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笑。
但到底是看到了那人才露出了笑,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呢?是之无从得知。
毕竟她连相片角落里那人的身份都不知道。
是之收回已然迈出凉亭的步伐,后退了一小步,指着这团白色的影子。
“他是谁?”
“五条觉。和悟一样,他也是拥有六眼的无下限术式使用者。”
.
「历史档案记录」
咒灵出没轨迹:
2001年4月19日 现身于东京都下水道4-55段区域 未造成任何伤亡
派遣三级术师一名,未能将其祓除
2015年8月18日 现身于练马区废弃船厂 造成两名无家可归者死亡、七名咒术师死亡、一名咒术师重伤
2016年11月3日 现身于北区中学校 两名派遣至现场的咒术师死亡
阵亡者为一级术师五条■■与准一级术师五条■
2017年3月27日 现身于新宿区商场 造成两名高专学生死亡
遇害者为加茂■、五条■■■
2018年1月3日现身于东京都荒川河岸未造成任何伤亡
在派遣术师介入之前便已逃逸
第36章 目光
72.
—2018年7月,东京,市郊公园—
“恕我直言,他们两个该不会是恋人吧?”
是之这么问着,微微上扬的尾音让她的话语听起来就像是在笑。至于这究竟是感慨的笑还是嘲弄的笑,其中的深意也就只有是之自己才知道了。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猜测相当狗血,所以在听到否认的回答时,她也并不觉得有多么惊讶,但还是习惯性地耸了耸肩。
“那她为什么要看着他笑呢?”
这是她不太能想明白的一点。
“听说他们过去是挚友。”五条悟的父亲如是说,“这足够解释你的疑惑了吗?”
是之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把照片夹在了记事本里,以免随意乱丢会弄折了角。
她最讨厌事情之一,就是纸张的边角翘起。只要看到了翘起来的边角,她就会觉得心里相当不舒服。
该说的话与该问的事全部都说完了,再度把道别的话语又重复了一遍后,是之却没有着急立刻离开,而是在原地等待了几秒。确定他确实是没有什么话想要对自己说了,她这才躬了躬身,踏出凉亭。
流动的风吹拂着她,虽然依旧带着强烈的夏日闷热,但比凝滞在凉亭里的沉重空气好多了。
她将垂落在耳旁的一缕发丝捋到耳后,想着也许是时候把乱糟糟的短发扎起来了,这样一定能让她凉爽很多。恰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她忙停下了玩弄发丝的动作,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时间不免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这通电话也是来自五条的——是五条悟。
是之莫名有点不安,总觉得五条悟打来电话是因为知道了她与他的父亲见面的事。毕竟这个时间节点实在是太过巧合了一点。
事实证明是她想太多了,刚刚结束教学工作的五条老师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多。他会打来电话,单纯只是因为有事要与她说而已。
“你现在忙不忙?如果不忙的话,能来一下高专吗?刚才夜蛾校长在学校道场的地板下面找到了你以前弄丢的薙刀。”
五条悟是这么说的。而他话语中的这个“以前”,实际上要追溯到遥远的高中时代了。
听他这么说,是之也想起来了。
大概是高二的时候,她小心将一把咒具薙刀忘在了学校的道场里。等意识到这回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尽管这并不是什么格外昂贵的咒具,也不是多么好用的武器,但却是她唯一的一把薙刀,所以她还是急匆匆地从宿舍跑回到了学校,试图找回丢失的薙刀。
结果举着功率小得可怜的手电筒在道场里搜寻了几个钟头,她都没能找到薙刀的踪迹,为此还被中途路过的五条悟嘲笑了一整个晚上。
原来是掉在了地板下面吗?难怪她当时会找不到了。
是之已经不想多去探究一把薙刀为什么会掉到这种奇怪的地方,继续慢吞吞地走着,话语听起来也是懒懒散散的。
“我不忙,但是我很累,实在是没精力去高专了。”她踢开阻挡在脚边的一枚小石子,“可以明天再过去吗?”
电话的那一头传来了五条悟的沉吟声。他没有给出确切的回答,只问她现在是正在家中还是在其他别的什么地方。
“嗯……我正在回家的路上。”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之正好已经跨出了公园的大门。现在,她离家还有九站地铁和五站公交车的距离。听起来好像离得有点远,但她确实是已经走在回家路上了。
“哦——我知道了。”就算看不到五条悟的脸,是之也知道他在说出这句话时肯定点了点头,“那我把薙刀送到你家吧,怎么样?”
是之抿了抿唇,很想说这个主意并不怎么样,可又觉得直言拒绝才是最糟糕的选择,只好怪里怪气地揶揄了一句:
“原来五条老师最近还在兼职快递员的工作吗?”
“是的哟。”
不仅不否认,他好像还挺骄傲。
73.
—2015年4月,和歌山,纪伊大岛—
走在回家的路上,是之听着大助打了一路的哈欠,高频率出现的“哈——”声听得是之都觉得困了。她很想让弟弟不要再打哈欠了,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好继续忍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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