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筝也没反驳,静静点头出了工作室。
他冷静的想了三天,尽量把自己能够记起来的事情条分缕析的梳理了一遍,到最后竟然没找出陆羡青什么时候是认真的。
越是梳理越是发现谎言更多,九连环似的一个套一个,他能力不够,拆解不开。
他拿出手机,给安宁发了条消息,询问她陆羡青在不在拍戏。
对方回答在。
秦思筝给她打了个电话,思忖片刻撒了个谎,我想给他一个惊喜,但是没有他家里的钥匙,你有吗?
安宁沉默了一会,笑了下说:四哥家里没有钥匙的,指纹开锁。
秦思筝顿时泄了气。
安宁:你去看看,自己的手能不能打开。
秦思筝僵住,不容他细想,安宁又说:厌厌今天还没喂,你过去的话帮我喂一下,谢谢你啦宝。
秦思筝沉默片刻,嗯了声,然后跟她仔细交代:那你把这件事保密,不要告诉他,谢谢你安宁姐。
安宁连连答应,没问题!
秦思筝挂掉电话,没让沈长风送,包裹严实后自己打车去了陆羡青的家。
他站在大门口,深吸了口气抬起手按在门上,细微的叮一声电子音后发出咔嚓一声,这是解锁的声音。
秦思筝略微垂眼,他记得自己没有输入过指纹,那只有上次昏迷的时候了,他抱自己输入的密码?
他不想深入想,克制者思绪的前进,伸手推开门,厌厌敏锐的发觉声响,跳上他的怀里,温热又柔软。
秦思筝有心将它扔出去,但还是克制住情绪抱着它走到落地窗边,在食盒里倒出一点猫粮,然后将它放在地上。
厌厌不像他第一次来那样敌视,亲昵的舔了舔他的手背,秦思筝倏地收回手,狠狠在裤子上蹭掉唾液。
他后退两步,厌厌什么都不知道,大口大口吃粮。
善恶之间开拍后这里已经三个多月没人住,但看的出经常有人打扫,干净的没有一丝灰尘,窗明几净装修硬朗,充斥着满满的陆羡青风格。
厨房、餐桌,再到他躺过的沙发,秦思筝只要一想到自己在这里给他做过饭,喝过酒,还被他在那张沙发上碰过,就难掩恶心。
他上了楼,到达书房。
书架上摆满了书,他想象不出陆羡青看书时的样子,便坐在了椅子上,左手边放着一本经常被翻阅的《忏悔录》。
他拿起来。
熟悉的字句冲进眼里,秦思筝瞬间合上,片刻后又打开,一页页翻过去,全是曾经收阅过的短信内容,对于欲望的忏悔。
抑或,侵犯。
秦思筝继续翻,看到一张书签,和综艺录制时收到的那张信笺一模一样,从字体到内容,分毫不差。
他将书合上,拿过另一个本子翻开,一股恶心直冲上来,各种环扣的设计图、甚至还有一个笼子、手铐等不计其数的玩具。
秦思筝再也看不下去,狠狠将本子撕碎,将桌上的东西全扫下去。
他在书房里呆呆坐了很久才起身,到了陆羡青的卧室。
到门口的时候直觉想要离开,总觉得这里有让他更加不能接受的东西,手放在门上等了很久都没推动,脑袋里两个声音在互相撕扯。
进去啊,陆羡青那么对你你还对他抱有什么幻想?你难道能够原谅他这么侮辱你吗?
陆羡青对你也很好,照顾你、保护你,难道因为这些事就磨灭掉所有吗?
这不是小事!他是个变态!他在玩弄你!你难道忘记了自己当时收到那些短信时候的恐惧和恶心了吗?他明明知道你害怕却还在享受这个过程,你能容忍吗!
他后来没有再发过短信了,他精神状况不对的,在慢慢治愈不是吗?他自己也说你是他的特效药,治好了他。
秦思筝被吵得头疼,用力推开了门。
卧室里不像外面那样干净明亮,黑色的窗帘将所有光线全遮住,床的摆放也不对,一个投影仪器正对着白色的墙壁。
秦思筝坐在椅子上,伸手打开了投影仪,微蓝的光线照在墙壁上。
这台机器有记忆播放的功能,甚至不需要他去调,秦思筝想象着陆羡青坐在这里时的姿态,单手搭在扶手上,闲散的看向墙壁。
漆黑的房间中,画面缓缓流泻。
秦思筝赤着身子被他抱在怀里,修长明晰的指骨捏住某一点,微凉的嗓音在跟他告诫,诉说着拔除荆棘那样文艺又恐怖的话。
他甚至于,亲手帮他戴上了两只环扣。
陆羡青的指尖在他的嘴里进出,享受着昏迷时的乖巧,肆无忌惮的释放着欲.望,清冷嗓音逐渐变得沙哑,如同从深渊里爬出来的魔鬼。
秦思筝看着无知无觉的自己,攥住扶手的手指疯狂颤抖,指甲扣的剧痛他都没发觉,直到画面结束。
他终于脱力的靠在了椅背上,感觉脸上有点湿,伸手一摸才发现是眼泪。
秦思筝缓缓闭上眼,一开始的反胃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重又压抑,让人摸不着边际的虚无,最后一丝信任被彻底打碎。
他不是不愿意啊!
在一起了之后,陆羡青无论有什么愿望,他就算再害羞、再不肯都会勉力办到的,手、嘴,上面下面他再不愿意,最终都会妥协。
只要陆羡青有要求。
他什么都愿意,为什么啊?
秦思筝真的很想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就不能稍微稍微等等吗?
如果那天他没有喝醉,他还准备了药,在对方不设防的时候,满意的看他喝下去,然后任药物催发。
陆羡青指尖按上指纹锁,一进门就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有外人来过?
安宁谨记秦思筝的交代,装傻充楞的抱着猫揉,阿姨吧?今天该来打扫的。说着视线却往楼上瞟了一眼。
陆羡青显然不信,阿姨来打扫不敢动我东西的方向,你又搞什么名堂?
安宁抓着厌厌的两只前爪投降,我发誓不关我的事,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陆羡青懒得理,我上楼洗个澡。
他连轴转了几天,硬是把一周的戏压缩到了四天拍完,在飞机和车上勉强睡了一觉,也没告诉秦思筝自己回来,打算给他个惊喜。
小朋友看到他回来不知道会多开心。
唔,上次中秋晚会他回来,秦思筝激动的在化妆间就扑到他怀里,这次恐怕得抱着他亲吧?
陆羡青光是想着就觉得疲惫一扫而空了,嘴角越翘越高,恨不得现在就能见到秦思筝。
安宁还在车上胆大包天的揶揄他,现在终于有个人样了,有喜怒哀乐,会疲惫会喜形于色,对生活有期待、有盼头。
陆羡青想,嗯,他的期待。
走过书房时,陆羡青脚步倏地一停,皱眉看着门敞开着,书的摆放位置也不太对。
有人来过!
招贼了?
陆羡青扬声喊:安宁!
安宁听他语气不太对,快步跑上来,出什么事了?
有人来过,你陆羡青推开门,剩下半句话也在了嗓子眼儿里,整个人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秦思筝眼睛通红,一看就哭过,站在他平时坐的椅子前,手还按着投影仪,墙上的画面静止,但他知道里头的内容播过一遍。
两人一里一外的对峙,谁都没有说话,气氛瞬间将至冰点。
秦思筝张了张口,却没有声音发出来,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陆羡青上前一步,他甚至于反射性的后退了一步。
安宁终于走近,装模作样的惊讶道:思筝怎么在这儿?该不会是想来给四哥准备惊喜吧?
陆羡青说:出去。
安宁微愣。
陆羡青又说:出去,我有话跟他说。
安宁哦了一声,寻思自己就是个工具人,没见面的时候还安宁姐,现在见了面她就是电灯泡了。
她走后,陆羡青抬起头看向秦思筝:厌厌。
别这么叫我!
陆羡青攥了下指尖,然后轻轻松开,好。
秦思筝发觉自己的反应太大,又别过头,陆羡青关上门走近,带来一阵浅淡的冷香。
那么,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
陆羡青伸出手,秦思筝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让触碰落空,眼里明晃晃的排斥与厌恶让陆羡青心脏一缩,疼得难以忍受。
你看过了。这是个肯定句。
秦思筝没说话,甚至不想再看他一眼。
陆羡青点点头,你知道了多少。
秦思筝有心把所有的证据全扔在他脸上,控诉他为什么这样对自己,可话到嘴边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仿佛自己也在亲手撕裂过去那些美好。
他到现在还在不忍心。
陆羡青看他眼底神色的变化,看来是全都知道了,对,那些短信全是我给你发的,你发那张手照之后,我让人屏蔽了那条微博,只有我一个人能看。
我有严重的手控,所以给你发了那些短信,综艺不是许尽寒求我,是我求他去代录,接近你。
这些话由别人的嘴传达,和陆羡青亲口承认是不一样的,秦思筝始终藏着一丝幻想,这些事全是假的,别人陷害他的!
可他承认了。
秦思筝艰难的开了口,嗓子哑的不像话,我试探过你,在车上,我让你给我签个名。
那时候他写了星河散尽,秦筝依约,给舞台上最好的秦思筝,事实上,他在享受自己拙劣的试探,将他玩弄于鼓掌。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很可笑。
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傻,觉得你可笑,我只觉得你乖,讨人喜欢,我很喜欢。陆羡青再次伸出手,这次秦思筝没有躲得及,被他碰到了眼角。
秦思筝一把打开他的手,陆羡青皱了下眉却没说疼,静静受了。
你觉得讨人喜欢,所以骗我回来,想给我下药是么?秦思筝说的很艰难,咽了好几次唾沫才又重新找回声音,我自己傻乎乎在陌生人家里喝醉,是我自己自己活该,连下药的过程都给人家省了。
陆羡青蹙眉,厌厌!
秦思筝对这个称呼深恶痛绝,曾经觉得有多甜现在就觉得有点苦,我很信任你,从来没想过,你会对我对我那样。
陆羡青慢慢攥紧手,听着秦思筝一声声控诉,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这些全是事实。
他说到最后,声音里甚至带出一丝哭腔,为什么啊?
陆羡青心尖都要被这道嗓音掐碎了,喉咙里似乎被人塞了一把滚烫的铁砂,烫得他吞咽一下都疼。
你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我从来没有拒绝过你,就算就算秦思筝实在说不下去,掐紧了手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衣襟,我这里,这里有两个孔,是为了你扎的,当时你一定觉得特别下贱
陆羡青一把将他拽进怀里,用吻堵住了他接下来自我轻贱的话语。
汹涌猛烈的吻袭卷,秦思筝愣了几秒,闻到到他身上清苦的冷香,被舌尖碰触的时候,一股咸腥味突然涌上来,他用力推面前的人却怎么都推不动。
陆羡青就像是一株坚韧的藤蔓紧紧地缠绕着他,让他无法脱身,秦思筝难受的心脏都控制不住的缩颤,用力咬了他一口。
他不仅没松开,反而更加深入,动作也更强硬粗鲁,带着几乎把他撕碎的力量。
秦思筝攥紧手,在他腹部打了一拳,这次用的力气很大,陆羡青终于松开了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甚至因为疼而皱了下眉。
秦思筝推开他,嘴里除了咸腥又多了血腥味,终于忍不住撑着桌子靠在一边干呕。
陆羡青伸手给他拍拍背,对不起。
秦思筝脊背猛地一僵,踉跄两步离他远一些,用手抹了一下嘴唇,满眼都是毫不掩饰的拒绝与排斥。
陆羡青懂他的意思,事到如今解释也于事无补。
那么,你想分手吗?
秦思筝咬住嘴唇,分手两个字落进耳朵里烫了一下,又一路顺着敏感的神经线落在心尖上,他张了张口,对不起,我要想想。
陆羡青略微闭了下眼,长长舒了口气,放的极淡的呼吸几乎轻不可闻,对于他这个委婉的分手表露,他深埋于心的恶意重新复苏。
我告诉过你,就算是你恨我、讨厌我,我都会用囚禁的方式把你留在我身边,你记得吧。
秦思筝用力咽了下唾沫,喉咙像是被人设了路障,必须用尽全力才能迈过去。
他攥起拳,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他从来没有想过真的对他动手,但此刻他还是举拳相向,你困不住我。
陆羡青静静看着他,我知道你这双手很能打,但困住一个人有许多办法,不止是靠打架。
秦思筝收回手,忽然笑了,下药吗?
这个笑容里多了一丝凄楚,还有些掩饰不住的难堪,秦思筝指着那部投影仪,你说给我打造了一个精致的囚笼,在你家的地下室里吗?你要给我下药然后困在那里面,任你羞辱变成一个供你泄欲的玩具吗?
秦思筝!再说一句就要挨打了。陆羡青声音冷厉,强行打断了他的话。
秦思筝还是下意识的停了,别过头不再说。
周长江曾经提点过陆羡青,说秦思筝虽然看上去乖软,对他又没有底线,但其实性子很烈,还有些执拗,让他好好对待。
陆羡青比他更了解秦思筝,自然知道他对于这种事的接受程度几乎为零,没有当场打死他都算是对这段爱情最后的缅怀。
陆羡青攥紧手克制着想将他囚禁起来的冲动,拼命与自己内心那股恶念撕扯。
如果他真的囚禁秦思筝,最后的结果就是玉石俱焚。
他曾经是真的想过,但现在却舍不得了,如果他被自己困住,眼里失去光彩,陷入他给的欲望中最终屈服,结果一定很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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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武力秀翻娱乐圈[穿书]——荒川黛(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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