
“你、你怎知道?”王柱惊诧,见傅长乐面色实在不好,才终于想起正事,磕磕巴巴继续道,“院长发现他们科举舞弊勃然大怒,将方庄翰大骂一顿,坚持要揭发此事,院长说,要还全天下科考学子一个公平。”
“方庄翰急了,说院长这样会害死许许多多的人,也会害死他自己!”
“他们两人吵了很久,院长最终将方庄翰赶出书房,说自己要一个人静一静。”
“院长在书房里待了很久,我实在撑不住了,肚子叫了一声……”
后面的事傅长乐已经可以猜到,科举舞弊绝不是什么小事,无辜的王柱碰巧听见,俞山南怕牵连到他,才不得不叮嘱一番后将人匆匆送走。
傅长乐心中有了计较,抬起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父亲遇害已经七天,若你早知道其中另有隐情,又为何到今日才和盘托出?”
王柱愣了一瞬才察觉出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当即指天发誓:“我所言句句为我亲耳所闻,若有半句假话,让我天打……”
“好了,我问你为何七日后才来?若我没记错,父亲遇害次日,这事就已经传的天下皆知了。”
“是,我当时一听到院长出了事就想跑出来,只是云州书院规矩森严,每月唯有初一十五方可出院。我心里着急,想偷偷从后山跑出来,不料摔了一下伤了腿。之后我被教院关了禁闭,一直到今日才找到机会重新跑出来。”
这番话听起来并无太可疑之处,傅长乐点头,开口嘱咐道:“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抓紧时间回云州书院,就当今夜从未来找过我,也从来不知道科举舞弊一事,明白了吗?”
王柱并不是不知好歹之人,他知道眼前的小姐和院长一样,都是在保护他,因此躬身行礼,郑重道:“院长待我恩重如山,若之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小姐一定要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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