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探班那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陆羡青欲言又止的跟他说,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还说如果有一天他发现那个和想象中、和认识的那个四哥不一样也不许不要他。
否则就把他锁起来,囚禁在家里,现在回想起来,秦思筝只觉得想发抖,喉中一阵阵往上泛酸,极近反胃。
录音还未结束,秦思筝终于听不下去,将它捡起来关掉摔进盒子里。
桌上手机同时亮起,陆羡青发来的微信消息。
他看着屏幕亮起又暗掉,无意识的咬住口腔中的嫩肉,知道感觉到血腥味才慢慢松开,却没有去碰手机。
秦思筝将盒子收起来,嘴里莫名涌上咸腥令他反胃,冲到卫生间却什么都没吐出来,洗了把脸让自己勉强保持清醒,然后打开了门,果然看到了守在门口没有走的沈长风。
对不起,是我情绪太失控了。
沈长风看着他眼睛微红脸色惨白的样子,轻舒了口气却没再询问,而是静静跟着他进门。
秦思筝看着他,头一次用偏向命令的语气说:你今天没有听过这些录音,也不知道短信的事。
沈长风点头,好。
行,你走吧,明天早上我会去老师那里上课。
沈长风又说了句好。
秦思筝看着他的背影知道他有许多话想问,也能看的出他眼底的担忧,但他真的不敢信任任何人了。
江溪是徐钊找来的尚且不安全,沈长风的出现也很奇怪,他以前跟过许尽寒,大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跟自己?
许尽寒跟陆羡青的关系太近,或者连他都是陆羡青安排的,他刚刚说的那句你没有听过,还在想着保护陆羡青,这段录音不被传出去。
其实这个保护也是个笑话,他还在下意识为他想。
秦思筝无比排斥却又不得不拿出手机,给陆羡青回复了消息,今天课很多,你拍完戏好好休息。
这边。
陆羡青跷着二郎腿看消息,偶尔抽空跟周长江讨论戏,还有一周左右他差不多就能杀青,到时候叫他在一起回来参加个庆功宴。
他酒量浅,这次喝多了就能光明正大带回家了。
不过得让他少喝点,不能醉深。
陆羡青越想越美,周长江甩着剧本在他小腿上砸了一下,大白天浪什么?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干什么,浪也是罪了?
周长江横他一眼,不是罪我还要夸你?
也不是不行啊,你敢夸我就敢接,先来五毛钱的。陆羡青朝他晃晃手机,询问微信还是支付宝。
周长江蹭的一下起身,扫了化妆师一眼,笑什么!还不赶紧给他化妆?看戏能把他妆看出来?
化妆师被骂的一脸无辜,干嘛啊?你有本事骂他,你骂我干什么?
陆羡青说:他嫉妒我有人探班,找事儿呢。
化妆师听闻这个,小声说:是哦,没见过文栎姐给周导探过班,这些年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们感情好,但还真没那一出。
旁边副导演笑眯眯笑道:周导疼文栎姐,觉得剧组太苦了舍不得,别瞎猜,小心他听了不高兴直接把你们撵滚蛋。
陆羡青说:可说是呢,我在周导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周长江听了半天,终于受不了了,扯着嗓子骂道:化妆师,你给我找个破抹布把陆羡青的嘴给我堵上!
秦思筝一觉醒来,晚上八点多。
他睡得太久有些头疼,昏昏沉沉的坐起身,天旋地转的晕了几秒钟。
卧室里黑漆漆的,阴天也没有月光,只有桌边的一个夜光的石头在发挥着微弱的光芒照明,他伸手打开台灯,照亮了一小片天地。
秦思筝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看到陆羡青发了几条消息来。
4点38分:小阿敬下课了么?
5点19分:晚上吃什么了?让我也瞧瞧,安宁现在只听你的,整天给我弄些胡萝卜,都特么要吃吐了,说了是天生的夜盲,吃这些没用,宝贝儿,别让哥吃了行么?
5点21分:今天又特么要拍大夜,周长江估计是疯了,把人当机器人折腾,幸好你不在这儿,不然得熬傻。
最后一条是三分钟之前发的,漆黑的夜空下,剧组灯光炽白刺眼,照在一身黑西装的丁沉海身上显得清冷而肃穆,眉宇之间还有些阴郁。
秦思筝没点开照片大图,移开视线给他回复消息:吃了饭的,有点困了刚睡醒,您拍戏顺利。
他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跟陆羡青说话,曾经的记忆阴霾般笼罩着他,就连梦境里也全是他在纠缠,那些短信如同一只只手,掐着他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
那些录音又像是一根根线,缠绕着他的灵魂不让他挣脱,将他死死困住。
他觉得排斥恶心,但这么久的喜欢却也不能一瞬间抹去,撕扯来回,他索性当起了鸵鸟,能拖一天是一天。
一天一夜没吃饭,秦思筝早上起来的时候有点低血糖,下床的时候脚一软差点跌倒,眼疾手快扶住床,手腕却一麻。
他撑着身子,等眩晕过去才出卧室。
沈长风来得很早,还带了早餐,看着秦思筝苍白的脸色,想了想还是问了: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太差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就是没吃饭有点低血糖。秦思筝坐下来,给自己盛了碗粥,我不给你盛了,你自己吃。
沈长风在他对面坐下,斟酌片刻到底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转而说:你交代的话,我没有违背过。
秦思筝微顿,轻轻嗯了声,也不管他说是哪一件。
吃完饭沈长风送他去老师那里,今天学表演。
文栎靠在椅背上,盯着热搜有半小时了,还没看到该有的场面。
她有些不耐的给蒋臻去消息,为什么还没有动静,你怎么做事的?
蒋臻回消息很快,我自有打算。
你能有什么打算?这次的资料足以让陆羡青身败名裂,一次让他和秦思筝跌到爬不起来,你还在犹豫什么?
我们目的不一样,我没打算让陆羡青身败名裂。
蒋臻上次去沈青那里,偷偷在椅子下面贴了个录音纽扣,一开始只是想听听陆羡青有什么样的病,好对症下药,结果没想到有了这么大的意外之喜。
陆羡青这种病态的心理,足以摧毁秦思筝对他的所有信任和爱意,谁能忍受自己的爱人居然这样侮辱过自己!
只要秦思筝和他分手,自己就有可能趁虚而入,拿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他也有一双极漂亮、完全不输秦思筝的手!
陆羡青身败名裂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他还要靠着这个人送他上青云,所以他只是偷偷给秦思筝寄了这个录音笔。
江溪是文栎的人,知道所有短信的内容,更知道那张写了瘦金体的信笺。
我们合作,各取所需,你要秦思筝离开这个圈子,我要陆羡青,你最好不要干扰我。
文栎捏着手机,精致的指甲抠出刺耳的声音,暗暗在心里骂,这样的货色都敢这么跟她说话了!等除掉了秦思筝,再来解决他!
助理回头说:文姐,一会周导要是看到您给他探班,一定会很高兴的。
文栎抬起头,瞬间调整好了温柔表情,才不会呢,他呀,老直男一个,不懂这些浪漫的。
助理抿嘴笑,谁不知道周导疼您啊,结婚这么多年还如胶似漆的,上次您结婚周年他还特地飞了好几个国家给您准备礼物,可羡慕死大家了。
文栎想到这个也笑,周长江对她真是没得说,他脾气虽然不好,在工作上会暴躁一些,但生活上也算得上百依百顺疼爱有加了。
她当年为了一部戏故意接近,跟他在一起,后来也是真的爱上了他。
所以当周长江知道秦思筝并且很属意他拍善恶之间的时候,她真的开始慌了,周长江很喜欢他,迟早有一天他会知道这是自己未婚生的儿子。
到时候她的名声和家庭全部都会消失。
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文姐,到片场了。助理下车,帮她拉开车门。
文栎一下车就被风沙刮了一脸,助理要给她帽子和眼镜却被拒绝了,没事,大家拍戏都挺辛苦,你去把饮料和水果都拿过来给他们分分。
文栎轻车熟路的找到拍摄点,伸手在周长江肩膀上拍了下,被他反手一拨,一边去。
让谁滚一边去?文栎问。
周长江一愣,正拍戏的演员也笑场了,这一镜直接废了。
他一股气冲上来,又硬生生压了回去,你怎么来了?风沙这么大没戴个口罩?不是最怕脏了么。
文栎伸手给他擦了擦汗,在家没什么事,过来看看你。
周长江喊了卡,看到助理推过来的东西便扬声让他们去休息半小时,一会接着拍。
助理给他们分完东西,拎着巨大的保温壶过来,文栎说:我做了点菜,还跟阿姨学了一个汤,你尝尝好不好吃?
周长江跟她结婚这么久还没见过她做饭,不由得笑了,不会有吧?我可不给你换老公的机会,得找个银针试。
副导演凑过来笑,嫂子,爱心午餐啊。
文栎温柔邀请他:一起吃吗?长江一个人也吃不完。
副导演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还是去吃水果,万一周导吃醋把我灭口就糟了。
有几个演员过来打招呼,热情又讨巧,文栎喜欢这种被众星捧月的感觉,抿嘴和他们笑过,视线一撇落在了不远处玩手机的陆羡青身上。
全组只有他,从自己来、到现在看都没看一眼。
傲慢又无礼。
他有这样的地位,也有这样的骄气。
文栎维持着笑脸,给周长江擦了擦手,盛了汤递给他,托着下巴问他好不好喝。
周长江喝完一大碗,不错。
文栎伸出手给他看,为了剥这个竹笋,指甲都坏掉了一个,你想怎么补偿我啊?买礼物这么敷衍可不行哦。
周长江轻笑,那你说。
文栎侧头想了一会,略有些委屈的嗔娇:你拍完这部戏,陪我去爱琴海度个假,谈恋爱的时候你就给我写情诗,写爱琴海,结果都没带我去过。
周长江说:老夫老妻的了,还去什么爱琴海,那都是年轻不懂事乱写的,可别笑死诗人了,那哪叫诗,还不如荷花上那个一戳一蹦跶。
文栎顿时皱眉,你嫌我老了?
周长江忙说:那哪儿能呢,陪你去,陪你去行了吧。
文栎这才满意的笑起来,副导演在一边小声和场务逼逼:看到没,这就是气管炎晚期患者的具体表现。
周长江横眉一瞪,众人立刻散了。
陆羡青在一边玩手机,从昨晚到现在,秦思筝只回了他两条消息,一个是让他拍完戏早点休息,一个是早安。
冷淡的不像平时。
小朋友变心了?
不可能,放着他不喜欢去移情别恋,这不瞎个十年八年的说不过去。
难道是前天晚上让他自己玩,欺负狠了?现在还在怨自己呢?
估计是,他容易害羞,对这种事情不太热衷,多半都是因为自己想看所以勉力去做,过后也会因为羞涩不肯搭理他。
还好,马上就要杀青回去陪他了。
好好哄。
第93章 青天霹雳
一路上秦思筝都很安静,沈长风时不时从后视镜看他一眼,见他侧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司机问:他心情不好?
沈长风用没睡好含混过去,这件事没弄清之前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以前跟许尽寒的时候,多少知道陆羡青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一直在看心理医生,但昨天那份录音的内容,绝对比他能想象的严重许多。
秦思筝看着窗外,红灯停车的时候,有个男人横穿马路,油罐车躲闪不及撞上护栏,将坚硬的铁皮撞到变形。
他眸光猛地一缩,上一世的记忆和疼痛瞬间袭来,猛地颤了下身子。
思筝?
秦思筝紧紧盯着窗外,眼前浮现模糊遥远的画面。
大量车辆被围困,油罐车司机被卡在了驾驶座上,用一个非常痛苦的姿势解安全带。
绿灯到了但被人群挡住根本走不掉,用力按喇叭试图让人群让道,此起彼伏的尖锐声响让现场陷入混乱。
汽油的味道,尖叫、哭泣夹杂在一起。
秦思筝头疼欲裂,低下头轻轻抱住头几乎把自己缩成一团,好疼,太疼了,浑身都被灼烧、撕裂的痛楚席卷。
火苗烧他的眼睛耳朵,甚至从他的口腔冲进去,一瞬间将他吞噬。
撕心裂肺的惨叫重新席卷而来,吵得他头疼。
思筝,你还好吗?沈长风看他脸色越发惨白,递了一块巧克力过来,平时不许你吃,今天给你破个例。
秦思筝接过来,捏在手里却没拆开。
他什么都不想吃,手机偶尔亮一次也懒得看,整个人看起来浑浑噩噩的,下车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
沈长风担忧不已:你这个状态还是不要去上课了,老师看了也要骂你,我帮你请假休息几天吧。
不要!秦思筝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如果自己连续请假,何幸就会知道,她知道就代表陆羡青会知道。
我能行的。
秦思筝把巧克力还给他,迈步进了工作室的门,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表演课老师比较严格,稍有不对就会挨骂。
他之前挺怕这老师,现在却觉得很好,能让他勉强抽出一丝精力不去想那件事。
陆羡青说还有一周就要杀青了,他回来之后要怎么办?
跟他提分手吗?陆羡青没玩够之前肯定不会答应,况且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允许别人先跟自己分手,但让他继续跟一个窥伺者在一起,他真的过不了这个坎。
秦思筝觉得累,表演练习频频出错,怎么都抓不住情绪。
老师一开始还骂他几句,到后来发现他状态不对索性不教了,让他回家休息好了再来,对待表演要拿出十二分的尊重,不能敷衍。
恋耽美
我靠武力秀翻娱乐圈[穿书]——荒川黛(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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