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六童比韩风雨大几岁,性格豪爽中带着温柔。虽是个商人,铜臭气却不多,教养不比其他人差,是个很好相处的人,韩风雨和他的关系也很不错。
他原有个其他名字,只是在家排行第六,还有五位兄长和一个弟弟,为了喊起来方便,人人都叫他六童,反而很少喊起他的本名。
韩风雨回来,他也是很高兴的。
花六童端着酒杯过来,王爷这次回来,要留多久?
韩风雨站起来:最多三日就要回去。
两人举杯敬酒,韩风雨留他在自己旁边坐下,你弟弟怎样了?
花六童的弟弟,以前也和韩风雨一起玩过。
只是七岁时生了一场病,从那之后双目失明,找了很多大夫医治都没能治好,韩风雨就没再见过他。
花家上下都对这个孩子牵肠挂肚,花七童刚失明的那段日子,花六童都不出来玩,整天在家守着他弟,长大之后也一样。
花六童苦笑,他前不久闹脾气,非要一个人住,已经从家里搬出去了,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带。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弟弟的武功很不错,听声辨位也熟练,应当能照顾好自己。韩风雨也有弟弟,很能理解他的担忧,若是他生活的不好,也会早早地回家去,再也不闹腾了。
花六童就笑,殿下说的是。
他家七童如今已经二十岁,比靖王还大两岁。韩风雨这样老气横秋地讲话,花六童觉得反差特别强烈,就好像看到一个小孩子扮作大人模样。
只是他花六童善解人意,不会将这种话说出来,依然说花七童的事,幸好七童还有个朋友,听到他搬出家独居,特地过来陪他。
嗯?韩风雨那奇怪的既视感又来了。
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件事,但仔细一想,什么都记不起来,只能归结到被系统封印的记忆上。
七童的大名,是叫花、花满
花六童微笑:花满楼。
对,花满楼。韩风雨更觉得熟悉了,他问:七童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花六童说:他叫陆小凤。
韩风雨:
见到朋友是件很开心的事,韩风雨却无心与他们谈论在朝堂上的遭遇,一杯接一杯得喝酒,心里却忍不住惦记陆小凤。
步建白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怎么了?遇到不高兴的事情了?
韩风雨一年多没有回来,突然消无声息地独自归来,再想到不久前蔡京莫名其妙的死亡,脸色一变。
不用问,韩风雨都知道他想偏了,无奈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整天看他们吵架,心里烦得慌,出来散散心。
步建白狐疑:真的?
韩风雨干掉一杯酒,骗你做什么?
朝廷上的事情牵扯众多,他们不方便多问,只能开解安慰他。
这段饭喝了好多酒,韩风雨都受不了,最后离开的时候,脑子很清醒,手脚却不太听使唤了。
他扶着楼梯上的护栏下来,后面跟着放声高歌的步建白:宝帐玉炉残麝冷,罗衣金缕暗尘生,小窗孤烛泪纵横红藕香寒翠渚平
韩风雨捂着头,吵死了。
刘罕喝得满脸通红,不过看上去步履稳健,神态清明,他笑着说:这是步兄昨夜挑灯夜读时背的诗,可惜科举不考这个,叫步世伯给打了一顿,说他不务正业。
步建白歌声一顿,闭嘴,闭嘴闭嘴!
韩风雨一把拍向他的脑袋,你才该闭嘴!
后面几人大笑,看步建白的热闹。
花六童喝的没那么多,此时也有了几分清醒,他怕韩风雨站不稳,跟在旁边,怕他从楼梯上摔下去。
走吧。所幸韩风雨心底清明,知道自己有些醉了,放慢了步伐,稳稳当当地下楼。
外面有各家的马车在等待,醉醺醺的世家子弟陆续乘车而去。
韩风雨在门前吹了会儿风,酒气散了些,他在酒楼前面转了两圈。
花六童问:殿下,您在做什么?
韩风雨说:本王的马呢?本王骑着马过来,明明就放这儿了,那么大一匹马,怎么不见了?
许是让小二牵到后面去了。花六童不太放心让他独自骑马回去,殿下明日派人来牵马,今日不妨由我送您回去吧。
韩风雨道:也好。
花六童与韩风雨上了马车。
韩风雨发了会儿呆,打了个哈欠,改天,本王去府上拜会。
这如何使得!该是我前往您府上拜访才对。
不要紧。韩风雨拿了个垫子放在背后,懒懒地挤在上面,本王倒要看看,花满楼是个怎样的人。
他理智犹存,没有讲出系统,还有被封印的记忆。只是饮酒之后,情绪被放大,比平日里少了几分控制力。
靖王想去看他弟弟,花六童自然不能阻拦,只是有些好奇。
七童如何入了您的眼?
他的名字入了本王的眼。
花六童哭笑不得,王爷,您醉了。
韩风雨懒懒地哼了一声,没有否认,也没再说话。
马车在王府前停下,花六童想扶韩风雨下车,韩风雨先他一步,动作间已经没有桎梏,也不像刚出酒楼时那样缓慢迟钝,看上去酒已经醒了。
他朝花六童以拱手,多谢。
花六童道:王爷不必言谢。更深露重,请早些回去歇息吧。
韩风雨醒来的时候,头有点疼,喝完醒酒汤之后才好一些。
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会儿才吃早饭,韩风雨看着窗外阴沉的天气:不知道会不会下雪。
后面服侍的婢女道:应当是能下的。这样冷的天,若是再下场雨,真让人不敢出门了。
韩风雨说:本王今天正要出去。
婢女道:那您多穿点衣服,别冻着了。
嗯。
昨天喝过酒后,确实有一点冷,还是多穿点吧。就算有内力御寒,也不能在下雪的日子穿单衣。
吃完饭,韩风雨加了几件衣服,让人做了些点心装好,去酒楼取回自己的马,前往花家去。
花家地产生意做得大,当然不会委屈自己人。只是什么身份的人住什么院子,都是有规定的,花宅也只能圈了那块地,在形制之内建得舒适雅致。
商户和商户也有很大的区别,花六童和顾惜朝就是很明显的参照组。
韩风雨出门的时候戴了面具,里面是暗红单袍,外面穿了件黑色大氅,脚下是镶嵌着宝石的黑色熟皮靴,尽显雍容华贵。
花家的下人见到他,小心上前,这位贵人,您找谁?
韩风雨没下马:本王昨日与六童约好了,前来拜访。
花家的门童不认得他,恭谨道:莫非您是靖王殿下?
韩风雨点头。
门童只能硬着头皮请他在外面稍等,赶紧把花六童喊过来。
花六童小跑着出来迎接,看到他脸上的面具,微微怔愣,想起他如今身为摄政,牵扯众多,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殿下,您怎么过来了?
韩风雨抬了抬手里的点心,不是说好了,去看望七童。
他已经做好全方面的保护,大氅厚实,遮住他的身形,面具遮挡住脸,再加上低沉的嗓音,以及刻意展现出的武功,绝不会被人认出身份。
我以为您昨晚醉了。说完花六童也让下人去牵马过来。
韩风雨说:确实醉了,不过今日回想,是该去看看他。
韩风雨不懂医术,而且那时候身体的年纪小身份又高,不好给人家家里添乱。得知那个小孩眼睛看不到了,也只是让府上的大夫去诊治。
谁能想到那个孩子,竟然也可能是书本里的主要角色?
韩风雨刚认识陆小凤的时候,也没觉得他哪里特别,但是两个人的名字放在一起就非常熟悉。
根据以往看小说的经验,有主角的地方必定有风波,可能是感情,也可能是谋杀,甚至一统江湖、称王称霸。前者还好,后者就对他治理国家有很大的影响。
花六童上马,对韩风雨笑道:七童若是知道殿下亲自去看望他,一定很高兴。
韩风雨说:我们原就是朋友,只是当时年纪小,疏远了。
花满楼住的地方有点远,骑马过去用了一点时间。
花六童在路上为韩风雨介绍弟弟的现状:他搬过去已经有两个月,最初时,我和其他几个哥哥会轮流过去看望,后来见他一切如常,便去的次数少了。
七童心地善良,这些年一直呆在家里,只有陆小凤偶尔会去陪他,处世经验不多,竟以为这世上没有坏人,无论白天黑夜,门都不关。
花六童的语气很无奈。
韩风雨就算不带入韩继兴,听到他的话,也觉得非常难受,恨不得亲自安排一场戏,好让他明白该如何保护自己。
所幸他的武功还不错,听觉也灵敏,就算遇到坏人,也可以自保。花家在江南也能说上几句话,看在家里人的面子上,倒也没有人为难他。
韩风雨说:若有需要本王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花六童道:那就多谢王爷了。
花满楼的院子,是一栋二层小楼。
上面那一层摆放着满满的花盆,下面的小院子打理得很干净,低矮的栅栏围成一个小花圃,里面的土很松软,看起来种过植株。
正如花六童所言,这座院子没有关门,一眼就可以望到里面。
身穿锦衣的青年,正在清理花圃里的植物根茎。
他的听力也像花六童说的那样灵敏,稍微有一点动静,就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朝这边微笑,六哥,还有这位
韩风雨道:韩风雨。
花满楼对他有印象,他失明之前,曾和韩风雨玩过一段时间。听到这个名字之后,首先记起的,是个白净沉稳的孩子。
十几年未见,再次听到韩风雨的声音,花满楼怔了一下,有些想象不到,他如今是何模样。
他微笑着说,竟是靖王殿下。
花六童说:殿下昨日刚从京城回来,心里仍记挂着你,我便带他过来了。
花满楼没想到韩风雨还记得自己,神情微动,多谢你。
韩风雨打量四周,这里只有花满楼一个人,再没有别人,你那位朋友呢?
花满楼邀请二人去屋里坐:陆小凤总是闲不住,或许又跑到城里去玩了。
屋子里面更暖和些,中间空旷的位置烧了盆炭,炭火质量只能算中上这已经是商户能用到的最好的品质,哪怕再有钱,也买不到更好的东西,除非他们打算和朝廷对着干。
韩风雨取下大氅放到一边,近些年本王虽不曾与你见过面,却时常听六童提起你。怎么突然想起搬到外面住了?
花满楼微笑:只是觉得年纪渐长,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我整日呆在家里,父母和哥哥们总以为我是长不大的孩子。
韩风雨说:也是。
如果韩继兴二十岁还是什么都不做,每天就想着坐享其成,什么事情都丢给自己,想想那个场面,韩风雨就很崩溃,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打一顿。
花满楼很敏锐:殿下因何叹息?
韩风雨说:只是想到了我弟弟,他那个年纪的孩子,最让人烦恼。
花满楼自然清楚,韩风雨的弟弟就是当今陛下。
作为兄长,韩风雨怎样说自己的兄弟都可以,外人是一句话都不能说的。
花满楼只能回以微笑。
不说他了,一提起他就头疼。他这次偷偷回苏州,是瞒着熊弟弟进行的,想到韩继兴,有点心虚,更多的是挂念,担心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和王安处理不了。
不过再看花满楼,人家有独立自主的自觉。
韩继兴要有花满楼这样的成长环境,早就成了混世大魔王,还是培养他的规则意识,再放手培养他的能力更靠谱。
对了,我带了些点心来,王府小厨自己做的,你们尝尝吧。
花六童解开点心,放到盘子里,花满楼烹了茶,三人围在一起边吃边喝。
可惜没有下雪。花六童说。
暖屋里烧着炭盆,三人围在一起喝茶吃点心,如果再下一场雪,就可以将窗户支起,观赏雪景。
韩风雨道:最好不要下雪,我可不会赋诗。
花满楼和花六童都笑了。
来之前,韩风雨觉得花满楼是个天真懵懂的傻孩子,相处之后才感受到他的魅力。
花满楼待人真诚,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也不需要谨慎措辞,怕被人误会。他温暖又包容,以最大的善意接纳这个世界,与他在一起,会不自觉变得轻松。
他比这世上大多数人都容易感到满足,哪怕他自七岁之后,再未见过这世界一眼。
韩风雨在这座小楼里呆了整个白天,直到傍晚才离去。
他走的时候,天空中竟真的开始飘洒小雪。
细软的冰晶落到身上,一刻也不多停留,马上变成了沁凉的液体。
韩风雨穿上大氅,对花六童说:幸好本王加了衣服,你冷不冷?
花满楼道:六哥不如先穿我的。
花六童穿上花满楼的厚衣服。
花满楼出来送客,忽然安静了好一会儿,接着笑道:是陆小凤回来了。
韩风雨心头一跳,摸了摸脸上的面具。
他抓着缰绳,往小路那边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暗色的影子。
等那人再近一些,可以看出来,那是一张破旧的大红披风。
今日有客?陆小凤手上提了个纸袋,在冰雪中冒着白色的热气,隔了好远都能闻到香味,正巧,我带了烧鸡!
花满楼微笑:不巧,他们正要离开。
六哥。陆小凤的视线停在韩风雨身上,还有这位公子,相逢即是缘,不妨吃完饭再走?
韩风雨道:我还有事,不便久留,就不奉陪了。若是有缘,日后自然会再见的。
说完动作熟练地上了马,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足以见轻功之巧妙。接着坐在马上,姿态高傲,对着花六童扬了扬下巴。
花六童道:天色已晚,我也该回去了,改日再聚吧。
二人打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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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综武侠]——王浩然(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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