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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矜持——非期而然(63)

    说着说着,咆哮的声音仿佛又充斥在耳边,夏郁眼前浮现出父亲那张怒气勃勃的脸。
    当时震惊和崩塌的感觉又被重新回忆起来,垂着的手攥了攥,夏郁盯着黑白照片上温柔笑着的男人,声音低低地问:你恨他们吗?
    微风拂过,靠在墓碑上的白色菊花被吹得动了动,照片上的男人依旧笑得温柔。
    这个问题,永远得不到回答。
    夏郁又垂下眼,呼了下气:不开心的说完了,我再跟你分享点开心的吧。
    说到这,夏郁往不远处瞥了眼。
    这里不同于烈士陵园,烈士陵园被白墙黑瓦高高地围着,有专门的守卫和大门,也有落脚的地方,而这里是完全露天的,除了石梯就是一排排的坟墓,往路边一看,就能看到笔直的站在台阶边等候的周鼎。
    周鼎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戴了顶鸭舌帽,但突出的身高还是让路过的人都不住地看向他。
    他只能把帽子压得更低,站得也更加靠边。帽檐遮住了半张脸,所以他没能注意到夏郁看过来的目光。
    夏郁看着周鼎,低声地告诉夏昭:那是我的男朋友,他叫周鼎。
    他说,我在跟他谈恋爱,很认真的那种。
    是我挑的他,也是我主动靠近的他,他很好,哪里都好,自信,阳光,善良,是个非常出色的男生,尤其篮球打得特别好,我最喜欢的就是他打篮球的样子,见一次就着迷一次。
    说到这,夏郁忍不住地勾起唇角,说,我很喜欢他。
    这时,周鼎终于注意到了夏郁的视线。
    他抬起头,冲夏郁挥了挥手,又朝自己指了指,做口型道:要我过来吗?
    夏郁看懂了,只想了一下就点点头。
    他也想让夏昭看看自己的男朋友,他觉得夏昭肯定会替他开心,并且祝福他。
    很快,周鼎就走了过来。
    夏郁。
    他在夏郁身旁站住,下意识抬眸看了眼墓碑,看到照片时他愣了下,这是
    夏郁说:我哥。
    周鼎轻啊了声:你们长得好像。
    再看墓碑上的起止日期,他很快就算出了对方去世时的年龄,才27岁,非常年轻。他问,他就是夏奕的父亲?
    夏郁点头:对。
    周鼎说:这么年轻,可惜了。
    嗯。
    说到夏奕,夏郁就不禁有些庆幸。
    幸好夏奕不像他们。
    夏奕从小阳光开朗,脸上总带着笑,幼儿园的时候就知道交小女朋友,高一的时候还因为跟班上女生早恋被叫了家长,他从来没有对男孩子感兴趣过,心里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他这样就很好。
    走吧,我们回去吧。
    夏郁转身就走,现在还早,我们可以先去湖边
    话音猛地顿住,夏郁瞳孔收缩,怔怔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两个身影。
    是夏奕和嫂子!
    他们怎么会在这时候过来?
    他们不是应该扫完墓了吗?!
    夏郁的表情和大脑同时陷入空白,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时有些无措。
    而夏奕和他母亲的反应要自然得多。
    夏奕笑着冲他挥手,夏奕母亲则冲他点了点头,眼尾的笑纹让她看起来格外温柔。
    看着他们走近,夏郁不自觉地攥紧手,后退了半步。
    他可以在夏昭面前坦白自己的性向和恋人,但在夏奕和嫂子面前却什么都不敢说,他感到心虚,也感到罪恶,因为是他们夏家把无辜的人拉进了深渊,让嫂子凭白守了快二十年的寡,也让夏奕从小没有父亲,永远缺失了父爱。
    就不该让周鼎过来。
    可人已经在这,也没有办法了,该怎么跟他们介绍周鼎?
    夏郁吸了口气,强作镇定地冲夏奕和嫂子点头打招呼:你们怎么现在过来?
    夏奕道:我妈抄的经掉家里了,就回去拿了一趟。
    他看向周鼎,周哥也来了?
    周鼎低咳一声:你好。
    说完又冲夏奕的母亲点头问好,神情和动作都有些拘束。
    夏郁不着痕迹地挡在他身前,对嫂子道:他是我同学,我们约了去湖边踏青,我拎不动果篮,他就帮我拎上来了。
    周鼎附和道:是的。
    嫂子冲周鼎笑了笑,又对夏郁道: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夏郁不想聊这个,他别开眼,恰好看到墓碑前那束他以为是夏奕他们放的白菊,问:这束花不是你们放的?
    嫂子摇摇头:不是。
    夏郁问:那是谁放的?
    爱他的人吧。
    父亲?母亲?
    大概率是母亲一个人悄悄地过来。
    夏郁轻抿了下唇,思绪微乱,心里却感到了一丝安慰。
    嫂子蹲下身,摆好祭品后抬头:你们要走了吗?
    夏郁嗯了声:对,再见。
    去吧,玩得开心。
    嫂子眼睛微弯,声音温柔,不用担心家里,家里都很好。
    夏奕也冲他们摆手:小叔叔再见,周哥再见!
    夏郁颔首,带着周鼎离开。
    走到一半,他忽然蹙起眉,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看向夏奕母子夏奕正跪在墓碑前磕头,而嫂子则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三根点燃的香。
    怎么了?周鼎问。
    夏郁摇摇头,正要收回视线,就见嫂子恰好在这时抬起眼眸。
    目光交汇,她冲他笑着点了下头。
    夏郁眨了眨眼,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想。
    他觉得,嫂子虽然总是安安静静的,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但她其实洞悉着一切,也知晓着一切。
    她可能,什么都知道。
    第75章
    下山的路上,起风了。
    枯叶在石阶上翻滚,山下飘来纸钱焚烧的味道。
    夏郁忽然停下脚步。
    周鼎跟着顿住:怎么了?
    夏郁往山顶的方向看了眼,低声说:我想弄清楚。
    周鼎问:弄清楚什么?
    夏郁没有解释,他收回目光继续往下走:先下山吧,待会我想跟我嫂子聊一聊,我有点问题想问她。
    我去车里等你。周鼎自觉回避。
    好。
    下了山,两人分开。
    周鼎先回车里,夏郁站在石梯入口旁等待。
    他双手插兜,神色微凝。
    风拂过面颊,额前碎发飘动,他仰头看着山顶的方向,思绪纷杂。
    来扫墓的人络绎不绝,不停有人上山下山。
    他注意着下山的人,等了差不多半小时,才终于等到嫂子和夏奕。
    嫂子由夏奕挽着手,眼眶微红,看起来像是哭过。
    她今天穿了身黑色的长裙,头发也挽了起来,上面插着根玉簪,跟往日总是披着长发的样子很不一样。
    走近了,夏郁才注意到嫂子化妆了。
    描了眉又涂了浅色的唇膏,还扫了腮红,颜色都很淡,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
    是因为要见夏昭才特意打扮的吗?
    夏郁抿唇,犹豫一会后还是开口叫住了他们:嫂子。
    待嫂子看过来,他冲她点头示意,我们能聊聊吗?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嫂子笑了笑:当然可以。
    又对夏奕道,你先回车上等我。
    夏奕离开,就剩下了他们两人。
    去那边吧。夏郁领着嫂子走到了一个较为僻静的树荫下。
    然后回过身,直直看着对方,一点也不绕弯子道,你说的那个爱他的人是谁?
    之前在山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夏郁的第一反应是爸妈,因为他是基于嫂子什么都不知道的条件下做出的推测。
    但很快,他就感到了不对劲。
    母亲是不会忤逆父亲的,而父亲特地把夏昭的墓安排在山顶,就是不想再见他。
    在父亲如此强烈且毫不作伪的厌弃情绪下,即使母亲再难过,她也绝对不敢背着父亲偷偷上山拜祭。夏郁也从来没见过她上山,只见过她趁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悄悄念经折元宝。
    所以,那束花应该不是母亲放的,更不会是父亲放的。
    那会是谁?
    夏郁想起了家里那个有着科比签名的篮球,还有他在夏昭留下的书里发现的另一个男性的签名和笔迹。那个签名他仔细分辨过,不是人名,更像是笔名,他知道那个年代很流行笔友。
    于是他又问:是那个叫江阁秋水的吗?
    嫂子一怔,眼睫颤了颤:你知道?
    果然。
    夏郁观察着她的表情,点点头:我是在阁楼的书里翻到的。
    嫂子微垂眼眸,目光没什么焦点地落在地上,像是在回想着什么。
    过了会,她慢慢叹了声气。
    看到这反应,夏郁紧张地吞咽了一下,他压着声说:所以,你全都知道。
    又攥起手,几乎屏息地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是不是,是不是骗
    没有。
    嫂子打断了夏郁的话,她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夏郁的眼睛,他没有骗我,我全都知道,一开始就知道。
    夏郁顿了顿,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嫂子已经不年轻了,她的眼角和唇角都有了细纹,但这些没有让她显得苍老,反而更增添了一份岁月沉淀下来的温柔娴静。
    在他印象里的她总是很安静,说话也很轻,但同时也没有什么存在感,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了二十年,夏郁对这个嫂子也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甚至他们之间连交流对视都很少。
    算起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一对一、面对面地交流。
    也是这次,他才仔细看清了嫂子的长相。
    也骤然记起了母亲曾经说过的话,他记得母亲说过,嫂子以前是一个交响乐团的大提琴手,在江城小有名气。
    还有,她叫赵珮潆。
    夏郁心下放松许多,但还是蹙着眉问:既然知道为什么还嫁给他?
    形婚。赵珮潆淡淡吐出两字。
    见夏郁诧异的眼神,她笑了笑,这没什么不好说的,被你知道也没事。
    说着,她侧过身,仰头望着山顶的方向,用回忆的口吻道,他有喜欢的人,我也有自己心爱的事业,他不愿意结婚,我也一样不愿意,但那个年代你知道的,孝字大过天,婚姻多数还是由媒人牵线,父母做主,正好我们门当户对,都不想结婚,又都没有办法抗拒,所以就签了协议,做了一对假夫妻。
    夏郁的眉头没有松开:既然是形婚,为什么要生夏奕?
    因为我爱上他了。赵珮潆的回答直接又简洁,没有一丝遮遮掩掩。
    夏郁睁大眼,目露惊讶。
    赵珮潆回过头冲他笑了笑:你知道吗?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产生爱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对方产生怜惜,当一个女人开始怜惜一个男人,就很容易一头栽进去,即使知道那个男人不爱她,即使知道对方有其他爱人,也甘愿飞蛾扑火一样地去爱他。
    她神色温柔,语气却无比坚定,我爱你哥哥,我爱他又怜惜他,我很想帮他,所以才生下了夏奕。
    夏郁沉默了好一会问:他也想要孩子?
    他不要。
    赵珮潆的表情很平静,我跟他一直是分开睡的,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更不可能想要孩子。
    那为什么
    她打断了夏郁的话:因为你的出生刺激了他。
    夏郁浑身一震。
    赵珮潆看了眼周围的人,又往隐蔽的树林边走了走。
    站定后,她回过身,俨然一副要长谈的模样,夏郁默不作声地跟上,他也想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确认周围没人了,赵珮潆开口道:他本来精神状态就不好,结了婚也没有好多少。他在喜欢这件事上太不会撒谎了,眼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另一个人的名字,所以虽然他跟我结婚了,但结婚之后跟你父母的关系也没有缓和多少,甚至因为你父母觉得他亏待了我,对他就更是经常指责,让他情绪一直处于很低落的状态。而你出生后,他的状态就更不好了。
    具体有多不好,即使过了二十年,也仍像发生在昨天。
    你还在你母亲肚子里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大把大把地吃药,每天吃不好睡不好,精神也不好,还很爱一个人躲起来哭。
    白天跟个没事人一样,正常地吃饭、工作,不露出一点情绪,到了晚上就躲起来悄悄地哭。
    光流眼泪,一点声音也出。
    哭完后眼眶和鼻头都红红的,眼睛也湿漉漉的,配着那张脸,格外招人怜。
    她就是那时候开始怜他的。
    一个长得那么好看的人,一个画画画得那么好的人,一个温柔到发泄情绪都不想打扰别人的人,却被家庭和爱情折磨得不成人样,她一开始觉得惋惜,觉得可怜,后来慢慢的,就变成了心疼,变成了怜爱。
    她开始想要哄他开心,想在他哭的时候给他擦眼泪,哪怕是递一块手帕给他都行。
    明明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脆弱柔软的男人。
    可真的碰到了,心却不听指挥,没几个月就软得一塌糊涂,她甚至想,自己是不是母爱泛滥,才被激发了怜弱心。
    我很想帮他,但又不知道要怎么帮。
    赵珮潆笑了笑,我甚至想帮他联系那个男人,做他们之间的联络人,给他们打掩护,帮他们见面,但没想到那个男人被他的家人送出国了,根本联系不到。之后你又出生了
    夏郁垂下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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