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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情男二和傲娇男主私奔了(穿越)——檐上

    在见到顾览之前,朱晴从未想过一个男人可以生成这种模样,若说他漂亮,似乎这形容过于阴柔,少了些清冽纯澈的味道,若说他英俊,又好像形容得过于粗糙,缺掉了他独特的精致和空灵感。
    总之,相当赏心悦目。
    顾览向长风门众人行礼道:招待不周,各位海涵。
    馆主不必客气,是我们先失礼的,朱晴向他身后神情微妙的廖雪婵扫过一眼,接着道,其实这次冒然前来叨扰,是想请馆主到长风门走一趟,几日前,家父好端端地突然一病不起,请了许多大夫都查不出问题来,这两天病情又加重,神智已经不太清醒。我知道顾馆主素有神医之名,江湖中无人比肩,无论多么离奇的病症都不在话下,请馆主救救我父亲吧,无论怎样的报酬我都付得起!
    顾览心中暗道,这一顶高帽戴上,若是到时候治不好,不知道长风门的人还会不会叫他回来。去是一定要去的,拒绝原作女主的真挚请求,眼看着女主亲爹病倒却袖手旁观,和自寻死路有什么两样,关键是他要以怎样的理由去,毕竟男二曾经立下过规矩,绝不踏出烟华馆地盘一步,也绝不救插队的人。
    哎,头疼,看朱晴那几个手下的表情,像是要等他一开口拒绝马上就把医馆拆了似的。
    顾览温温一笑:不敢当。少主请坐下,不如先将老门主的病状仔细讲讲,也好让在下做足准备。
    朱晴听顾览这样说,知道他已经答应下来会去救人,不禁松下一口气,脸上也可见地浮出一丝笑意来:好,我就从父亲突然发病那时说罢。
    顾览点头,坐下后打开平时记录用的手册,突然自夹页里掉出一枚半尺多长的玄色羽毛。他当下一愣,又捏起来羽毛到眼前看,觉得像从某种猛禽翅膀尖端最锋利的部位拔下的,漆黑中泛着幽秘的靛蓝光泽,坚硬而厚重,边缘仿佛凶蛮的刀刃,拿在手里好似一把沉甸甸的凶器。
    是谁把它夹到手册中去的?
    朱晴几人看见这根羽毛皆是变了脸色,那方口的长风门弟子啊呀一声,目光惊恐万分,倒退一步指着那玄羽道:这是玄鸩的索命帖!娑婆堂的杀手就要来了!
    玄鸩这个名字顾览知道,他是魔教娑婆堂的君座大人,是原作整本书的武力天花板,也是唯一一个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装/逼不用交税的男主角,不过对男主的了解也仅限于此,顾览并没有耐心将他所有耍帅的情节看完,并且后面用武功狂虐男二的场景实在太让人难受了,同名带来的代入感不是说屏蔽就能屏蔽的。
    他问:什么索命帖?
    朱晴焦灼道:这是那魔教头子玩弄人心的手段,每当他要追杀一个人时,就会提前给目标发出这样的玄色鸩羽,并且扬言,只要对方在收到鸩羽后的三个时辰内能逃到他找不出的地方,他就永远不再要那人的性命。
    顾览道:听着倒是挺有意思。
    馆主怎么还有心思说笑,廖雪婵走到顾览身边来,难道你忘记了一夜之间从武林消失的付家庄?据说那天出事之前,他们就收到了这样的一枚鸩羽,付家全盛之时声名何其显赫,地位在南武林首屈一指,在娑婆堂的追缉下竟毫无还手之力
    还有一度称霸剑道的淳明派,其掌门独孤霁曾率领近百名一流高手围攻娑婆堂,最后这些人的下场无一不是凄惨无比。
    朱晴闻言摇了摇头:邪魔外道固然可恨,我们也大可不必灭自己的威风,长风门到烟华馆路程不算远,不如馆主马上启程,就到我们那里避一避,我相信以长风门的实力,还不至于叫魔教贼子有可趁之机。
    顾览不置可否,廖雪婵暗下扯了扯他的衣袖,又道:烟华馆到长风门就算快马加鞭,也足足有三个时辰的行程,万一玄鸩派来的杀手半道追来怎么办,你们有谁能保证我们馆主毫发无损?此事还是不劳少主费心了,我们医馆自有藏身的地方,况且,少主还不知道本馆的规矩吧,廉木,进来给咱们少当家仔细解释解释。
    顾览:好了好了,先都不要着急
    朱晴神情一凛,一手已按在腰间长鞭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没看到馆主已经答应同我们走了吗,主人还没发话,做下人的倒会呼来喝去。
    廖雪婵垂目冷笑:少主眼力不差,但我可不是什么下人,馆主也并不是我的主人。
    嗯?朱晴目光在顾览和廖雪婵之间转了转,果真被她误导着想到了歪处,眉头微蹙,耳边泛出浅浅绯色,双手抱胸侧过身道,看来江湖上的蜚短流长,有时候也不全是假的么,顾馆主,是去是留,你到底想好了没有。
    顾览低叹一声,只觉得一个头做两个大,耳边嗡声不止,他不知道原主还有一听女人吵架就会耳鸣的毛病,心里不禁生出几分可怜。
    与其在这里争论,不如打起精神来,顾览将那枚鸩羽随手扔到桌上,淡淡道,催命符都已经送到了,无常鬼还能有多远呢?少主,在下也十分担心老门主的身体,恨不能现在就为他老人家诊治,但前提是在下的性命无虞,听外面风声诡异,怕是娑婆堂的人手早已经赶到了。
    话音未落,只听屋外竹林间忽起戾风,唰唰作响,似有金鸣之音。林海激荡,裹挟着一层重比一层的杀气,浪潮般朝着医馆扑来。
    顾览推开门向院外走去,记得方才还是晴日郎朗,此刻却乌云蔽日暗无天光,四处都暗浮着不明的危机。
    什么人,站住!大门前刚响起廉木的声音,他本人的身子已像个断线木偶一般朝后扔起,向着石墙重重撞了过去。顾览纵身一跃,在半空中将他接住,然后轻稳地落在了地上。
    迷沙飞石里,自正门处走进一个模样奇异的白衣僧人,对顾览双掌合十作揖,缓缓道:小僧是娑婆圣教的提灯使者,见过顾馆主。君座有令,请馆主前去行宫小坐,小僧已经备好马车,馆主跟来便是。
    血菩提(四) 不速之客
    那名为提灯的妖僧一边说着, 脚下步伐不停,不知是不是脸上戴着面具的缘故,他的声音像鬼魅一般缥缈, 上一句话的回音压着下一句, 身形偶尔一顿,一晃又到了十几步开外, 几个眨眼的瞬间,这人已经飘到了顾览近前。
    怀中的廉木被伤得不轻,嘴角飞红,他抓住顾览前襟,拼命睁开眼睛:馆, 馆主,别管我了,快逃
    廉木年纪不过十六七, 还是个没长开的少年, 顾览轻松地便将他抱了起来,压抑着怒气对面前的提灯使者道:烟华馆向来不闻江湖事,不知是什么地方开罪了贵教君座。
    提灯哦了一声, 笑笑道:馆主这话就不对了,江湖并不在墙外, 而在一呼一息之间,如今馆主见了小僧,也就见到了自己在江湖种下的因果。数日前有个乞丐跑到娑婆来,说是烟华馆已经破解了圣教的十八种独门秘药,并且成功配制出灵药鸩血, 以毒攻毒治好了他腿上的旧疾,小僧正要代君座问问馆主, 这老乞丐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顾览这下终于明白,为什么娑婆堂会这么快地找上自己,原是那老叫花丢了金子心生愤懑,竟然连性命也不顾了,直接去魔教老巢举报了他。
    也是,腿上落残事小,没了养老钱事大,老叫花举报得还算占理,顾览认栽。
    他将廉木交给随后赶至的廖雪婵,转身气定神闲道:君座只听那乞丐一面之词,就派人来我烟华馆里乱伤无辜,所以圣僧觉得,是真是假还重要吗?
    提灯闻言发出一串阴森森的笑声,简直比哭丧还要难听,他本来戴着一副白色木质面具,上绘一双诡媚的细长笑眼,这时突然在脸上倒转过来,面具上绘制的纹路迅速变化,最后赫然成了虎眼狮鼻的金刚怒相。
    顾览反应迅捷,一把将身旁的朱晴与廖雪婵推开,当下接住提灯袭来的一掌,两人内里向外涤荡,周遭众人都被震得胸口发闷。
    提灯口中不停发出蜂鸣似的叫声,顾览强定心神,不受扰乱,而后以四两拨千斤之势,手腕推移翻转,又将这一通庞杂纷乱的内劲还给了提灯,将他一连击退数步。
    一声鸣雷般的扬鞭,朱晴紧接着向提灯使者发出凌厉攻势,长风门徒亦在身后相助,四面围攻妖僧。趁提灯无暇顾及,顾览对廖雪婵道:你带着所有人到密道里躲一躲,给廉木吃四粒护命丸,魔教是冲我来的,我想个法子引开他,记得别落下储药房里的医女,她们听不到这边的动静。
    廖雪婵抓住他的手臂:馆主不可,若是玄鸩也来,那你
    不必多说,快去。
    吩咐过后,顾览也加入战局,那提灯使者已将两个长风门徒击倒在地,正欲对朱晴下杀手,却被顾览挥掌挡开了。朱晴后知后觉,不禁怒上心头,拇指在手柄某处一按,墨色长鞭上瞬间弹出密密麻麻的白色尖刺,末端全部带着倒钩,乍一看直叫人头皮发麻。
    顾览对她道:少主,这样下去不行,咱们骑马往北走,等摆脱了魔教再去长风门。
    朱晴点头道:好,听馆主的。
    提灯不依不饶,依旧在二人身后追着缠斗,朱晴的长鞭数次在他皮肤上狠狠打过,竟然留不下半点伤痕,不知这妖僧练得什么奇门功夫。顾览始终不发杀招,甚至不暴露任何真实功力,只与他此来彼往,无论提灯使出什么狠辣的招式,顾览都用巧劲化解,或者借助出神入化的轻功撩逗他。
    提灯越打越急,越急越狠,忽然张开两臂身影翻飞,神似一只盯紧猎物的鹰隼,宽大袍袖在风中猎猎狂卷,紧贴着顾览/胯/下马腹盘旋而上,五指做爪向他脸上抄去。
    顾览微微向侧方一躲,轻飘飘地伸指抓住提灯的手腕。提灯使者只觉得右手一麻,紧接着整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无法动弹分毫,更不能运功抵挡,一道彻骨寒冷的劲力从他手腕处钻入,沿着血脉筋骨一路向上,毒蛇一般噬咬撕裂他的神经,提灯瞬间剧痛难忍,惨叫一声坠了下去。
    一旁的朱晴递来讶异的目光,她根本没看清顾览出的什么招数,竟能如此迅速解决掉刀枪不入的妖僧,正欣喜不已,却听顾览轻声道:少主当心了,大头还在后面。
    此时二人还未走出深林,头顶天色俞渐黑沉,直至一缕光都漏不下来。不知哪个方向响起一声尖锐的口哨,惊得林间群鸟慌乱逃窜,其中有一种纯黑的雀鸟却逆向而行,紧随在二人马后,不一会儿时间,朱晴抬头一看,四面八方的枝头上已然密密匝匝围满了这种黑鸟,几乎将二人头顶的天空完全遮掩住。
    顾览不得已勒马,沉声道:我们入了对方的迷阵,这个地方明明已经来过的。
    跟在他斜后方的朱晴不作回应,顾览转过头去,发现她的神态变得十分奇怪。朱晴僵硬地低垂着头,双肩不停战栗,喉咙中发出咳咳咳的声响,顾览暗道一声坏了,连忙探过身去想要拉住她的手臂,以防她摔下马。
    就在顾览手指将要碰到朱晴的时候,她突然猛地抬起头,双目充血般赤红,表情狰狞憎恶,好像对面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
    我杀了你这负心汉!朱晴完全迷失心智,扬起弹满倒刺的长鞭就朝顾览甩来,与此同时,那奇异且悠扬的口哨声断断续续,时急时缓,朱晴的攻击就随这声音步调一致,简直一道口令一道动作。
    顾览没什么钢筋铁骨的横练功夫,朱晴的鞭子轻而易举就撕破了他的外衫,她出招疯狂且毫无章法,顾览必须注意不让她自己伤到自己,于是没过多久,脸上手上都轻微挂了彩。
    朱姑娘!清醒过来!顾览大声叫她,希望她能找回一点神智,可惜无济于事,朱晴仍旧发疯般的朝他挥动鞭子,他知道问题就出在那口哨声上,要想办法断绝声音对朱晴的控制才行。
    顾览一手抓住长鞭一端,任由倒刺深深地钩进掌心,然后趁朱晴注意力被转移之时策马靠近,单臂将她抱到自己身前,右手二指捏出一枚银针刺进耳前的听会穴,暂时封住她的听觉。
    朱晴被刺激得一抖,果真渐渐冷静下来,意识恢复后,双眸逐渐变得清明,她发现自己正被顾览紧紧拥着,不禁脸颊发热,轻微挣动两下:你,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
    顾览大松一口气,将银针拔了出来:还好还好,在下终于不是负心汉了。
    朱晴对刚才的经历隐约有些印象,知道自己似乎是说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又听到顾览讲什么负心汉,一时羞愧无比,咬了咬嘴唇。
    朱晴自己的马受了惊,早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顾览也只好继续与她同乘一骑,但见四周黑鸟越聚越多,方才暂歇的哨声又开始响了起来,于是他调转马头,寻找可以突围的方向。
    忽然,他看到在黑鸟包围圈外面,不远处的树枝上悬着一道高大的黑影,玄色衣袍在风中猎猎鼓动,隔着浓烟雾障般的层层黑羽,顾览好像同那人凌冽的目光对视了。
    他心头不可控制地猛烈一震。
    是玄鸩,朱晴声音战栗不止,我们还能逃得出去吗
    连风也变得急躁,玄鸩身形一晃,鬼魅一般地从树梢来到地面,一步一步走向他们,他周身缭绕着羽毛状黑雾,边走边发出短促有力的哨声,漫天飞旋的黑鸟眼中精光乍现,一窝蜂地朝着顾览和朱晴疾速袭来。顾览扬手洒出一把冰针,只听刷拉拉几声,马蹄下已掉了满地的黑鸟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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