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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霸总的白月光——磨拖是我(74)

    [慕慕,可以见一面吗?我们好好谈谈。]
    消息是九点钟的时候发的,温慕看着这短短的一行字,陷入了沉默。
    孟庭宴是想和自己示好吗?
    算了。
    他心里升起一阵无力,感到心累,不想回复。
    不过整天闷闷不乐的,温慕自己也感觉到了自身的异样,开始挣扎尝试着找点事情做,调整心态。
    然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效果。
    就一如此刻,温慕坐在钢琴面前,僵木的手指略微吃力地搭在琴键上,随后内心又升起一阵持续的悲观与迷茫之中。
    他瞳孔涣散地盯着某处发呆,随后又迟钝地回过神来,依靠肌肉反应勉勉强强地弹完了一首曲子。
    温慕还记得淩星先前给自己发过的de摸,现在却像是失了魂似的,灵感完全枯竭。
    其实渞星的感觉是错的。
    自己并没有一丝一毫的释然与蜕变,他只是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就这样枯坐着不知道过去多久,温慕终于艰难地动了动。
    他拖着僵硬麻木的身体走出房间,终于想起要去客厅里给猫咪喂食。
    而客厅里的猫咪听到动静,站在原地乖巧地喵呜了两句,似乎是终于盼到了主人。
    温慕怔怔地看着这一幕,随后迟缓地蹲了下来。
    几分钟后,他看着已经安静在吃东西的猫,心情突然落到谷底去,觉得自己好无用和绝望。
    明明是自己提出要收养猫的,却怎么连按时饲养这件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好呢。
    真的。
    实在是太糟糕了。
    如果猫咪会说话的话,是不是也在心里怨恨他的不负责任?
    想到这里,温慕的眼眶有些湿润,迷离恍惚地擦拭了几下,慢慢地走到沙发上坐下。
    他盯着茶几上看起来有点干皱的苹果,思绪又无意识地飘远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温慕才回过神来,恍恍地想起来,这苹果大概是自己一个月前买的。
    家里没有客人来,自己也这么久没吃,估计早就坏了吧。
    鬼使神差的,温慕迟缓地顷身拿起了个苹果,又吃力地从在茶几下翻出把水果刀,准备削皮。
    他削皮的技术不太好,没办法向别人一样削的流畅,表面都是坑坑洼洼的。
    削了没多久,温慕突然感觉刀好像被果肉卡住了。
    他表情滞怔,又无力地叹了口气,随后微微用力拉扯。然而猝不及防的,手指上传来一阵疼痛感
    一切都发生在电石花火之间。
    温慕的表情微微一僵,明明什么都还没不知道,眼睛却先没出息地泛起了一阵湿润的雾气。
    视线逐渐模糊,然而望到手指上渗出红色的液体后,他迟钝地感受自己手上传来疼痛,怔怔地盯着那个伤口。
    刀子划得不算太深,一时间却没办法止住,血液快速顺着指尖的方向垂落,宛若一条不间断的红线,一点点地滴在地面上。
    画面诡异,像是在进行着什么令人惧怕的仪式,在唤醒心底的阴暗面。
    温慕模样逐渐魔怔,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一幕,倏地心脏有一瞬间的抽疼,甚至产生了一刻此时不应该有的冲动。
    随后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他又莫名陷入惶恐之中,这才骤然回过神来,脸色瞬间苍白。
    他这是怎么了?
    温慕感觉自己就快喘不过气来了,大口大口地呼吸,气息急促又紊乱,整个人都痛苦地蜷缩在沙发上。
    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呢眼泪无意识地掉落,他的手指无意识收紧,触碰到了伤口,让温慕止不住狠狠一痛。
    于是他的眼泪掉地更加汹涌了,强忍着用纸巾包裹住手指止血,又拼命压抑着哭声,慌乱地起身去找医药箱。
    但是因为步伐太急乱,温慕回到沙发上的时候滑倒了。
    于是很快,他无力地跌落在地上,感觉自己似乎只剩下一个躯壳,感觉胸口止不住地发疼,浑身都在颤抖。
    温慕神情很惶恐,视线已经模糊到分不清药品,只是胡乱地拿起什么药瓶往自己的手指上倒。
    他无底恐慌的内心只剩下一个念头:止住它,无论什么都好,快止住它
    察觉到了主人的激越,原本在猫窝里的小缘连忙跳跃地跑过来,冲着温慕急切担忧地叫唤,还试图去拉他。
    温慕又惊恐地低头,先是看见了一滩刺眼的红色,瞳孔又骤然收缩,随后才恍然地发现就在自己面前的猫。
    对方的身体肌肉紧张,望着自己的瞳孔放大,明显处于一种不安焦灼的状态,却怎么也不肯离去。
    温慕的情绪在看到小缘的脸时有一瞬间的清醒,不过很快又被压抑淹没,忍不住哭出声。
    夕阳西下,室内的光线开始变暗。
    过去整整五个小时,温慕终于平静下来了,只是因为坐得太久,身上很冷,麻木地爬起来。
    手上的血已经止住了,他恢复理智,深切地知道自己之前的行为很不正常。
    温慕紧紧地抿着唇,表情还有些空洞。
    方才发生的这一切他都很熟悉,是几年前的自己才会有的状况,几乎不用思考就能得出答案来。
    几分钟后,温慕拖着残破不堪的身子回到房间,终于决定找一家医院,在网上挂了号。
    翌日,又是昏沉沉的阴天,天色暗的可怕,似乎随时都会下大雨。
    陈燃今天是来医院看他哥的。
    才半年不到,他身上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气息已逐渐褪去,成熟稳重了不少,有了点商业人士的味道。
    而此刻,陈燃穿着笔直的西装,手里拿着保温盒,刚从车上下来朝着医院大门口走去。
    耳机里还在放着早间新闻,陈燃缓步走上扶手电梯上,倏地,眼前一闪而过个熟悉的身影。
    对方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单子,步伐虚飘飘的,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然而眯着眼睛仔细地观察了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五秒,陈燃这才确定下来,表情微微一怔,内心疑惑。
    温慕怎么来医院了?
    而且看样子,好像还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快步从电梯跑了上去,顺着对方的方向走过去。
    陈燃想了想,又拨通了孟庭宴的电话。
    孟庭宴正坐在办公室内,心情有点微妙和复杂。
    他昨天主动发了条信息给温慕,却一直都没得到回复。整整过去一天了,对方没看到的可能性不大。
    不知为何,他就是感觉心神不宁,烦躁地不行。
    孟庭宴唇角绷紧成直线,感觉不能再等下去了。他今天就要去找温慕,无论如何,必须和对方见上一面才能安心。
    然而孟庭宴就这么想着,很快,手机发出一声震动。
    他微微怔忪,本能地拿起手机,以为是温慕回复自己,却发现是自己先前联系过的某人。
    时隔快半个月,对方终于干活了,很快发给自己一个文档。
    [你要的资料都在那个文档里了,算是非常全面,有些找不到的我也无能为力。]孟庭宴表情有些晦暗复杂,过了几秒,揉了揉眉心。
    不是温慕,其实他没有多大的失望,却莫名升起一股不易察觉的紧张,紧紧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他很快就收拾好情绪,沉静如水地打下谢了两个字,手指却飞速地点开文档。
    孟庭宴很快就开始浏览。
    这个文档里的内容的确很详细,就连温慕的周岁照都找了出来,还有往后长大一点儿的照片。
    幼年时期的温慕长得就很漂亮可爱,模样与现在的相比,依旧可以认出是同一个人。
    不知为何,看着照片里的小温慕,孟庭宴的心情莫名被抚平了些,眉宇缓和几分。
    这些都是温慕的童年。
    也是自己从来不知道的,有关于对方的过去。
    因为看得很仔细,他的速度不快,几乎是要把对方童年时候发生过的事情都要刻在脑子里。
    六岁前的照片有很多,大多数都是和温母一起拍的,有些照片还出现了少年时候的温城。光是照片,就足以窥见孟秋蓝对小儿子的宠爱。
    只是这些资料虽然全面,却很明显缺失了某个角色的出现。
    孟庭宴不可抑制地皱眉,很快察觉到问题所在。
    就是有关于温父的。
    他一溜全看下来,发现无论是照片还是亲子出游的相关事件,有关温应洲的描述都寥寥无几。
    不过孟庭宴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因为文档里有一句话被特地标红了:[温应洲不喜小儿子,此观点已得到证实。]看到这句话,孟庭宴唇角骤然下压,神情有点微妙。
    有那么一刹那,他思考了很多,不过还是压下情绪。
    孟庭宴的思绪莫名沉了几分,脸上的情绪却逐渐淡下来,随后,又轻轻地抚了照片里温慕稚嫩可爱的脸庞。
    收拾好情绪,孟庭宴又面无表情地继续往下翻。
    然而,在看到温慕六岁那年发生的事情后,他的神情瞬间僵住,有点不可置信。
    有那么一刹那,孟庭宴表情怔愕,瞳孔骤然紧缩,久久回不过神来。
    一是因为孟秋蓝的死因。
    二是因为温慕失去母亲后的遭遇。
    孟庭宴的心脏猛地抽跳了一瞬,尤其是在看到温慕经历了什么之后,骨节微微泛白,表情有点不好看。
    角色完全对调了。
    在温慕六岁以后的日子,开始缺少母亲的角色,取而代之的,是严厉刻板的父亲。
    愈往下看,孟庭宴表情就逐渐沉重,几乎是很艰难地移动着手指,胸口一窒,被什么重重地压着,紧紧克制。
    只是,在看到温慕被喝醉的温应洲锁在衣柜里整整一天一夜的事情后,他终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低声又快速地骂了句脏话。
    孟庭宴表情冰冷,紧绷的嘴唇微微泛白,拳头攥紧了几分,神情压抑到不行,还有点恍然。
    怪不得怪不得温慕这么怕黑。
    是因为这个的原因?
    孟庭宴一时间竟然不太敢看下去了,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恰好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把他的思绪拉回来。
    他的嘴角骤然绷直,声音还没完全缓过来,带了点没化开的冷意,有什么事。
    陈燃一直在注意温慕的移动方向,没注意孟庭宴语气的异样,庭宴,我在医院里看到温慕了。
    孟庭宴一怔,脸色还是不好看,心却下意识揪紧,声音发沉:他去医院做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别说我了啊。
    陈燃跟着快步走,一边和电话里的人聊天,不过我在跟着他,你要不要先打个电话问问?
    孟庭宴闻言,手指微微僵硬。
    而这一头,陈燃很快就走到拐角处。然而他有一瞬间的分神,再抬眸时,却发现温慕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于是孟庭宴还没回答那个问题的时候,就听电话那头的人略微心虚地说:庭宴,我把人跟丢了。
    为了及时补救自己过错,陈燃连忙拉着一个路过的护士小姐姐问,你好,我想请问一下往那个方向走,是去哪个科啊?
    那护士小姐姐顺着他指的放下望去,下意识回答,哦,你说那里啊,那里只有一个科室,是精神科的。
    精神科?
    对方的声音也隔着手机一字不落地穿到了孟庭宴的耳朵里。
    刹那间,想起弘易之前和自己说过的话还有方才看到的资料,他指尖有些发冷,却紧紧地攥住手机。
    温慕自己一个人去精神科,能做什么?
    然而心里的猜测已经呼之欲出了,孟庭宴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忧虑,骤然站起身,忙乱地拿起车钥匙。
    而这一头,陈燃闻言表情也愣了下,一头雾水,却还是先说了声谢谢。
    只是还没等他给孟庭宴转述,就听对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语气沉声问:你现在在哪个医院。
    陈燃下意识地报了个医院的名字。
    孟庭宴道声谢,紧接着飞快地挂断了电话,大步沉沉地走出办公室。
    这个医院是私人的,费用昂贵,又建在安静的郊区,人流不算太多。
    因为提前预约过,温慕很快就排到了,进入诊室。
    医生姓韩,是一个面容很可亲的中年女人,只是温慕的心里却有一点排斥,极力忍下不适。
    你好温慕,请问之前有过病史吗?
    有的。
    温慕身体微僵,埋着头看不清情绪,声音低如细蚊,主动坦白,在,在十六岁的时候。
    那时候他刚上高中,学校组织普查心理活动,很快就把不太正常的温慕筛选了出来。
    老师说和他说要通知家长,可是温慕根本不敢告诉温应洲,只好偷偷花钱在外面雇了一个人假装自己的父亲,借此逃过一劫。
    涉及学生的隐私,学校是要保密的。因此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患过抑郁症。
    医生闻言一顿,低下头去记录什么,很快又抬起头来,循循善诱地询问他一些事情。
    紧接着,温慕又在医生的引导下做了相应聊表测评,以及神经电生理功能测试。
    时间一点点流逝。
    终于,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温慕。
    韩医生柔和地念出温慕的名字,随后递给他一张单子,这里是一张药单,你缴了费,去药房排队取药就好。
    谢谢。
    不客气。
    韩医生顿了下,但是我这边还是建议您有必要配合心理治疗的,光是依靠药物的话,效果不佳。
    温慕表情僵了下,很快又低下头去,掩饰剧烈颤动的眼睫,胡乱应了声,嗯,谢谢医生。
    他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天空恰巧响了一声闷雷。
    天色阴暗地好像到了夜晚,看起来就要下雨。温慕想早点打车回家,拿出手机的时候却发现电量不足自动关机了。
    还好口袋还有点现金,附近刚好有个公交亭,他只好认命地走过去坐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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