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锐言rua着手感极好的毛乎乎也胖乎乎的大狗子,抬眼问韩峤:你想养狗吗?
韩峤笑着回答:这不正养着吗?
金屋藏娇的日子结束了,现在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光明正大,摊开放在阳光下晒太阳。
无论是骚扰,还是恐吓,都只是一时,就像邻居说的,过去了就好了,多看看身边关心自己的人。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韩峤打开门,在钥匙串的清脆声响中凝望谢锐言,眼神里带着微光和渴望
别再说什么搬走了。
我会尽我所能尽的努力。
我希望,这里一直是你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 =3
第63章 玻璃心
盛夏时分,树上的蝉鸣声如同浪潮,吵得人心头发慌。
谢锐言给韩峤吹好头发,接到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
熟悉的号码,是谢乾坤。
谢锐言还没有接起它,就已经猜到对面会说什么。
童年一起玩闹的二哥,不知从哪天起变得忽冷忽热,出口就是讽刺。
也许是因为谢乘章重点培养的只有谢锐言一人。谢乘章对其他孩子动辄打骂,却从未打过谢锐言。
谢锐言和谢乾坤不止变得疏远,更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留学的日子里,谢锐言也经常接到国际电话、短信和邮件。
你有本事就留在奥地利,还回来?不就是为了和爸爸献殷勤,像摇尾乞怜的小狗狗一样,博得些宠爱?
家里不需要你,你这么没用,是多出来的,懂吗?
后来回了国,到韩峤家的日子里,他也断续收到三五条短信。
爸明明知道你是冤枉的,也不让你回来,知道为什么了吧,因为他对你失望了!他不要你了!
你很多余,你应该叫谢多余,锐言?锐什么言。
电话铃一直在响,没有特别设置铃声的未备注号码,系统自带的滴滴答答循环个不停。
谢锐言垂着眼,心头烦乱。
韩峤放好吹风机,笑问:我帮你挂断?
我去接,一会儿回来。
谢锐言说着,走到家门外。
按下通话键,听到谢乾坤喜不自胜的声音。
藏?我看你往哪儿藏,琴鹤的事是你搅黄的吧,你等着,伏羲马上就要没了,都是因为你!
谢锐言放下了电话。
曾经,谢乾坤说过的话在耳畔回响,工作的时候,看书的时候,哪怕是放松心情打消消乐的时候,都像魔咒一样。
在韩峤家里的这段日子,他本以为已经可以放下,没有家人,没有这样的哥哥和父亲也不要紧。
但他忘了,他自始至终有颗玻璃心。
没用,多余,不被需要。
在韩峤的车后座上喊着疼,害男朋友担心。
如今甚至还要连累伏羲,连累韩峤,成为拖累和负担。
胸中很闷,眼眶热起来,谢锐言喉结滑动,想要喝酒。
但即使喝酒也是谢乘章手把手带谢锐言练出来的。
当初谢锐言被谢乘章带去和地产商们喝酒,一次次的呕吐,一次次的醉倒被冷水泼醒。
后来谢锐言虽然练出了酒量,却没能做到圆滑地处理人情世故。谢乘章满脸失望,换了谢乾坤。
谢乾坤耀武扬威又讽刺轻贱的神情,谢锐言一直记得。
从此谢锐言终于远离酒桌,对酒精却抗拒又想念,像痛苦的瘾。
在这个家里,瘾却外化成了人类的形状,那个人独一无二,叫做韩峤。
一瓶红酒混了一瓶伏特加,下肚毫无醉意,只是头痛。
痛得让谢锐言想找韩峤,互相按摩太阳穴。
他冲了几遍澡,没能把酒精的气味冲掉。
从浴室出来,正对上韩峤。
歌曲卡住了?韩峤的手掌贴住谢锐言的耳廓抚摩,喝这么多酒。
离我远点,别熏着你。
不会。
韩峤非但没有远离,反倒凑上去亲了一口。
你喝了很多种?发生什么了,是不是因为那通电话?
谢锐言眼睛一热,埋进韩峤的颈窝。
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好,不问你。
韩峤抚摸着肩膀上的毛刺刺的后脑勺,低头嗅着暖融融的气味。
有些发苦了。
让谢锐言抱了一会儿,韩峤揪着人的后颈,把谢锐言的脸抬起来。
等你想说了,就告诉我。韩峤吻了吻谢锐言脸上的伤疤,我是你男朋友,有义务为你分忧。
韩峤,谢谢你做我男朋友。谢锐言把韩峤推到沙发上,整个人纠缠了上去,我这辈子只有你。
一辈子很长,现在许诺,会有负担。
可我的心很小,装你一个就满了。
那就装进镜头吧。要来拍照吗?韩峤拿起自己的手机,略有几分生硬地转移话题。
韩峤的新手机像素还不错,镜头有升降功能,还会发不同颜色的光。
他对谢锐言说,谢锐言现在喝了酒,酒精熏得整个人更好看,应该按一发快门留念。
听到快门二字,谢锐言心头一跳。
曾经的这两个字就像是创伤开关一般,但时隔久远,记忆之中的血花也缓慢地被海浪稀释,取而代之的是面前生机勃勃的霸道总裁。
又或许只是普普通通的居家男朋友,韩峤。
谢锐言定了定神,说:摄像头升降发光,仙女棒似的,韩总的少女心果然从未改变。
韩峤的小指挑起了谢锐言的下巴:虽然这么说不好,但你知道仙女棒还指什么吗?
到了韩老师的科普时间,谢锐言一下子就酒醒了,难受劲也消减大半。
一辆小火车猝不及防地开了过去,二人也互相贴着留下了合影。
最近韩峤从孙仰秋手里得到不少关于谢氏的情报,却想不到这次是最后一次。
Neo孙:谢乾坤最近在用不正当手段和其他房地产公司竞争,谢乘章有意扶持他做接班人。
韩峤:好。
Neo孙:韩总,我不能再帮你调查了,我怀疑谢乾坤已经发现有人在监控他,从他结交两道朋友,四处打击报复别人来看,你要当心。
韩峤没有强烈挽留,只让孙仰秋也当心些,有麻烦就联系他。
韩峤给手机装了孙仰秋开发的手机讯息过滤app,从此上面再也找不到骚扰电话和短信的痕迹。
他推荐谢锐言也安装,却被谢锐言委婉地糊弄了过去。
谢锐言的手机依旧一直在响,嘀嘀嗒嗒,像是定时炸弹的倒计时。
铃声让在打字的韩峤抬起头,看到谢锐言微红的眼眶,焦躁不安的神情,有趣,但也叫人不好受。
谢锐言没有再接起,把电话挂了。
这样的情况发生了几次,韩峤什么也没说,总是投喂谢锐言。
这次,他递给谢锐言一颗糖果:新配方的手工糖,你尝尝。
最近韩峤立志于研究黑暗料理,就连糖果也有肥皂这样神奇的味道。
让谢锐言不得不怀疑韩峤是否是故意的,以此消除他紧张的情绪。
谢锐言郑重提问:做你的小白鼠可以得到亲亲吗?
我不和不吃糖的人接吻。
谢锐言含住韩峤手指间的糖果,舌头一卷,直接把无法细品的味道咽入腹中。
现在你可以吻我了。
谢锐言点了点自己的额头、鼻梁、嘴唇,又往下点点其他部位。
小直男,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我现在可弯了。谢锐言抿了抿唇,眼睛还红着,笑容却放松很多,把你当成最喜欢的人,你承诺过的,病好之后随便我怎么样翻来覆去。
翻来覆去可是你自己加的,我只是放宽了体位方面的限制,还不能做那么刺激的事。韩峤垂下头,吻他,你想要的话,现在就可以。亲爱的,别难过。
你叫我什么?
谢刺猬,大宝贝,宇宙第一大可爱。
谢锐言眼眶又红了起来,和韩峤说了几句话后,紧握着手机回了房。
不多时,韩峤敲门:我刚做了饭,不吃吗。
我不饿,你先吃吧,我再写会儿歌。
不写歌了,出来吃饭,好不好?韩峤有节奏地敲门,像在打拍子,隔着你房门都能听到你的胃在唱歌,这间房隔音效果很好,所以你是趴在门上听我说话吗?
谢锐言被无情地揭穿,捂住脸颊蹲下身:我出来吃饭,你忘了刚才的事吧。
韩峤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门板,转身去把饭盛出来。
谢锐言已经在饭桌旁等着了。
四菜一汤,烧法清淡,不是韩峤平日里做菜的风格,味道却好。
尝尝。
滑中带香的山药被夹入碗中,韩峤夹什么,谢锐言就吃什么,但饭碗还是很快堆成了小山。
对不起,不要嫌我烦。家里的事,我处理得不够好,总是想逃开就行了。焦糖色的眼睛已经被眼泪的盐分浸染,我会克制的,韩峤。
不会烦,你再崩溃的样子我都看到过,除了可爱和可怜之外,我什么都没想。
嗯
韩峤又夹了一筷子绿色蔬菜,放在谢锐言的饭碗里。谢锐言不挑食,除了鱼子酱外来者不拒,吃菜的样子莫名乖巧。
安心了?不安心的话,我每天都说给你听,你怎么样都很可爱,不用有负担。
安心,不要一直说,肉麻。
圆润的筷子尖戳上了韩总的嘴巴,揉开他的唇珠,随后一个沾了橄榄油味的吻取而代之。
谢锐言亲完,又把脸撇开。
韩峤揉了揉他的耳朵,一点一点地看着它变红。
正常模式、会嫌弃人会害羞的小谢总又回来了。
随即,韩峤看到谢锐言含泪吃了三大碗。
安逸的日子没能持续太久,刘岭顺着一通电话回了泰兴。
伏羲电子乐器前身是伏羲乐器厂,坐落于泰兴,主要做小提琴,伏羲成立电乐公司后,乐器厂并没有关闭,进行整改,反倒成了伏羲的一条传统与电乐并行的特色大规模生产线。
这年,上面下来的人出乎意料大动干戈,上个季度才检查完的账目又被查了一遍,还有小提琴等乐器的木材、师傅的手艺、排污方案和实际情况等,能查的都查了。
最后都合格通过,但该请的局一样也免不了。
刘岭从泰兴回来,奔波下整个人都黑了一圈,皮肤黑,脸色更黑。
伏羲高层开完会,韩峤随着刘岭回了办公室。
差点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还好我们向来诚信经营,利润少就少了,就是防止这样的时刻。娇娇你知道吗,这回是被人举报的,和我们八杆子打不着的鼓点,什么仇什么怨!
刘岭坐在按摩椅上狂躁地啊啊啊,声音和椅子融为一体,震颤不已。
韩峤递过去一杯水:小庄呢?
刘岭吨吨喝完,一抹嘴:庄毕还在泰兴扫尾,擦最后的屁股,要下周回来,庄妍都快骂死我了!我做董事长的怎么那么没有威信,要被他们姐弟二人轮番diss?你说说,鼓点到底为什么和我们过不去?
你冷静下来听我说。鼓点背后,有谢氏助力。
刘岭神色一凛:谢氏?又和谢氏扯上关系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让仰秋查的,但来不及通知泰兴的厂,就出事了。
谢锐言他
和他无关。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相信他一回。但他知道这件事吗?你有没有告诉他?
告诉他干什么。韩峤抬眼,看刘岭办公室的挂钟,时针指向了十二点,谢锐言一般在这个时候吃饭。
干饭人认认真真干饭就好,什么事都不能影响好好吃饭。
但谢锐言已经知道了。
所有他能看到的,不能看到的新闻都被一股脑地发到他手机上。
韩峤为他找的人,韩峤替他压下的热度,还有伏羲被牵连的事,以及威胁和恐吓。
谢锐言心中有了决断,只是舍不得韩峤。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会有两全其美的事,也不过是因为做事情的人足够冷酷和理智,谢锐言这样想到。
韩峤深夜下班回家,满脸倦容,早上出门时,谢锐言为他梳好的发型已经完全塌了。
向来顺滑的长头发湿答答的,像去跳河了一样。
落水的大猫。
浑身上下都打湿了。韩峤走得离谢锐言稍远,边问,是不是像淋了场暴雨?
他问这句话本就是无心,想博得谢锐言一笑,毕竟像这样的情况不多见
回来的路上被五楼的小朋友泼了一头水,还砸了只小金鱼下来。
小朋友的奶奶之前在电梯里送过番茄,韩峤只提醒她和孩子不要从窗户里抛物洒水,也不要乱扔东西。
那个阿姨说,孩子说要给最喜欢的小金鱼换水,没拿稳反倒泼了水,好在鱼缸没有一起砸下来。
韩峤从地上拾起了金鱼,手掌托住它细看,但鱼是活不成了的,最后被他埋在小区的樱花树下,埋得不够深,也许会做流浪猫的一顿加餐。
事情这样解决了,韩峤又从阿姨那里拿了两个番茄回家。
韩峤省去了金鱼的片段,只说了番茄和缸里的水。
他全程微笑着,任头发上的湿意流淌到肩头,打湿西服。
谢锐言一言不发,没有表情,也没有笑。
韩峤从上衣兜里掏出番茄的时候,谢锐言紧紧地闭了闭眼。
锐言?
你过来。
谢锐言把韩峤的番茄扔到沙发上,推着韩峤的后背,把他押到浴室洗了头,又强行扒了人,给他冲了个淋浴,全身上下好好盘了一遍,就连腿上做过修复手术的伤疤也没有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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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柜后我捡了个死对头——燕倾(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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