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现在可以直白地来,那么就用最直白的话语吧。
“告诉我与八重是枝有关的事。”她扬起恰到好处的礼貌性笑容,“请您把您所知晓的一切,全部都告诉我。”
在“全部”这两个字上,她刻意加了重音。话语还未说完,她便感觉到他的视线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了一瞬,想必应该是斜睨了她一眼。
至于这一眼中究竟包含着怎样的情绪,是之无心探究。但如果他开始怀疑自己询问这些事的目的,那可就有点麻烦了。她决定再多啰嗦几句。
“您也知道,我对八重是枝此人并不了解。对于变成了诅咒的她也是同样的无知。但如果想要祓除她的话,我有必要了解她多一点才行。”
她的眼皮忽然跳了一下,这感觉有点糟糕,一定是因为她刚才说了一句谎话。
无所谓。只是一句而已,没关系的。
她这么告诉自己。
“想知道的话,那就告诉你吧。你确实应该知道与她有关的事。”
于是他说起了他所知道的八重是枝。但他所讲的内容,与过去是之从五条悟那里听到的故事,并没有太多的区别,只是拥有了更具体的名字和时间而已,而不是“八重家的某个咒术师”这种粗略的称呼。
是之有点失望。但她决定当一个好学的提问者,从他讲述的故事中挖掘出更多的细节。
“她的术式是……?”
“「情绪曲解」。正如其名,是一种控制情绪的咒术。”
“哦——”是之很夸张地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表现出惊讶的模样,“这可真特别啊,我从没有听说过这种术式。您很早就知道她的术式是「情绪曲解」了,对吗?上层的其他人也知道?”
“对。”
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回答而已,却让是之扬起了笑容,像是她已经知道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她确实是意识到了相当重要的事。
“也就是说,在2001年她第一次以诅咒的形式出现时,你们就已经能够根据现场残留的残秽判定那是八重是枝了。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2015年8月18日的行动,是在‘知道出没咒灵是八重是枝’的前提下,才派遣了八重家的咒术师前往负责祓除任务?”
说着这话的同时,是之在观察着他。她当然不奢求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愧疚或是其他之类的表情,她只想看到情绪波动而已。
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可以,但是并没有。
他依旧是冷漠的脸,与严肃的话语,说出口的是肯定的回答。
“这是发生在你们八重家的事,当然要由你们自己解决。亲手杀死犯下过错的先祖,你们也能够洗去残留在血脉中的污秽。”
是之真希望他别这么冷淡。
“唯一的失败,是我们错误估计了八重是枝的力量。所以她才会苟延残喘直到现在,甚至杀死了御三家的后代。”
能从这样的人口中听到“失败”与“错误”这种词,是之竟感到了一种病态的窃喜。但她不能笑。
她也笑不出来。
“如果最开始就派遣我前往现场的话,一定就不会变成现在的结果了,也不会有任何人死。”
他抬了抬眼皮,是之终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点情绪波动——是嘲弄。
“你是说,我们低估了你吗?”
是之终于能笑出声了:“我是说,你们高估了自己的正义感。也高估了……我和我的弟弟妹妹们的羁绊。”
这句嘲弄自己的话语,让她笑得更加高兴了,几乎折起了上半身,差点涌出眼泪。
直到笑够了,她才慢慢地挺直后背。大概是笑得太过用力,她的后背肌肉都快要抽筋了。
在拉扯般的疼痛中,她收起嘴角的弧度。
“这一次我会祓除她的,只需要我一个人就够了。我想说的就是这些。那么就……告辞了。”
双手撑着座椅的边缘,是之站起身来,却觉得浑身上下都好沉重。她拿着伞,还未走出凉亭,却听到五条悟的父亲唤住了自己。
“等一下。”
他从衣袖的内袋中拿出了一张薄薄的纸钱,递到她的手中。
“这个,就给你了。”
薄薄的纸张带着莫名冰冷的质感。是之盯着它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原来是一张陈旧的黑白照片。
有多陈旧,她也不知道,只看得出边角已经泛黄了,却依然是四角尖尖的精致模样,想来一定是被好好保存了许久。她闻到了相纸上残留着松木的香气。
照片中是一个年轻女人,侧着脸,不知是在做什么。也许是因为清晰度的局限性,她的侧脸线条看起来分外柔和。和服宽大的衣袖用布带束在背后,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臂,浅色的发丝盘成了髻,一小缕卷曲的发丝垂落在她的肩头。
是之默默地盯着这张照片,一言不发,自始至终也没有问出“照片中的女人是谁”这类愚蠢的问题。她知道的,这就是八重是枝。
她更在意的,是出现在相片的角落中,一并被拍摄了进去的另一个身影。
老照片实在是太模糊了,是之只能勉强看出角落里的这团白色的影子是个人,似乎还是一位男性。除此之外,就看不出太多了。但以照片中是枝的视线方向,好像是正注视着那人,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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