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谢锐言亲过来,韩峤依样画葫芦,松开安全带,从驾驶座探了过去。
亲一亲,烦恼飞走。
我还是要法式的。
什么式的都给你。
开完家长会的一周后,韩峤和谢锐言意外地被羽的班主任拉入了家长群。
谢锐言没有找到心姨,只在群里找到了谢帷舟。心姨向来不太管着孩子,谢帷舟又当姐姐又当妈,好在谢锐言回来了,她把谢羽的包袱一甩,终于可以安心地退群。
谢锐言:?
当家长没有问题,他本身也是兄长,但和韩峤一起入群的时机异常严肃。
他们赶上一次捐款活动,有不少家长在群里发爱心红包,没有人误领,班主任一一收下记账。
正逢谢羽的同桌重病做了一次手术,大家捐款的捐款,捐物的捐物。
谢锐言从老师口中得知,谢羽作为冯熙熙的同桌和好朋友,是被熙熙同学瞒到最后的那个人,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了心态,想要辍学。
于是,谢锐言和韩峤去做心理疏通。
二人和谢羽约在她最喜欢和朋友一起去的游乐场,谢羽情绪不佳,坐在摩天轮里,看着窗外升高的景色发呆。
韩峤耐心细致地把从老师那里得到的信息重新梳理一遍,谢羽也渐渐肯告诉他,难过的缘由。
同学父母二人家暴离异,离婚前父亲打母亲,离婚后母亲打孩子,嫌弃两个女孩儿是再嫁路上的绊脚石拖油瓶,双亲谁也不愿意承担抚养费和责任。
熙熙上大学的姐姐索性就带着熙熙离开了家,姐姐勤工俭学,打工给妹妹付学杂费和辅导班的钱。
现在妹妹生病,情况很严重,姐姐休学陪床,攒的钱全给妹妹交了治疗费,二人的劲头和生活来源一下子就断了。谢羽的班主任捐了一年工资,其他同学和家长也纷纷伸出援手,谢羽却让父母的一番说教伤到了极点。
他们说人命有贵贱,如果每个人生病死掉我都要难受一遍,怎么难受得过来。谢羽接过韩峤的手帕,擦擦眼泪,妈妈让我别捐,她说我那五万块零花钱都能买七八条狗狗了,干嘛因为看不好的病花钱,她说如果我捐了就不理我了。
韩峤温声问: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已经把钱交给老师了。谢羽打了个哭嗝,可我还是觉得不够,熙熙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知道还能为她做点什么。想到她可能撑不下去,我心里好难过。我想辍学去打工,不想再用爸妈的钱了。
谢锐言深深地蹙起眉,走到谢羽那头的座位,把她抱进怀里拍拍。
救不救得好是医生说的,不是医生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也没有资格替别人放弃生命。
熙熙她会好起来。你还是个孩子,花父母的钱就应该理直气壮。到我这里来吧,哥哥养你。
谢羽撅着嘴,吸了吸鼻子:谢谢锐言哥,不用啦,我听姐姐说你开公司,还给韩哥哥换了车,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了。
谢羽的乖巧让韩峤和谢锐言哭笑不得。
阿峤,你在做什么?
韩峤放下手机,释然一笑。
熙熙不会有事的,我已经给她姐姐打款了,钱不多,但第二次手术和后续的治疗营养费肯定够了。手术会成功,等她养好身体,还能回来上学,和你做同桌。
谢羽的眼神亮了起来:真的?
韩峤和她小指拉了勾。
不是治不好的病,熙熙还年轻,恢复很快。如果她回来看不到你,她也会难过。好好学习,小羽毛。
谢羽得知朋友会没事,又得到了一个新绰号,破泣为笑:唔我明白啦,回去我就把落下的作业写了!
劝好了谢羽继续上学,韩峤心里却时常想着谢羽那句,我们还能为她做些什么。
熙熙因为化疗掉光了头发,用普通的假发过敏,起了一头的荨麻疹,谢羽去探病,两个小姑娘抱在一起嗷嗷大哭。
熙熙的姐姐以为熙熙是疼了,熙熙却说她想要换顶头发。越舒适的假发越是价格不菲,治病钱要省着用,剩下来的还要退回好心人,假发并不是必需品,姐姐一时有些犹豫。
韩峤知道后,和谢锐言说,他要剪头发。
韩峤:你不是最疼小羽了吗?为了朋友,她眼睛都哭成核桃了。
谢锐言看着韩峤的长头发,极为不舍:那么多假发,真的要用你的头发吗,我们给她买一顶就行了。
韩峤摸着谢锐言的头顶心说:心意不一样,寓意也更好一些。昨天你还劝我不要沉湎在过去,换了车不够,可以多改变自己的风格。
谢锐言在给韩峤换车的时候,韩峤告诉他一件事。
那辆黑色大众是刘岭的爸爸在韩峤回南京的第一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韩峤开得非常顺手,从此以后再也没换车,但刘岭每年都被他爸催促,让韩峤换车,车这么老了会有安全隐患。
韩峤恋旧,开惯了,总说不急。
就在这年,谢锐言终于帮韩峤把车换了。
现在韩峤主动提议要剪头发,还告诉了谢锐言,他从前最好奇的问题韩峤为什么要留长发。
其实我从高中辍学那会儿就没有再剪过短发。我妈过去总会夸我的头发,羡慕我的发质,说我是男孩儿,可惜了。
谢锐言心想,原来是这样。
其实打理长发很麻烦,女孩子们不是说出门前洗个头见人都是礼貌,天天洗这么长的头发,我也有些累了。
我可以帮你洗。但是如果你决定要剪了,我支持你。谢锐言颇为不舍地撩起韩总瀑布般丝滑的长发,贴在脸上蹭蹭嗅嗅,那以后还有留长的可能性吗?
又不是剪掉就不长了,睡觉的时候你也不用再担心压到我头发,而且
嗯?
你说不定会爱上新造型的我,觉得你的男朋友稍微有那么点帅。
怎么会是稍微,我每天醒来第一眼都被你帅到,虽然你睡得迷迷糊糊,双手双脚乱伸乱踹。谢锐言撅着嘴说,你哪怕剃光头都是最帅的,我都爱你,世界第一,宇宙第一。
你现在说话变得直白了,打很直很直的球。
都是因为你想听。只要你想,我就会努力去做,不好吗?
很好,想说什么就说出来。我喜欢你撒娇,喜欢你发脾气,也喜欢你有话就对我说,不管是好是坏,我都全盘接受。
谢锐言露出又甜又帅气的笑容,顺着韩峤的话,说了几句甜言蜜语,直到韩峤把剪刀和推子给他。
谢锐言的笑容缓缓消失。
谢锐言的脑海里飘过四个大字,虾仁猪心。
韩总居然要他亲自动手,剪断青丝。
你怎么这样!
你能看见我后脑勺,尽量剪下来多点,不浪费。
哦
谢锐言边嘤边把那头长发小心而缓慢地剪了。
最后一剪子落下,谢锐言的工作也到了头。
他用不好推子,收集好剪下来的长发后,韩峤只能顶着一个古怪又可爱的妹妹头,出门右转找了最近的理发店,想做个中长发的造型。
韩峤头发轻薄,平时可以扎个丸子头。最开始,他的确是这样盘算的。
韩峤穿着休闲便服出门,出去的时候戴了顶棒球帽,回来依旧戴着。
他站在谢锐言的面前,一言不发,印堂似乎有些发黑。
谢锐言忍不住笑得在床上打滚。
Tony老师发挥失常,韩总意外喜提寸头,现在他们两个人说不上来谁看着更像刚从里面放出来的大哥。
好在韩峤的头型周正好看,从一定程度上缓冲了这谁剪谁凶的发型。
果然没有一个人能笑着走出理发店,长得好看的人也不行!
新发型丑三天,等长自然看顺眼就好了。韩峤自我安慰,在谢锐言的放肆大笑中轻rua狗头,乖,大哥疼你。
韩哥。
小朋友。
以前你这么叫我,我没有太多的感觉,最多会生气,觉得你看轻我。
现在呢?
我会波kki,并且让你知道我不小。
当晚,谢锐言边调整急促的气息,边断断续续地笑着说:这下我总算有种和猛男在恋爱的感觉了。
从前是大美人,如今是大帅哥,头发短短的韩总极具攻击性,板起脸的时候,谢锐言放不出一句屁话,还反复地思考自己是不是哪里惹恼了大猫。
其实韩总下午的时候只是在思考把剪下来的头发送到哪家手艺精湛的店里做发套。
谢锐言垂着眼,视线和处于下方的韩峤相接。
我叫声老公,你敢答应吗?
之前不是叫了吗。
那不一样,现在在家里。
嗯,好啊。我不光敢答应,也敢叫你老公。韩峤扶住谢锐言,感受这人的灵活柔韧和温和隐忍的退让,但我不再是妈咪了吗?
也是妈咪。谢锐言单手撑着对方的身体,从喉间挤出一声低叹,你是我的所有人。
小谢,你很喜欢搞一语双关。
我的语文学得这么棒,我要奖励。
你说,我给你。
我要你的爱,全数涌进我这副身体。
韩总的长头发做成高质量的发套送出去了,谢羽看到熙熙发来的自拍照后又哭了一顿。
小姑娘都爱美,有了头发的熙熙看起来美貌度回归,也更精神了。
但是看到了哥哥和韩总的合影自拍,谢羽不得不边哧溜边和谢锐言说:这才是我喜欢的强强!硬汉!拜托你让韩哥哥一直保持短头发好不好?
不可以,谁说长头发代表气场弱了。谢锐言眼神死,就要长头发,就要。
小气,你怎么可以让头发封印他的颜值,帅哥本来就是稀缺资源了啊,长发和短发是不一样的。
他长头发不帅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人家就是毛寸控,寸头永远的神!
二人因为韩总的头发长度问题吵了一架,直到韩峤回家,都看到谢锐言气成傻狗子的画面。
生气地吃饭,生气地写歌,生气地滚到床上和他贴贴,贴完气是消了,可是别的却起来了。
谢羽能普普通通地和哥哥吵架,恢复了正常的情绪,韩峤认为这件事总算是圆满解决,可以把另一件事提上议程。
韩峤想起了谢锐言之前给送谢羽的公仔穿套装的事,忽地一笑。
如何拯救谢锐言的社死?
那就让他多经历几次。
隔天,谢锐言发现韩峤给书房的透明隔断拉了纱帘,书房里隐隐约约的,看不真切。
他帮韩峤拆了个快递,发现里面竟然是
毛线和棒针。
不禁想到一首歌我爱你,你却爱着一个傻X,哦~你给傻X织毛衣~
韩总要给哪个傻x织毛衣?
谢锐言危机感大起,问了韩峤几次,韩峤但笑不答,只是一次次地把谢锐言按在各种地方ruarua,用马杀鸡使人遗忘要问的问题。
出大问题,谢锐言终于忍不住挑起书房的纱帘,暗中观察霸总在搞什么动静。
然后看到了大哥打着赤膊,露出精壮而白皙的手臂,在贵妃椅上支起一条腿,织小毛衣的画面。
好迷你的毛衣。
好高大的体型。
好好饱满的
视觉冲击强烈。
可恶,明明天天看,却怎么样也看不厌,每次望过去,什么也没干,就心跳加速。
韩总在暖气中和两根棒针搏斗,汗出如浆,编织一件狗都穿不下的小衣服,意义不明。
韩峤抬眼,正对上谢锐言偷看的视线,挑眉微笑,做了口型。
小狗。
谢锐言:如果我有罪,绣针会惩罚我扎破手,而不是对着这魔性的画面突然支棱,还被当场抓包。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剪了个很满意的发型,一觉醒来,没了_(:з)_
写这个文之前,想好了要让韩总剪一次头发=3
第71章 中二病
韩峤送谢锐言自己做的毛绒玩具和套装一个圆滚滚的阿拉斯加,穿着一套针织棒球服,就连尾巴上也有装饰。
公仔脖子上赫然挂着家门钥匙。
谢锐言恍然大悟:你织的小毛衣是给它穿的啊?
欢迎你常住。韩峤悠然叹息,你不在的时候,我很想你,也很生气,气你不告而别,更气我自己情绪波动得厉害,不像是我自己。
谢锐言捧着公仔,翻过来又翻过去,戳戳狗脸,又捏捏尾巴,爱不释手。
看着看着,就哽咽出声,不成词句。
韩峤抬起谢锐言的脸,看到了满脸的眼泪。
怎么哭了?韩峤抽出上衣口袋里的狗头手帕,给谢锐言擦眼泪。
最近真跟水做得似的,无论什么地方都疯狂分泌液体。
你讨厌我哭吗?
喜欢啊,宝贝。韩峤忍不住亲亲眼泪,尝尝咸味,可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哭。
你把钥匙挂在公仔脖子上,万一我扔了它,发现不了呢?
那也不用哭到泪腺失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韩峤一遍遍地给谢锐言擦滚落的眼泪花花,我知道你珍惜我和我送的东西,不会扔掉的。
你说过说过你喜欢看别人哭。现在你的愿望实现了,我不光掉眼泪,还流鼻涕,我的形象没有了呜嘤!!
没有的事,我最喜欢看你拖着鼻涕的样子。
谢锐言吸吸鼻涕:肉麻霸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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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柜后我捡了个死对头——燕倾(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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