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锐言主动配合,去了次卫,边刮毛边问:这是什么意思?
韩峤在另一头回答:你所想到的那层意思。
真的假的?你也穿吗?
嗯,我也穿。
原本以为二人同框合影,拍照留念已经是极限,没想到实打实的那个play,谢锐言震惊,这不是韩峤能想到的办法,太过大胆,以及离谱。
弯掉的直男需要用女装吗?
应该不用的吧?
这么想着,谢锐言拿了全套的化妆用品,杀进了韩峤的浴室。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重要的工作,便把这件事放到了top1的位置,所有事情往后推,要为确定关系来一次激动人心的纪念。
明眸皓齿,顾盼生姿,美女x2,相对而望,彼此感到了温情与别样的情调。
然而,原本丝滑无比的女装计划出了岔子。
韩峤,你有感觉吗?
还差点。你不用顾虑我,你自己来。
谢锐言反问:我是禽兽吗?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谢锐言一把扯掉头上的假毛,声音也变回平常的样子:你行不行,不会真的支棱不起来吧?
韩峤轻轻地笑,但脸上的表情与说谢锐言是自己的私人理疗师时十分相像。
我要是真不行,怎么办?
谢锐言剧烈地摇摇头,一把揪过韩峤漆黑的深V衣领,抓着他嘴唇贴贴。
我不说了,你当我放屁。
白天的户外行人来来往往,家门外也有邻居在接待客人,谢锐言却没有听到那些,只管占据韩峤的领地,逼得他步步后退,直到背贴上了墙。
谢锐言眸色微暗,扣住韩峤的下巴,间或啄吻几下,舌尖沾了口红的颜色:妈咪,你好美。
韩峤侧过脸,勾起唇角:你更美,宝贝。
那你怎么不想把我吃掉?
你可以吃了我。
我说过,我不是禽兽。
韩峤没有再说话,后退之间,漆面的黑色高跟鞋绊了一下。韩峤发出一声轻呼,摔进了谢锐言的怀里。
要小心。
抱歉,我没有踩稳。韩峤抬起头,双手抵着谢锐言的肩膀,红了眼尾,冲他微笑,既然我都投怀送抱了,你不想再亲亲我吗?
那你闭上眼睛。
韩峤依言闭上。
谢锐言吻上了韩峤的眼睫毛。
傍晚吃饭,谢锐言问:你怎么真的心如止水,你不是说听到口腔音会有反应吗?不是说床上瞎亲会出事吗?反应呢?
身体发麻,心跳变快,但之后就没什么了。
要怎么样你才会摆脱x冷淡人设?
嗯韩峤垂下眼,手指在桌面上一点,回归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我去找医生配点药。或者我来当0,就像白天那样接着做下去,好不好?
一切的端倪,在这样平静安逸的气氛下猝不及防地揭开,谢锐言才发现,韩峤口中没有一句假话。
韩峤说配药或者做0的时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脸上没有什么笑容,反倒神色凝重。
只是他斜倚着椅背,露出一小截劲瘦白皙的腰线,整个人显得慵懒又随性,依旧温温柔柔,诱人采撷。
谢锐言也皱起了眉,凝神望去,韩峤就在他面前,看得清楚也摸得着,那番神态却不知怎么地刺痛了他。
谢锐言垂下头,穿着浅灰色薄袜的脚脱掉拖鞋,轮流去蹬韩峤包在裤脚里的脚脖子。
他对韩峤夸下海口,说喜欢韩峤的缺点,喜欢韩峤的全部,如今必然是连他的X冷淡都要包容地兼爱。
但喜欢是一回事,面对现实又是一回事。这个世界上没有这样好的事,喜欢的人总有不完美的地方,而那份不完美又与你的期望背道而驰,他真的做不到,又要为了你做出妥协让步,或者是伤害自身的行为。
不可以,这并不是喜欢的本意。喜欢一个人,应当是希望对方变好,没有一处受委屈。
而爱一个人,则是奉献自我,没有向对方索取强求的道理。
又踩我脚踝。
这是叫空气蹬腿。
你不如蹬我肚子,脚踝都是骨头,脚感不好。
蹬肚子把孩子踹没了怎么办?
韩峤这时才露出一点克制不住的笑意:肚子里没有孩子,只有狗子。
谢锐言被反将一军:狗子就狗子。
需要我去开药吗,言总?
我不想你吃药,听说吃药会疼。谢锐言端正态度,贴住韩峤,扒在他的胸口说,不要了,我们就这样,这么多日子都过来了。我为什么不可以搞柏拉图?我可以!
真不想要?
韩峤的鼻音软软腻腻,像初雪在树梢上化开,变成一滴水,打在谢锐言的心头。
韩峤抬手,握住了谢锐言的手腕,往他手心里画圈。
小狗。
谢锐言成熟冷静的声线一秒破功,长臂一推,保持距离:别撩了别撩了,再撩我真憋不住了!
晚上快零点,谢锐言在房间写歌,废稿散落一地。
韩峤等不到人一起睡觉,发消息,谢锐言也只是回他表情包。
xry:[你先睡鸭]
没有其他任何的文字。
韩峤走到猫房门口敲门,也没有人给他开门。
韩峤转动把手开了门,扑面而来的酒味让他几乎要当场腿软,随即,他听到谢锐言含混的哼唧声。
呜嗯
谢锐言坐在两箱酒和一堆酒瓶瓶中间,就像是个不太敬业的卖酒人,对着韩峤,想露出笑,面部肌肉僵硬,只能做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这是喝了多少?
没多少,我没有醉。
韩峤抬眼去数,仅仅在地上的空酒瓶就有六个,拿起来一看,都是上好的高度数伏特加烈酒。
谢锐言倒是没有厉害到混着不同的酒喝,否则他会在第二天一早表演一个大脑炸裂,回旋呕吐。
但六瓶伏特加,足够把一个身体条件一般的人送入病房,再起不能。
别折腾自己,你要是得了胃病或者偏头痛,不养个大半辈子的时间,好不了。
不会,韩峤,我还要照顾你,怎么能得那样的慢性疾病。
你自己知道就好。
韩峤目光微暗,从门边柜摸出一个蓝口罩戴上,防止自己也循着酒味醉倒,走过去把谢锐言扶起来:既然这么痛苦,你要不要和我
和我分手?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酒鬼隔着口罩,亲在了嘴唇上,还哧溜了一下,留了酒精加口水的印痕。
没有当场用唇肉亲住的感觉,让两个人都有些不爽。
韩峤重新调整口罩在鼻梁上的角度,不让酒味往他鼻孔里钻,但谢锐言刚刚亲的一下,却是贴着下半张脸,飘进韩峤的唇缝里。
后知后觉的酒吻。
谢锐言全身散着酒气,身体发僵,却是不上脸的,没有一处酒醉的痕迹,眼神也清明,反倒是韩峤被他的气味熏得额头都泛了红。
对不起,我在贝多芬的房间里喝酒了。谢锐言又贴着书桌滑了下去,哑着嗓音,像只被抛弃的大型犬,你才刚和我确定关系,就琢磨着不要我了吗?
没有,只是怕你憋得难受,我们在床上并不合拍,不是吗,这段日子,你为我而忍耐,我都看在眼里。
为什么啊。谢锐言爆出一声哭音,又用脱力的手指去掐掐腿肉,把委屈劲全盘收了回去,韩峤,说清楚,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对我没反应吗?我化妆技术很好,还可以去买那种连体的义乳,只要你愿意
韩峤脚尖踹开空酒瓶,挪动酒箱,坐到谢锐言的身旁,圈住他肩膀,指尖拍拍谢锐言撅起的嘴唇。
不是你的问题,锐言。我说过我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是玩笑,也是事实。我心理上喜欢女性,但是生理上平等地对所有人冷淡。这段时间,我试了很多办法,但效果不大。
那你平时都不那什么的?
我又不是圣人,当然也会做你日常脑补的事,只是唤醒状态可遇不可求,频率很低。
我那个,没有脑补
谢锐言底气不足。
韩峤笑问:真没有?
二人同时回忆起了专属于谢锐言的震动模式,一个大笑起来,一个脸颊通红。
我有!好吧,我有,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你呢?
我也有偏好的类型。韩峤抓起一小搓头发,拿发尾去挠谢锐言的鼻子,逗得人打喷嚏又发笑,总算不摆出那张哭唧唧的脸蛋。
韩峤的秘密不太多,但他过去没有告诉谢锐言,他曾经喜欢的类型。
如今谢锐言问起,韩峤就全部说了:我的偏好也很稳定。
想来是母亲去世得太早,思念都化成了不明的情绪,也许是恋母情结作祟,让他从小时候起,就依恋同样的女性类型。
她们要有酒窝,喜欢笑,脾气不能太好,最好是又暴又娇。
到后来年纪大了点,韩峤自我启蒙,又分化出了明确的生理癖好
他喜欢的人,肤色要偏深,虹膜颜色不要太黑,发质要偏硬些,腰要柔软。
而这些,谢锐言都十分符合,也难怪韩峤总是会闻到他的香味,吸引力太强,无法抵抗。
谢锐言看出韩峤陷入回忆之中的情绪,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跳到下一个问题。
正经严肃,如同医生在询问患者的身体状况。
频率呢。
一个月一到二次。韩峤说完,和谢锐言贴了一下额头,我知道,你一星期甚至一天内都不止一两次。
谢锐言:
知道就知道,为什么还要说出来?显得他每天什么都不做,光做这种事了,他就像只狗,永远冲在第一线。
那一次多少时间?
二到三个小时。
???
吾辈楷模.jpg
这题我解不了,你去看过医生吗?
看过,医生说是暴瘦和偏头痛的后遗症,不影响身体健康,不达到疾病的标准,只要我能忍受这个佛系的唤醒频率,以及时间长伴随而来的腰酸背痛,就不用治疗。
韩峤简单地说明了情况,谢锐言的表情并没有预想中的复杂尴尬,他也一直认真地听,没有任何要炸起来的征兆。
现在我的老底都交代了,要退货还来得及。
韩峤尽量放松面部表情,微微侧过脸,不让谢锐言看清楚他脸上僵硬的假笑。
尴尬、羞耻、心脏钝痛、指尖发麻,笑不出来。
本来这辈子也没想让人知道,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但是面对喜欢的人,多多少少会觉得,这实在是很完蛋。
他给不了他互动,只能是单方面的喜欢。
内疚感如同大浪,要把人卷走。
谢锐言小声地问:你想我退掉你吗?
坦白地说,不想。但是
没有但是。
谢锐言说完,小指探向韩峤的耳后,撩开韩峤的口罩,贴住嘴唇,纯洁的,不含欲念的,和他蹭蹭。
又香又软,就想这样贴下去,肩膀被韩峤点了两下。
谢锐言连忙松开他:差点忘了,只是这样,你就会醉。
韩峤追吻了上去,亲完了说:注意你的措辞。
对不起嘛,我没有歧视不会喝酒的人的意思。谢锐言长出一口气,又说了一遍,你说但是,你想要转折,但是在我这里,没有但是。
没有但是?
嗯,你就说你喜不喜欢我,愿不愿意让我每天粘着你。我不接受除此之外的任何话。你也可以说你要去加班工作了,我们搞一个缓期执行,下回再回答。
韩峤微愣,随即快速地说:喜欢,愿意。
他凝望着爱人的眼睛,而谢锐言的目光炽热,像要透过身体,将人的灵魂灼伤。
韩峤,我只要你喜欢我,只要你愿意,让我爱你。
你只是X冷淡,还有支棱起来的时间持久了一点,不是有毛病。就算你真的有问题,我说过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连同缺点也一起爱,我爱你X冷淡,阿峤,你怎么样都是你,在我心目中,不会改变,是我爱的人。
他们都说你是不坦率的人,就连我也曾这么觉得。韩峤低笑,抱住谢锐言的肩膀,又抱住他的脖颈,可是你真的说了你爱我。
亲密感与日俱增的同时,看似是谢锐言的舒适区被缩小,实际上却是韩峤被对方破了防。
从来也没有想过,时隔多年之后,又会有人对他说,我爱你。
不是双亲,不是朋友,而是来自爱人之间的喜爱。
谢锐言平视着韩峤,没有脸红,也没有抗拒,他迫切地想要把心头的话表达出来,一股脑儿地倒给对方。
是的,我爱你。
他怕韩峤跑了,他并不是怕自己会寂寞,也不是害怕失去,而是害怕韩峤感到痛苦。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秘密,那些秘密或许在他人看来无关紧要,却贯穿了当事人的一生,烙下难以磨灭的印痕。
他也看到了韩峤手腕上肤色不均的伤疤,有时遮在手表之下,有时被衣袖盖住,偶尔韩峤自己也会去捏捏手腕。
但凡人活着,或多或少会在身体和心灵上留下主动或是被动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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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柜后我捡了个死对头——燕倾(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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